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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贵国眼中那些爱好和平,希望发展的代表呢!”克劳福德节制地笑了:“贵国的总统利用院方已经表达出了在中国内部有这么一种声音,这样还不足够么?他下面任何的做法,都有着合理的基础……这个时候,挑选伙伴还是需要那些真正能够影响这个国家的……难道不是吗?”
杨度在心里喟然长叹,难怪雨辰这么有把握地派他到来,并且相信会很快进入实质性的会谈。原来大家早就在明里暗里调够了情,就差临门一脚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实实在在的实力最为重要啊。选西瓜,都要选大片的呢。
夜色中的南京,并不像上海那样充满了灯红酒绿。南市和租界的灯火,一直要到深夜才散去。南京是天色一黑,除了晚上巡逻的警察,就没有什么人在街上活动了。夫子庙的热闹繁华景象,也最多维持到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其他时间,就是各个大宅子私人活动的时间了。叫堂会,设宴席,打麻将,都在自己家解决,和上海喜欢在四马路扎堆的情况,的确有着很大的分别。
在城北三步两桥的地方,就已经算是城区的边缘,因为地方有空余,地方上面的土木包商建了若干的院子,作为抵京议员们租赁来作为公馆的地方。这里居然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议员群落。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除了少数几个宅子还有着灯火透出来之外,这里已经是一片安宁寂静。街头巡逻的警员夹着警棍,在街头慢慢地晃着,心里面就忍不住在咒骂现在新的警政条例,这个时候要放在以前,早就在局子里面睡大觉啦!但是又想到自己每个月三十六块的薪水,又打起了一点精神,继续在街上晃着,等着下半夜接班的弟兄。
突然街上响起了几个人的脚步声音,整齐而急促地朝他这个方向走来。这个巡逻警员一下警觉了起来,握着手中的警棍给自己壮胆。有人敢在这里作案?那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昏暗的路灯下面就看见三个人的影子越走越近。那警察也是越来越紧张,把哨子放在自己的口中,终于叫了出来:“站住!什么人?”三个人影一停,然后又迎了过来。警察把自己警棍抓得紧紧的,就在他快要吹响哨子的时候,才看清楚是三个年轻的军官,军服臂章上面隐约就是中央警卫师的符号。警察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疑惑,这些军官大爷,到这里来做什么?不过担忧害怕的心思是没有了,作为地方警察,对军队还是很有好感的。不少警察还接受了军事训练,未来动员,也许就要作为预备役部队的骨干加入军队。他笑道:“三位是中央警卫师的?这么晚了?还没有回营房,不怕遇上宪兵?”
当先的一个军官大概最多二十岁,唇上还有淡淡的汗毛。他神色有些严肃,听警察和他们开玩笑,勉强笑道:“我们怕什么?有公文,上级派我们执行任务的。老哥,你只管往前走,别管咱们了,军事机密。”
警察疑惑地点头答应了,果然不敢回头,朝前一直走。只是心里面多少还有些奇怪,这些军官这么晚到议员这里来执行什么军事任务?
