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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正好坐落在帝都的少女,神情明显一愣,也不知道是因为沈云不符年龄的礼貌,还是因为“威尔赛”这个意义不一般的姓氏。她定了定心神,微笑着问道:“少爷,您说的是米特族的威尔赛家族吗?”
沈云不置可否,反问道:“难道还有别的家族也叫威尔赛?”
“没有。”少女肯定道,旋即站立起来,并后退几步,躬身道:“少爷,请原谅洁西的无知,洁西对威尔赛家族的历史,仅限于一个姓氏。”
沈云微微点了点头,记下了“洁西”这个很柔和的名字。
少女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无可挑剔,但在沈云看来,她的严谨恰恰是她掩饰时暴露出来的漏洞。沈云断定,她一定知道威尔赛家族的某些事情,而且还不少,否则她也不会一口咬定,说再也没有其他家族的姓氏为“威尔赛”。
但是现在,沈云并没有合适的筹码去换取洁西手中的信息。他瞄了眼洁西并不雄伟的胸脯,因为魔兽和艾格尼丝使用的大多是圆形的魔法弹。所以沈云豁然间想起在【陨石森林】中遇到的,那些会使用魔法的各类魔兽。然后又想到了艾格尼丝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时,所甩出的那个小火球。
当即,沈云装作一副可爱的模样,轻声说道:“姐姐,你坐着吧。能给小凯撒说说魔法方面的知识吗?譬如,什么是魔法?”
什么是魔法?这是一个在魔法世界看似最简单的问题,但人类始终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存在巨大争议。于是理所当然的,人类魔法师早已将这个问题上升了魔法世界,最伟大问题的高度。但是,毕业于【皇家魔法学院】的洁西,自认为能交给一个才三岁大的孩子,一个合适的答案。
卸不下的荣耀(30)
洁西重新坐下,神态趋于严谨。她伸手探了探沈云的额头,继而说道:“少爷。伟大的圣导师欧柏伦教导我们,魔法是精神世界赋予人们最伟大的送赠。它引导我们碌碌不倦之前行,探索世间距离真理最近的地方。没人能否认,魔法是缔造历史的最大主宰,因为只有魔法,才能洞悉未知的真实。这种真实,不是占星师能够换取的。即使再至高无上的占星师,也只能提前得知真相,却不能改变未知。甚至于,他们没有权利告知别人他们所‘窥探’到的未知。不少人会拿出兽族中对未知有着超然领悟力的先知来反驳这一观点,但是历史告诉我们,兽族始终是一个难以步入人类文明的野蛮种族。所以说,先知毫无说服力。”
“魔法除了在精神上给予我们引导,在现实中同样立下了不朽功勋。疾病,苦难,都可以在魔法的作用下溃败。每一名魔法师,都是出色的医师,他们了解苦难,然后解决苦难。在每一位思考者的世界,任何事物都有尊卑之分。职业也不例外,所以魔法在各职业中的地位,可以用一个字称呼———王。”
说到这里,刚从【皇家魔法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的洁西,难免有些自傲。
听得入神,但不敢苟同的沈云在内心暗自腹诽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有被教育洗脑的家伙!”
如果洁西省略掉“伟大的圣导师欧柏伦教导我们…”这句话,沈云也许会表以一个受教后欣慰的笑脸。但某某教导我们这种句话,实在惹人作呕。一个被条条框框的答案,再怎么具备不可辩驳性,也远称不上精彩。
想了想,沈云反问道:“难道魔法不是用来在战场上杀敌,并借此缔造功勋?从而赋予一个远离罪恶的罪名吗?”
“谁告诉你的?谁敢亵渎魔法的圣洁!”洁西猛的站起起来,咆哮道。脸蛋上的红晕瞬间上升至额头,毫无疑问,这位从【皇家魔法学院】一路高歌,走进圣罗兰家族的贵族小姐动真格了。
着实被吓了一跳的沈云满脸目瞪口呆!张开的嘴足以塞下洁西小半边胸脯了。他弱弱道:“洁西姐姐,你好凶哦…”
发觉失态的洁西连忙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颗草莓,塞进沈云的口中。因气愤而抖动的胸脯虽然并不怎么浩浩汤汤,但在咬着草莓的沈云眼中,无疑是“灵动”异常的。
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糖果的洁西,并没有放弃追查“真凶”的打算。
站姿即使是在发怒都是一副贵族小姐姿态,但面部表情早已远离优雅端庄十万八千里的她,气势汹汹道:“快说,谁告诉你那些侮辱魔法的荒诞言论的?”
