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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让草儿把来传信的人带过来,等人来了您再问吧!”
慕越点头,看着平儿带人把朱嬷嬷送来的衣服收进箱笼里去。
外头丫鬟通禀,草儿带人过来了,来的是一个小内侍,年约十岁出头,慕越让人抓了把果子给他,又给了他一个青地团福荷包,里头是两锭银元宝,一个元宝约莫五两银,小内侍笑得眼弯弯。
“谢王妃娘娘赏。”小内侍露出缺了门牙的小嘴道着谢。
“十七公主让你过来,是为何事?”
小内侍把荷包小心翼翼的收到袖子里,然后恭谨的对慕越道:“是公主身边的华玉姐姐让小的来通知王妃,让您快些进宫一趟,若去迟了可就不好。”
“哦?”
“是什么事?”
“小的也不知道。”小内侍老实的摇摇头。
雀儿见状便对慕越笑道:“王妃,不知可否由奴婢来问他?”
“好啊!”慕越将问话的事交给雀儿,小内侍有些防备的看着雀儿,雀儿却不急着问他事,看了慕越一眼,慕越点点头,她才拉着小内侍一起坐在慕越身边的小杌子上。她先是问他,几岁进的宫,在那儿当差,有没有认师父,干爹、干娘或是干姐、干哥的。宫里的人,尤其是内侍都是去了一块肉才进宫侍候的。本就不是完整的。心里多少都有些偏执,也渴望家人陪伴,宫女们至少还有个盼头,年满二十五岁之后,若没有挣个女官的职位,或是当上有品级的宫女,那便是放出宫去。
可内侍们进了宫,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了,除非侍候的主子大发慈悲。放他们出去当田舍翁,但那毕竟是少数有福的,更多的是就算出了宫,家,早就不在了。家人根本不愿认他们,当内侍可不是件光采的事情。
那可是去掉子孙根才能做的差事,断子绝孙啊!所以有很多内侍的家人把孩子送进宫。拿了钱之后就再无连络,一是羞愧,二是对不住孩子,当然,也是有些无赖的,把儿子送进宫侍候贵人,他们拿儿子的卖身钱去享福,尚嫌不足,连月俸也要贪的不在少收。
这小内侍六岁进宫,在宫里已有四个年头,他的家人是属于前者,自他进宫之后,就再无音讯了,他长的清秀白净,还算讨人喜欢,一进宫就认了贤妃娘娘宫里的嬷嬷当干娘,贤妃看他乖巧聪明,便把他拨去侍候女儿。
当他听到雀儿问他有没有认干亲,他讶然的转头看了慕越一眼,似乎觉得王妃不是在宫外长大的吗?怎么身边的人会对宫里的事这么了解呢?
他不晓得,雀儿是慕越身边最擅长与人套话的丫鬟,毕竟年纪小,没一会儿功夫,底细全让雀儿问个精光。
这时慕越才接手问:“十七公主让我赶着进宫,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今天没在近前侍候,华玉姐姐出来喊人,我见附近没人,就上前问她有什么事,她便让我出宫来了。
“你华玉姐姐从那儿出来?”
“御花园,十七公主带着您那两位亲卫一起去的,说是要让十九公主把她之前说的话给吞回去。”
在慕越看来,十七公主和十九公主就是两个拌嘴的孩子,像程湘湘老爱跟自己斗嘴一样,只不过程湘湘那个脾气,着实不好,程严氏又娇惯着,小的时候,在父母身边想要怎么撒泼、胡闹都有父母帮忙收拾着,只是两位公主之争,隐喻的意思又不仅仅只是小孩之间,争宠争关注的手段而已,她们的角力,其实是她们的生母在角力着,慕越对这些公主都不怎么熟悉,前世她压根就与这些小姑们没有往来,现在想想,当初真傻!被皇贵妃派来对付她的贵女们打击得失了分寸。
她完全没想到这些女子间的争斗,竟是比刀来剑往的战场厮杀更加残酷。
这不见烟硝味的战场,堪比修罗殿,一个不小心,折损的是骨肉至亲,牺牲的是丫丫学语的稚儿、是身边侍候多年的心腹,他们手无寸铁,根本不知防备。
她在战场上能斩杀敌兵,深入敌营狙杀敌将,面不改色,却无法面对这些娇弱的贵女们,那背转身去的狰狞面孔。
“然后呢?”慕越大概可以猜得出后头发生的事了,佟雪她们武艺高强,只消一出手,肯定就是十九公主的人倒霉,十七公主找她去,就是想把闯下大祸的亲卫甩回来,顺道让自己替她背黑锅吧?
