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砰砰”两大雷声之后,是一道让人头昏眼花的刺眼光芒,机身一阵上下剧烈摇晃,然后又是“轰隆轰隆”不断的震耳雷响。
“完了!”殷名飞抓过无线电对讲机,以西班牙语发出求救,“Mayday、Mayday!(求救用语)这是Saint,方位北纬五点五度,西经七十五度,我被闪电击中,暂时失去动力,必须迫降山区,请求紧急支援。”
然而,无线电的那一端并没有回应,他再一次重复求救的内容,最后终于接受无线电故障了的事实。于是,他开始泄油,避免飞机落地的时候因油箱引燃而发生剧烈爆炸。
“小蓉,我们必须迫降。”他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告诉她即将要面临的事。
“这……这是什么意思?迫降?我们要坠机了吗?”她听不懂西班牙语,所以不清楚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不过,她的双唇早已颤抖个不停了。
由于不稳定气流往上推冲,纵使飞机已经开始往下坠落,却没有呈现狂乱旋转急速飞冲而下的现象。
因此,殷名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如果动力能及时恢复,那么迫降时就不会坠机。”
他依然不死心的想让飞机引擎恢复功能,手一直没有放开操纵杆,不断试着重新启动动力系统。这样的高度和机身重量,他估计还有一分多钟就必须迫降了。
傅蓉颖受不了这种失去重心、直往下冲的感觉,脸色开始泛白,指甲更是用力的掐进他的手臂。
心疼不舍她身历险境的焦灼情绪终于引爆了,殷名飞对着她疾言厉色的吼道:“何苦来这一遭?现在搞到命就要没了!你干嘛这么固执、念念不忘?为什么不放弃?”
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要把她往外推?难道这是他的真心话?傅z蓉颖不停的摇着头,“你既然知道我很固执,又怎能期望我会忘记、会放弃!”
天底下最死心眼的女人非她莫属了!“为什么不干脆不婚已经死了?”
傅蓉颖两只藕臂死命的环住他的后颈项,心惊胆战的猛往他身上寻求保护,放声凄厉的喊着,“为了将来的幸福,我只能每天告诉自己,有逆境才有人生,所以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如果你死了,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找到你的魂魄来相依!”
在这最后时刻,她毫无保留对他说出心里隐藏已久的话。
“我不会让你死的!”殷名飞伸出左手,使尽全身力气紧搂住她的腰,将她保护在怀中,几乎快将她的头给压碎了。
终于听到他的真心话了!傅蓉颖安静的埋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问着最后一个问题,“Saint的J是什么意思?”
“JoJo的第一个字母。”他没有隐瞒的说出口。
时间无法冲淡她的身影,始终在他的心头占据着,无法忘、不能忘,只能任凭思念将他侵蚀得形销骨毁,日日不停的饮进相思酒,夜夜醉死在相思海。然而,相思防不胜防,悄悄的渗入每一滴酒汁里,让他逃无可逃!
“不留了、不留了!”这五年来,那一颗许愿星星不知被醉酒发癫的他丢弃多少次,却总在每次酒醒后,发狂的去猛追回来,然后他就只能拼命捶打自己宿醉疼痛不堪的太阳穴,无助的狂喊着,“我没救了!我完全没救了!”
“没骗人?”被满满的幸福与喜悦包围着,这是傅蓉颖第二次在他面前掉下眼泪。她觉得此生了无遗憾了。
“没。”他已经见到苍翠山头的耸天巨木。快让动力回来吧!不然他就要失去拉拔飞高机头的最后机会了。
此时,仪表析的蓝绿灯光真的亮了起来,他右手紧握的飞行操纵杆已有反应,虽然有点太迟了……
不!就算只剩一秒的时间,他也绝不放弃。顾不了方向舵与平衡杆,没有迫降的空间也就不必放起落架,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机身拉到一定的俯角,让撞击力道减到最小。
就在飞机冲入参天巨林的那一瞬间,传来傅蓉颖凄楚动人的声音,“大飞,我从来没怨你、恨你,我只是想你,还有很爱很爱你……”
* * *
烟硝里尘埃落定,只有倾盆雷雨一直下个不停。
傅蓉颖被从破裂玻璃外冲刷进来的雨水给打醒了,她的头靠在殷名飞的怀里。
她没有死?大飞呢?她猛的想坐直身子,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
瞧!他的双手还牢牢的环抱住她,护住她的小命,而他前一刻居然还言不由衷的说讨厌她!这个人真是矛盾啊!
