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諴王这回总算记得通知妻子一声,诚王妃知道丈夫平安,满京城就传出诚王与顺王遇刺身亡的事,她寻思一番,自觉闭门谢客是最好的选择,不用应付上门打探情况的人,也不用瞒着担心她的亲人。
诚王妃去信爹娘,言明丈夫身死的消息令她身心俱疲,求二老体谅她的不孝,容她专心为亡夫哀悼,适巧宫里传出皇帝病重的消息,二老心疼女儿之余,只能让来送信的嬷嬷回去好好侍候照顾诚王妃。
嬷嬷回复诚王妃时,抬了手腕的袖口拭着泪道:“王妃娘娘,老爷和夫人都嘱咐老奴,定要好好代他们将您和小主子们照顾好。”
诚王妃微颌首,让嬷嬷下去后,方悄悄掏了帕子拭泪,她身边的女官劝慰着。“老爷和夫人定能体谅您的。”
“我真不孝,明知他们会担心难过,却不能跟他们明说。”
第三百零四章 吉祥 五
银装素裹的京城里,因为皇帝的病情一直未见好转,百官不上朝,但政事却耽搁不得,因此左、右二相肩头上的担子,如泰山压顶般,将两个向来如谪仙般优雅的二相,折磨得老态毕现。
豫王他们仅在皇帝昏倒初醒时见过圣驾一面,之后皇帝就以养病为由,不见诸子大臣,唯二能见得天颜的,仅有这两个老家伙。
这日他们甫忙完,喊了内侍,道他们要回府,值房里在座的几个文官、书吏闻言暗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待在二相身边是美差,谁晓得这两位真拚命起来,也是凶猛得很。
自皇帝惊闻二子死讯昏倒,悠悠醒转的皇帝,短暂见了二相,命他二人暂领监国之职,又见了诸子一面,便待在御书房中养病,淑妃和皇贵妃等嫔妃们,想要待御书房侍疾,都被皇帝拒绝。
淑妃为之扼腕,皇贵妃则是咬碎一口银牙。
这一日,由皇贵妃领着后宫的娘娘们,一同前来求见皇帝,年轻的几位美人频频拭泪,娇声嚷着要待在皇上身边侍疾,她们没见到皇上,心里不安,睡不好吃不香,才几天都瘦了云云。
她们不似皇贵妃和淑妃她们要端着架子,反而不计身份的痴搅蛮缠,让向来惯于应付皇贵妃等人手腕的心腹内官有些应付不来,心腹内官们陪着笑,好说歹说,才将这些贵人们送走,一转过身,立刻拉下脸,抬手往脑门一抹满手的油汗。
送走这么麻烦后,一位内官领着人去了太医院,另一个则去库房找齐顺王送来的玩意儿,原先放在皇帝身边的那一批,皇帝玩厌了。想换些新玩意。
“干爹,陛下为何不愿让几位娘娘来侍疾?”待他们走远了,一名小内侍挠了挠头问。
心腹内官没好气的睃了年轻的小内侍,心道,皇上那病真不了,要真让那些人精似的娘娘们来侍疾,岂可能不被看穿?虽然他不懂皇上为何要这么做,但接获隐龙卫这些天,不断传来的消息后,心腹内官隐隐有些明白了!
除了诚王府闭门谢客。其他开府封王的皇子府邸,皆热闹非常,就连十皇子的安王府也是客来客往。皇上知情后,神色严肃的质问御医,安王的病况可是造假?
御医信誓旦旦,绝无造假,但也颇为保留的说:“安王自小养尊处优。胆子较常人小也是有的。”
弦外之意不言而谕。
十二皇子自小被皇后娇惯着,他都能上阵杀敌,安王不过是被箭吓了一跳,就半疯颠了?都养了这么一段时日,却都未见好转?莫说皇帝不信,御医自己也存疑。
皇上一病倒,安王府就开始热闹起来,是怕皇帝有个万一,安王讨不到好处?还是安王想趁此良机。拚搏一把?像二皇子、三皇子他们?
小内侍见内官似在想什么。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忽地想起方才隐龙卫暗卫送来的信柬,他连忙掏出来给内官。
内官接过一看。是隐龙卫送来的消息,信柬右上角一朵浓墨勾勒的祥云,四周以描红勾了边,是最速件的标记?不动声色的将信柬收入怀中,心腹内官转头朝小内侍道:“你记好,想活得长久,就得把嘴巴锁牢了,在陛下身边侍候,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得烂在肚子里头,任何人问,都不能说出去。”
看小内侍乖巧的点点头后,心腹内官才重重的叹口气:“这天,要变了。”说完便举步走进御书房里,小内侍抬头看了眼天空,随即转头跟进御书房里。
皇帝精神很好,事实上是非常好,他很久不曾这么轻松悠哉度日了。
未登基前,要小心防着,不被争夺大位的兄弟们诬蔑,往他身上泼脏水,当皇帝之后,国事如麻,要平定外患,又要烦恼水患、山崩、雪灾以及虫害等天灾,直到有人奏请立太子,皇帝才发现立谁当太子呢?
