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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蒲孤连忙问道:“是谁?”
浮云上人手指黄莺道:“她行……”
黄驾一怔道:“我!师父!您别开玩笑了!”
浮云上人庄容道:
“我不跟你开玩笑,你死去的母亲有件宝贝留给你,我本来也不相信,今天终算……”
黄莺急忙问道:“什么宝贝?”
浮云上人一叹道:“排云宝衣……”
此言一出,大家都为之一惊,浮云上人神情黯淡地道:
“二十年前她的母亲单身来到崇明岛上,与她父亲一见钟情,就留了下来,我们谁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以及真正姓名,直到地生下莺儿后,夫妇二人为了想离开崇明岛,被崇明故人下手杀死,临终托孤,叫我将一件衣服留给莺儿,说此衣民有排云登空之神效!”
金蒲孤道:“上人试过没有?”
浮云上人摇摇头道:
“没有!她母亲与我虽然差了一辈,却颇为投契,那衣服上还染有她的血,我也不忍启视,一直穿在她的身上……”
金蒲孤又是一怔道:“那黄姑娘的母亲就是孟依依了!”
浮云上人道:“多半是吧!我始终不知她的真姓名,今天听陈金城说起宝衣之事,想来大致不会错!”
黄莺泪流满面叫道:“师父,我的父母究竟是如何被爷爷杀死的,他们的尸体葬在什么地方,您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呢?今天您非说不可!”
浮云上人默然片刻才道:
“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却只能告诉你一个人,更不能在这里!”
黄莺急道:“在那里?”
浮云上人道:“到你母亲的埋骨之所!”
金蒲孤忍不住也问道:“为什么?”
浮云上人犹豫了一会,才对金蒲孤道:
“因为,老衲要把其他东西藏处告诉莺儿,然后我就带她到她母亲的坟上取得排云宝衣,然后才赶去……”
金蒲孤沉吟片刻道:“赶得及吗?”
浮云上人道:“老衲相信赶得及,她母亲曾说身御此衣,可以排云驭气,千里一日往返,大概不会有错!”
金蒲孤把黄驾叫到一边,低声告诉她一番话,又在地下画了一个简图。等黄莺着明白了,立刻将图形抹去道:“你拿到手之后,尽快赶回来,越早越好……”
黄莺点点头,可是又一皱眉道:“我不认识路,怎知道这些地方在哪里呢?”
金蒲孤一笑道:“我相信你师父会告诉你的!”
浮云上人也道:“驾儿!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师父会替你安排好的,我们快走吧!”
黄莺恋恋不舍地望着金蒲孤道:
“金大哥!我走了,你可一定要在约定的地方等侯,别叫我找不到你!”
金蒲孤笑道:
“你放心好了,我的性命全靠你这样东西呢?除非我不想活了,才叫你找不到……”
黄莲终于在浮云上人的催促下走了,耿不取才道:
“小子!究竟是什么东西那样重要?既然它关系着你的性命,为什么不带身边呢?”
金蒲孤摇头长叹道:“一言难尽,这件事连师父都不知道,你也不必问了!”
耿不取顿了一顿才道:
“不问也罢,我老头于本来清清静静,被你拖进了混水,弄得差一点送掉老命,我对你的事,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现在我们又干些什么?”
金蒲孤手指地上的白获与竺青道:
“这两个人恐怕还要你多费点心,因为你的医理颇精,起丸疗伤,有你在旁边照顾着安全得多,你等他们好了一点,再赶到天台来……”
耿不取一怔道:“我们要分手?”
金蒲孤点点头道:“是的!由于孟石生与陈金城他们横生枝节,使我消除刘素客的事又增加了不少困难,我还得赶着去先期作一番布置……”
李青霞略略带些伤感地道:“金大侠用不到我们了吧!”
