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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丽丝一脸认真道:“真的吗?”
沈云哪会戳破自己的谎言,连连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可是,爷爷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灵性耶。”
沈云暗想,你那是什么王八蛋爷爷,孙女早八百年前就能打酱油了,还整天泪水横流鼻涕猛甩,难不成等她将来结婚生子的时候,把眼泪当嫁妆把鼻涕当奶喂?严重反对这种溺爱行径的沈云,循循善诱道:“小爱丽丝,难道你不想成为一名优雅的贵族小姐吗?”
爱丽丝眼光流转,似乎在深刻思考这个问题,又或许是在回忆什么。待沈云以为她迷途知返时,爱丽丝却笃定道:“爷爷告诉小爱丽丝,优雅的贵族小姐太过廉价,另类的贵族小姐会忍人心烦,所以爷爷说,小爱丽丝只要做一个自己想做的小女孩就行了,不要刻意追寻什么也不要刻意改变什么。”
沈云愕然,似乎觉得这样的话语不应该出自克波尔家族某位大人物之口。哪怕是一般的贵族家庭,也不会对自己的后辈如此大度而松懈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底蕴所致?
在沈云的理解中,好像只有强大到一定层次的家族,才会给后辈过分的自由,但那并不是真正的自由。就如他自己,他完全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可是,家族的历史乃至众多的人和物,都不得不让他奋力向前。自由?自由可不是没有约束那么简单。有时候,去完成一件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也属于追逐自由的范畴,谁不想轻轻松松过一辈子?可是为了自由,你就得历经困苦磨难。
在军事上强势无比的克波尔家族,会允许一个流鼻涕的女性继承人存在?沈云深表质疑。但他远没有画蛇添足到要去教导爱丽丝什么,只是以一个哥哥的姿态笑道:“亲爱的爱丽丝,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就行了,如果实在不高兴了,就用魔法轰炸自己家的庄园,如果很不高兴,就轰炸别人家的庄园。”
天空在我脚下(19)
沈云先入为主的把小爱丽丝当成克波尔家族的继承人,却没想到,真正的克波尔家族的继承人却是他的老师芭芭拉。
小爱丽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皱着眉向沈云问了一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哥哥,如果我很不很不高兴呢?”
沈云汗颜,冥思苦想一番后,铮铮有声道:“那就自己在地上打滚。”
任何一件初始情况下显得细微而容易让人忽视的事情,或者一句在当初看来确实无关痛痒的玩笑性言论,都是一只蝴蝶。它有可能掀不起一丝涟漪,也有可能会制造一场象征着巨大灾难的龙卷风,这就是蝴蝶效应。你无法确定因为你的一个小动作会产生多大的连锁反应,最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就如同历史上那两个被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国的劳伦帝国所吞噬掉的公国。两个公国之所以被吞噬,其根源仅仅是因为两个公国的主人在儿时因一块变质发霉的面包,而将仇恨的种子埋下,最终导致蝴蝶效应无限发挥,而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仇恨,却成为了湮灭两个公国的那只蝴蝶。
也许可笑,也许荒唐,但并非凭空编造,因为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沈云自然无法探知他和小爱丽丝的谈话,会在小爱丽丝的生命中产生多大的影响,但当沈云坐在地上扯过一根小草含在嘴里悠然惬意的时候,会有一个看过他这番动作的小女孩,在她今后的生命中,养成了一个不顾他人评说,毫无贵族风范可言的习惯———含着草,像个孩子一般坐在地上。
原本就显得阴暗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了惊雷,小爱丽丝下意识的蹲下身子,而后坐在草地上,身子紧挨着沈云。她看了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的沈云一眼,疑惑道:“哥哥,你不怕吗?”
沈云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脑袋看了眼乌云翻滚的天空,而后抽回沾满了泥巴的右手,捏着小爱丽丝的鼻子,笑道:“有小爱丽丝在,哥哥就不怕。”
双手放在耳畔旁,随时准备捂住耳朵的小爱丽丝,看着沈云那格外出彩的双眼,不满道:“哥哥骗人,老师说哥哥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打雷呢?”
沈云哑然失笑道:“因为有小爱丽丝,哥哥才不怕死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沈云当即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道,在小孩子面前耍无赖,感觉毫无压力啊!
