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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雀儿点头,有些疑惑王妃进宫不需丫鬟随侍吗?
正纳闷的着,就看到太子妃的车驾也到了,王爷与王妃上前问安,然后便与太子妃一起进宫去了。
来到坤宁宫,内侍往里头通传,隔了一会儿,就见太子亲自出来相迎,太子妃、顺王夫妻上前见礼后,太子便带他们进宫,他低声的道:“弟妹那个亲卫伤得不轻,太医说,若没调养好,只怕就废了。”
慕越面沉如水,点头不语,太子叹了口气,“十九皇妹还跪着,父皇铁了心要整治她。”
太子妃看了慕越一眼,道:“那十七皇妹……”
“十七皇妹闹着要跟十二弟妹讨亲卫,父皇是知情的,贤妃让人拨了谙武的宫女给她,也是跟父皇报备过的,但十九皇妹……贤妃、德妃管着宫务,却都不知她身边何时有了善武的宫女,更不用说当场被逮的那名女官是从何而来。”
慕越眼光微闪,不由疑惑的看向丈夫,东方朔嘴角微勾,但笑不语。
一行人来到坤宁宫正殿,大殿角落里孤零零的跪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应该就是十九公主吧?正想着,暖阁里传来嘤嘤低泣的声响,慕越跟在东方朔身后进了暖阁。
暖阁正中央放着黄铜五福捧寿熏笼,慕越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皇帝半坐半靠在罗汉榻上,一旁的锦墩上坐着慕越见过一面贤妃、德妃及云嫔,哭得梨花带泪的是明媚动人的云嫔,颜色不似她这般鲜亮的贤妃也是暗暗拭泪,边还要费心拉住女儿,至于德妃,却是隔岸观虎斗,面似忧心但垂下脸时,那上翘的嘴角却泄露了她的幸灾乐祸。
太子及太子妃向皇帝及各妃行礼请安,退至一旁,东方朔与慕越才上前行礼,行过礼后,皇帝让人赐坐,太子与东方朔并肩坐在皇帝身侧,太子妃和慕越则坐在下首末座。
皇帝低声与太子说了几句话,由太子开口问慕越:“顺王妃,父皇说,你这两名亲卫都是好样的。”
“谢父皇。”慕越起身道谢。
皇帝朝她笑了下,指了她让过去,她暗扫了下众人的表情,才慢慢的走过去。“父皇说,这次幸托你那两个亲卫机灵,立了大功,受伤那个,待御医说能移动了,就把她移回王府养伤去。”还是太子代为传逹。
“是。臣媳遵命。”慕越屈膝福礼,“不知臣媳可否去探望她们两个?”
“去吧!”皇帝朝她摆手,“你陪她一块去,回头再帮十七挑几个好的过来,成了吧?”前头是交代东方朔,后头问的却是十七公主。
十七公主挣开贤妃的手,笑嘻嘻的冲到皇帝跟前,用力的点头。“成,谢父皇。”她拉了慕越的手,笑眯眯的道:“十二嫂嫂可要帮我挑几个好亲卫来哦!”
慕越顿住,抬头看皇帝,皇帝朝她笑着点头,太子和东方朔也对她点头示意,她只得笑着应下。
十七公主带着顺王夫妻去她宫里,一路上,十七公主叽叽喳喳像欢快的小鸟般拉着慕越说话,东方朔却是与身边的内侍低声说着话。
看了重伤昏迷的纪芳亭后,又与佟雪见了面,佟雪一见慕越,激动的跪在她身前泣不成声,“主子,芳亭她……芳亭她……”慕越眼眶一红,伸手拉起她,“我知道,她受委屈了,等她好些,我就接她回府,你放心,我会命人好好照料她的。”
“是。”佟雪抬手粗鲁的抹去泪水,朝慕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十七公主大概是看怕了,拉着东方朔不知在说什么,慕越见状,便悄声问佟雪:“芳亭真的伤得很重?”
“还好,太医说看似凶险。您放心,就是失血过多,回头养养也就是了,何况咱们做这行的,那有不受伤的。”说着她便见慕越低头抚着手腕,佟雪顿了下,打量了四下,“太子让人通知我了,十七公主还要跟您再要人?”
慕越有些诧异,刚刚才说的事,佟雪这儿就已经得了消息?“是啊!”