三步两桥的十八号宅子就是广东议员缪培南的公馆,他家眷还在广州,自己带着他的日本二太太住在这里。最近他风头很健,是反对雨辰的急先锋,现在也在灯下给胡汉民写信,详细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从来都是雨辰的反对者,也是同盟会元老胡汉民的得力手下。这次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国民党的力量就会大大加强,而自己的前途也不可限量!信才写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人打门的声音。工友问了一声,就听见外面答复:“我们是广东陈省长那里带信过来的!”工友无精打采地走过去开了门,就听见一声沉闷的惊呼,然后就没了声音。缪培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想看看陈炯明到底给他带什么信来了,居然夜里也要赶送过来。才出了书房的门口,走到屋檐下面,就看见三个年轻军官提着手枪杀气腾腾地走了进来。
缪培南只来得及问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三把手枪同时开火了,盒子炮大威力的子弹至少有七八发打在了他的身上。缪议员几个踉跄,靠在柱子上面就朝下软软地滑倒了。当先那个最年轻的军官走近一看,确认他已经死得透了,才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活该!”这时院子里面才传来了女眷和仆人的惊呼声。
整个城市,都被这枪声惊动了。
♂ 第五卷 新世界 ♀
→第022章 路向何方←
吴采快步地走进了总统府雨辰办公室前面的走廊。这个一向沉稳的参谋长,现在更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能被称为轻松的表情。他几乎是寒着一张脸,脚步声重重地敲击在长廊上面,好像就蕴涵了这位参谋长现在全部的愤怒情绪。
王登科站在雨辰的办公室门口,看到吴采过来,先立正向他行礼,然后低声道:“总统现在在小花园那里,和陈不群在谈事情。参谋长,您到那里去找他吧。”
吴采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过去,突然又回过头来问道:“总统现在情绪怎么样?”王登科苦笑道:“还能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还不是震惊了半天?不过总统恢复得很快,现在和没事一样,再商量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了。咱们军队的耻辱啊!”吴采坚定地说了一句:“一定要坚决处理!”然后转身就朝小花园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雨辰正在和面色严肃的陈卓在边走边聊天。这个时候的雨辰,依然是一尘不染,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过分紧张的神色,娓娓地在和陈卓交代着事情:“议员那边的安抚工作要做好,听说不少国民党议员在闹着要缴回议员证章了,最近的舆论也翻了天。但是咱们要镇之以静,我想,一个公开公平的审判,还有合乎法理程序的处理就足够了,我们没必要表现出太低的姿态。这方面的工作你耐心去做好,无论什么样的非议指责、责难,你都要忍受下来。沈恩孚这个众议院议长,你转告一声,现在就看他的了!言辞激烈些要追究军队的责任的话尽管说,把众议院这个大局稳住!不要让他们自己散伙往广州跑。不然咱们真的无法下台!”他看了一眼只是不做声在那里点头的陈卓,自己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不群,你不要和天塌下来似的,其实这个事情也不是坏事。我正不好找借口退步,正好国家整个政策要转向,和我以前的立场有分别,这正是最好的借口。军队内部也可以借机整顿一下……”
还有些更为诛心的话雨辰没有说出口来,人都是怕死的。这次给了这些议员们下台的台阶之后,以后再这么明目张胆地针对自己的行动,他们就要掂量一下了。虽然自己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度发生,但是一种潜在的威慑,对于现在这个位置的自己,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自己的这个打算,很有些见不得人。
自己还真是没有料到,自己军队内部的下级军官们,还真是狂热到了这个地步了!本来个人崇拜,还有民族主义的军内思潮,都是自己用来牢固掌握军队的工具。但是现在看来,这把剑已经快到了两头都要割手的地步!现在自己还有这个威权,军队国家化的步伐也需要加快,不能留下一个跋扈的军队为后世之患。自己现在就是要在这微妙到了万分的局面当中跳舞,借着这次事件把所有的一切,再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连这次审判,似乎也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呢……想到这里,雨辰又陷入了沉思,连吴采走过来都没有留意到。还是陈卓提醒了一声:“总统,念荪参谋长来了。您吩咐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面,请您尽管放心。”陈卓的语气还是略微有些游移,但是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这些日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几乎要让这个年轻秘书长的头发都快白了!
雨辰抬起头来,就看见吴采迈着沉稳的脚步朝他这里走过来。这个参谋长估计也有很多的心思,但是在雨辰面前,他还是克制住了,依然标准地向雨辰行了一个军礼。雨辰淡淡地还礼,开口问道:“那三个人已经控制好了?”
