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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婴儿般柔软摩擦她时,夜冷开始格格直笑。
她原本想要讨厌银狐的,因为它是恶魔的宠物,但当小银狐窝在她怀中时,她却感觉小狐狸好像是她的玩伴,想逗她开心。
小银狐已经彻底吸引了夜冷的注意力,她爱它。
在远方城堡高处,远远眺望夜冷一举一动的雷魅,露出会心的笑容,她喜欢小银狐,她喜欢。
好不容易,她愁云惨雾的脸上,终于露出阴光般的笑容,费尽千辛万苦为她取到小银狐,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他希望她快乐。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在花园里和银狐玩耍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又恢复了天使般的笑容。
雷魅深深沉醉于她的欢乐。
或许只有在此时,夜冷才会忘记对恶魔的恐惧。
不过,当夕阳西下,玛格请她回到宅子里时,夜冷的表情又恢复不苟言笑。
与恶魔用餐成了固定的公式。
她闷不吭声,而他一语不发。
今天早晨,夜冷在她熟悉的花园小径散步,每当这时候她都非常怀念高原山国,她盼望自己终能逃离恶魔,回到家乡。
走着走着,她竟然听到她最熟悉不过的鸟叫声,她目光一闪,兴高采烈地叫唤。“布谷,是你吗?你来了吗?你竟然找到我了!”
当布谷飞向她时,她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布谷、布谷——”就像从前一样,她们彼此是有心灵感应的,夜冷唤它时,它就飞到夜冷的手臂上,对夜冷叫个不停,表示对主人的怀念。
“喔!我亲爱的布谷。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来了,你没有忘记我……”夜冷的心雀跃不已,声音竟有丝哽咽,她伸出手掌,让布谷的尖嘴对她的手心戳刺玩弄着,她开始与自己养大的布谷鸟“叙旧”,甚至把心中积压的痛苦与烦恼都告诉布谷鸟。
接着,她心底升起一个绝佳妙计。“布谷,也许——你能够救我出去呢!”
是的,夜冷灵机一动,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她可以写一封信给卡不洛,再让布谷衔着信飞回去,请卡不洛来救她。
她忘我地陷入得意的计划中,布谷鸟依偎在夜冷的怀中,殊不知,恶魔正目不转睛、分分秒秒都在窥视她。
恶魔感到胸口因忌妒而发紧,夜冷竟然如此在乎布谷鸟!
恶魔见不得任何人从他手中夺走夜冷的心及注意力,他要占有夜冷的一切。
他要杀了布谷鸟。
雷魅取出一把猎枪,瞄准目标……
石破惊天的枪声响起——
夜冷一震,她感到头昏眼花,发生了什么事?
夜冷摸摸自己的手心,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她蹲下身子摸索着。
随即发出响彻云霄的尖叫,布谷死了?恶魔杀死了布谷?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夜冷对着天空咆哮。“你杀了我的布谷!你为什么要杀死它?为什么……”因为惊吓过度,她昏倒在地上。
她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呢?布谷竟为她而死……
第六章
当她清醒过来,她只感到痛不欲生,几乎不想活了。
她坐在餐桌前,却不吃不喝,只是笔直盯着前方。
突然,恶魔说话了。“你想绝食,是吗?”
夜冷表现得相当高傲,但泪水却滑落面颊。“你杀死我的布谷!你杀死……”
“你以为布谷鸟真的是你的好友吗?”雷魅不以为然道。“天底下最坏的鸟就是布谷鸟,你知道它们怎么欺凌破坏别的鸟类吗?”他尖锐道。“布谷鸟若发现别种母鸟为孵蛋而筑的巢,布谷鸟会趁母鸟不在时,把那些鸟蛋从高高的树枝上推到地上,然后再将蛋生在别人的巢里,让那些笨母鸟喂养别人的小孩长大……
雷魅注视着夜冷渐趋和缓的表情。
“你自以为圣洁,而我只杀该杀的东西。”他轻鄙道。
“站住!”夜冷急急唤住他,小心翼翼道。“那你会杀忠贞的银狐吗?”
她看不见他露出少有的笑容,他嘴角上抿的样子真是英俊极了。“只要你吃饭,我不会杀小银狐的。”
她听到他离去的声音,他的“保证”居然让她心安不已。
站在一旁服侍的玛格突然迸出一句话道:“主人为了你,很久没碰女人了,他远离摩登都市,隐居在‘鬼城’里,都是为了陪伴你。”
这番话竟让夜冷感到——打击?