小爱丽丝嘻嘻一笑,学着沈云将双手撑地地上,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惊雷了,她不无骄傲道:“有哥哥在,小爱丽丝什么也不怕。”
沈云笑着点头道:“恩,小爱丽丝什么也不怕。”
“哥哥,你也什么都不怕吗?”
……
天空在我脚下(20)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让沈云深刻体验了和一个小孩子交谈的乐趣。而另一边,女骑士芭芭拉和老魔法师德诺,气氛却全然没有这么融洽,两人相隔四五米的距离,没有半点朋友关系可言。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两人皆时不时朝沈云和爱丽丝的方向看上一眼,却丝毫没有要去打扰他们的打算。
“轰———”
天空中,突然再度响起一道惊雷,紧接着下起了滂沱大雨。陨石森林的雨季已经到来了,雨季一到,大雨几乎会连续不停的狂降三个月,接下来,遍地都会是沼泽,同样也意味着,捕食的魔兽们将会更加凶残。雨水冲淡它们的气味,冲散它们的脚印,留下的,便只有肆无忌惮的追逐和被追逐。
大雨中的魔兽,捕猎的方式会变得简单而直接,而人类的行走,却会变得艰难很多。
女骑士芭芭拉和老魔法德诺所在的位置,德诺恢复到以往的恭敬状态,即使在芭芭拉对爱丽丝出手时,都不敢有丝毫妄动的他,确实找不出对这位自家小姐不敬的理由。在大雨还未开始降落,便已经为自己和芭芭拉制造了一个简单的防御结界的德诺,视线投在略微偏离水平线的下方,以表尊敬,说道:“芭芭拉小姐,雨季一到,有诸多不便。陨石森林内高外地,而大部分魔兽都有顺水而下的习性,逆流而上是否有些不妥?”
女骑士芭芭拉透过结界,看着在大雨中怎么也撑不起防御结界的爱丽丝和一同受罪的沈云,冷淡道:“德诺,我等的就是雨季。你可以不跟着我走,把那个小丫头留下就行,不过,我可没时间去管她的死活。奥古斯都已经太久没和同龄人打交道了,我必须让那个小丫头陪着他,否则你以为我单单为了训练他,而让你和你那个不争气的学生留下来?”
“芭芭拉小姐,老奴留下来便是。”德诺微微汗颜,但在表面上并没有透露出半分不喜。克波尔家族本就是铁血的军事家族,所以不管男性继承人还是女性继承人,作风都极为彪悍和霸道。如果一个在克波尔家族成长的女性继承人不够彪悍,通常都会被家族轻视乃至无视,远不会花费大把精力满大陆的去寻找。更何况,这位小姐还是克波尔家族的骄傲,除了在婚姻上把她当女性继承人对待,其他地方完全是按照男性继承人来培养的。
对这位小姐的彪悍深有体会的德诺,自然不会对这位小姐颇为不礼貌的霸道抱有成见。至于小姐口中那个“不争气”的学生,德诺只能闭嘴不言不作任何解释,因为在她的学生面前,自己的学生确实“不争气”了一些。恐怕现在在她眼中能够称得上争气的,也就她那位宝贝学生了。
天空在我脚下(21)
事实上,此刻的德诺是欣喜的,因为爱丽丝施展时屡次失败的那个防御结界,并不是他所教习。这就意味着,那个防御结界是通过她自己的摸索和学习而施展出来的,虽然到现在,那个防御结界依旧没有撑起来,仅仅是一个半成品。
两人不再对话,皆神情专注的看着已经被淋湿得通透的沈云和爱丽丝。
德诺竟发现,以往对淋雨保持最大厌恶的爱丽丝小姐,竟然在此时,哪怕是因为屡次撑不起一个简单的防御结界,而遭受大雨的侵袭,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地样子。他心生疑问,难道孩子真的是要和孩子相处吗?大人哪怕花费再大的精力去讨好她,也没有多少效果,仅仅是因为另外一个孩子,就让她懂得了试着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自身遇到的不好境况。
一个孩子真的不能孤单着投入魔法世界吗?似乎,他几十年人生经验总结出来的理论,还有待商榷。
一个自身实力达到魔导师级别的老人,心智自然坚定,任何值得去疑惑的问题,都不会轻易下定论。在一位老人的世界,几乎任何事情都可以看做是一个【魔法框架】,有简单的有深邃的千般万样,但你绝对不能大肆去改变一个【魔法框架】的原本构架,因为那会引起魔法的崩溃。
任何一个魔法的施放,都必须有一个【魔法框架】作为基础,以一种特定的模式将核砝储存到其中,然后由相对应的咒语将其激发出来。这是一个严谨的程序,魔法师就是这个程序的掌控者。所以,可以把魔法师理解成程序员。而魔法框架的架构,就是一个编译的过程,借精神力调用核砝,以此将魔法语言转换成攻城夺寨的战争利器或者追逐真理的坚定步伐。
