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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奶奶这才破涕为笑,“你去过我家了?”
“嗯,亲家老爷、老夫人身子都很好,大爷他们回京述职后,又上任去了,老人家知道你要带我侄儿他们回来。都高兴得不得了,前几天还问我,以齐和以平喜欢吃什么,想来他们两兄弟一去,就有好吃的。”
远大奶奶拉着慕越说话时,宫里头的汾王正在大发雷霆。
自打订下鸿胪寺主簿之女为汾王妃之后,汾王的心情就没一日好过,尤其他身边那个傅内官还时不时带来外头的消息,更是让他气愤难平!
顺王的宅子修整得差不多了,而他的宅子却还有大半个园子没修好,屋子粉刷得可以住人了,可顺王府连家具都打好送进去了,而他的家具却还有大半压在内府匠作监。
傅内官嘴角噙笑,又说了几句话撩拨汾王的火气,汾王身边侍候的宫人们低垂的脸上,不禁带着怨怼,这位傅内官真是可恶啊!他仗着自己是汾王身边的内官,常常借故出宫不说,一去就是大半天的,回来后,随口几句话,就把汾王气得半死,然后他理由一堆的告退走人,留下火气旺盛脾气暴烈的汾王给他们侍候。
连着数日已有近十个宫人被杖毙了,还有数人被汾王砸出的物什弄伤的,最严重的那个已经昏迷三天了还没醒。
尚宫局听到汾王这儿要补缺,都心惊胆颤,可是能怎么办呢?主子要人侍候,他们不能推啊?但好不容易训练好的宫人,才送过来侍候,不多时就又伤了、死了,叫人怎么不心疼,训练一个宫人是需要花时间、耐心的。
尚宫局的管事嬷嬷只得往上呈报,事情报到大病初愈的皇贵妃那儿,她立时就把丽嫔召了去。
“汾王这是怎么了?本宫好不容易为他择选了个秀外慧中、知书逹礼,出身也好的正妃,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吗?”皇贵妃不悦的扬眉冷睇着丽嫔。
丽嫔心头气恼尚宫局的不懂事,这种事不来跟她先打声招呼,直接报到皇贵妃那儿去,是怎样?故意要让皇贵妃挑自己的刺吗?
可是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柔嫩的掌心里,她低着头挤出一个笑容来后,才抬头对皇贵妃僵硬的笑道:“姐姐说那儿话,姐姐帮宽儿择妃,妹妹和寛儿高兴都来不及了,怎敢有不满。”
皇贵妃听到怎敢有不满时,眼睛闪了闪,嘴角不悦的抿紧,“若无不满,汾王的脾气又怎么会这么大?动不动就砸东西,侍候的人一拨拨的进去,却是走的走去抬着出来,知道的,会体谅汾王身子不适,脾气难免大了些,要不知道的,会怎么说?”
皇贵妃正襟危坐,端肃的道:“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汾王妃是卫王嫡亲的外孙女儿,卫王是何人,不用我说,你也该清楚,汾王要打要砸都由他,但卫王那儿要听闻一点风声,心疼外孙女不让嫁,你们母子两可得自个儿到陛下跟前去说明白,而且本宫是不会再帮汾王费心挑王妃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谋算施计 三
撂了话后,皇贵妃也不多跟丽嫔啰唆,直接端茶送客,丽嫔脸上臊热,喃道了几句后就告退出来,直奔汾王居所。
再一次走在上回遇刺的夹道里,丽嫔紧张万分的攒紧女官的手,随行的一群人也是全神贯注戒备,幸而一路平安,待走近汾王居所就听到里到嘈杂的声响,丽嫔不由皱起眉头。
原以为儿子不过是小打小闹,皇贵妃和尚宫局不过是夸大了,现在一看,似乎还太轻描淡写了些,她神色复杂的站在殿前长廊,两个内侍拉了一个已瘫软的宫女出来,宫女额上砸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正不断的往外汨汨流淌着,脸上被烫得通红一片,她的双眼紧闭,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声。
内侍看到丽嫔慌忙请安,却没被那名宫女放下,那宫女听到了丽嫔的声音,勉力睁开眼睛,见到背光而立的丽嫔,绽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娘娘,奴婢有负娘娘交托,没能侍候好殿下,惹殿下生气,奴婢无能,奴婢该死。”她断断续续的说完后,就厥过去了。
丽嫔认出她是自己千挑万选,才派到儿子身边侍候的大宫女,见状不由红了眼眶,“她犯了什么事?”
