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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趁她睡着把爸爸带走了,她找不到了,就缩在爸爸房间的角落里,抱着爸爸最后给她买的一只玩偶,不哭不闹不说话。
但大哥来了,说苏崇礼的病不能再等,必须现在就医院准备抽血。她不肯走,他就带着人,把她抱起来,不管她哭闹尖叫还是奋力挣扎,最后还是把她带到了医院。
强制打动员剂的时候,她的情绪根本就稳定不了,在别人看起来,可能和疯子也没什么差别。
打完针,她累了,大哥看她安静下来,就找了裴二几个人来陪她玩。
裴二一开始没觉得扎针是什么大事,以为她在害怕,就嬉皮笑脸地跟她开玩笑:“小姑姑,他们要把你的血全都抽出去换给苏家那个人。到时候你就会死了……你害不害怕?”
后来他和她说,他本来接下来想说的是:“我是骗你的!你只用抽一点血就可以,根本就不会死!这样想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但裴月半那时候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裴二回忆:“你没被我吓到,我是真被你吓到了。你还记得你当时说什么吗?你特别认真地问我,是不是你死了,就可以再见到爷爷了。你当时那个眼神完全就是盼着能死……我当时就觉得我说错话了,所以后面那句话也没胆子再说出来。这些年我一直愧疚……我知道,我得为那句愧疚一辈子。我谁都不欠,但我欠你的,我还不清了。”
但其实,只有裴月半知道,她在抽血时难过得一直痛哭,不是因为裴二那句吓唬人的话,是因为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是因为她明明都想好要去陪爸爸了,可看着血一点一点抽出去,却还是害怕得不得了。
她不停地问身边的人,“我什么时候会死?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不是因为她放弃了活,而是她希望自己能快点死掉,这样就不用在自责和害怕间痛苦得受着折磨。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怕死,我不怕死,我死了,就可以去陪着爸爸了。
可是,不管怎么自我催眠,看着血慢慢流出去,她还是害怕,还是不想死。
她痛恨自己的胆小,痛恨那个不想死的自己,她也痛恨她的大哥,痛恨知道却没有阻止这件事的所有人。
可是最后,她没办法痛恨他们里面的任何一个,她能痛恨的人,只有苏崇礼。
都是因为苏崇礼,她的大哥才会这样对她。
都是因为苏崇礼,她才会这么痛苦。
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害的。
她恨他。
……
她难道不知道他无辜吗?
她不能知道。
只有恨着他,她才能想办法说服自己,大哥没错,大哥是为了裴家好,妈妈没错,妈妈没办法反抗苏家,裴二也没错,谁都没错,她也没错。
只有这样,她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不然,要她怎么接受另一个真相?
要她怎么承认……
我的大哥,为了利益,把我的命卖给了苏家。
我的妈妈,在我最需要保护的时候,只能在外面偷偷的哭。
我所有所有、全部的至亲血缘,在那个时候,全都明白我的抗拒,全都听到我的哭喊,可是没有一个人,没有哪怕一个人,愿意为我走出来,替我喊一声不。
她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
所以,他的丑和胖就成了她怨恨的直接借口,他好看的外表也成了她原谅他的直接理由。
但她知道,这些全都不是根本。
可是,十五年过去,第一个因为心疼她当年痛哭而难过的,竟然是苏崇礼。
她拼命地为其他人找借口找理由,最后最心疼她的,竟然是被她用来怨恨的那个。
那她的这些年,过得多可笑啊……
她把额头抵在苏崇礼的肩头,突然有点明白,当年苏崇礼的父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苏崇礼的爸爸苏常庸,一生流连花丛,艳事无数。但他对于孩子却相当谨慎,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而就这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的出生,也都瞒住了他。他们全都是被各自的母亲养大,后来才通知带给了苏常庸。
