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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并无任何草料生长的痕迹,更不用说金翅蝗虫。可是他还是留了几分小心,强胁着文姝上前采挖。
文姝心中暗骂流光又将她当成了替死鬼,只可惜她技不如人,也只得是遵命行事了。
“小心了,绝不可以用锄嘴伤到了花,沿着花茎的地步,细细刨土,待到露出了球体后,再由我来处理,”蓝飞对于师兄的做法,虽有几分牢骚,可也知道他是为了安全起见。
那株铁心幽兰就在呼吸间的距离,文姝接过了蓝飞的鹤嘴锹,照着蓝飞的吩咐,刨起了土来。
泥土中夹杂着许多废弃铁砂,文姝边挖着心底边纳闷着如此的贫瘠土质,也只得如此的灵草可以生长,就不知那些躲进了山洞的黑蝗是以什么为食的。
铁心幽兰的叶片很硬,触碰着文姝的鼻尖。
“你得万分小心,绝不可以折了任何一处花叶,”蓝飞见文姝停下了动作,手探进了斗笠底下,似在搓揉鼻尖。
“仙师还请放心,”文姝手下用力,混合着铁砂的泥土下,发出了阵物品破裂声,文姝低头一看:“土中下有古怪。”
蓝飞和流光一听,疾步上前就要观看,翻开的泥土里,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攒动的蝗虫卵,其中好些都已经成了空壳,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三人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文姝半举着还没落下的鹤嘴锹更是僵硬在半空中。
耳边有轻微的闪翅声,一下两下,三人谁也不敢动弹。
屏住了呼吸将视线落到了彼此的脸上,一起看向了铁心幽兰的那细如毫发,凝黑如墨的花心处。近距离看铁心幽兰,花香更浓,花的颜色也更加艳丽。
只是在看到了满地的蝗虫空卵之后,这朵铁髓花像是一下子抽光了三人的脊髓,全身都虚的发慌。
五六根花蕊处,一只米粒大小的翡翠绿色蝗虫,弓起了身脊,它有对和身体比例比起来,大的离谱的翅膀,两边的腹眼被幽兰的颜色染成了黑绿色。
“金翅蝗皇,”三人脑中划过了一个名字。
27人心不古
二阶的妖兽?米粒大小,这也太二了,害得他和师兄小心谨慎了了好几天。
蓝飞张大了嘴,刚要开口自嘲,金光掠过,一股热腥腥的液体喷洒出来。
几滴残血溅落在了铁心幽兰的花蕊上,流光的左手衣袖上的血似迅速在净水渗开的墨渍。
在文姝回过神来时,正对着蝗皇的流光,肩膀上已然通了个窟窿。
众人眼前金光掠过,她那只米粒大小的金翅蝗皇扇动着金色的翅膀,一击得手后,跳跃到了山壁上,浑身发出了幽暗的翡绿光色,金色的翅膀上,还带着血迹。
流光闷哼了一声,右手摸出了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血洞还在,暂时将血止住了。
蝗虫的颚处不停地咀嚼着,几缕血肉模糊的肉糜被它吞咽了下去。
许是为了示威,金翅蝗皇在吞食之时,两只腹眼闪着幽绿色的光,两片翅膀不时地合拢伸开着,发出了犹如金属硬剪交错时的锵音。
“孽畜,竟敢暗中伤人,”虽是用治愈符止住了血,流光面上并不好看。
“师兄,那只蝗皇很可能已经食用了铁心幽兰,浑身上下坚硬如钢,柔韧如铁。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力敌,真若不行,还是先退出洞穴,改日再做打算,”蓝飞熟知幽兰灵草的作用,蝗虫类,本就以啃食植物为生。
炼器用的灵草,使得蝗皇无形之中炼成了一身到枪难入的铁骨。
这只蝗皇很可能就是因为这株在睿国极其罕见的铁心幽兰才成为了二阶妖兽。
二阶妖兽为以修士的修为而言,只是练气中阶的修士,论起实力该,蓝飞和流光都是练气中高阶的修士,两人合力,本该是胜券在。
哪知徽镇后山的废坑里,生出了这么多铁心幽兰,得了幽兰的淫浸后,蝗皇的实力一日千里,已然跃升为练气顶阶阶的修士。
好在二阶妖兽只是具备了修士的实力,还不具备高级灵兽的智慧。
若是它在一击得手后,再紧追而上,流光已经身受重伤,蓝飞和文姝遇了如此的强敌,也只是能坐以待毙。