金蒲孤笑道:
“总镖头言重了,今后借重之处更多了,在下虽然力抗强敌,却因为卖弄聪明,处处失算,弄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深感歉疚,而且现在敌势更盛!殊非一二人之力能敌,且在下对武林朋友一向疏于联络……”
林子洋立刻道:
“金大侠不必讲客套话了,消除刘素客之事是大家的责任,只是我们能力有限,怕帮不上多大的忙,好在我与李总鏢头都是开鏢局的,人手还多,大侠如有所命,我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金蒲孤脸上带了一点凄惨的神色道:
“吕老英雄虽是出于自裁,但也可以算是为刘素客逼迫而死的,对于这一位献身道义的武林前辈,我们应该表示一番敬意,麻烦二位将吕老遗骸妥为收殓,假杭城四海鏢局举丧,行文天下武林同道前开凭吊执绋……”
林子洋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可是兄弟的黄山鏢局就在临近,地点也较为适中,为什么要到杭城去呢?”
金蒲孤道;
“这一点在下自有道理,第一是杭城离刘素客的万象别在较近,等天下群英聚会后,赶去对付他比较方便,第二浮云上人与黄姑娘一定也在那儿联络,会合较易,在下也可以赶去参加开吊……”
李青霞颇怀希望地道:“金大侠也要参加举丧?”
金蒲孤黯然道:
“吕老之死,在下也有相当责任,自然应该在他灵前一尽哀思,不过那正式举丧时间,希望能在九月初七,也正是二十八天之后……”
林子洋连忙道:
“二十八天的时间的确是太匆促了一点,兄弟只好动用所有的人力分别到各处报丧,不过那主持发丧的人,还得借重大侠的声望才行!”
金蒲孤一叹道:
“以吕老的声望足够惊动天下群豪了,在下可以在讣闻上具个名,主持人还是由二位总鏢头分任吧!这里面还有一重深意在下不便明言……”
林子弹怔了一怔道:“大侠还有什么用意呢?”
金蒲孤摇头不答,耿不取却道:
“那么我把白茹跟竺青,也送到杭城去在那里等你了!”
金蒲孤点点头,然后向他们告辞、一个人下了山,飞速向东南行去,一路上毫不停歇,大概用了四五大的光景,来到浙境的仙霞岭与括苍山之间的一座小山,俗称大盆山,也正是他第一次削耳受伤,找职不取治伤的地方!”
翻下大盆山的深谷,耿不取栖身的小茅屋还在那个地方,他在谷旁的一个小岩洞甲取出一包东西,却是南海渔人留下的那包化铁神胶,那是他命灵鹫钢羽收藏在此地的,除了化铁神胶,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物件!
他将那些东西都带在身边,然后才进入那所茅屋,四处找寻一番,终于在桌面上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那只是一块小石板,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文,他将图文看了一遍,脸上浮起了一个微笑,携着那方石块,出了大盆山,顺着永安溪,来到一个叫坑口的小镇!
那是括苍山中一个小镇,人口不多,他略加探询,通直走向一家简陋的瓦房,矮门深闭。
他在门上轻扣了两下,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是谁?”
金蒲孤心一阵激动,连忙道:“师父!是我!”
门呀然而开,走出天山逸叟枯瘦的身形,把金蒲孤端详了半天,才失声叫道:
“蒲孤!果然是你,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金蒲弧先跪了请了安,然后扶着师父凝望片刻道:“师父!您真的好了?”
天山逸要点点头一叹道:
“我这次重入中原,想不到会遇见刘素容这样一个厉害脚色,一手惑心术,整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充,亏得你那个小媳妇……”
金蒲孤脸上一红,连忙道:“她人呢?”
天山逸叟用手一指道:
“在后面,大概是做饭吧!你快去看看她吧!这小丫头真有点神通,把老子的鬼门道术都学齐了,今天一早就算准说有不速之客来访,只是没算出是你……”
金蒲孤神色一动道:“她还会卜算之术!”
天山逸叟笑道:
“灵得很呢!每天一清早就是对着一柱清香,卜算你的安全,有时欢喜,有时忧愁,有一天清早她忽然全身被白,满脸泪痕,说你死在海底下了,弄得我老头子也疑神疑鬼,陪她伤了半天的心,幸好到了第二天她又脱下丧服,重露欢容,说你大难不死又遇救了,后来见到了南海渔人,才知道真有那会事。”
金蒲孤道:“她能算出我遇难,为什么不能算出我会遇救呢?”