沈云自然没无趣到要承认自己就是“凶手”的地步,他装作一副到底要不要出卖某人且可怜兮兮的样子,三思后终于咬牙出卖了“真凶”。
“是那个无名骑士告诉我的。”
卸不下的荣耀(31)
听到沈云的话,洁西不由皱起了眉头。
见洁西一副回忆的模样,沈云索性添油加醋道:“就是那个看上去很呆板,刚到圣罗兰家族,就在大门口捣乱的那个家伙。他还告诉我,骑士才是这个世界的王者职业。因为只有骑士,才能在万军从中来去自由截取上将首级。只有骑士,才能一杆长枪,洞穿世界一切真伪。”
“是他?”洁西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那道不苟言笑的身影。
沈云有一种对无名骑士不辞而别后,产生的一点点报复后的快感,他内心稍微平衡了一点,于是这更加坚定了他说谎的初衷:“恩,是他。”
洁西一脸花痴,旁若无人道:“如果在他和魔法之间选择,我一定会选择嫁给他。”
沈云再一次目瞪口呆。产生了要把脑袋塞进某人双峰之间的冲动,羞愧啊!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花痴女!
——
为了保证身体不留下任何后遗症,在经过魔法治疗以及魔药辅助、加上洁西的“精心照料”后,已经完全达到康复水准的沈云,依旧由并未告知他具体身份的洁西照看着。
自第一次谈话后,沈云便再也不敢在魔法方面的问题上对洁西提出反对意见。即使有,也被他咽在肚子里,等待遇到一个合适老师的时候再翻出来晒晒。
三天过去了,艾格尼丝依旧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听女仆们的小道消息说,小魔女自知惹怒了公爵大人,如今正赖在宫廷中不敢回圣罗兰公爵府了。这下可把她母亲急坏了,万一她要把哪位看不顺眼的皇室贵胄,弄瘫了半身不遂或者拖进哪个小池塘当金鱼养,那可怎么办啊!
于是上次前来替女儿表示歉意的艾格尼丝母亲,不得不再一次登门,顺掉捎上了自家阁楼中几件小巧但并不廉价的藏品,送给沈云。
沈云确实是个记仇的人,但他再怎么睚眦必报,也不会对母亲唯一一位亲兄弟的女儿产生一丁点怨恨。即使有,也纯粹属于小孩子之间的怨恨,远不能达到日夜惦记筹谋报复的地步。
沈云自然知道这位应该被他称作舅妈的女人,再次登门所为何事。所以在应付一些类似于探口风的问题的时候,他尽量表现出她打了我、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她弄哭的小孩子姿态。这样一来,才能让这位未来的公爵夫人彻底放心。
一个小孩子如果表现出比成年人还要宽大的胸襟,应该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神谕大陆上,就有这样一则经典案例:两个一起长大成年的玩伴,在各自势力达到巅峰,双双成为一国之主的时候。两人竟同时发动了一场和对方之间不死不休的战争,最后两个国家被另一个小国吞并。而起因,不过是因为儿时争夺一块变质发霉的面包,却在争夺过程中让面包落到了他人手中,那时的他们,还不满七岁。一段儿时的“仇恨”,竟一直隐藏到彼此扶持成为各自国度的主人。可敬,但更可怕。
其中吞并两个国家的小国,就是现在雄踞大陆东南部的【劳伦帝国】。
卸不下的荣耀(32)
艾格尼丝的母亲一走,必然是前往宫廷之中,把越发让她胆战心惊的艾格尼丝接回圣罗兰公爵府。沈云忍不住祈祷,把那个小魔女接回来后,千万不要让她住进自己的小阁楼了。要是真闹出人命,没命的肯定会是自己。
午后,沈云从书房离开打算出去散一散心,不过,他刚走至楼下,却听到楼上奏起了悦耳的琴声。
听到这琴声,沈云不由止步原地安静的倾听着。琴声时而神秘时而温柔,仿若身处大自然某名川大山中,一眼看去,有壁立千仞亦有草木葱葱。
这样的声音比钢琴声要豁达,比小提琴要大气。沈云曾在来时的路上问过无名骑士,为什么流浪诗人总是要背着一个这么大的累赘,既然是流浪,难道不应该让自己走得轻松一点,继而多走一些地方吗?
