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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求求你快下来!”小翠几乎吓破胆了,要是让总管见到这一幕,小姐没事,她可就惨了,少不了她一顿好打。
小翠一跺脚,急忙往二楼奔去。
果然没错!
小姐是从窗台上爬出去的。而她娇小玲珑的身子正危险地挂在树梢上!
“快进来!”小翠又急又怕,忍不住大声喝道。
阮曼姗红艳的唇嘟了起来。怎幺小翠竟然会凶她?她可是小姐耶!可是老实说,小翠凶人的模样还真恐怖。
她吐了吐舌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爬回房里。
“别这样嘛,你知道吗?从那里可以看到街上的风景耶!路上好多人,好热闹呢!”阮曼如难掩兴奋地说。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小翠还是板着一张脸。
“对不起嘛……”阮曼如脸上的喜悦缓缓褪去,一张美丽的脸蛋儿霎时失去光釆。
小翠看见她那小媳妇似的委屈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难怪小姐会对外面的世界这样好奇。阮家虽富有,但不知是否坏事做太多,竟只有这幺个女儿。
娇贵的小姐从来不被允许踏出芷兰斋一步,每天不是习琴就是研读诗词歌赋。除了夫子和佣人,她一个相熟的朋友也没有。小姐其实是很寂寞的。
小翠熟练地为阮曼如理好散落的发丝。看着铜镜内反射的纤美女子,竟不自觉的失神。
没错,就算已经服侍小姐二年,她还是常常震撼于小姐惊人的绝世美貌。
她有张精雕玉琢的俏脸,细细的柳叶眉下是双清灵澄净的黑瞳,那小巧鼻头下点缀着一双微噘的红艳双唇,似笑非笑的纯真中又不自觉地流露着浑然天成的性感媚态。
她就像一朵温室里的花朵,纯净、美丽,不沾染一丝世俗的气息。
“小翠,再多告诉找一些外面的事情嘛,人家好好奇喔。对了,说说你的家人嘛,他们住在哪里?你的家乡漂不漂亮?”阮曼如满脸期待地看着小翠。
听到家人,小翠心中一颤,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上。
“怎幺了?连梳子都没力气拿了?”曼如轻笑着拾起地上的木梳,正要递给小翠时,却惊见她扁着嘴,脸上挂着二行泪水。
“小翠?你怎幺哭了?”
小翠别开脸,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泪。
“没事啦!”她赌气似地扁着嘴。
“胡说,你一定有什幺心事,告诉我嘛!”曼如一脸的恳求与关心。
“没有啦!只是……我听说我娘生病了……”她闷闷地道。
“生痛?那严不严重?你要不要回去一趟?”曼如紧张兮兮地握住小翠的手。
“怎幺回去啊?老爷又不放人。”小翠气恼地甩开曼如的手。
“怎幺可能?”
曼如一脸的不敢置信。“爹人最好了,他如果知道你娘的事,一定会帮助你的。”
小翠看着小姐的义正严辞,心里只有无奈地苦笑。
她怎幺忘了在小姐心目中的老爷,可是天底下最仁慈、最有爱心的人了。
讽刺的是,那跟事实差得太多了。
“算了啦!”她可个想被骂。
“不行!我同你去跟爹说去!”
“不要啊!”小翠死命地拉仕小姐。
要是让老爷知道她向小姐多嘴,那她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那怎幺办嘛!”曼如也急了。她根本不懂小翠为什幺不要她去找爹,爹为人那幺好,有什幺好伯的?
小翠咬着唇,心中却有了个主意。
“小姐,如果你真的肯帮我,那……掩护我。”
“掩护?那是什幺意思?”
“找知道后院有一个小门,我可以偷偷地跑出府夫。找会很快回来的,只要
见我娘一面,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小翠急切地恳求着曼如。
曼如杏眼圆睁。她不懂为什幺小翠要用这幺偷偷摸摸的方式……
咦!等一下,她说有个小门可以溜出府去?
“有个条件——”曼如唇畔缓缓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我也要去——”
小翠一怔,霎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小姐,你确定老爷不会发现吗?”
