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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的推开他沉重的身体,爬起身来,咽了一口唾沫。盯着他紧闭的双眼,拥有黑乾坤的手指落不经意就落在了他中指的位置。
这只手指头似乎会摸脉,从中指上心脉的位置,我感觉到他体内正在枯竭。
那魔花吸收的并不多,可是他身体里的阴气所剩无几,继续这样下去。会和瑾瑜说的下场一样,他会死的。
此刻也顾不得脸面了,迅速的脱掉了他的衣服。
看着雪中月色下他完美的流线型的身子,我干咽了好几口的唾沫,才控制住身体的战栗付出自己的一切。
阴气这种东西,在夜晚是流动的。
尤其是我这只拥有黑乾坤的手指,仿佛能触摸到月光释放的阴气,空气中本来的阴气。还有我从身体里传递给他的阴气,他似乎慢慢的就满足了。
眼睛缓缓的就睁开了一丝缝隙,眯笑着看着我,“顾大王,原来你喜欢主动。”
“主动你大爷,啊……你干什么!”我尖叫一声。
他霸道的冷笑,“当然由不得你支配我,顾星,你是我的。”
月儿悄然躲进云中,一夜大学在外面累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晨起的时候,外面又落了一会儿的小雪。
用过早膳之后,从易凌轩胸口又摘了一朵娇艳的尸香魔芋。魔花在早晨的时候是那种淡淡的紫色,雍容华贵之外,还有一股烂苹果的味道。
算不上好闻,但是至少没有难闻的不可接受。
易凌轩胸口敞开着,显得无比的性感,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就抽上了,“大蛇,过来,你可以领着你的花滚犊子了。”
在他的掌心,出现了一颗古怪的种子。
就见他裸露出的坚实的肌肉上,恢复了白皙如冰肌玉骨的样子,上面半根错节的植物根茎已然消失。
一直躲在暗处的土皮子,从门外溜进来,冷然垂头看着易凌轩手中的那枚黑豆大小的种子,“连累我在阳间滞留了这么久,这样就想赶我走?”
“你的花连一片叶子都没少,还吸收了我不少纯阴之气,还想如何?”易凌轩眉头微微一蹙,随手就把烟扔在地上。
皮鞋的鞋尖踩在上面,狠狠的将烟头踩灭。
他阴冷的气势高高在上,不容丝毫的忤逆。
土皮子显然也不是善茬儿,手指头上生出了长长的手指甲,从自己的脖颈处一直到肚脐眼儿的位置划开了一个口子。
露出了里面的腔子,腔子内部肋骨包裹的地方已经发黑。
内脏早就被掏了个干净,一只硕大无比的大蛇从里面钻出来。而且跟变魔术一样,人的腔子就那么点大,可是这蛇出来,怎么就跟缅甸的黄金巨蟒一般大。
碗口般的粗细,绿油油的鳞片。
蜿蜒盘踞的时候,鳞片一缩一缩的,和地面还能发出诡异的摩擦声。
那个可怜的搬家公司的工人,在这只大蛇附身了许多天之后,终于轰然倒地。肌理因为蛇的附身氧化的并不明显,可是当蛇一离开。
顷刻之间,就腐烂流脓了。
整张脸烂的不成样子,腮帮子都穿了,好在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并不会有蛆虫的卵孵化,否则就更加的恶心了。
大蛇冲我和易凌轩吐着信子,“嘶嘶!”
目露凶光,好像是在跟易凌轩谈条件,易凌轩合上了放着花种子的掌心,饶有兴趣的看着大蛇,“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他竟然听得懂蛇语,而我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告诉我们一个故事,那就是学好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它说的什么啊?”我好奇的在旁边问易凌轩。
易凌轩双目微微一眯,勾了勾手指让我过去,然后一把将我搂在怀中咬住了我的耳垂,“它要当这所房子的保家仙,以后要吃我们祭祀的供奉。还真是异想天开……”
最后半句感叹,好像故意是说给大蛇听得,他眼角的余光就这么从那个只诡异阴森的大蛇身上撇过。
忽然之间就愣住了,我是绝没想到,大蛇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当保家仙有什么好处么,让大蛇不惜正面和易凌轩交锋,只觉身上忽然冒起了一股恶狠狠的寒意。
侧眸一看,竟然是那只大蛇用冰冷的蛇眼看着我。
它张开血盆大口,那嘴真是绝了,腥臭之气差点让人晕过去,“嘶嘶!”
