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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俯下身子,轻轻说,“他好像处理行氏日常事务也没怎么来上课,我雇了私人侦探去查,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一个女人经常坐他的专车……这么多年来都没见他传过绯闻,你说那个女人会是谁?”
“是我。”行之若懒懒的应一声。
麦一巴掌挥过来,笑得花枝乱颤,“你,你,你就喜欢说笑话。”
默哀,
得,就当是说笑话吧。
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
自己躲避都来不急的人,却被他人当成宝贝。
行之若枕在桌上,头歪着,却正对上一双机灵的眸子,她被这突然出现的七八岁小男生吓了一跳。
“学姐,有人托我转交这个给你。”
这个小男生胸襟前别着徽章,大概是低年级部的,双手规规矩矩的捧着一张密封的纸。
行之若犹豫的接过来,雪白的纸上摸上去很滑很硬,上面分明压印着一个白荷花,打开一看,俊秀的字:我在天台上等你。
恶寒……
古人约在月下桂花树下。
现代校园偶像剧都喜欢约在天台。
她止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个,却正对上麦Connie耐人寻思的笑,“情书?谁送来的……”
“不知道。”
“那你去不去,要不要我陪你?”
行之若望着一脸颇兴奋的麦Connie不觉失笑,她作势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若你去了,他不要我转而要你了怎么办?”
“也是。”麦Connie颇认同,不住的点着头,“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你自己当心一点。”
最近令人寻思的事情真多,不过也该试着自己去解决了。
天台……
果然高耸入天,还是在电梯停电的时候,才恍然觉得它的高度真是令人汗颜。
行之若推开门,颤悠地几乎快瘫在地上了。
歇口气,人都快废掉了。
四周很空旷,风也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不愧是皇家学院最高的地方,雄伟的建筑群都像是被踩在脚底似的,有种俯瞰藐视全世界的……
脚有些抖……
脑子晕忽忽的,
呃,莫非是恐高。
突然后面的风嗖嗖而来,一股力量袭了上来,行之若来不及回头,便觉脚软了,眼看就要栽下来,一个臂膀紧紧地搂住了她,那么用力,温柔极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道自己恐高么,还敢往下面看……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也宝宝。”
'卷三'ACT13'二'
一个人伸着手从后面环着她,姿势温存极了搂得是那么紧,仿若抱着的是全世界。
不过能叫她也宝宝的,整个皇家学院也只有一人。
那就是……
全院女生都想染指的对象——二皇子,白洛兮。
“我以为你会让我在这里等一天。”他嘴角挂着浅笑,手上微用力将她抱离了栏杆处,握紧了她的手,四处望着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让两人坐着。
他的手很冷,像是已经在天台上呆了很久似的。
天台风大,就穿着这么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怕也是受不住的吧,行之若自顾自的想着,抬头却撞上他那专注带笑的眸子,那么干净清纯,像是凡间所有喧嚣与杂念都能被他洗涤,回归干净与清明。
这样的一个人,不该出现在这繁华的都市。
纯洁得都不敢让人去玷污。
— —||
想哪儿去了,
行之若缓神,犹豫了片刻,“你能告诉我,也宝宝小时候的事么?”
他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与惊喜,嘴角扬着笑,脸愈发的柔和了,“她有一个妈咪、大爹地和一个小爹地,记得在幼儿园那会儿,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轻咳,他的脸蒙上一层浅绯的红晕,看得行之若眼都直了,他温存的瞟她一眼,继而说道,“你这是性取向问题,妈咪说了男生只能牵男生的手。”
秋风萧瑟,
行之若一时间倍感荒凉。
虽然瞅了幼年记事簿后心里早有准备,不过被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激起一哆嗦,真是不小的震撼。
果真,小时候要强悍一些。
行之若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你还能帮我找到爹地们和妈咪吗?”
“我妈与你妈咪是大学同学,或许能找到他们,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尽量,你别担心。”
他沉默了,一声不吭的望着行之若,脸上忍着伤感,眸中特忧伤,“行之天……待你好么?”