她的心……
雷魅答应过不会杀死银狐,一想到昨夜的事,她或许还是很哀伤,但是她已不再怪雷魅,为什么?是因为他的一番话吗?
还是她变得更在意玛格昨天有意无意说的话?恶魔拥有无数的女人……哎!她一点也不理解自己。
恶魔真的坏吗?
她迷惘了,又幽幽地叹口气。
是叹气引来小银狐的注意,还是小银狐看她可怜,竟施舍她一大束花。
“这是什么?”小银狐在她脚底下摩擦,夜冷低头摸摸花瓣,试图辨别。
玛格立即向她解惑。“这是曼陀罗,看样子,是小银狐要送你的呢!”
“曼陀罗?”夜冷知道这种花,不过,曼陀罗的花语是——恐怖。
难道,恶魔的宅子里都种满这种花?
“谢谢你,小银狐!”不管如何,会取悦主人的动物,总惹人怜爱。
只有玛格明白曼陀罗是主人雷魅送给夜冷的,以表达对杀死布谷鸟的歉疚。
夜冷让恶魔变了。
而夜冷呢?她会变吗?
夜冷按住花瓣,不自觉问道:“恶魔……为什么高原山国村民都叫他恶魔?”
玛格会心一笑,终于,夜冷总算问到关于雷魅的事了,这可是第一次呢!
“这是因为……”玛格好像在讲一个很古老的故事。“大家都说,雷魅的母亲在竹林里遇见了恶魔,恶魔玷污了她,于是她怀孕生下恶魔之子——”
“恶魔之子”?夜冷专注地听着。“所以,他就被称为恶魔?”
玛格有意无意又说:“高原山国是个古老的国度,不仅有恶魔、鬼诞、精灵的许多传说,也流传许多诅咒……”
“诅咒?”夜冷目光一闪。“比如呢?”
玛格默默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淡然道:“你总会明白的。”
“玛格——”夜冷不懂,她为什么欲言又止。
玛格伸手摸着曼陀罗的花瓣,答非所问道:“其实,再凶残的动物,也有温柔的一面,不是吗?”
聪慧的夜冷,开始怀疑这花是恶魔送的。
她的手摸摸口袋里的手帕——她非常思念那个“救命恩人”。
或许可笑,她根本不知道他名字,她只知道他是好人。
但是,她就是忘不了陌生的他……
林子的另一端是小溪流,应该还有瀑布,夜冷总是听见瀑布声充沛生命力地直泻而下。
这“鬼城”的里里外外,她越来越熟悉,也越来越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无法自拔地被“鬼城”的宫延花园深深吸引。
她要求玛格让她去小溪流边,她想要听听水声。玛格则保守道:“要问问主人才行。”
夜冷闻言,僵住了笑容,恶魔总是“控制”着她……
玛格笑了笑。“我现在就帮你请示主人。”
夜冷听见脚步声走远又走近,夜冷竖耳恭听玛格道:“主人答应让你去小溪流边,但那里太远了,我没法陪你去,所以你要带着小银狐去才行,否则,万一发生什么事……主人又说:希望你快乐!”
他——希望我快乐?
夜冷双眸闪烁,仍是嘴硬道:“小银狐不是我的玩伴,应该是我的‘监视器’吧!”
玛格只是嘻嘻笑不停。“路上小心啊!我知道你的心灵就是眼睛,但是不要靠水太近喔!”
“好的。”夜冷答应,奇怪,她竟不再顽强抵抗恶魔了?“我会在夕阳西下时回来。”
出乎雷魅的意料之外,虽然她是个瞎子,但她的感官却有如正常人一般,不甚至比正常人还敏锐千倍以上。
一路上她不曾跌倒,甚至不会恐惧身在陌生的大自然里,不愧是高原山国的女巫,有无限的法力与魔力。
她是上天赐福的少女。
没有多久,在小径及小狐狸的指引下,她真的听到瀑布声,她喜出望外。不过,越接近小溪流,地面只剩下许多坚硬的小石子,石头让她多次差点被绊倒,雷魅无时无刻都为她捏把冷汗,深怕她有个万一。
好不容易,她终于摸到那最纯净的水。
河水很湍急,在她手指尖疾驰滑过,除了水声就是她灿烂的笑声,阳光撒在她身上,她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莺村。
不!莺村终年云雾缭绕,总是让她感到寒冷,在这里却不会,她甚至觉得额心直冒汗。
她双手掬水拍打在自己的粉颊上。一样东西突然闪过她的脑海——
对了,手帕!她急急把手帕取出来,握在手心中,这可是她的宝贝呢!她很怜惜地把手帕拿出来擦拭脸庞的汗水,心里又淘气地自忖:手帕也该洗洗澡了,再给它晒晒太阳。
然后她把手帕放在水面上用力地搓洗,急速的河水,竟无情地从她的指尖,带走了那条手帕。
她脑海一片空白。
她不能失去那条手帕。
绝对不能!