若是皇长子仍在,皇后嫡出,又是长子,立为太子合情合理,偏偏他夭折了!
立二皇子?此子生性风流性好渔色,小小年纪就已经拐得宫女为他寻死觅活,不妥!及长又一骨脑的钻进钱缝里去,让皇帝怎么看都觉得他小气得紧,无皇室风范。
三皇子呢?皇帝也有意见,皇贵妃太贪心,三皇子甫出生,就册封她为贵妃,连生二子,又擅讨皇帝欢心,皇帝又破例加封皇贵妃,皇后一直无所出,皇贵妃仗着自己育有二子,有时对皇后都不甚敬重,三皇子领差后,其外祖、舅父等全力支持,轻易的就将二皇子给比了下去,皇帝原不以为意,直到四皇子横空出世,皇帝才发现,三皇子的表现优异,不全然是他自己的功劳,四皇子母妃早逝,母家已败,毫无人脉的他,却将差事办得四平八稳。
皇帝发现四皇子似乎比他的两个兄长更为出色。
之后的一次端午御宴,八皇子缠着三皇子,闹着要上龙舟去玩,被不耐烦的三皇子一掌甩开,整个人跌了出去撞到石块上,当场额角血流如注。
众妃尖叫声不绝于耳,皇后倒是不忙不乱的让人请御医,指挥若定的安排一切,皇帝当时觉得皇后处理得宜,众人散去之后,随兴在御花园中散步的皇帝竟意外听到四皇子安抚十二皇子的话。
同样是一母所出的兄弟,那一对有母妃在上头护着的,在自己面前张狂跋扈毫无友爱之心,这一对没有母妃庇护,兄弟两相依为命。
皇帝伫足片刻,沉吟良久,才做下决定,派人暗助与皇后合作的四皇子,也好就近考察他。
只是有段时间,皇帝颇为失望,四皇子做事四平八稳是他的优点,但太过沈稳也会成了拖累他的主因,正当皇帝不知如何点醒儿子时,皇后片面毁约,与四皇子撕破脸,四皇子以去江南的优差换取带着十二皇子一起出巡的机会。
皇帝问他原由。他却抿嘴不答,只道请父皇怜惜十二皇子,容儿臣带他出京见识外头的世界。
男孩子本就该天南地北的去闯,而不是被留在自家后宅里娇养。
皇帝对四皇子失望,也是为此,四皇子让皇后把十二皇子养成了个娇姑娘,觉得他把亲弟当筹码,没有保护好他,与他之前给自己的印象相去甚远。
当断则断。
国舅的女儿当众给十二皇子难堪,四皇子并未去求着、巴着皇后不放。而是断然放弃皇后所能给予的一切支持,皇帝正好将自己早已安排的人给过去,自此。四皇子背后的靠山,不再是皇后了。
后来皇后过世,皇帝特意将十二皇子带在身边,想要试探几个儿子的反应,没想到四皇子是唯一没让他失望的。他是真心欢喜自己看重十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和三皇子面上未显,私底下却动作频频,不断的朝十二皇子泼脏水。
八皇子和十皇子连手,说是要教训十二皇子,不断派人去行刺他。
最后还是四皇子深恐有个万一,十二皇子遭遇不测,求了他让东方朔回永宁山庄去。
这一连串的考验下来,皇帝觉着。这太子之位可以定下来了。
谁知竟又传变故。他原以为十二皇子最后一次见面时,跟他说起的梦境是无稽之谈,但现在看来。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了。
他伸手摩挲着东方朔第一次送给他的木匣,里头放着这些年来,东方朔借着送礼夹带给皇帝的信,有时只是一张图,有时只是一张小纸片儿,寥寥几字却尽诉儿在外思亲之苦。
皇帝每每看得眼涩心酸,思及自己年轻就藩为王时的心境,他就恨不得派上一大队人马去侍候儿子,偏生这个娃儿是个犟的,说不要就不要,还说什么他在外头不是皇子身份,用内侍、内官侍候反惹人起疑。
皇帝想到东方朔自小就不受自己重视,养在皇后跟前时,自己除了记得他那传自其母的绝世容貌外,竟不记得他有何出色的表现,探询之后,皇帝震怒了!皇后将他的儿子当成了什么?