蝗皇还在咀嚼着鲜美可口的修士之肉,给了流光残喘用符的时间。
四张防御符箓化为了四面黄色的盾牌,东西南北四面而立,四张防御符箓悬挂在三人的面前,形成了个四方形的密闭防御符阵。
饱餐一顿后,蝗皇再举进犯,扇动着翅膀,撞向了符箓盾牌。
黄光摇晃了几下,还是抵挡住了蝗皇的攻击。
流光见了蝗皇一时攻击不进,面上的紧张之色稍缓。
蝗皇一击不得手,也不放弃,接二连三,扇动着翅膀试探着从四面八方,轰鸣撞击。
蝗皇的速度更快,黄色光盾中的三人已然看不清蝗皇是从哪个方向袭来的。
昏暗的山洞中,幻化出了无数的金翅光线,每一道光线都击打在了光盾之上,每撞击一次,光盾都会摇晃一下,流光的面色也会差上一分。
那四张符箓上的箓文也渐渐黯淡。
文姝不懂符箓,可也猜测的出,这四张救命的符箓是靠着流光一人来支持的,使用起来一定很耗气力。
流光失血过多,面如槁纸,现在在蝗皇的攻击下,连嘴唇都已经失去了颜色。
“也不知那名仙师还能支持多久,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出什么法子来,”文姝眼中只剩了无数道金翅蝗皇幻化出来的光影。
流光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
师兄弟俩此时已经在用“灵音入窍”在商量如何脱身。
“蓝飞,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你离开师门之时,师父给了你一张地遁符。这只蝗皇攻势很凶,为兄又受了伤,你且用上地遁符,我们先逃出去再说,”流光分出了些灵识和蓝飞商谈,他已经生出了逃脱之心,那面抵御用的光盾有黯淡了几分。
蓝飞身为灵植士,自保能力不强,为防他遇到不测难以力敌。
两人的师父在出门前就分别赐了两人一些防身器具,流光得了张救命用的高阶符箓,而蓝飞得到的就是张土遁符。
这种符箓并无御敌攻击的效用,唯一的作用就是无论是困在了怎样的迷宫或是遇到了凶险的敌人,就可使用逃脱至数公里外的距离。
“师兄?你是说要使用遁走符,可是这种符箓使用时有所限制,练气阶段的修士使用了,至多只能携走一名同伴,我只能带走一人,那剩下来的那人岂不是要;;;”蓝飞露出了几分难色,快速地瞥了眼“刘厨娘”。
他和刘姓厨娘虽说只是今日才结伴同行,可是人是他们带进山洞里的,方才师兄也分明允诺了会帮她找回槟榔铁。
金翅蝗皇的凶狠,蓝飞也是亲眼目睹,凡人遇到必死无疑。
蓝飞的问话,让流光一时拉不下脸面来。
落叶门为名门正派,门中戒严弟子须除恶扬善,轻易不可伤人性命,不可与人结恶。那刘姓厨娘一路下来,也不多嘴,倒还是个配合的。
今日进洞,流光本是带了不少符箓,只是符箓之中,大多是和刚才在外头消灭黑蝗群那样的金石攻击符箓。
金翅蝗皇寄身在废弃矿坑的铁心幽兰之内,日夜以蝗卵和铁心花髓为食。一身的皮壳,早已经不是流光的金石符箓所能力抵御的。
他一路小心谨慎,还是百密一疏,想不到那只蝗皇的体形如此之小,还躲藏在了花蕊之中。
看似轻巧的一个跳跃,竟蕴含了蚀骨销肉的可怕攻击力,速度更是快的惊人,转瞬之间,让流光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措施。
想到了这一层,流光又动摇了起来。留下来,很可能三人都要死。逃出去,只用牺牲一个凡人。
“那就留下她,只要我们逃脱出去即可,不过是区区一个凡人,死了又会如何。快,我撤下防御符箓,你立刻祭出遁走符,”流光狠下了心,手中的鎏金笔捏出了几分灼热,递给了蓝飞一个严厉的眼神,逼得他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蓝飞的目光不停地在那株铁心幽兰和蓑衣人之间转换着,手上拿着的土遁符一时之间,变得烫手无比。
(今天本来是要加更的,身体不舒服,努力不断更,欠下的满100收的加更延迟几天)
28身陷囫囵
使用过的土遁符化为了几缕灵烬,蓝飞沉郁着脸。
流光站在了废坑的岔道口,并无半点丢人逃命后的不自在感。
“既然出来了,你还想回去送死?”流光见蓝飞从储物袋里翻出了把桃木剑,连剑把都握不牢实,他的这位好师弟,是想用那把“剑”再回去救人?
