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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四皇子那里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陈瑞祥思及自家堂妹,不由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往身旁的大树重槌一记。大树枝桠上的积雪受不了重击,摇晃了一下便哗啦的往下掉落,慕越看着本能的想要往旁边避开,后来又想了下决定不动,任由积雪从上而下将她掩住,冰凉沉重的积雪落在她疼痛的后脑上,瞬间的凉意让她瑟缩了下,掉进衣领的雪块让她不住的打颤。
陈瑞祥慢慢的走回来,积雪掉落时,他立时奔离大树的范围,那匹马倒是悠哉的在附近的树下转悠,他踱回来,见慕越没有动,没有试图逃离,只是静静的坐在原地,不禁有些纳闷,这丫头难道真的伤得不轻?
他知道自己手劲的,也许昨夜敲她脑袋那一击,真的被她给打坏了,看到积雪落下也不知道闪。
慕越打量了四周,是在一处林子里,阳光从上洒落,积雪反射着阳光,让人眼睛自久了颇为不适,她认不出来此地是何处,侧耳倾听,除了不时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外,竟是静悄悄的,那匹马似乎不适应这般安静,不时踢脚喷着气。
“你不问问我打算怎么做?”
慕越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伸手将后领里的雪拨出去,她抖了抖身子,将肩上的积雪抖下去,又拍拍腿上的残雪,她很专心在做自己的事,陈瑞祥见她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由来气道:“你以为东方朔要娶你,真是因为他喜欢你?我告诉你,你错了,东方家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慕越头都没抬,低头专心拨弄脚上长靴里的雪块。
“东方华那个浑蛋,与我妹两小无猜,小时候还直说一定要娶我妹为妻,谁晓得,待他大了,娶的却是当朝正四品兵部左侍郎的女儿范氏,德妃还打了包票,一定会为她寻个好的皇子,结果只剩下一个草包十二皇子。”
“阿朔才不是草包。”慕越以细细软软的声音反驳着。
“呵呵呵!是啊!他若是草包,那东方华那笨蛋算什么?人渣?哈哈哈。”陈瑞祥有些恍惚,“可是因为你,我妹只能委屈为侧妃,谁知,竟然连侧妃都没望。”他指着慕越怒不可遏。
慕越摇头。“那跟我和阿朔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害的。”
“你错了,你妹妹与十殿下青梅竹马,他另娶他人,对你妹妹本就是伤害,不论她之后要与谁议亲,她都会拿来跟十殿下相比,再说了,若她真要嫁皇子们,那嫁十殿下当侧妃也成啊!为何一定要挑十二殿下?”
陈瑞祥斥道:“德妃娘娘说不想委屈我妹当个侧妃。”
“哦!嫁她儿子当侧妃就是委屈,嫁十二殿下当侧妃就不委屈?十殿下与你妹妹两小无猜,情份不同旁人,嫁给他就算是侧妃,他也会护她一二吧?十二殿下与你妹互不相识,更无幼时情谊,真当他的侧妃,十二殿下才会让她受委屈吧?”
陈瑞祥一直压抑着自己,在人前伪装着,他会选择对慕越大发牢骚,除了是因憋得太久了,再有就是他觉得慕越反正就要死了,他说得再多,她就算听了也不可能说出去了,所以他一骨脑的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不满全倒了出来。
慕越听到这儿,已经猜出来他的真正身份,他应该是靖南侯的人,靖南侯世子有五子二女,只是她记得这两个孙女年纪比十皇子大,十皇子成亲时,她们早都出嫁了,那他口中的妹妹是何人?
伤脑筋!因为除四皇子、十二皇子两人,大乱时正在西宁卫而逃过一劫,其他的皇子都让二皇子以各式各样的罪名诛杀怠尽,所以当她回到京城时,众皇子已不复存在,她也就不曾去在意他们的事情【重生将门风华225章节文字手打无错就在】。
但是那个时候,四皇子被立为储君,想攀附的人太多了,于是东方朔就成了香饽饽。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现在的东方朔在京里已经成了香饽饽。
陈瑞祥话匣子一开就是说个没完,慕越听他翻来覆去,重复又重复,不禁大翻白眼,她伸手探了脚踝,心里窃喜,她藏在脚踝的匕首竟然还在,往腰际探去,她的鞭子也在?她不动声色的看了陈瑞祥一眼,这个人是……疯了?他将她掳来竟没除去她身上的武器?是他托大还是觉得她不构成威胁?
