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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能理解,也从未因此而对他产生偏见。
“你说得没有错,但也不完全对。”墨离缓缓收起玩笑之意,神情认真,“全天下安王妃只有一个,也必定是我最为深爱的女子,我又怎会将这尊贵的安王妃之位,将来的皇后之尊,轻易送给一个不够与我匹配的女人。
——
将黑丫的伤口处理干净,宁天歌又命人烧了水洗去这半月以来的一身污垢,这才从柜子的暗格中取出一本蓝色册子慢慢翻看。
这本兰妃的病案,自上次盗出太医院之后经历可谓坎坷,先是在出宫时险些被墨承捉住,之后又被墨离发现,再之后她就被关入了刑部大牢,历时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机会看,直到现在才打开,再回想这些天以来发生的种种,便生出一丝不真实之感。
一页一页仔细地看过去,上面关于兰妃生病的日期,病症,治疗方法以及用药写得十分详尽,并未看出有何不妥,当然,多数药名她并不认得,还得找个机会让葛大夫看看。
直至翻到最后,她的眸光倏然一凝。
病案的最后一次诊治,是在离兰妃去世半年之前,也就是说,这半年之内的病情记载凭空消失。
果然有问题!
可是,这问题出在了哪里,到底是怎样的问题,如今却无从得知。
她手上微微用力,将封皮与前面的记载页面往两边掰了掰,果真如她猜想的那般,见到了参差不齐的缺口。
明显的,这部分病案就是被人撕去。
会是谁?
一张张面孔闪过,她的脑海里迅速地做着分析与判断,皇后?太子?皇帝?还是墨离?抑或是其他她所不知的人?
再看那断口的痕迹,已然泛黄,且略有偏薄,可见并非是最近才撕下,而是有相当长的时间,甚至数年之久。
数年之久……
她蓦然恍悟。
这有心之人,要么是存心想要掩盖某种事实,要么,就是等待机会,一朝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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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有事在杭州,所以更新上面还是不太稳定,下周开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会正常起来的,妞们见谅。
卷二 谁与卿心 第九十章 不介意被你吃光
好不容易摆脱了对于她回来兴奋莫名的四喜,宁天歌将兰妃的病案收入怀中,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裙装穿在里面,再套上平时所穿的男子衣袍,整理好妆容出了院子。
无觅阁接下调查兰妃当年死因的单子已有些日子,又因为在刑部大牢里耽误了半个月,到目前尚未有何进展,她不得不抓紧时间。
晃晃悠悠地在府里绕了半圈,来到宁府后院远远地停了下来,她隐到一处角门后,静静地等待着。
约摸过了一柱香时间,便见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与看守的两名家丁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步入了后院。
宁天歌的眼睛眯了起来。
从宁泽轩故意撞倒黑丫到最后被关入柴房,这人便一直远远地在外围站着,这本没什么,围观的家丁侍卫那么多,多他一个也不多,然而他眼中闪烁着的与他人不同的精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是好奇,不是事不关己,而是象鹰隼盯着猎物般的那种紧盯不放,让她当时便心中起了疑。
之后在为黑丫处理伤口之时,她好似随意地问起府内最近可有新的侍卫进来,黑丫的回答最终让她确定这是个什么人。
从来不舍得让儿子习武的二夫人突然兴起了让宁泽轩习武的念头,想在府外聘请武师,而宁桓却未同意,过了两日,太子派人传口信来让二夫人去太子府一趟,好象是皇后有什么东西要给她,二夫人去了半日,回来之时却带回一名太子府的侍卫,说是太子对宁泽轩想要习武之事大为赞同,特意让府里的武功好手来教授。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然而宁天歌却立即听出几个问题来。
府里主子的事,底下的下人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最多几名贴身婢女知道得清楚些,然而连不太与其他下人扎堆的黑丫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只能说明,这些事情是二夫人特意让别人知道的,这是其一。
其二,二夫人为何突然要让宁泽轩习武?这个暂且不究,但这件事的提出却与皇帝派眼线到宁府的时间太过相符,这里面就让人深思。
其三,二夫人进宫并不难,平时甚少让太子转交什么东西,而这次太子却特意命人来传话,事后又让二夫人带了人回来,这就很可能是太子找的一个借口,真正原因是想让二夫人把人带进来。那么,这就与墨离所提供的信息有所出入。
墨离说的是皇帝在宁府安插了眼线,这个人却是太子一手安排,二夫人全程配合,是墨离的信息错误,还是这中间哪里出了问题?