“人既是我们带来的,就得保她安然无恙地出去。师兄让我带着你出来,我已经做了,”蓝飞也知的这把桃木剑,还是在出门前素清观的小道士那里勒索来的。
心知进去也只是送命,蓝飞也无退缩,瘦窄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在山洞的阴风中更显萧瑟。
“师弟真以为为兄是会任由洞里的那只蝗皇为祸乡里?本门乃修真名门,岂能容妖兽肆意横行,”流光走到了岔道口,听着洞内的动静。
山壁上有滴水落下,此外再无余音,蓝飞见师兄肯出手搭救,心微一松,手中的桃木剑抬起之后,又放了下来。
莫不是人已经被蝗皇啃食了,忆起土下的空蝗虫卵,流光心头浮起了阵寒意。
手中的鎏金笔换握在了没受伤的右手上,流光念诀虚空而画。
见了师兄再度掐诀念咒,蓝飞眸里,划过了些许期盼,师兄真有一拼的心思,莫不是回心转意了。
流光手中多了一沓的空白符纸,说是空白,又和寻常箓师所用的符纸有所不同,厚薄如帛,色泽绵润,每张符纸的边缘,密缀着祥云图腾。
祥云的颜色,和流光手中的鎏金笔很是相近,流光五指捻动,念念有词,在他掐诀默念时,手下袖口似鼓足了的风帆,高高扬起,袖风将符纸卷到了空中,六六三十六张祥云箓纸在空中围成了圆形扇面。
祥云形成之时,流光咬破舌尖,噗血在鎏金笔上,丹砂染血,更见诡异。
蓝飞见了流光的举动,大惊失色,“师兄你?”
箓师画符,寻常的制符只需符纸和丹砂,若是在危机下,也可即兴为符。
同为落叶门外门门下,流光的手段,蓝飞也都是见过的,箓师画符时,需耗费些元神灵力,再多次练习之后,方可成符。
以血为引,用上价值数倍的祥云开光符纸,流光此番要画的符箓是超过了他自身之力的符箓。
沾了舌血的鎏金笔,所蘸之朱砂灵光大盛,流光挥洒舞毫,鎏金笔的笔端似行云又若流水,在了他的宽袍袖口中,如开了龙口的龙头,点点金血朱砂洒落在空白符纸上。
箓文流淌而出,箓文怪异,看似杂乱无章,又似整齐有序。每个箓文都只有蝇头大小,符箓上的字越多,三十六张祥云箓纸上的金光就越盛,流光念诀时的气息渐衰,用血为引画箓,无疑是杀鸡取卵的损修为的举动。
不过画出来的符箓,无论是成功率还是效用,都会较寻常的符箓强上一倍。
流光脱险之后,心里不甘,那名刘姓厨娘,应该能阻上蝗皇小阵子,丹田里的灵力已经是气若游丝,但听流光高喝一声:“凝”。
“凝”音才落,三十六张符箓化为了道火龙,火龙高约及洞,巍峨高耸,口中喷吐出了数道炽热的火光,
鎏金笔一点,一滴赤金红色的朱砂往了最上方的箓文上一点。
画龙点睛,在那一点朱砂之后,龙吟彻响洞中,蛇形化龙,火鳞金瞳,和那一日文姝在黎火节上所见的火龙很是神似,直冲向蝗皇和刘姓厨娘所在的洞穴。
“玄龙吐火符!”不对师兄早几日送给他的那张玄龙吐火符,明明说过,这种符只供观赏,不能御敌。
落叶门中,能直接出如此似模似样的火龙符的人,都已经是内门弟子,流光师兄既有如此实力,为什么一直蛰伏在外门。蓝飞惊色迭起,再看火龙正以雷闪之势吐出了数道火息。
“是改良过的玄龙吐火符。改。玄龙吐火符聚集符火,足消熔睿国所有的矿石材料,就连铁心幽兰也不里外。”洞中蝗皇的实力,若是仅靠蛮干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靠着一凡人拖住了蝗皇,智取取胜,却是要轻松多了。
“师兄,那不是连里面的人也要尸骨无存?”狭窄的山洞温度疯狂窜高着,火龙摆舌吐息散出来的热量,烤焦了蓝飞的道袍。
洞穴之内,早一刻钟时,在身前的护卫法盾失效,身后的两名仙师消失的瞬间,文姝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照着妖猴所给的讯息,敛息观察着蝗皇。
在落叶门的仙师灵音入窍时,文姝就戒备了起来,发现被抛弃后,
在这世上,除了娘亲和兄长,就再无他人可以再信了,手上的铁匕首折出来她蓑衣下的侧脸,平静如初。
那只妖猴很了解妖兽的特性。
金翅蝗皇,亚二阶妖兽(比二阶妖兽差,近一阶妖兽),有一定几率可得内丹,最厉害的是背上的那对金翅,弱点是视力。金翅蝗皇是天生的弱视,那对凸起的腹眼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