事实上在陈瑞祥眼中,慕越还真算不上威胁,在他看来,她不过是孩子耍大刀,只消他稍稍出力就能捏死她了,何需畏惧她身上的武器!更不用说他敲了她二记,方才积雪砸下来,她没逃,只怕是伤痛得紧吧!
“虽然你没问,不过我不介意告诉你,我让人留了纸条,让东方朔一个人过来救你。”
慕越想叹气了,原来他还真的想杀阿朔啊!“那你抓我做什么?”
“当然是诱他上钩,笨蛋。”
“你和你妹妹才笨。”慕越想了下,决定说些话彻底绕晕他。“你别跟我说你们不笨,真不笨怎么看不出来,德妃和靖南侯把你们当弃子了。”
陈瑞祥眯着眼冷瞪着她。“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明白得很,德妃娘娘是怎么跟你妹妹说的?嫁十殿下当侧妃怕委屈了她,却要她去嫁十二殿下当侧妃,却又派你来杀十二殿下,十二殿下若死了,你妹妹要嫁谁去?”
“那……那把你杀了,我妹就能当正妃了。”
“可惜了,你如果是一开始不是抓我,而是杀我,那十二殿下不知道是你杀我的,你妹妹要嫁他当正妃兴许有望,现在他都知是你要害他背上克妻的名头,就算你不杀他,他都不可能娶你妹了,连侧妃都不可能的。”
“你……。”
慕越见他神色迷离,连忙又加把柴:“你看,德妃和靖南侯这般设计你,摆明了就是将你们兄妹当弃子了,你现在不管怎么做,你妹妹都嫁不了皇子。”
陈瑞祥眼神疯狂,朝慕越冲过去:“你胡说,我杀了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倒霉的孩子 三
形同疯狂的陈瑞祥,面色狰狞的朝慕越扑将过去,慕越看着他朝自己扑过来,心口狂跳着,她觉得心几乎要从喉头跳出来,眼睛不敢错眼的直视着陈瑞祥,同时她伸出右手小心的探向脚踝的匕首,左手则是探向腰间的鞭子,准备等他冲到自己跟前就要拔出匕首刺杀他。
可是,等他真的扑到面前,紊乱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让她不禁恶心欲呕,陈瑞祥昨夜被吐了一身,只草草用水擦拭,那股子酸臭味在太阳出来后,味道更加难闻。
他虽失去理智的想杀慕越,但因前一晚沾染上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因此看到她作呕的样子,直觉反应竟是停下脚往后倒退了几步,防备的看着她,慕越看他离自己有好几大步,心里暗恼,他不上前来,她怎么对付他?慕越气恼偏无计可施,垂下眼重新来过,她扬起下巴鄙夷的朝他嗤笑:“原来你没胆子去对付宫里的贵人,只敢朝我这等弱女子出气?”
“弱女子?”陈瑞祥嗤笑出声。“你算什么弱女子?能够在艾日五爷那几个手下的手里逃出生天,也就你一个。”
慕越冷哼,“你说的那人不是男人,是个畜生,想不到你与他们也有往来。”直接把他贬成与那人同辈,陈瑞祥眯眼瞪着她。
“你少废话,你想激怒我,好让我杀了你?你休想,我要杀了东方朔。让你嫁不成皇子,我杀了你,让他娶不了你,他就能娶我妹当正妃。”陈瑞祥说话颠三倒四的,“作梦!我不杀你,我废了你。让你无颜见人,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慕越放声大笑。“原来你就是打算这样对付我这样一个弱女子的啊?”说完话,慕越边不屑的瞪着他,边粗喘着气似是气极。
陈瑞祥打量着她,这个小丫头竟不怕自己威胁?他想到她拜在佟军师门下。那个佟军师最是古古怪怪的,他教出来的学生能得他几分斤两?
慕越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心里着急,她不敢伸手探袖袋,袖袋里有平儿硬塞给她的迷药,她本不想要的,上次在山神庙里。那些焰族人不就是放迷药想迷昏她们的吗?幸而她们出门前佟军师交代,一路上若是有进房歇息,一定要开窗,保持屋里的气息流通,杨翠她们本来嗤之以鼻不信,碍于军令才不得不从,结果却是救了大家。
她回府后,从不曾与人提起被掳上山后那段经历,平儿却不知怎么回事,从罗大夫那里弄来迷药。还硬是塞给她,说什么有备无患,可惜她那时没拿来试试看,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效用有多大?她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药包在袖袋里,她要怎么拿出来而不会让对方起疑呢?