好,
当然好。
好得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哥哥还是情人
能这么跟他说么……
行之若失笑,轻轻地说,“他对我是好的,只是……我找到了小时候的日记簿,看到了以前忘记的事情。”
白洛兮倾身,背着光微笑着的样子,让人心里涌起淡淡的忧伤,他只是不说话专注的望着她,像是洞悉一切,看得行之若心里发酸,甚至想把一切委屈都说给他。
不过……
终究是忍住了。
“我感到害怕,熟悉的东西全部变得陌生。”行之若救助一般的抓着他的袖子,声音很轻有些颤抖,“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行之若还是也宝宝。”
白洛兮被她拉着袖子,他的脸离她很近,他眸光如水一般在她脸上一擦,声音柔软的却很坚定,“我被妈带走的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找你。”
他好看的侧脸着温润的光,有种说不出的安定,“你忘了自己没关系……”
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侧,“我来替你记着。”
他极细致地挽好她被风吹散的发,
那一刻,终归是美好的,
所以……
行之若撑着身子,又做了件让她事后兴奋又气恼的事,那便是……
他的唇,
很软,有些陌生的感觉。
淡淡的清甜,薄荷的味道,软腻却让人怀念。
她闭着眼,凑着脸,轻轻的吻着。
白洛兮一愣,脸上挂着着春风拂面一般的温润笑容,他放软了身子,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加深了这个缠绵悱恻的一瞬间。
“你哥哥也经常这么对你么……”
行之若眯眼,侧头不理。
白洛兮探手将她搂着,靠着墙,无力的笑着,极是温柔,可眼中尽是淡淡的忧伤。
一阵阵轻颤,悦耳的铃声响起。
行之若慌手慌脚地推开他,打开手机一看,刹那间脸都惨白了,“司机来接我回城堡了。
他眼睛专注的望着她,笑着说,“你还是没变。”
“什么?”
“记得你第一次拐我回家的时候,晚上蒙着被子也这么啥也不说逮着我一顿亲,害我傻傻的在床上坐了一晚上不敢睡觉。”
— —||
由此看来,小时候我虽行为举止说话的思维有些古怪,但起码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手机又在颤动了。
这就又要回去了么……又要见到哥哥了……
行之若攥着手机,东想西想,思绪乱得慌。
“我陪你。”
她一愣,恍惚的望着他。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十指绞缠,分外有力。
白洛兮脸上有着淡淡的笑,他说,“我陪你回去。”
城堡里很安静,仆人很少。
“陈婶……”
没有人应,似乎是出去了。
“你们家真冷清。”
行之若笑,“哥哥不喜欢雇太多的仆人……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平常人也不是这么少,城堡里每年这月的十五日都要整理清扫的,仆人大概是各忙各的去了。我猜陈婶估计是出去准备午餐,她的东西做得很好吃的,除了……”
她突然愣怔住了,声音停顿,视线遥遥的望着一处,表蹙着秀眉,神情有些奇怪。
白洛兮像是也察觉到了,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是城堡一楼层靠西南侧的一扇的门,此时正虚掩着,风吹着不停的晃着。
“那房门在我记忆里一直都没开过……今天怎么。”她不再说话,加紧了步子上前,拿眼瞅着里面,似乎是没有人,门上的锁锈迹斑斑。
锁绊有些滑落,有些朽。
白洛兮的手指轻轻拾起地上的一截朽掉的碎块,“年久失修,应该是被风撞开的。”
行之若寻思,笑得开怀,她拉着门,“不如,我们进去?”