亲卫们在宫里惹了事,她们的主子得承担一切责罚,慕越摇了摇头,她现在就能猜想贤妃及其他嫔妃会对自己说什么了,无外乎是,她御下不严,叫她挑好的去侍候十七公主,她谁不挑偏选了两个惹祸精云云。
“小的真不知了。”
慕越见问不出什么消息了,便起身打算更衣进宫,走了两步,忽地想到什么,回身问:“你华玉姐姐让你出宫来,可有请御医?她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小内侍想了想,摇头道,“她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穿的是白水纹绫袄,墨绿宫裙左右各一条暗红圆佩宫绦,梳着双丫髻,插着公主她的翡翠海棠金流苏衔珠步摇。”
“咦?你对她的穿著打扮倒是记得清楚。”
小内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的旁的都不喜欢,就喜欢注意人的穿著打扮。”
“哦?那你华玉姐姐这身打扮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小内直言道:“她那儿白绫袄虽好,但压不住墨绿宫裙,还有她头上的首饰,海棠虽好,但不合她的身份,华玉姐姐常仗着自己是公主身边得用的大宫女,就把其他人踩在脚底下。”
慕越点头,让草儿带他出去,又让雀儿通知亲卫们,先送个信去宫里,她要进宫去。
“王妃,这事要跟王爷说一声吗?”
“当然要。”慕越抚额,竟忘了要通知东方朔,不过也不能怪她,因为这几天他很忙,她压根不知他是否在府里,等她换好衣服,就听到外头喊着,王爷回府。
她还没反应过,东方朔已大步流星进屋里来,见她换了宫装,便道:“你已经得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
“纪芳亭受伤的事。”东方朔微怔,难道慕越不是已知此事才要进宫?
慕越闻言蒙了,与雀儿她们交换了一眼,然后才问:“纪芳亭怎么会受伤?”
这时外头小丫鬟来报,马车已备好,东方朔便道:“先出门,有什么话到车上再说。”
到了垂花门,慕越先上了平顶青帷马车,车身有顺王府特有标志的马车,外观看来与一般人家的马车没什么两样,但里头一切用料俱是上乘,夫妻坐定后,东方朔才低声把今儿的事说给慕越听。
“还不是十七那个闯祸精,拉了十九皇妹去了御花园,本来说是要比放风筝,可现在是什么天,十九皇妹的人就拦了下,好说歹说,总算让她们改了主意,后来不晓得那个人提议,要佟雪和纪芳亭与十九皇妹的人比武。”
要比武,也得十九公主身边也有会武的宫女才成。
“没错,她身边也有。”东方朔揉着额角,以前在宁夏军中,最麻烦的是不过是焰族又来捣乱,军中那些人抢着去护送商队,他麾下的小兵喝多了,被家里婆娘挡在门外进不去,在门外大吼大叫,被衙役带回去牢里,他得去把人领出来。
没想到进京后,他这几个年龄不到十二岁的妹子们,却是一个比一个强悍的丫头,怪不得四哥那日跟他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尤以小人与女子共存一身者尤其难搞。
看来说的就是这些皇妹们。
“十七和十九两个自出生后,就不断的被人拿来比评,若差个几岁,倒也罢了,偏偏她们两个相差几个月,十九虽年幼,却是个好记仇的。”
这是在提醒她要防备十九公主吗?
“十九的母妃云嫔不是顶受宠的,除了她,还育有十四皇弟,但她却跟丽嫔一样,没有再往上提位份。”
慕越暗觉头疼,“为什么我们会被牵扯进这种事情里头?”
“还不懂吗?”东方朔眉尾轻杨,看得慕越脸红心跳,低下头暗骂自己没出息,还会被丈夫的男色所迷,真是太不象话了。
东方朔却对慕越的反应很满意,继续道:“拉拢我们与谁交好,就隐喻着四哥与那位嫔妃走的近。”
一旦皇帝驾崩,新皇上位,与新皇亲近的后宫嫔妃,兴许就能多得些好处。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公主们 四
不是东方朔把这件事看得太重,毕竟纪芳亭是以慕越亲卫的身份进宫的,虽然皇帝知道,纪芳亭真正的身份,但旁人可不知晓,才进宫不过几日,就闹出事来,若是不管不顾,怎么都说不过去,更何况,慕越是个心软的,佟雪和纪芳亭与她相处多日,知道她受了伤,不进宫看看,她无法安心。
“纪芳亭的功夫虽不及薛春欣她们,但反应不差,怎么会受伤的?”