内侍互看一眼,才低声道,“玉桃姐姐上茶时动作慢了些,殿下就……”说话的内侍看向已经昏过去的玉桃额上的伤口,玉桃额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已不须言喻。
“这个孩子……”丽嫔咬了咬牙,朝内侍摆手,“让医女给她看看。全力救治吧!”
内侍们应声而去,心里其实不胜唏嘘。想他们刚到汾王宫中侍候时,玉桃姐姐身为大宫女,对他们多有照拂,谁知道连她也遭这般对待,她算命好的,正巧遇上丽嫔,嘱咐了让医女来诊治,其他宫人一样挨了砸,却都是扔在住处。靠大家手边的药捱过去,捱过的算命大。捱不过去的只能认命。
一时间他们不免想到自己的未来,迟早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丽嫔提裙大步进殿,汾王还在高声嚷嚷,地上跪了一溜宫人,他们簌簌发抖低头告罪,连汾王身边侍候的大宫女都遭殃了,他们如何还能逃出生天?上头这位主儿脾气越来越暴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汾王抓起手边的粉彩描金茶具砸向案前跪着内侍。内侍躲都不敢躲,茶壸重重的撞上他的头,茶水、茶叶披挂在他身上。他身边的两名宫女也遭波及,但三个人哼都不敢哼一声,内侍的脸和宫女的手立时起了水泡,茶壸里的茶水温度比玉桃被砸的茶水来得高,因为玉桃端过去的茶,是主子要入口的,温度不能太高,所以她的脸烫得透红,却没有起水泡。
汾王砸出那套茶具后,犹不解恨,继续前身前案上的东西往宫人们身上招呼。
“够了!”
丽嫔亲见儿子这般蛮横作派,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适才皇贵妃的那些话,让她对儿子的作为更加痛心,心里不禁更加痛恨起豫王来,若不是他,她的宝贝儿子怎么会伤成这样,也气愤儿子的不争气。
汾王没想到丽嫔会突然出现,眼神不善的扫过在场的宫人们,暗骂着他们竟去找丽嫔来,眼中还有没有他这个主子存在啊!
丽嫔没心情安抚儿子的情绪,也没心思去问儿子为何发火,示意她身边的宫人将汾王宫里侍候的人都带下去之后,她款步轻移,避开被洒了茶水的地衣,轻揉额角头疼的问:“你这儿还有没有清静之处?母妃有话要跟你说。”
汾王额角频跳,有话要跟他说?说什么?但是丽嫔是他母妃,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满、愤懑也不能朝她撒,只能憋着气,指了另一旁的暖阁,母子二人一同去了暖阁。
丽嫔本想要宫人沏茶上来,可是想到方才的事,就改了主意,命自己身边的人在外头看着,自己拉着儿子密谈。
暖阁里不时响起汾王扬高的声音,丽嫔的声音也偶有拔高,不过外头守着的人都没敢仔细去听,约莫过了一刻钟,丽嫔神态疲惫的走出暖阁,汾王却是一脸兴奋。
丽嫔走到暖阁口,神色甚为复杂的回头问:“真让你如愿,你就不再闹了?”
“真的。”
“你可不能骗人。”
“我骗谁,也不敢骗母妃啊!”汾王眉开眼笑的搂着丽嫔的肩头道。
丽嫔却没有露出笑容,仅正色道:“我去求陛下,但皇上不应,你就给我彻底死心。”
“母妃,您放心,父皇不应,您就求同日迎娶,父皇不允把人换给我,这一条他绝对会应的。”
丽嫔想不通了,“同为皇子,你为何要矮人一头,要与他同日迎亲?”儿子相貌不如顺王,如今成残就及不上他了,如妃早死,位阶却高自己好几阶,更何况顺王同胞兄长成了太子,儿子当真与他同日娶妻,怕不被那些爱嚼舌根的比到地上去?