她也看到了自己方才在仓惶无助时,寻求他力量支持的痕迹,她将他的前臂狠狠的抓出两个比铜板还要大的青紫印记!
“大飞、大飞,你醒醒!”傅蓉颖轻拍着殷名飞的脸颊,发现他的额头肿了一个大包。
天啊!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殷名飞终于放开环住傅蓉颖的双手,试着想睁开眼睛。哦!他的头好重、好晕,胸口也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小蓉?你哪里受伤了?”他吃力的半扬着眼睑察觉自己的后脑好像撞得不轻。
她松开安全带,试着活动一下手脚,“我应该没事。你呢?”
他也松开自己的安全带,避重就轻的说:“头有些疼。”
“你就只知道顾着我,拿你的身子给我当护垫,撞疼了吧?让我看看!”傅蓉颖心疼的伸出手揉着他的额头。
他没有反对,任由她揉抚着。还好她没有碰他的后脑勺,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大叫,因为那儿痛得才厉害呢!
“让我看看无线电通讯还能不能用,好向外界求援。”殷名飞撑起身子,按着通讯钮,不停的试着各种飞航通讯频道。
飞机没有油料,前边的螺旋桨脱落,机身残破……唉!情况很不妙,他的头快疼爆了。
傅蓉颖也赶紧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但瞧了一眼后,就失望的放回去了,“收不到讯号。”
“这儿是山区,手机完全不管用,除非你使用卫星线路频率的特殊手机。”他试了一会儿,飞航通讯频道只传出一些沙沙声的回应,似乎也被震坏了。
看来情况不妙,简直糟透了!外界可有人知道他们被困在这儿吗?殷名飞有些担心的想。
“大飞,我们怎么会奇迹似的生还?”这个大问号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搁在她胸口,一般的新闻报道都是把坠机和死亡画上等号呢!
“奇迹?”他撇撇嘴,“地心引力的作用力和飞机往上升的反地心引力两股力道相互抵消,再加上飞机以四十五度斜角冲入树林,被飞机压倒的一大片树木产生另一道折冲力,我们所承受的撞击力已非纯自由落体般的巨大强烈,你的小命才能保下来。这是物理学,不是奇迹!”
傅蓉颖的眼睛愈睁愈大,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你确定你听得懂?”殷名飞斜觑了她一眼。
“完全不懂。”命能活下来最重要啦!她才不管到底是物理学还是化学救了他们,只要有万能的大飞,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傅蓉颖无所谓的皱皱小鼻头,又拉扯着他正忙碌的手腕,“我们现在怎么办?”
“想办法离开丛林,重返都市。”殷名飞切换收讯系统到SW超短波,也许会有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毫无预警的,某一个超短波收音频道播放出轻音乐旋律,“When a man love a woman”,正是存在他们灵魂深处的那一首歌!
两人全然怔愣住了,四只圆瞠的眼眸深深互望着。
遥远的记忆如一波波暖潮不断向他袭来,脑海中奔腾的是她在坠机前那些掏心挖肺之言——我从来没怨你、恨你,我只是想你,还有很爱很爱你……
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被如此的柔情给摧毁。殷名飞失控的嘶吼道:“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只有你这个女人能掌控我的悲喜欢愁,更让我无法不为你心怜不已!”
迎视着他的一双莹莹水眸中姑载着千言万语,却不想以有声言语来说出。她的食指指了指收音机,轻放在他的唇间,无声的告诉他,就静静的回味享受这一段音乐吧!