“您还没进宫,十七公主就闹了一场,还说若不是有我们两个在,还不知十九公主还怎么欺负她。”
十七公主很伶俐,把这件事闹大之后,却是定在姐妹相争之上,皇帝正愁没个好理由安插人手进来,“十九公主还跪在坤宁宫正殿,皇上却对十七公主的要求百依百顺?”
“是啊!十四皇子疼妹,卑职听闻,那几个会武的宫女都是他亲自去内府挑的。”
慕越又跟佟雪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十七公主亲送他们出去,边走还不断叮咛她,不要忘了答应她的事。
上了马车,东方朔才跟她说:“十四皇弟这回被人当枪使了。”
“皇贵妃?”
“应该就是她。”东方朔脸上虽是笑着,但笑意不到眼,慕越觉得眼前的阿朔有些陌生,似乎有什么事情,刻意隐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她托着腮,看着丈夫发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开诚布公
回到王府,已是掌灯时分,夜幕低垂,细雪又缓缓飘下,慕越洗漱更衣出来,东方朔早她一步出来,穿着一袭绯红交领中衣玄色直裰,腰上系着镶红边的玄色腰带,左右各一系着九羊启泰佩的宫绦,乌顺的长发披散于后,雀儿和草儿拿着烘暖的厚绵巾子帮他擦干,炕几上羊角宫灯晕染出温暖的灯光,熏笼里放了茉莉香饼,屋里既香又暖,平儿和圆儿侍候慕越上炕。
等夫妻两的长发都干了,东方朔没让人帮他束发,慕越倒是让雀儿帮她挽了个松松的纂儿。
此时何妈妈进来,见他们都收拾好了,笑问:“王爷可要摆饭了?”
东方朔便笑着对何妈妈应道:“摆饭吧!”
何妈妈领着小丫鬟摆饭,夫妻两个安安静静的用完饭,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熏得香香的帕子拭手,雀儿以黄花梨条盘端了两杯新沏的碧螺春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王妃说,着人在四周看着。”东方朔让雀儿将粉彩美人杯盏放下后,便冷声道。
听到王爷这般冷声吩咐,倒还是头一回,雀儿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王爷要跟王妃说重要的事?雀儿微澟,连忙躬身应了,领着侍候的人退出去,与圆儿几个亲自守着门。
慕越见他如此阵仗,不禁有些疑惑。
“要跟我说什么吗?”慕越轻声问道。
“嗯。”男人颌首,起身拉着慕越的手,来到屋子正中一座黑漆螺钿松鹤地屏前的黑檀木五屏罗汉榻前,地屏位于寝房正中央,前后左右皆不靠墙,若有人想倚着墙偷听,也听不见任何对话。
东方朔见她四下张望,等她打量够了,才拉着她坐下。“要跟我说什么?”拉她到这儿说话。是不想让人听到他们说什么吧?
“对皇贵妃,你了解多少?”东方朔也不拖拉,直接问道。
了解她多少?慕越挠着头,“她家。薛家是书香世家。”世家至少也得兴盛百年以上,方堪称为世家,男子习文多有功名,在朝为官者众。“薛家最为人所乐道的是,皇贵妃曾祖、祖父皆曾为阁老。”
“薛家的门生故旧算是遍及满朝。”东方朔拧着眉头,说给慕越听。“你可知父皇为何迟迟不立太子?”
“是为了考核众皇子啊!”慕越睨他一眼。“说起来,你也是皇子。父皇没把你列在考核之列,你恼不恼?”这是她前世就很想问的一个问题,只是前世的阿朔从没给她开口问的机会,她也不敢问,怕问了,会被阿朔怪责她挑拨兄弟感情。
不过今生的阿朔比较不一样,她不怕惹恼他,像是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恼了她,只是她自个儿也说不上来,为何自己会有这种自信。
“不恼。”东方朔话说出口后。忽然有种放松的感觉,似乎这个问题压着他许久,却无从放下,慕越出其不意的这么一问,反倒让他放下了,他又重复说了一次。“不恼,那个位置上,要担负的责任太重了,我自认没那个本事,担不起。”
也许。他一直待在宫里,会想要去争取那个位置吧!前世他看着四哥费尽心思力争上游,为的就是争一口气,得到父皇的认可,坐上那个位置,他们兄弟自小相依为命。四哥于他亦兄亦父,为了帮四哥争取他想要的,所以他尽心尽力为四哥效力。
然而,重生之后,他长住宁夏城,那开阔壮丽的天地美景,令他打开了原本狭隘的心胸与视野。他一直不懂,前世初识时,他曾不解,为何越越被他冷脸以待后,仍能对他笑得那么甜,眼里仍是灿亮耀眼,丝毫没将他的冷脸放在心上。
当她病得最严重那时,御医曾说,越越初时应只是水土不服,后因事郁结于心,问他,越越是否每日不言不语,少与人说话,又少动少食?他完全回答不出来。
只能回答御医,越越在军中睁眼就操练至太阳下山,有时,夜里还得摸黑操练,饭量可大着,御医含笑点头,遂建议他带着越越离开京城,也许就能好转。他照办了,越越情况也确实好转了。
他没想到御医的方法真的有效!