她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太子所为皆是出自皇帝授意,而宁桓也定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不得不留下此人。
其实太子之前并不想出面,这一点可以从二夫人想要自己聘请武师看出,只是宁桓因为宁天歌的缘故,在招收下人方面管理甚严,从不随便招人,因此太子只能由他自己出面,宁桓不可能不给他面子。
由此可见,皇帝对太子的信任远远大于墨离。
而这个人,必须想办法除掉。
——
将兰妃病案交给葛大夫,宁天歌寻了个隐秘之处脱去身上外袍,覆上面具,再将头发垂下梳了个简单的女子发式,来到了烟波楼。
到了烟波楼才反应过来现在是过年,姑娘们这个时候是歇业的,她在门外来回走了两趟,最终没有进去找紫翎,而是去了楼非白的府邸。
大过年的,他总不可能还赖在烟波楼吧。
敲开了门,里面的小厮见到她喜出望外,乍乍呼呼地引着她进去了,另有人飞奔着去通知楼非白。
本以为以楼非白的性子,还不得三步并作两步地出来迎接她,未想直至走到他房门口,里面也未见个人影出来。
莫不是还在睡觉?
不太可能,就算在睡觉,他也早该出来了。
房门大敞着,宁天歌跨步走了进去,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满满一桌子的菜几乎一口未动,未见丝毫热气,横七竖八的酒壶却是倒了好几个。
“师兄。”她绕过屏风走到里间,床铺凌乱未叠,却不见人。
这是去哪儿了?
她回到外间,在桌子边坐下,顺手摸了摸盛菜的盘子。
冰冷,显然不是中午刚做的。
眉头微微蹙起,她看着桌子上的狼藉,菜未动,酒壶空,酒杯两只,一只杯子滴酒不剩,另一只却是满满一杯滴酒未少,从来没有在卧室里吃饭的习惯,如今却把酒菜摆进了屋。
这一切,未免不太正常。
凝思了片刻,忽觉有种异样,她蓦地回头,走廊下,门框边,一人端着一只砂锅静静地望着她,衣衫微皱,腰带未系,头发未梳,两眼布满红丝,下巴一圈青色胡渣,竟是从未有过的潦倒模样。
这,是楼非白?
是那个向来注重仪表一向以倜傥潇洒自居的楼非白?
事实上,这的确是她的师兄,楼非白。
宁天歌嘴角一抽,站了起来,“师兄,是无觅阁倒闭了么,你怎地这番模样?”
楼非白牵了牵唇角,没有说话。
她自动将这动作理解为笑,可她委实觉得这笑勉强得很。
觉得眼前的楼非白着实别扭,她走过去牵住他的袖子将他拉进屋子,嘴里调笑着他,“就算无觅阁倒闭了,师兄也不必如此落魄不是?这不是存心让师妹我心疼么。”
楼非白将手中的砂锅放到桌子上,垂着眸笑了笑,“在阿七眼里,师兄就这么没用么?”
宁天歌抬头望了回外面的天,不过几天未见,这楼非白抽了什么风?
“师兄,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你师妹现在不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她走过去将他摁坐在椅子上,一拍他的肩膀,“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
楼非白的眼睛落在她手上,嘴唇一抿,突然一个旋身将她扑倒在一旁的榻上。
浑身的酒气冲入鼻端,虽不难闻,宁天歌依旧皱起了眉,“师兄,你怎么醉成这样?”