陈瑞祥冷哼一声,找了地方坐下来。朝座骑吹了声口哨,那匹马就乖乖的踱过来,他从马鞍的背袋里取出吃食,冷硬的干粮,慕越看着就倒胃口。陈瑞祥咧嘴一笑,没打算给她,自己拿着干粮啃了起来,远远的传来马蹄奔驰的声音。
“呵!他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他将干粮收回鞍袋里,起身按了下自己长剑的把柄,慕越瞧了一眼,把柄上倒是珠光宝气,镶嵌了不少蓝宝、红宝,她不禁奇怪,此人拿着这么招摇的剑怎么没人发现他的异状呢?
她不知陈瑞祥这柄剑其实是大有来头,他在军中深恐有人发现异状,平日都是用特意让人打造的柄套,把那些宝石给遮起来的。“这是皇上御赐给我外祖父的剑。”见慕越一直打量着他手里的长剑,陈瑞祥得意的道。
“这柄剑便是外祖父给我的信物,只消我以此奖了东方朔,以此为证,他保我妹妹嫁入皇家。”
慕越觉得这个人真的疯了。
谁会让人拿御赐的剑去杀个皇子?还以此为证,保他妹妹嫁入皇室?这人是呆子,他方才口口声声说他妹妹与十皇子青梅竹马,那他该是谁?靖南侯的外孙?那么那柄剑就是皇帝赐给靖南侯的?
慕越心想皇帝若知有人用他赐下的剑,杀了他的儿子,他不诛那凶手全家才怪,岂会容许凶手的妹妹嫁他的儿子,只怕让被赐下那柄剑的靖南侯都要吃罪了,更不用说德妃和十皇子了,慕越微眯着眼小心的看着陈瑞祥,心里则在想,也许靖南侯确实安排他进西宁卫,但下令他狙击东方朔和自己的,只怕是另有其人。
但会是谁呢?谁能指使得动靖南侯的人,又能下这种坑杀靖南侯的命令?
正在思忖间,东方朔已近在咫尺。
“十二殿下。”陈瑞祥得意的笑着,“你倒是聪明,竟然能一路追了过来。”
“多亏有你留下的记号。”东方朔骑在马上,看了慕越一眼,见她似无外伤,不禁松了口气。“你要我独自前来,我来了。依约,你放她走。”
陈瑞祥仰天一笑。“谁告诉你,我会依约行事的?”
东方朔没有动怒,只是冷静的点头。“我想也是,陈瑞祥,不是你的本名吧!不敢以真名示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依约行事。”
“好笑!你堂堂十二殿下隐姓埋名潜藏军中,竟笑我不敢以真名示人?”
“你错了,我一直是以真名示于人前。”东方朔理直气壮的回应他。
慕越觉得头好昏,方才自己跟陈瑞祥绕圈子,想引他动手,才会跟他说话,想要气得他失去理智,可是东方朔却是为何与他在那里讨论姓名的问题?
东方朔看了下陈瑞祥身上的长剑,看到那柄较的珠宝,心中一动。“你是靖南侯的外孙☆瑞祥。”
“你?”杨瑞祥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那柄剑,小时候我随父皇进库房时看到过,父皇曾道那柄剑华而不实浮夸流气,后来再进库房,不见那柄剑。我曾问父皇那剑归处,父皇说赏给了最适合不过的人,原来就是赐给了靖南侯。”东方朔一脸原来如此的涅,让杨瑞祥大为震怒。
“你胡说,我外祖父是个……”
东方朔看着他的眼睛。平静无波的道:“浮夸不实之人。”未尽之言反而让杨瑞祥更加恼火。
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外放在福州任知府,外祖母怕他们兄妹被继室欺凌,将他们两留在身边,因此他们兄妹自小就在靖南侯府里长大,他最是崇拜外祖父,故东方朔口出不逊。让他火冒三丈,他拔剑直指东方朔,“收回去,把话收回去。”
“这是父皇说的,你敢说皇帝说的不对?你外祖父比皇帝还大?”
“不,不,皇帝不会这么说,是你说的,这全是你胡说的,皇上倚重我外祖父都来不及。怎么会这么说他……”
他朝东方朔直冲过去,东方朔策马避开他,杨瑞祥气极吹哨唤马过来,马儿闻声而来,却忽地跪地不及,他诧异的回头去看,发现马匹的双足被鞭子缠住。他愤恨不己的转头看去,发现竟是慕越所为,转而刺向慕越而去。
慕越早拿了匕首等着他过来,东方朔见杨瑞祥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