她们已经离开阮府半个时辰了,小翠仍旧心惊胆跳地频频回首。
“放心啦,王总管说爹今日出门,不到晚膳不会回来。我已经交待下人不得进芷兰斋,没有人会发现的。”曼卯兴奋地叫处张望,她的心思早就被这新奇的世界所占据。
好棒哦,这就是小翠口中的市集啊,好多人喔。还有那些新鲜又好玩的小玩意儿,真是每样都令人爱不释手……
“可是……”小翠町没小姐那幺天真,万一被老爷发现……又哪!她真不敢想象!
“别可是了啦,你不是要回家探望你娘吗?我们快走吧!”
“好吧……”小翠闻言只能叹口气。天知道她有多后悔带了这幺个大麻烦同行。
她们往山里走去,过了一座木桥,终于见到小翠的家——一座老旧得快倒塌的小木屋。
“到了!”小翠眼眶一热,急忙走进去。
“什幺?这是你家?”曼如站在木屋的入口,张目结舌地看着这间小小屋。
人哪!这里真的能住人吗?看来比府里的柴房还破旧哪!
她的惊异在见到屋内竟走出十几个老老小小的人时更甚了。
这幺多人?都住在这间小屋里?怎幺可能!?
“小翠?你回来了?怎幺会?”
“爹!”小翠泪流满面地跪在一个身形枯瘦的中年男子面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男子难掩悲伤地摸小翠的头。“快去看看你娘吧。”
小翠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心急地往内室定去。
“小翠!等我!”阮曼如急了。小翠怎幺就丢下她一个人哪!
她的叫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个个睁大了眼,盯着这个意外的娇客。
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幺美的女子,瞧她白皙粉嫩的脸颊,乌亮的发丝,身上轻软细致的轻裘,脖子上一串圆润光亮的珍珠更衬得她一身的娇贵逼人。
“天哪……”阮曼如怯怯地退了一步,这些人怎幺这样盯着她直瞧?
人群中走出一个脏兮兮义瘦巴巴的小女孩。她鼻头挂苦二行鼻涕,伸出一双沾了泥巴的干黄小手,忍不住要往曼如身上摸。
“漂漂……”小女孩心想,这姐姐一定是爹常说的仙女了。
阮曼如惊恐地看着那个沾满污泥的小孩,就要摸上她雪白的罗裙——
“走开!”她下意识地打掉小孩的手。
“唉哟!”小孩一个重心不稳,倒趴在地上。
一个妇人走了出来,赶快抱起小女孩,抬起眼愤怒地蹬视着阮曼如。
曼如一惊,正待出口致歉,却见整个屋子里的人命用鄙夷的目光瞪着她。好可怕哦!
“小……小翠!”曼如就要哭了。这些人怎幺这样,她不是故意的啊!她只是被那幺多陌生人给吓到了啊!
可是尽管她再怎幺呼唤,小翠还是没从内室走出来救她。
怎幺办呢?
她尴尬地面对那一双双充满戒意及敌视的眸光,全身好不自在。
“我……我还是出去等小翠好了。”她匆匆地咕哝了一声,转身逃也似的走山屋外。
曼如心里纳闷苦,这些人是怎幺回事啊?
怎幺好象她得罪了他们似的。她根本什幺也没做啊!
真的好奇怪,府里的人个个都很喜欢她的,怎幺外面的人好象不太一样呢?
她边沉思边走在小翠家屋前的小路上,一个不留神和个妇女撞个满怀。
“对……对不起……”曼如点头道歉着,一抬眼却吓了一跳。
怎幺搞的,突然来了这幺多人?
其实不奇怪,小村里的消息本来就传得很快,因此小翠家里来了个娇客的事,很快就引来一大群好奇的村民。
尤其是——大部份的村民或多或少都受过阮老爷的“照顾”,对阮家大小姐也就特别注意了。
“大……大家好……”曼如对着一双双打量的眼睛,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你是阮存富的女儿!?”那名被撞的妇人一脸仇怨地瞪视着曼如。
“是啊!”阮曼如甜美地一笑。“大娘识得家父?”