他紧紧地盯着她,似要将她拆骨入腹,眸子里的异样光泽令她心惊。
“师兄,你起来。”她沉了声,双手撑着他的胸膛。
“阿七,”他俯在她身上,眼眸在她脸上来回游走,气息有些不稳,一只手避开她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我的身子早已被你看光摸光,不介意今日再被你吃光。”
她忍不住想翻白眼,这已经不是喝不喝多的问题,而是吃没吃错药的问题了。
“我介意。”她决定给他浇盆冷水醒醒酒,“虽然你是我师兄,但我认为脱了衣服钻女人被窝,并故意把身子往女人手上凑的行径非男人所为。”
他呼吸渐促,刷地一下脱去身上外袍,露出里面中衣,眼中似乎有着某种坚决,“名节很重要,不管如何你要对我负责。”
宁天歌有些头晕,疯了,楼非白绝对是疯了。
就算以前他如何无稽,哪怕半夜脱了衣服钻她被窝色诱她,也多半存着必败的心态,而不似现在这般,象是受了什么深重的刺激要将她就地征服。
“师兄,你先听我说。”她强忍着一拳将他打昏的冲动,想要劝他回头是岸。
“等会儿再说。”他的手已快速地除去了第二件衣服,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平坦结实的肌肤。
“师兄!”她瞪着他,提足了中气重重叫了一声。
他因这突如其来的叫喊而怔了怔,脱衣服的动作就顿在那里,宁天歌趁着这一间隙缓了口气,看着他冷静地说道:“抱歉,我对主动送上门的没兴趣。”
象是被一盆冰水兜头倒下,楼非白浑身一震。
她屏着呼吸,不动都不敢动,心里有丝后悔,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太重了。
显得有些狂乱的眼神渐渐清明过来,他闭了闭眼翻身而下,背对着她穿着衣服,她坐起身来亦不知说什么好,气氛一时沉默得有些尴尬。
“阿七,是我喝多了。”楼非白先开了口,系好扣子缓缓走到桌边,清淡的语气令她很不是滋味。
楼非白将砂锅的盖子轻轻掀开,白色的热气蒸腾而上,浓郁的香气顿时充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砂锅内色泽红亮的五花肉还在锅内滋滋地往外冒着油,竟是一锅刚从炉子上端下来的红烧肉。
“师兄,你……”宁天歌禁不住惊喜,从榻上一跃而下,刻意忽略刚才的事,随即便觉出不对,“你怎知我今日会来?”
“我并不知道你今日会来,”楼非白取过一只干净的瓷碗,夹了几块肉放到她面前,又拿了双筷子塞到她手里,“吃吧。”
“不知道?”她看了看碗里的肉,又看了看他,不解地问,“那你做肉干什么?”
“不管你来不来,我都会做好肉等着你。”他没有看她,掩去眸中的痛苦之色,只是挨个儿晃着酒壶,晃了半天却没一个晃出酒来,他盯着眼前的酒杯,淡淡道,“我知道你出了狱……昨日,我看到你跟安王在一起。”
卷二 谁与卿心 第九十一章 那是你的福分
她跟墨离?
“你在哪里看到的?”宁天歌问得有丝小心翼翼的味道。
“街上。”楼非白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昨日得到消息,说你被人从刑部带入宫,我很是不放心便去了宫外等,却一直没有等到,找了人打听才知道安王早已离宫,我只好回来,却不想在街上看到你与他……”
街上,正好就是她与墨离‘亲密无间’的时候。
宁天歌蹙起眉头,明白了楼非白的异样到底出自哪里。
那般亲昵的举止,那般温柔的对视,他没有看到她手里的银针,却将她与墨离的暧昧尽收眼底。
所以,他一夜未眠?
所以,他将年夜饭搬到了房间里,设想她就坐在他旁边,与他一同过除夕?
所以,他从昨晚一直饮酒到今日,却仍不忘在大牢里对她说过的话,为她炖上一锅红烧肉?
所以,他刚才一时失控,有了那般失常的表现……
心里微涩,她无奈一笑,“师兄,你也知道,我与他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
楼非白眸光似乎一亮,随即又很快暗了下去,起身出门,再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两壶酒。
“师兄,我陪你喝。”她伸手拿过一壶,头一仰,对着壶嘴就喝了下去。
——
这一喝,便喝到了晚上,待宁天歌泛着熏熏醉意从楼府出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