飞机仪表板下方的前置柜中有一把信号弹枪,殷名飞将它拿出来放在腰带间,然后再把收音机的音量转到极限。他用力的摇晃着疼痛欲裂的脑袋,不顾一切的对她说:“下飞机。”
虽然不懂他要做什么,但她仍乖乖的推开机舱门,随他走进滂沱大雨中。
在烟雨迷蒙的山野里,他狂猛的揽过她,握住她细腻的柔荑,带着她移动脚步,在凹凸不平倾倒的枝干间,踏出了慢四拍的舞步。
在这片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想要永远记往这一刻,想再真切的将她抱在怀中一回。于是他让她的头发摩擦着他的下颚,让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让她细细的呼吸吹拂过他的胸膛,就像从前那样。
“大飞,雨声好大,我听不到音乐的节拍了。”窝在他怀里,傅蓉颖颤抖的声音幽幽传来。
“没关系,我唱给你听!”他再也无法压抑对她深浓的感情。
于是,傅蓉颖听到了她心爱的男人为她唱出了心爱的歌曲——
When a man loves a woman,he can do no more wrong.
He can never had another girl,yes,when a man loves a woman……
(当男人爱上女人,他不再犯错。他不再有其他女孩,当男人爱上女人……)
全身湿透的两人在疾风暴雨中相拥,脸上的湿意已然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殷名飞仿佛想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般,紧紧的圈搂着她,不留一丝空隙。
过去的感觉全都回来了,这一刹那的拥抱可以抵得上永恒了!
傅蓉颖眼中水光凄迷,嘴边的笑容好甜美,“我又哭了,因为我觉得好幸福啊!”
殷名飞深邃的眸中含着如梦似幻的雾影,仿佛在诉说着,依然无法突破思想的空壳,幸福也只是偶尔被拾获,我只能给你这一支舞、这一首歌!
“大飞,你是爱我的!”傅蓉颖忍不住轻喃着。
他捧住她湿意满布的芙蓉颊,仔细审视着久违的人儿,“别逼我说。我可以唱给你听,这首歌放在我脑海中已经很久了,是在你十四岁的中学毕业舞会里第一次听到……不对!应该更久远,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刻,早已算不清是从哪一秒种开始的了!”
于是,他沉哑的嗓音继续低吟着歌曲,植入她耳畔的悸动里,沉入她心坎的痴浓里。
他记得的,那道属于他们的歌。她相信大飞真的爱她,只爱她一个人,他甚至把他的飞机以她英文的第一个字母命名,他怎会不爱她呢?
傅蓉颖在心中默念着,离开这个丛林后,他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的。
然而殷名飞却有不同的想法,情缘已到尽头,就在这一舞、这一吻中画下句点结束吧!
为此,他绵密的痴吻不停的落向她冰凉柔嫩的唇瓣。
心中狂烈的情焰无法被大雨给浇息,他无法自已的宣泄着情感。就算是禁忌吧!但他无法不吻她、不爱她,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停止爱她啊!
这绵长深浓的一吻几乎可以延续到天荒地老,如果不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不该出现的人来破坏的话。
殷名飞自眼角余光瞧见了十公尺之外正有一把枪对准了他们,顿时全身血液凝结,更惨的是,偏偏他右后脑像是被烈火给烧灼了一样,胃里面的东西也直想往外头翻出,让他头晕目眩,几乎快要站不住。
他低语着,“小蓉,别紧张,我想,我们遇到山里头的土匪了,他们总是到处打游击,出其不意的想抢夺毒枭的毒品。”
傅蓉颖一阵心惊胆战,“毒枭?毒品?怎么会呢?”这里难道是吃人的丛林吗?
“你难道不知道哥伦比亚是毒品大国?提炼毒品的工厂绝大部分都隐藏在为烟罕至的丛林山区这边。”
她听懂了,小声的问着,“怎么办?”
突然,他的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嘴唇紫黑,眷恋着她的眼神逐渐涣散,“小蓉,对不起!我想,我的脑震荡大概不轻……”
“你摔得脑震荡了?大飞、大飞!”她低呼着,下一秒,他整个人便虚弱的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