“识得!怎幺不识!杭州城里行谁不知阮大爷!”妇人讽刺地冷嘲。
“是吗?”曼加天真地听不出妇人语气中的恶意,只觉得自己的爹竟是那幺有名,而颇感光荣。
“当然啦,”妇人阴沉的一笑,一双混浊的眸十倏地布满疯狂的神釆。“害死我家相公的人,我怎幺可能不认识?”
妇人猛地上前一步,恶狠的目光瞪着惊骇万分的阮曼如。
那妇人的丈夫一个月前才因细故得罪了阮家,叫阮存富收回田地,逼得他们一家人生活陷入绝境,丈夫也因自责而自杀身亡。
失去所有的妇人,一夜之间成了神智恍惚的疯子。
阮曼如不知这些,直觉地被妇人的凶狠架势吓住,不住地往后退。
“你胡说什幺?我警告你喔!别乱诬赖人喔!小心县太爷把你捉去关。”
娇生惯养的阮曼如哪知道怎幺威胁人,只好胡乱说着,希望那疯妇快快离去。
“拿县太爷来吓我们?”妇人讥道。“是喔,谁不知道阮家和那个狗官是官商勾结,专门欺压我们这些老百姓!”
阮曼如水亮的瞳眸愤懑地大睁。
“你……你胡说!我爹才不是这种人。”她虽骇怕却也不禁出言反驳。
“我爹是好人!不会做这种事的。”她骄傲地昂起头来。
“好人?阮存富是好人?”那妇人宛如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声音尖锐地狂笑起来,那声音凄厉的让人头皮发麻。
“你笑什幺?”曼如愤慨地握紧拳头;。
“你以为你那“好人”爹爹为什幺那幺富有?还不是剥削我们这些可怜人的成果。为了今年的收成,他杀了多少不听话的农人,你知道吗?”妇人脸上神情愈来愈疯狂,她扭着曼如的手,将她带向人群。
“李家的大儿子、王家的当家、赵家的一家三口……这些全是他害死的!”
阮曼如一抬眼,惊惧地对上一双双充满恨意的眸光。
“不……我不信……爹不会……你们胡说八道……”她一张小脸一片惨白。
“还我爹的命来!”一个小男孩冲上前来,扯住曼如的裙摆。
阮曼如又惊又恐,拚命的想甩脱妇人和小男孩。
“不要碰我,你们胡说八道。爹才不会为了钱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们要钱是吗?我给就是了!”
她说着把怀中的锦囊丢在妇人面前,转身就要逃开。
白晃晃的银子撒在地上,不但没有平息众怒,反而更激起群众的怒气。
“大家评评理啊!阮家想用钱砸死我们这些穷人!各位说可不可恶!?”
“是啊!太欺侮人了!”
“捉住她!”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村人立即一涌而上,将曼如团团围住。一双双污黑的手伸出来,往她身上拉扯。
不一会儿,曼加身上的珠宝首饰,连同翡翠步摇一个个都给村民们扯了去。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何时遇过这样凶暴的对待了。
她只能拚了命地抱住自己的身子,惊惶地尖叫不已——
“不要……救命哪……”
嘶!—声丝帛撕裂声,曼如的裙裾被疯狂的村民撕下一块。她的惊恐更甚,委屈、害怕、羞辱的泪水从失措的双眸中不断涌出。
正当她绝望之际,怱闻一声低沉严厉的巨吼——
“放开她!”
下一秒她身子旁的压力尽失。村民们纷纷放开了她,她随着村民的视线迎上一双锋利冷情的男性眼眸。
“季庄主!”她听到村民们唤他。由他们恭敬的态度不难看出这男子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曼如无法将目光自那男子身上移开。
那男子一身素黑,平凡的衣饰却无法掩盖其下伟岸俊朗的体魄,一双深沉机敏的冷眼,如斧凿刀刻般的俊美五官。更令人不容忽略的,是他强烈的存在感。
他只是站立着,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股强悍的领袖气息,让人不自觉地臣服于他。
男子注视着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