初重回这个世界,他正在前往宁夏的途中,重新看到那久违的广阔世界,那股自由清新的气息,令他精神为之一振,那个时候,他方才真的明白过来,为何御医说,越越水土不服了。
他把一株生长在野地里,历经风霜打熬的野蔷薇,挪进了精致的牢笼里,无法伸展手脚的野蔷薇,无法适应太过娇惯的日子,精致的盆器里,不是没有那么安适的,潜藏在精致的妆容下,是受人指使朝她而来的利刺。
直到何妈妈从宁夏城赶来,他才晓得,原来她身边侍候的丫鬟全是继母严氏新给的,她们侍候的虽好,却无法与越越交心,说心里话,可别提还有个居心不良一心想上他床侍寝的俏丫鬟。
那丫头阴错阳差,误闯喝多了歇在府里的四哥房里,他还是何妈妈来了之后,才晓得,四嫂因此事,对慕越生了嫌隙。
四哥夫妇一向恩爱,登上九五至尊后,四哥也未能免俗的广纳嫔妃,藉后宫平衡来操控前朝,身为皇帝其实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四嫂虽能体谅,但仍难免偶有醋意。
四哥曾跟他抱怨过,“你四嫂向来明理,你可知她这次为何这般气恼,硬是拦着不让张尚书的女儿进宫,逼着朕把张家千金指给你为夫人?”
“为何?”
“还不是皇太贵妃的人在旁撺掇着,那老虔婆仗着她薛家门生故旧满朝,便这般兴风作浪,要不是朕还没收拢薛家的那些人,朕早就将她除了。”忽地觉得肩头一疼,他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阿朔?”慕越见他说完话,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不由喊他一声,谁知连声喊了数声,也不见他回应,把她给急的,只得重重拍他一记。
东方朔见她焦急的样子,知自己吓到她了,连忙安抚她,“没事,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说。”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
慕越见他没事,便问:“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东方朔想了一下才记起刚刚她的回答,微笑回答她:“对也不对,父皇确实是想考核人,但也是在想,若选择立三皇兄,薛家势大,日后皇帝是否要处处受制于薛家?若选择二皇兄,薛家会不会不服,挑唆着三皇兄跟二皇兄造反?”
他顿了一下,“若立了四哥,四哥没有母妃,不像二皇兄还有淑妃的娘家人在朝中为他拉拢人,田家不成气候,二皇兄的岳家虽不似三皇嫂家有权势,但相比田家,还是强上那些一些。”
慕越倒是从没想过这些,现在听他说起这些来,不禁有些纳闷。“所以父皇迟迟不立太子,就是在评估这些?”
“嗯。”东方朔点点头,清了清喉咙,慕越起身去将那两杯茶端过来,东方朔接过自己那杯茶,喝了一口,才又道:“如果三皇兄是个友爱手足的,遇事有主见,薛家不事事过问,只怕早立他为太子了,当然也就没有宫变,更没四哥的事了。”
慕越想了想,觉得颇有几份理,皇贵妃身份高,皇后辞世后,宫里独她育有二子,身份也够,晋为皇后当是指日可待,但薛家人放心不下,总觉得秦王年幼,需要提点,浑然忘却那是皇子,日后有望为储君,为帝王,他们事事插上一手,叫尚在位的皇帝如何放得下心?
真要传位给秦王,将来秦王会不会变成薛家的傀儡?
身为一个皇帝,岂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成为旁人手里的傀儡。
“这么说来,四哥本来就无缘于太子一位?”
“那也不尽然。”东方朔将茶盏放到身边的花几上。“四哥的表现越出色,就越把二皇兄和三皇兄比下去,要知道他们出门办事,除了父皇给的人,还有他们母家的人随行,他们的差事能达成,有泰半是借助他们之力。”
也就是说,他们的差事能成,不是因为他们自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