天山逸叟叹道:
“我也拿这个问题问过她,她说卜算之术全在心交意通,因为她的心全寄在你身上,反而不能平心静气地卜算出来,能够预知休咎已经不错了!”
金蒲孤呆了片刻才道。“那我倒是要快点看看她……”
天山逸叟笑道:“你这么想她?”
金蒲孤脸上微红道:
“师父!您知道我在儿女私情上一向很淡薄,我急于见她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正在发愁,假如能请她卜算一下……”
天山逸叟挥手道:
“去吧!不过你最好先打个招呼,免得一下子吓坏了她,这可怜的孩子朝暮相思,为你憔悴得不像个人了,骤然见到你,我真怕她会昏过去……”
金蒲孤心中微微有点感动,遂移步向后面走去,穿过两间起卧的平房,来到厨房里,但见刘日英布衣钗裙,正在洗剥一条船鱼,口中低低地吟道:
“客从东南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思……”
金蒲孤心中又是一动,被她如梦般吟声沉迷了,这一首古诗中,道尽了她对自己的刻骨相思,看她一往情深的神往之态,金蒲孤的确不敢挥然招呼,一来是不忍惊醒她这种至美的神游,一来也真怕她受不了!
刘日英哺响地念了两遍,又是轻轻一叹道:
“鱼啊!你既然能替别人传递竹报,为何却不替我带来一点讯息!”
语音枯涩,泪珠扑籁籁地直往下落!
金蒲孤实在忍不住了,乃轻轻道:
“雁从天外传讯息,良人今日骑鲸归,日英!我来了……”
刘日英呆了一呆,回头看到金蒲孤,手中的鲜鱼叭达一声掉在地上,人也摇摇欲倒,金蒲孤连忙上前扶住她,不自而然地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声道:
“日英!你镇定一下,真的是我来了……”
刘日英双目一闭,又挤出两滴泪珠轻声道;
“金郎!夜夜梦魂相依,但愿现在不是梦,我受不了醒来的惆伥!”
金蒲孤恻然地替她抹去泪珠,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
“日英!不是梦,你张开眼睛看看我……”
刘日英低声道:
“我不敢看,我只怕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空寂,闭着眼睛,听着你的声音,我才确知你在我身边,金郎!你即便要走!也等我再睡着了才走……”
金蒲孤长叹一声道;
“日英!你太作践自己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的日子还长呢!”
刘日英慢慢睁开眼睛,看看金蒲孤是真的在她身边,而且还紧拥着她,脸上立刻掀起一片红晕,双手微微用力,将金蒲孤推开,讪然低声道:
“金郎!真的是你来了,今朝鹊噪,昨夜灯花,我还以为是在梦中呢!终日神魂颠倒,弄得真梦不分,叫你看笑话了。”
金蒲孤轻叹一声,过去握着她的双手道;
“日英!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再离开……”
刘日英神色一变道:“你又要走?”
金蒲孤点点头道:
“是的!我只是不放心你们,赶来看看,我的事情太多了,实在不能多耽搁!”
刘日英默然片刻才幽幽地道:
“我也知道你我还没有到长聚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此地来的?”
金蒲孤微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找你的时候,一定可以找到的!”
刘日英却正色道:“金郎!不要开玩笑,你必须说出是怎么我到此地的!”
金蒲孤奇道:“这有什么关系呢?”
刘日英道:
“关系太大了,我们躲在这个地方谁都不知道,为了替你师父解除惑心术的困扰,我必须远远躲开父亲的追索,那是很难的事,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布置了这个地方,假如你能找到,我父亲就更容易了!”
金蒲孤道:“你父亲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刘日英忧形于色道:
“那就很糟了,你师父正在吃紧的关头,假如父亲趁我们在施术的时间加以扰乱,我们两个人都会成为丧失心神的疯子……”
金蒲孤听她说得如此严重,倒是不敢再开玩笑了,连忙道:
“你放心好了,你父亲找不到这儿的!”
刘日英摇摇头道:
“不然!惑心术是以心解心的法术,神通相连,声气可感,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