苏庭还好,母亲是位家境败落却学识不俗的大家闺秀,养苏庭到七岁时牵她去见苏常庸,也只不过是想在孩子懂事时,让她认一认自己的父亲。事实上,苏常庸承认苏庭这个女儿,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而苏崇礼却不一样。
他的母亲只是个在普通不过的人,普通到裴月半调尽人手,撒网般地拼命找下去,也始终查不到她现在一丁点的消息。
只是据说,她是个小地方饭馆老板的女儿,后来有了孩子,知道了苏常庸身份,就想养大孩子图点利益,所以一直娇惯地养着苏崇礼,孩子胖得过了头还觉得是件好事。但孩子刚养到三岁,还没来得及教些什么,他的身体就变得不太对劲。
怕利益得不到、还受到迁怒和追责,女人在他的病情还没有严重前,就毫不留恋地把他丢在了苏家的大门前,连封信都没有留。
除了苏常庸,谁也不知道三岁的苏崇礼是怎么办到让他和他相认,又是怎么办到让他直接承认了他的继承权。那时候也是,没人能理解,苏常庸为什么早早地就确立了继承人,明明苏常庸还没有结婚,苏崇礼的母亲也并不出色,甚至苏崇礼的身体,也还有着风险很大的疾病……
没人能弄明白那个男人的想法。
就像没人能弄明白,为什么在听说裴月半能救苏崇礼的时候,他能毫不犹豫提出这桩婚约一样。
那可是苏常庸当时唯一的儿子,也是苏家唯一的继承人,苏常庸有太多可以挑选儿媳的余地,也有太多可以报答裴家的办法,但他却选择了一个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的、最复杂也最简单的办法。
裴月半也不明白。
但现在,她终于隐约地明白了一点。
苏常庸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众叛亲离。
从他做出那个决定开始,她就和裴家再也没有了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能全心全意、毫无芥蒂、永不后悔地爱着苏崇礼。
他们血液共享。
他们命运共存。
他们只有彼此,两个人。
第62章
66
苏崇礼察觉到裴月半情绪不好,就伸出手,学着她以前哄他的样子,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发。
见她没吭声,他又伸出手指,轻轻地去戳她的脸。
可是裴月半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苦恼地想了想,把两只手伸到背后,摸呀摸,摸到要找的东西后又捣鼓了一小会儿,然后猛地把手晃到裴月半眼前。
“你好呀!”
套在手上的大嘴玩偶摇摆着,一字一顿地向裴月半打招呼:“你要不要跟我玩?”
“不要。”
裴月半扭开脸,不想参与这么幼稚的对话。
大嘴玩偶又从另一个方向凑过来,晃着脑袋:“你为什么不开心?”
“笑一笑?”大嘴玩偶歪歪头。
“笑一笑嘛~”苏崇礼拖着软软的撒娇音,摆弄着玩偶一个劲儿哄她。
“笑一笑~”
“笑一笑~”
“笑一笑~”
裴月半被他哄得嘴角弯了弯,额头顶着他的肩头,稍微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贴着他把他直接推倒在床上。
苏崇礼就势躺倒,把大嘴玩偶丢到一边,然后赶紧抱住她。
可是趴在他身上,裴月半还是闷闷的不肯抬头。
憋了半天,苏崇礼决定:“有件事我要坦白!”
“嗯?”裴月半没动,但出了声。
“李重年的事是我干的!”
裴月半顿了顿,抬起脸:“你都干了什么?”
她终于愿意看我了(*////▽////*)q!
苏崇礼想都不想:“我把以前偷拍的照片给了别人!”
“以前?”裴月半眯着眼睛盯住他,“那张照片可是四年前的。
苏崇礼顿时发觉自己说了错话,眼睛东看看西瞧瞧,就是不和裴月半对视。
裴月半:“说。”
他鼓了鼓脸,不情愿地解释:“我本来想把那张照片给你看的……这样你可能就不喜欢他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
从四年前就开始找人偷拍李重年,就是为了搜集他的“黑历史”给她看,让她不喜欢他?
“你8岁的时候就喜欢他!”苏崇礼听到她的话,表示非常生气,“那天宴会,你一来,我爸就带我偷偷去看你,还跟我说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我可开心了,踩着椅子拿了一大盘好吃的想给你。可是我刚走过去,就听到你在不停说和别人李重年的事,还问你的裙子李重年会不会喜欢,你的鞋子李重年会不会喜欢……”
“那时候你才三岁吧?”
裴月半打断小委屈包的话,“三岁的事,你都还记得?”