汾王听丽嫔这么说,眸光一闪,愤愤的甩开丽嫔,丽嫔差点被摔出去,幸而她眼疾手快抓住了暖阁门边的多宝格稳住了自己。
“你是我的母妃,可是在你心里,儿子仍是比不上顺王是不?”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这想。”丽嫔急急辩道,回身想拉住儿子。
汾王甩袖避开,“我知道,我什么都比不上顺王,自小就是如此,皇后见了他就笑,看到我就只会皱着眉头嫌恶我,父皇也是,总说太子四哥好,秦王三哥好,每次见到我,不是骂就是不屑一顾。”
丽嫔闻言心如刀绞,她要怎么跟儿子说,皇后对顺王好,是因为她要拉拢四皇子。为豫王添助力,好与皇贵妃的儿子三皇子抗衡。皇后为了收拢顺王的心。故意抬高他,惹汾王他们看他不顺眼,出手对付他,皇后后头当好人。
不只收拢了顺王,就连太子那会儿,也没看出皇后的心思歹毒,若不是皇后后来脑子进了水,竟然纵容侄女儿做出那种事,下了皇室的面子。下了皇帝和她自个儿的面子犹不知反省,皇帝怎么纵容淑妃朝皇后下毒手。
她虽不聪明。但她运气好,当年如妃怀顺王时,她也正巧怀孕,夜里睡不着,没喊人就悄悄溜出去散步,因为她是孕妇,那些巡夜的内侍、御卫们见了远远的就避开她,由着她去逛。他们想着隔天要上报皇帝。严惩丽嫔身边侍候的,怎么能让个孕妇半夜不睡出来溜逹呢?这万一出了事,谁负责啊!
却不想。他们的纵容,竟让她撞见淑妃宫里的小内侍,与如妃宫里的小宫女私会。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又刚进宫不知宫中险恶,水深着,就傻傻的躲在一旁看人家月下诉情,谁晓得,谁晓得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丽嫔闭上了眼,因忆起那段往事,而全身发抖,汾王浑然不觉丽嫔的不对劲,兀自抱怨着母亲,丽嫔睁开眼,暗自提醒自己好几次,皇后和淑妃都己经死了,她在心里暗暗咒诅淑妃好几句,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当初也想对自己下手,那时她以为那内侍和宫女在私会,却不想内侍交了个药瓶给宫女。
宫女百般迟疑的接下了,却脆声对内侍道:“如妃娘娘如今怀着龙胎,若现在就下药,万一一尸两命,皇上定要严办,我们这些侍候的肯定逃不过去。”
“那你打算如何?”
“待如妃娘娘生下小殿下,趁她气血两虚时,再对她下药,御医就算诊出有何不妥,也不会疑心到这上头来。”
“成,随你的意,只消除去如妃就好。”内侍好像很好说话,见宫女应下了,就由着她走了,丽嫔以为他要走了,谁知他扬声道:“出来吧!还躲着做啥?”
丽嫔大骇,以为自己露了馅,抚着显怀的肚皮就想走出去时,却看到内侍身后的阴影处,转出一个小宫女,丽嫔惊骇不已,几乎要尖叫出声,那竟是她新近拔擢上来,近身侍候的小宫女啊!
小宫女面露不逊,扬着下巴道:“她能,我也能。”
“呵呵,你以为你侍候的主子能跟如妃比?如妃已经有个儿子啦!再生一个儿子,就能跟皇贵妃比肩了,你家那主子肚子里的那个,还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咧!娘娘怎舍得将这么珍贵的药用在她身上。”
小宫女冷笑。“你不过是怕,我若在她之前出手,一旦得手,陛下必会对如妃那儿严加戒备,让她出手不易罢了!”
内侍阴阳怪气的笑了下,“知道就好,再说,这下药的事,一个不好就是灭顶之灾,我怎么舍得你遭难呢?”
“哼!油嘴滑舌。”说着说着,两个人竟扭到了一块儿去,丽嫔小心的退离开去,其中还一时不慎踩到了枯枝发出声响,差一点就把他们两引过来,幸而不知那儿窜出一只猫,让他们消了疑惑,不过他们也没心情再厮磨下去,待他们各自离去后,丽嫔才软软的滑坐于地,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的走回宫去。
回到宫里头,她才发现,自己为何能轻易出宫去,而未惊动上夜的宫女,因为她们都被那个小宫女下药迷昏了。
丽嫔忐忑不安,深怕那小宫女会发现自己方才的行径,不料那小宫女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隔天,尚监局来人,将她宫里侍候的人全数换了遍,她不明所以,还拉着领头的灰衣内侍追问。
却只得到含糊的回答,似是小宫女回宫时,被巡夜的御卫、内侍逮个正着,连结前头丽嫔半夜独自出宫闲逛,他们便将小宫女交上去,上头的统领又报上去,皇后那里立刻做出惩处,小宫女杖毙,丽嫔身边的人全换过,免得这个初入宫不知轻重的宫妃,又随意夜半闲逛,把肚里的龙种给折腾掉。
丽嫔深感庆幸,不需自己出手就除了祸害,虽然她身边的人都被换了,皇后出手的,想必不敢让人对自己下暗手,不然皇上那儿她怎么交代呢?
淑妃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安插的人就这么被不知情的皇后给拔了。
丽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