无名骑士的问答很黑色幽默。他告诉沈云,那不是流浪诗人,而是竖琴诗人。
沈云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断楼上的琴声,所以在确定悠扬的琴声停止,并且没有再奏的打算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走到放置那架竖琴的房间。
房门并未关上,而立在那架三角竖琴旁边的,却是一道沈云并不陌生的背影。
“姐姐,你的琴声真好听。”沈云由衷赞美道。
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弹奏中,听到声音的洁西豁然转过身来,茫然问道:“少爷,您刚才说什么了?洁西不是故意去碰它的,只是突然之间忍不住…”
沈云走近几步,重复道:“姐姐,凯撒是说,你的琴声真好听。”
这架原本吊立在艾格尼丝那幢阁楼中的竖琴,在其母亲的示意下搬过来之后,一直没有人动过。沈云对音乐有着不错的欣赏水准,但没有一丝半点的操作经验,就连口琴,他也捣鼓不出半点节奏。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没有人教导,而是因为他总觉得,声音要随性而发,有了束缚就称不上音乐了。
这种不被正统所接受的偏激思想,自然不可能让他在音乐领域当堂入室。所以大学时期头脑发热进入音乐学院的他,除了挂科还是挂科,最后在大学里头呆了不到两年就打包走人,游历天下去了。
在沈云不稚嫩不深邃的理解中,艺术家就应该是那种一意孤行的疯子,明知道是错,也要埋头一路走到黑的那种。
洁西伸出手指拨了拨因弹奏时扰乱的发丝,神情落寞道:“好听吗?如果你知道弹过这架【圣伯莱恩竖琴】的都是哪些人,就能体会到我奏琴的可怜水准了。也许,这是我半生以来,对艺术的最大亵渎。”
沈云讪讪一笑,不知如何劝慰这位或许是思想老化,或者说对艺术太过执着的治疗师,好奇道:“姐姐,这架竖琴曾经都有哪些主人?”
卸不下的荣耀(33)
“圣罗兰家族延续至今,任何一位接触过这架竖琴的大师,最后都被冠之以圣竖琴师的称谓。虽然这样的称谓是圣罗兰家族单独给予的,但正是因为这是圣罗兰家族单独给予的,才显得没有任何水分。因为圣罗兰家族对艺术的信仰,超越一切。【圣伯莱恩竖琴】最初的主人是圣罗兰家族的第二代家主圣伯莱恩,而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你的母亲———圣奥罗拉。”
沈云很不优雅的吐了下舌头,不可思议道:“我的母亲,圣奥罗拉?”
一谈及竖琴方面的话题,洁西似乎就忘记了她当初矢口否认对威尔赛家族的了解,没有丝毫犹豫道:“竖琴领域千年不世之才圣奥罗拉,最应该感激的不是生她养她的圣罗兰家族,而是你的父亲———那位纵横驰骋的米特族将军。你母亲说过,她的琴音只为你父亲而奏,只在战场上而奏,当初米特族和【圣乌尔班教廷】的一场旷世之战,正是因为你母亲一袭琴音,才平添了不朽峥嵘。但是,这架【圣伯莱恩竖琴】留在了圣罗兰家族,而不是随你母亲远嫁天涯。”
“为什么?”
“因为你母亲说过,【圣伯莱恩竖琴】是圣罗兰家族的,不是她的。”洁西解惑道,但是并没仔细阐述其中的缘由。或许是偶然之间陷入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思考中,又或许是因为她察觉到了沈云并非一般的小孩。所以原本在米特族这个禁忌话题上,并不愿意谈及只言片语的她,反常的不再刻意回避,甚至有种一吐为快的快感。
沈云盯着擦拭后显得格外流光溢彩的【圣伯莱恩竖琴】,并未深究以上的话题。他自认为,弄清楚这架竖琴为什么会吊立在那幢阁楼的一楼,就等于弄清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这远比毫无休止的询问一位治疗师,要严谨得多。谁敢确定,看似善良而富有爱心的治疗师就不会背叛呢?
在沈云的世界,父亲在战场如何睥睨天下,母亲在战场如何一曲惊天,都离他太过遥远。他现在还只是是个小孩,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智慧。毕竟,【圣乌尔班教廷】伫立在帝都科比亚城的【圣歌隆大教堂】,不只是个摆设。
威尔赛家族乃至圣罗兰家族,肯定还未给他铺下足够宽广的道路。一旦他表现得太异于常人,【圣乌尔班教廷】难免不会找他的麻烦,即使不能把他拖出圣罗兰家族继而绑上火刑架,但想要削弱他的发展途径,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