东方朔见她忧心忡忡,便低声解释:“没事儿。佟雪传了消息出来,十九皇妹身边有人暗中作怪,趁纪芳亭与人比武时,暗中出手要杀十九皇妹的人。”
直接杀纪芳亭,只会让十七公主逮到把柄,趁比武时,杀掉与纪芳亭对打的宫女,嫁祸给纪芳亭,在皇宫内院里比试也能狠心杀人居心叵测。
“纪芳亭机灵,佟雪也反应够快,一个算好了迎向暗器,另一个则扑向放暗器的人,当场人赃俱获,十七皇妹便大闹开来,贤妃、云嫔等人都被传唤到坤宁宫。”
“闹到父皇那儿去了?”慕越不敢置信。
东方朔冷笑道:“她们既要折腾就让她们一次闹个够,你莫小瞧云嫔母女,那一对比贤妃母女擅于做戏。”
擅作戏的女人啊!慕越若有所思,东方朔亲自倒了杯茶给她,“放心,纪芳亭的伤只是看来凶险,她计算过的。”
慕越听了稍稍放下心来,夫妻两个这几天都忙,这会儿碰头。东方朔当然要把握机会亲近一下,慕越狠瞪他,却敌不过丈夫,还是被拉到男人怀里。两人喁喁私语,慕越这才明白,方才为何雀儿她们都没跟进来侍候。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本来不想问的。但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东方朔却正色道:“爹打了胜仗,朝里的一些老家伙就想把爹弄回来。”在慕越面前,东方朔没有称蓝守海为岳父,也没喊父亲,而是直呼爹,慕越听了心里感觉很贴心,但又有些担心。“你喊我爹什么。不怕人听了,传到父皇耳里?”
“我自少年就在爹身边,承他精心教诲,费心为我安排一切,喊他一声爹并不为过。”东方朔倒不以为意。也不觉得皇帝会计较这样一个称呼,说不定,皇帝还会很乐,乐见他把蓝守海拉拢得这般亲近。
慕越见他不在乎便不再多说,追着他问:“爹打胜仗,那北胡大将军败了?”
“他吃几记败仗,北胡大军折损不少人,再加上北胡太子的人,在他后头散布对他不利的谣言。爹也让人从中添了把火。”
“那北胡太子什么才会走?”
“那些人帮他造势,扯大将军的后腿,但是他若迟迟说动不了父皇出兵帮他,迟早那些人必要择良枝重栖身。”
慕越低下头,想了下问:“除了北胡太子,还有旁的人可选?”
“有。北胡太子的幼弟,北胡王后所出二子皆体弱之流,格日勒还好些,那勒王子体质更弱些。”
这样的人,真要当上北胡王,真挡得住蛮族入侵?他连带兵迎战都不成吧?
看出慕越的疑惑,东方朔才笑着为她解惑,“把他扯出来,只不过是给北胡太子压力罢了!他该知道,大周不是只能扶持他当北胡王,要讲名正言顺,除了他还有他的胞弟。
“其实父皇跟四哥说过,当初北胡王的王位来得并不正。”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秘幸?”
东方朔点点头,却没有往下说,慕越想想也是,那户人家没有什么隐私不足为外人道的,她家也有啊!严氏不就是个大大的隐密吗?
“你祖母可将严氏送走了?”慕越一怔,转头看丈夫,“怎么,不能跟我说?”
“不是,是……”慕越顿了下,才笑若春花的道:“是觉得我们默契好,我也正想到她。”
东方朔将双臂收拢,双唇亲密的在她耳边厮磨着,“嗯,真巧。”
慕越怕痒缩着肩想避开,东方朔却以唇在她如玉的耳垂上重重揉了几下,就放开她,状似可惜的道:“快到宫门了,我帮你整整。”
慕越红了脸,啐了他一声道:“不必了!”
东方朔却不跟她争,只低头帮她捋了额角碎发,扶正髻上发钗。
未几马车停下,雀儿等在马车边,东方朔自行下车后,转身扶慕越下车,对雀儿她们交代:“我与王妃进宫,你们在车上候着。”
“是。”雀儿点头,有些疑惑王妃进宫不需丫鬟随侍吗?
正纳闷的着,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