门被轻轻合上了。
一间房间摆置得很雅致,桌上有这一层不薄的灰,像是许久都没人进来过。
紫罗兰的窗帘将外面的光全遮住了,房间里很暗,却很温馨。
这倒像是一对夫妇的房间。
看起来很软的床,枕头都摆着成双成套的……
行之若环顾四周,最终眼神停滞在雪白一片却空荡的墙上……总觉得这里似乎……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张的片断,残缺却也不清晰,头很疼,仿若要炸开似的,她身形不稳的扶着桌子,头很晕。
她又忍不住望一眼墙,心里空荡荡的,似乎着墙上该有什么却不见了。
这间房间让她不自在,浑身不舒服。
“我们先出去吧。”行之若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转身却看见白洛兮弯腰不知从哪儿拾
捡起一个四四方方的黑匣子,她努力平复心理的不舒适感,奇怪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白洛兮迟疑地望着手中的黑匣子,缓缓开了口,“这东西倒像是以前用的录像带。”
录像带……
'卷三'ACT'三'
录像带被小心地放进了影碟机。
电视机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播出来的却是一场寻常的足球赛,那些被欢呼簇拥着的球员们的脸都很陌生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又在乱想了。”白洛兮笑着,侧头,轻柔的安抚着她的头,那动作姿势极像是在摸一只狗。
恨得行之若牙痒痒。
“没什么看的,我们走吧,呆会儿陈婶该回来了。”行之若拍着垫子坐了起来,走到电视机前准备把录影带去出来,手还没触上去……
突然间,电视里足球场上那喧哗停止了,只剩下一阵噪杂的声响。荧屏上没了图像只有雪花点
奇怪了……
一片雪花点之后,影像有些晃动,
一个娇美柔和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老公,来笑一个。”
屏幕里播的再也不是足球赛了,不过看得出像是在录生活片断,一个英俊的男子拿着报纸,浅尝一口咖啡,抬眼望着镜头,“你又胡闹。”却最终是笑了。
“老公,你笑起来就是好看,以后我们的儿子一定比你更帅。”
镜头有些转换,突然映出一个年轻漂亮女子的脸,“来,我们现在去看看一对宝贝们在做什么,妈妈来拍你们咯。”
苍翠的松树,摇晃不停地秋千,绿油油的草坪……最后定格在草坪上两个抱在一团小家伙们身上。
咦……
这地方不就是城堡后花园那块早已被废弃的草坪么。
行之若紧紧盯着屏幕,心怦怦直跳。
这,
这是妈妈拍的么?
草坪上一个小女娃儿大概只有两三岁左右,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幼小的猫,她身后站着一个小男生大约九、十岁,他静静的望着她,蹲下身子将她连带怀里的小猫一起搂在怀里。小女娃儿似乎逗猫耍得正开心,丝毫不理他,一个劲儿的摸着小幼猫的雪白的毛和小爪子。
小男生抿着嘴像是在生气,扳着她的脸让她看他。
他没轻没重地楼得是这么的紧,以致小女娃儿愤怒了,张牙舞爪的。
镜头外一个娇美的声音像是笑得很甜,“哥哥和妹妹感情很好对不对,希望他们一直这样。”
画面转换了,拍摄向树上的鸟巢。
突然,一阵惨绝人寰的猫叫。
一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之若,怎么了?”焦急的女声。
镜头一阵晃动,四周的景物徒然变换回到了草坪,绿油油的草坪上斑斑血迹,幼小的猫四肢瘫在地上,止不住地抖,雪白的皮毛上血色模糊。
小女娃儿像是吓坏了,任由男孩死死搂抱着她,回了神了,小家伙伸着胖乎乎的手一个劲儿的打着死哭嚎着要去抱可怜的快要死了的幼猫,仆人们纷纷跑了过来,小女娃没料没站稳,或许是被男孩一推,反正是太快人太多了看不清,小家伙狠狠地跌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抬起头来,一张带血的脸若然欲泣。
小男孩一脸冷冷的站在猫的面前,铮亮的小皮靴上还有一丝血迹,他神情紧张的望着受伤的小女娃儿,仆人们奔了过来安抚着小女娃儿,男孩生气了,挥赶着死死搂着小家伙。
画面一阵晃动,镜头像是跌落了,周围都是纷乱的脚步和吵杂声。
一个柔弱的声音颤抖的响起,“之天,你这是在做什么……哑伯,快叫医生!”
声音戛然而止,荧幕上一阵雪花点,一切归于平静。
行之若浑身软,瘫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毫无画面的电视机发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