她毫不犹豫地跳下河……
她落水了。
雷魅想起黑家骇人的“诅咒”……
她不能死,不能。
他立即不顾一切地跳下水。
没想到河水非常湍急,不一会儿,她就被来势汹汹的大水冲得老远,小银狐沿着岸边跑,大水让夜冷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她想尖叫救命,但河水淹过她的喉咙,她叫不出来。
当她稍微可以喘气时,她出口的第一话竟是:“恶魔、恶魔,救我——”
眼见她真的要被淹没了,却霍地发觉有人伸手拉了她一把。
“抓紧我,如果你不想淹死的话——”恶魔低哑的嗓子有着狂傲与霸气。
“我……”她惶惶乱乱说道。“手帕……我要手帕……”
雷魅没有理会她,只是专心在泛滥的洪水中找寻一条生路。而她则更努力大声地尖叫。“手帕、手帕……”
“你这女人——”雷魅咬牙切齿,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到底你的命比较重要,还是你的手帕?”
“手帕。”她不顾一切地喊。“它是我的生命……”
“你——”雷魅开始忌妒那条手帕,但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让他心软。
这里应该可以上岸,可是,为了找寻那条手帕,他放弃了。他们随波漂流,不知道会飘向何方……他们甚至经过好几个巨大的漩涡,更不幸的是天空降下滂沱大雨,水位越来越高涨。
河水冷得让夜冷浑身颤抖,也让雷魅因而心急不已。
忽然雷魅瞥见白色棉布流过,立即朝逆水的方向游过去,雷魅感到好像被十几丈水柱击打,而手帕正好落在一个巨石的夹缝里,雷魅用尽全身力气去抓,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拉住了手帕,但是,剧烈的疼痛也随着袭来。
来自他身上浓浓的鲜血,开始自河水底下不断溢出,与大地之水融合在一起,向东流逝……
“你找到我的手帕了吗?”夜冷关心地问。
“是的,我找到了。”雷魅僵硬道,他逐渐感到四肢无力。
“真的吗?太好了。”夜冷急急伸出手,试图握住那条手帕。
在阳光的反射下,雷魅的目光炯炯有神,手帕上反射着狐狸的标志,原来——
夜冷这么在意的手帕,竟是当时他随意为她包裹脚踝的小手巾。他兴奋地想大笑,但他必须先将夜冷救上岸。
“前方——”他的声音一丝不苟。“有一个大瀑布,穿过瀑布会有一个小洞穴,那是上岸的好地方,我会拉住树枝,你要好好抓紧我。懂不懂?”
她点点头,直到生死攸关的这一刻,她才陡然发觉自己——多么需要恶魔。
在恶魔的怀中,夜冷觉得安心,在她内心再也没有比献祭给“神灵”时更惶乱不安了,那时,她不晓得未来如何,而今,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他会保护她。
他们顺着冲击的河水,很快地到达巨大瀑布,雷魅叫喊一声。“抓紧——”他抓住了一条树藤,而夜冷则四肢紧紧攀附他。
雷魅沿着树藤慢慢靠近岸边,把夜冷丢上岸,自己再爬上岸,接着面对他们的是黑漆漆的一片,洞穴给人阴森林的感觉。
黑家可怕的“诅咒”又浮现在雷魅的脑海里——
“夜冷——”雷魅气焰袭人。“你在哪?”他有些烦躁地叫喊。“这里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很危险。”
“有差别吗?”夜冷声音传来,一语双关道。“我本来就什么都看不见。”在黑暗中,雷魅闪着绝望的目光,但他才伸出手就碰到夜冷,原来,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