吴采默默地点了点头:“丁定,二十岁,江苏人,高小文化,十七岁的时候就加入苏沪革命军教导团当学兵,后来经过培训,现在是中央警卫师四团的中尉连长。魏文生,二十六岁,广东人,在北伐的时候加入我军,当时在九师服务,后来被挑选参加江北军校培训,现在是中央警卫师三团三营营部中尉副官。还有张乌镇,浙江人,四团的少尉排长。他们当时在现场主动向赶来的警察缴械,后来由总部宪兵接管。他们对杀害缪培南的事实供认不讳,认为他是新政府的蠹虫、军队的敌人,总统复兴道路上面的障碍……”
雨辰有些烦闷地挥了挥手,苦笑道:“三个崇拜者,嘿嘿。”吴采神色不变,仍然在向雨辰继续报告:“他们还写了一封倡议书,是发给全军军官的。号召全体年轻军官联合起来,推翻现在的议会和内阁,建立总统掌握一切的政体。地方实行军管,清除那些腐败的地方议会。全力武装国防军,和德国联合,在亚洲推翻英法日等国的霸权。他们先为这条道路牺牲了,希望有更多的人追随他们的脚步……在监狱里面,他们还对着宪兵读这个倡议书呢。”
雨辰听着吴采的报告,只是从牙缝里面迸出了两个字:“扯淡!”
吴采淡淡地扫视了神色有些恼怒的雨辰,自己也叹了一口气:“其实国家统一安全委员会,对于军队内部这些兴起的小团体早就有报告,是现在军内安全处的那位陕西战事的功臣惠英慈少校亲手递交的,内容已经非常详尽了。这个复兴社并不在这个报告之内,但是偏偏是他们的行动最快,我们要是早点能够着手整顿军队内部就好了。总统,这都是我的失职……”
雨辰不在意地扬起了手,阻止他把道歉的话说完。作为一个把纪律和制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模范军人,他对这样的暗杀行为实在是深恶痛绝。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也只有一个意见,整顿。还有一些担忧他并没有说出来,在雨辰面前,他都谨慎地保持着不对政治上的事情发表意见的姿态。这次事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对军队声誉的巨大打击。以前国防军嫡系完美的民族武力形象,这次却因为对国家议员的枪击而变得减色。雨辰要怎样才能平息这个风潮?特别是在这个府院之争还在进行的时候,院方因为这次事件,他们的声音和理由,都会变得让雨辰无法招架。
但是奇怪的是,雨辰除了略微有些恼怒,但是也没有太多沉重压力的样子。难道这些变数他也考虑到了?吴采这次是高估了雨辰,他的确没有料到自己内部会发生这个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去想如果没有发生就怎么样怎么样的心思了。雨辰一直敢于面对一切的事实,而且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可以利用的余地。对军队内部进行一番抑制整肃也是件好事。军队始终而言,就是国家的一件工具,不能让他们太肆无忌惮。而且他就这件事情,也总算找到了平稳转折的借口。以前他的调子的确太高了,虽然是以缪培南的性命为代价的。下面就看自己怎么妥善处理这个事情,顺便一揽子解决之前的府院之争,还有国家外交政策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该可以结束了。其实在这个时候,他的地位早就无法动摇了,安定了国内,清除了方方面面的残渣余孽,就可以专心建设,和专心对外了。
他朝吴采笑笑,似乎就是要让这位参谋长安心似的。他招呼吴采道:“念荪,陪我走走。”吴采跟在了他的身后,就听见雨辰似乎很感慨地道,“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啊。你知道我的难处,我也知道你的难处。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件事情上面,你没有责任可言。在他们还没有发动之前,军人在一起议论一下国事,我们就能办了不成?念荪,军队要从革命军转化成为国防军,是件长远的事情啊。你有耐心,能任繁巨,立身也很正直,我对你是放心的。要是陈山河那小子坐你这个位置,说不定就和那三个家伙一起闹起来了!那家伙是惹事的主!”他半开玩笑地评论了一下陈山河,接着又道,“听到这个消息,几员大将的电报都过来了,蒋百里和蔡锷两位前辈,都主张要严肃军纪,给国人一个交代。何灼然更是态度激烈,说军队内部要是都是这个样子,他宁愿不干。李纵云倒是要我网开一面,说他们其志可嘉,军队士气可用,总统正是可以借机大有为的时候。我已经去电申饬他了,要他专心带他的部队,下次再有这种言辞或上下串联的情事,我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