这是两声嘶吼,充满了猥亵之意。
易凌轩不怒反笑,“既然你这么想留在这里,那就请便吧,不过你在来之前。宅子里原有的那只保家仙,得你自己去处理。”
那蛇登时就是蛇目睁圆,一言不合之下嘴里喷出了烟雾。
烟雾还是绿色的,登时就把人的眼泪辣的流出来。
登时,我就感到了一阵窒息。
这蛇还会吐毒气呢……
易凌轩立刻单手就将我搂在怀中,身子轻盈的从床上谈起,另一只手快速的从墙上拔下了一柄一直挂在上面的宝剑。那宝剑挂在那里很久了,我一直以为是没开锋的装饰品呢!
宝剑被他握在手中,银光如银河闪现。
挥剑就朝蛇脑袋砍去,蛇在房间里也灵巧,一边闪躲出去。
它开始说人话了,“即便成不了你宅中家仙,做顾星家的家仙总也可以吧?你何必动粗!”
“做家仙这事好商量,只是我家有灰四仙婆婆,你稍安勿躁。咳咳咳……这事好商量么……”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咳嗽,嘴里吸入了些许的毒气。
立马就用袖口的布料捂住了,这蛇也真是奇了怪了,居然会提出当家仙的要求。
易凌轩不是我,喜欢软硬兼施。
手下可不留情面,当机立断就把这蛇切成八段了。
那蛇头看见自己被剁碎了,黑眼儿都气红了,“我是想好好商量,可是易凌轩他这么做是商量的态度吗?”
说着,嘴里一边还在喷绿色的毒气。
易凌轩全身煞气逼人,那是丝毫不肯退却半分,就和那大蛇杠上了,“商量?要是商量的余地的话,今天晚上还怎么吃蛇肉羹了?”
没过多久就在整个房间内蔓延,好像中了雾霾一样。让视野伸手不见五指,难以看清一切。
烟雾喷到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如同透明气球一样鼓了起来。易凌轩也是如此,只是他的程度远没有我严重。
在这个烟雾中呆久了,我的皮肤必然是要溃烂爆炸的。
最后肯定就是没命了……
好在易凌轩动作极快,搂着我就冲出了卧房,他站在门外冷然就看着烟雾弥漫的卧室里面。
他眼底深处的神态越来越复杂,让人完全无法琢磨他内心所想。
“什么情况?”耳边传来了瑾瑜的声音,他冷淡的声音里似乎有意思惊讶,“你们怎么都好像中了毒一样?易凌轩你是最顶尖的灵医,居然也会中毒。”
易凌轩低眉看了我一眼,手指头在我肿胀的皮肤上触摸了一下,说道:“一时大意,让一只土皮子蹬鼻子上脸了而已。”
还真别说,中毒的地方,被触摸到痛的要老命。
我一皱眉头,易凌轩眼中便闪过一丝疼惜,“闭上眼睛,靠着我,别总去想。就……不那么疼了!”
他如此威严冷峻,还让我一时无法适应。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我瘦了好多,此刻钻在他怀中竟然颇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来取尸香魔芋的,这个时间应该是开花了吧?”瑾瑜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盘。
易凌轩声音淡淡,“在里面。”
“那花一沾毒气,肯定就凋谢了。”瑾瑜的声音冷了下来,“药不够了,你怎么和江城当局解释?实验区里制药的那些灵医,知道了会疯掉的。”
易凌轩摊开手掌,“有什么好疯的,大部分的成果也不是他们研究的。坐享其成之后,还要怪我们办事不力吗?”
“他们哪儿敢?你可是特殊部门的长官易教授!只是江城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如果没药,会死很多人。”瑾瑜看到易凌轩手掌心的种子,接过之后,嘴角有着不易察觉的浮动,“既然有这个,就让他们自己去培育吧。我们当牛做马的事情做的够多了……”
顿了顿,瑾瑜咽了口口水,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会跟土皮子闹翻了?”