不等他出手,皇后已自废武功,令十二皇子脱离她的掌控。皇帝会答应四皇子带十二皇子去北巡,其实是在赌,他在赌这个孩子能不能自立,从挫折中成长,在逆境中学习茁壮。
皇帝想到蓝守海那个有着一双灵动大眼的女儿,不禁嘴角含笑,皇帝没想到儿子绘给自己的第一张图,就是他的小未婚妻,草草几笔勾勒出车前骏马上的亮丽女娃,指着东方朔说要留下他。
那么的张扬,那么的不覊,不像个小女孩,倒像个风流小后生在调戏小姑娘!
心腹内官看着皇帝脸上的笑容,心里起疑,陛下这是想到了什么?心情如此之好,揣着怀里的信柬,心腹内官有些惴惴不安,要是可能,他绝不想坏了皇帝现在的好心情,可是隐龙卫头领送的消息又很重要,心腹内官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该如何做。
“老家伙,你当自己是根柱子,站在那儿谁都瞧不见是吧?”皇帝笑着喊了心腹内官一声,那内官一个激灵,立时跪下。“老奴有消息要呈给皇上。”
“拿上来吧!”
心腹内官危颤颤的起身,伸手入怀掏出信柬,低着头上前呈给皇帝,皇帝搁下手中的木匣,伸手接过信柬,内官瞄了眼,见是十二皇子送的木匣,心里立时明白了,陛下是想到十二皇子写给他的信吧!怪不得皇上的心情会好了!那张西宁大营晨曦阅军图,辽阔草原上,整肃的军容,天际一只飞鹰远掠而过,那旺盛的士气跃然纸上,让人望之心生向往。
忽地一声斥喝:“那个畜生!”内官幡然醒过神来,只见皇帝铁青着脸,刚刚送进来的信柬被揉成团掷于地,是谁被皇帝骂是畜生?
第三百零五章 吉祥 六
皇帝骂了那一声后,铁青着脸在屋里踱起方步,良久,才提笔写了密旨,令心腹内官传令隐龙卫,以最速件给四皇子送去
豫王府内院,一处收拾得极为雅致的小院里,正房内室中,两名女子对坐忙着做针黹,忽然烛花爆了一声,灯光陡地骤亮,随即又暗了下去,纤纤素手执金剪剪断了线头,一道窈窕的身影款步移到灯架前,从头上发髻取了支银簪,挑了挑烛芯。
“什么时辰了?”素手的主人轻柔的问。
窈窕的身影回眸微笑,少女有张平凡的圆脸,因那妩媚的笑添了些许风情,看得杨丽轩有些失神。只听得那少女回道:“亥时了。夫人您要歇了吗?”
杨丽轩摇头。“王爷今儿还是在外头忙着?”
圆脸少女嘴边的笑意消失了。“夫人,您……”前些时候才被王妃狠甩了巴掌,怎么又忘了?
“我知道,只是忍不住想问一声。”杨丽轩苦笑。
自那位被豫王看重的美人,被豫王妃掌掴半毁了容颜后,她便成了豫王妃的眼中钉肉中针,时时刻刻被豫王妃拿来当靶子,一会儿嫌她沉闷不会讨豫王欢心,一会儿又说她狐媚,总勾着豫王居心不良。
圆脸丫鬟垂下眼眸,低声的道:“夫人没忘就好,府里近来忙乱得紧,您可千万别给王爷添乱子,不然恼了王妃,王爷若救护不及,您岂不是吃大亏。”
“我晓得。”杨丽轩白了丫鬟一眼,“王爷近来是怎么了?忙得都没空回内院?”
丫鬟暗叹口气,这位主子是听不懂自己的话吗?算了,还是别跟她说太多,自求多福得了,拿定主意之后,丫鬟心头稍定。整了整表情才道:“夫人当知宫里皇上有恙?”这是大事,谁不知?
杨丽轩颌首,丫鬟接着又道:“王爷担心皇上,连着数日都在外院安歇。”
不管皇帝能否安然度过此关,豫王都不想在事后被人挑刺,因此皇帝不见他们,他仍是不畏风雪,天天去御书房外头候着,等皇帝病况好转,又托了内官、内侍们在皇帝跟前递话。好令皇帝改变心意见见他。
杨丽轩以往曾在宫里住过一段时日,那时她在陪伴着德妃,就盼着有朝一日。嫁给十皇子,好不容易盼到了十皇子议婚,结果却是令她心碎……
大哥身死,十皇子疯颠,而她。却成了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