她反正是已经记不清了,完全可以不认账。
“我早就说我很聪明了!是你自己不信!”
小委屈包的委屈还没说完,“后来你被你妈妈领过来,一直在生气地瞪我,还特意把我带到没有人的小路上,把我一个丢开!我知道你不想跟我玩……都怪那个李重年!我最讨厌他!”
“所以你故意摔倒发脾气,还把药水瓶弄洒了?”
“谁叫你总想着要去陪他玩。”苏崇礼理直气壮,“你明明就应该只陪我玩。不准你陪其他人玩。”
十多年前的事儿,细节上她早就记不清了,没想到苏小醋桶不仅记住了,还一直记到现在。
难怪前阵子在学校画展,他的反应会那么奇怪,明知道已经惹她生气了,还是闹着倔着不准她去见李重年。
就这么害怕吗?
还是安抚他一下好了。
裴月半戳戳他的脸:“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苏崇礼睁大眼:“你果然还是喜欢过他!”
……
翻旧账没完了是吗?
裴月半冷漠道:“你还喜欢过姜凌波呢。”
“因为你是大坏蛋!!!”
苏崇礼愤愤地爬起来,抱住她巨大的维尼熊,把脸埋进维尼熊的肚子里,非常伤心地开始打滚。
裴月半笑着拖住他:“好啦,我现在只喜欢你。”
“真的吗?”苏三岁凶巴巴地把脸露出来。
“嗯。”裴月半点头。
“那我也只喜欢你。”他立马就开心了,“我会喜欢你一辈子的!”
说完,他自己又害羞地把脸埋回维尼熊的肚子。
过了一会儿,他再抬起头,发现裴月半正托着腮趴在床上看着他笑。
她看尼诺睡觉挠肚子也是这种表情……
苏崇礼警惕:“你怎么光笑不说话?”
裴月半一本正经:“因为你可爱。”
苏崇礼皱眉:“你是不是又在哄我?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会喜欢你一辈子的!”
裴月半更正经:“才不是在哄你。”
她强调:“我相信你。”
“非常相信你。”
她抬手拍拍他的脑袋:“我的一辈子就交给你了。加油。”
虽然她这么说了。
虽然,她确实这么说了。
但是……
第二天……
“我刚刚稍微有点走神,您能重新再给我讲一遍吗?”
医院产科办公室,裴月半拿着化验单,平静地向医生询问:“就是怀孕时间的算法那里,到底应该算哪个日期?”
昨晚被苏崇礼哄完以后,她就很沉地睡了一觉,今早起床,感冒的症状就减轻了不少,只是偶尔有点发晕。正好昨天和锦绣姐请了假,她就打发苏崇礼跟锦绣姐先去工作,自己又躺回去睡了个足足的回笼觉,然后开车去来了医院。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见医生说病情,然后去抽血做血常规,一开始全都和以前看病的经历一样。但是很奇怪的,那位呼吸科的男医生在开药前问了一句她的生理周期。
她一直有记录身体情况的习惯,所以不用特意拿出手机她也知道,这个月的例假是晚了,但加上今天,也就只晚了四天而已。
这个月她总是东奔西跑地连轴转,从奥兰多到b市,又从b市跑q市,为苏崇礼的事要操心,画展开业还是关键时期,再加上好几天高强度的登山运动,例假推迟几天太正常不过了,以前连续通宵的时候也偶尔发生过,所以她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可是医生听到以后,却很重视地要求她重新验血,去查g。
她听完以后,还觉得医生的怀疑很好笑,但等抽血结果出来、她不得不走进产科的时候,她就没办法保持刚刚那样的平常心了。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虽然苏崇礼跟她说过想要,她也从来没放到心里。
但如果就是有了呢?
可以留吗?
她完全想象不了苏崇礼当爸爸的样子。
虽然他已经能很熟练的换婴儿尿不湿和给婴儿喂米米分,但他今年才多大?
小孩子对他来说,也就是个玩具而已。
现在问他,他肯定会特别兴奋地期盼孩子出生,可等新鲜劲儿过了,真正到了要吃苦照顾孩子的时候,他能做到哪一步呢?
等时间慢慢过去,他对她的喜欢没有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