易凌轩依旧是有些孤高冷傲,“它要当这宅子的保家仙,我没同意。”
“你在乎那么多干嘛,以你的个性,早就答应了这个要求。为什么要拒绝它?”瑾瑜和我一样都不理解易凌轩为何会坚决反对,土皮子留在阳间。
易凌轩搂了我又走动了几步,我睁眼一看,他是带我走进了毒雾差不多散去的卧室。卧室里的地上全都是鲜红的蛇血,还有断在地上的蛇的一节一节的身躯。
仔细搜寻之下,蛇头已经不在了。
估计是趁着浓雾滚滚,跑路了也说不定。
他忽然紧了紧我的身子,眸光里透着一丝的不安,“为了顾星。”
“为了顾星?”瑾瑜从口袋里掏出手术刀,从还流着血的蛇躯上把一片蛇皮割下来,递到易凌轩的手中。
他眉头紧蹙,眼底带着不解。
易凌轩接过蛇皮,忽然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才用蛇皮的鳞片轻轻的摩擦我中毒的肌肤表面,“从黄九太爷那里查的,顾大王可能和灵蛇有半世姻缘缠绕。当了保家仙,它就能自由进出阴阳两界,我怎么可能同意?”
“不……不会吧?”瑾瑜都呆住了,手术刀本来还在割蛇皮。
半道上却失手,将自己手指头割破了。
要知道他可是外科的灵医圣手,手术刀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有一天竟然是割蛇皮这么简单的事。
把手给割了!
血液滴在地上,他无奈的扔掉手术刀。
伸手捂住伤口,眉头是已经蹙成了一团,脸上是根本无法理解的表情。
易凌轩将我放在床上,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嘴角一丝揶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容不下那条蛇。顾大王,你说是不是?”
“昂,我……我怎么会喜欢蛇呢,你说是吧?”我勉强冲易凌轩笑了一下,心头有万般的不安,凡事有因就有果。
想想我肚子里的宝宝,明明是易凌轩的孩子。
可是在梦里,却是借的蛇胎。
我觉得我的不安,已经写在了脸上,却不好问出口。
肌肤上的肿胀,随着蛇皮上鳞片的摩擦,变得清凉舒服起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皮肤已经恢复了平滑。
“好了,医院那里还有事。我先走!”瑾瑜言语之间闪过一丝忧色,却立刻又变的冰冷淡然,提步就出去了。
易凌轩走到瑾瑜刚才站的位置,将瑾瑜割下的第二张蛇皮捡起,送到我手中。
我接过蛇皮,跪在床上将蛇鳞擦在他中毒的部位,易凌轩忽然就抓住我的腕子,“过年的时候,把允礼请回家去,不许他来王府。”
“为……为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他改变话题的速度好快。
我的脑子……
一时间都快跟不上了!
他的手托住了我的侧脸,“钮祜禄氏平时不被他放在眼里,好似可有可无,可怎么也是正妻。如果她没了,这小子怕是要上天捅破个窟窿才肯罢休。”
“钮祜禄氏!”我忽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手脚莫名的发凉,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
是顾彬湘杀的那个妹子,钮祜禄氏灵姣。
当时他是被五通神控制了,才会做出这种事,莫名的我竟然感觉五通神控制顾彬湘杀掉王府池中所有的阴魂。
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那灵姣是清朝鬼的老婆,现在死了,不是逼清朝鬼和易凌轩反目成仇吗?
我动了动唇,“那你回来顾家屯过年吗?”
“当然,新婚第一次回娘家。新郎当然要陪着新娘,就当是你昨晚配合我的奖赏。”他的唇边终于溢出一丝轻浮浪荡的笑意,就像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和他明亮的眸子微微一对视,我老脸一红低下了头。
少顷才紧了紧手中的蛇皮,用带着鳞片的那一面,轻轻的擦拭他垂下来的手背。
真是不可思议,去年过年,我还是满屯子惹事的混世魔王。今年就带着女婿上门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种场面。
想到这里,我猛然一抬头,发现他蹙着眉头似乎在深思熟虑着某件事。他在思考的那件事情似乎特别的棘手,让他的目光深处竟然是闪过了一丝带着寒意的凶光。
好似潜伏在黑暗的雪狼,充满了冷酷和攻击性。
发现我在看着他,才立时转换成了缱绻的目光看向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就是婆婆……傅教授,她的年要怎么过?假如你不在她身边,会不会一个人太寂寞了。”我顺口喊了一声婆婆,又觉得不太合适,我从来没有经过易凌轩允许。
舌头被牙齿咬了一下,才突然间改口了。
我心里主要是想,易凌轩来我们屯儿过年,那他就没办法陪自己的家人了。
而且,也从没听他提过自己的父亲。
即便是婚礼的时候,也只见到婆婆一个人,想来……
想来应该是单亲家庭。
我手上摩擦他中毒肿胀的地方,依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