要去推翻一个由几十年经验而总结出来的道理,就好比大肆篡改一个复杂的【魔法框架】,引起的不仅仅是一个魔法的坍塌,更是对人生的质疑。
可是现在,他已经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质疑了。
旁边的芭芭拉自然不会知道这位在魔法道路上一路顺畅的魔导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细节而深入思考到如此地步。她看着用一种奇异眼神注视着爱丽丝的沈云,突兀的觉得妒忌起来,因为那种眼神,如同她以往看向沈云的眼神一般,是关怀,也是一种关爱。她自嘲的笑了笑,暗想,也许自己的学生是真的需要有一个能够去关怀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察觉到他自己的重要性。
天空在我脚下(22)
芭芭拉收拢视线,神情严肃道:“一个人,如果总是为那些远在天边的人和事而努力,会太累的,能够有一个人在旁边时刻让他感受着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幸福。我能督促他陪同他一起向死亡挑战向一路上的艰辛痛苦挑战,但是,我不能给予他那种能够激励他奋力向前,却不会让他心灵背负太多累赘的保护欲,不是我太过强大,而是因为现在的他太过弱小。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他保护那个小丫头,他需要同伴,也需要被他保护的对象。”
“老奴一切听从您的安排。”德诺欣然点头道,这无疑使他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放了下来,如果自家小姐一味的将小爱丽丝当做陪练物品,难保会让这一大一小两位小姐产生巨大的隔阂,那一巴掌已经是前车之鉴了。虽说小爱丽丝天性温和,加之现在还懵懵懂懂,不会记仇,但谁敢肯定,长此以往下去,小爱丽丝不会从心底里惦记上这位残忍的芭芭拉小姐呢?
同伴,既然自家小姐说她的学生需要同伴,那也就意味着芭芭拉在她心里不再是陪练物品,至少,不会再是纯粹的陪练物品。让他惊讶的是,一向不屑任何解释的芭芭拉小姐,居然会在这件事情上作出解释,这个孩子在她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好像知道德诺心中的所思所想,芭芭拉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轻声说道:“很早以前我就觉得,给他陪葬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德诺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芭芭拉的笑容,他慌忙弯腰,脑海中瞬间回想起自己对自家小姐口中的那个“他”,也就是对沈云种种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芭芭拉道完那话,下一秒脸色却是又突兀一变,冷笑道:“德诺,你果然有要让他夭折的想法,我可以不怪你,但是如果在你弯下腰的那一刻还不知道收敛这种想法,在你重新挺直腰杆的时候还不知道将这种想法抛得一干二净,我绝对会让那个小丫头和你永远留在陨石森林。你站在家族的位置保证那个小丫头的生命安全,以为奥古斯都夭折了,你就可以带着那个小丫头安然离开,避免那个小丫头成为奥古斯都修炼路上的牺牲品。德诺,这种家族式的忠诚可以理解,但是,我希望你继续保持这种忠诚,我想,如果那个小丫头死了,不管死在谁的手中,克波尔家族都会背上这个黑锅吧?”
德诺弯着腰连连点头,克波尔家族所处的那个圈子,都说克波尔家族年轻一代中最腹黑的,不是几位在帝国上层崭露头角的公子少爷,而是在上层贵族中游刃有余,而后完全和贵族绝缘的芭芭拉小姐。这则往常被当做茶余饭后不轻不重的谈资的消息,今天他终于得到了印证。
天空在我脚下(23)
他自然不会简单的认为,芭芭拉小姐之所以能够在他面前战无不胜,是因为她对家族没有丝毫归属感,以至于在任何上升到家族荣辱兴衰的事情上,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这个把对家族的忠诚当成至高信仰的老人死死克制住。事实上,他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