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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昙静静望着桌上碎裂成数块的杯子，唇角凄然的笑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魁荫的改变在哪里了……
数千年来，这是魁荫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37
再次陷入精神不济的林语锡显然不像上次那样得以迅速恢复，不仅精神，就连体能都虚弱不少，上课频频走神， 开会时拿错了资料夹，甚至还在监守学生上晚自习时睡「晕？」了过去。
不少同事都发现了林语锡的异常，以为他是为了期末底竞选语文组长的事情而过于劳累， 于是纷纷关切的叮嘱他要注意休息。而从不掩饰对林语锡有好感的许老师更是夸张的给他熬了特制的中药带到办公室里， 还给林语锡上了一堂「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教育课。林语锡无奈之余， 也只能笑而接受， 完全没法向他们解释其中的真正原因。
林语锡当然不是白痴，只要简单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就明白了症结之所在。
魁荫因为需要他的某种力量而与他交合， 而每次交合后都会产生这样的状况，那么也就是说， 魁荫真的是从他的身体里吸取了大量的「能量」，所以才会导致自己这么「虚弱」。
这大概和失血以后的晕眩是一个道理， 不同之处在于，魁荫所要的， 是一种无形的的东西。
然后， 林语锡也发现，随着他们的上床次数的递增， 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是魁荫的「胃口」越来越大，还是自己越来越不中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连续几日以来魁荫都没有对他进行那方面的需求， 回去之后也无非就是和他随便聊聊，或者教导他一些简单的基础咒法、简易口诀等等，相处得还算融洽， 但有好几次他发现魁荫总是会短暂的看着他失神， 似是有什么话欲言又止，而自己打算开口询问时，他却又避重就轻的岔开了话题，弄得林语锡一头雾水。
不过， 到了晚上就是令人煎熬的时光。
换作以前， 林语锡虽然也喜欢玩些成人游戏来排遣肉体的空虚，可是像现在这样居然一看到魁荫的身体就会饥不可耐的口干舌燥的状况还真是令自己汗颜，好像自己已经越陷越深的迷恋他的身体到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地步了。
林语锡也曾偷偷观察过几个长得比较帅的同事， 可是别说实际操作， 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受不了了， 这至少证明自己的性向还是正常的， 可是为什么对魁荫会……
想到有天半夜醒来看到魁荫慵懒的侧躺在自己肩窝边，身上的薄被滑落一边，微光中， 露出整片光洁诱人的胸膛和劲瘦有力的腰身，林语锡当时下腹一紧迷迷糊糊的就压了上去，结果还没吃到几口豆腐就被回过神来的魁荫踹到一边，方才作罢……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林语锡总算是深切体会到了。
明知与魁荫上床会令自己损伤， 可是自己潜意识里居然在期望早些康复， 好再次……
咳，总之， 数日来休息得很不错，在玄冥冢里吃的又尽是山珍海味，然后外加许老师每日必备的爱心良药， 在周末临近的时候林语锡总算是感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然后放学时就在构思晚上要怎么诱拐魁荫就范……
想想那家伙也真是个妖孽， 明明一脸冷淡的模样， 而且也完全和媚惑二字扯不上边，可是这才多久的功夫，就让自己食髓知味爱不释手了，人好像也变得越来越不正经，唉，看来这蓝颜长得太俊也是祸水啊。
心不在焉的熬到打铃声想起， 林语锡收拾好东西就迅速闪回了玄冥冢， 失望的转了大半天却也不见魁荫的身影，问了几个小鬼头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林语锡闷闷不乐的回到他们的院子里，却讶异的发现多日不见的绯昙一副正在等他的模样。
“小昙，好像这周都没怎么看到你呢， 上哪去玩了啊？”
尽管来到奈何城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林语锡还是不大习惯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一副日渐黄昏、光线不足的情况，就像刚才， 坐在池边栏杆上的绯昙突然出现，就把他吓了一大跳。
绯昙望着池面的姣好面容缓缓转过来， 视线对上林语锡，“我办事去了。”
“哦。”林语锡不大感兴趣点头， 想问她有没有见到魁荫， 但又觉得这么直接开口不大妥当， 还是应当先和她闲聊几句。
“去办什么事啊？该不是去相亲吧？”
绯昙闻言白了他一眼，“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是给你找月明石去了， 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月明石？！”林语锡错愕，“你去帮我找吗？”
至今都不还不大明白这月明石对于自己究竟有什么用途，但从魁荫和绯昙的言谈之间来看， 这东西已经是对自己蛮重要的，所以自己也不禁有些好起来。
“你怎么会想到去帮我找那个东西？那么……找到没有？”
“本小姐出马还能有失手吗？虽然是麻烦了些，不过自然是找到了。”
“真的？在哪里？我看看。”
暂时先把找魁荫的事情放在一边， 林语锡现在急不可待的想看看那月明石究竟是什么玩意， 听说是和自己一起出生的，可是自己都还没有见过呢。
绯昙望着林语锡热切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从栏杆上跳了下来。
“……东西在房里，随我来吧。”
“哦。”林语锡点头， 跟上绯昙的脚步，朝着他和魁荫的卧房走去。
“以前你说过让我去找，但是我家里翻遍了都没找到， 然后我爸妈留下的遗物里也没相关的线索，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林语锡出声询问， 绯昙却只是默默的前行， 与以往的妙语连珠相比，却是少见的寡言。
“小昙？怎么了？”就算是林语锡心不在焉也能发觉绯昙的异常。
“啊……没什么，刚才在想点事情……”绯昙顿了顿， 推开房门而入，“月明石是在你外婆的棺材里找到的， 应该是被你家人当作了陪葬品。”
“什么？”林语锡大出意外，“在我外婆坟里？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绯昙没好气道。
“那──你怎么取出来的，你该不会是……”
“放心，半点没损坏到你外婆的坟冢！难的是找到它， 至于取的时候，找个土妖就搞定了。”
“这样啊……”林语锡望着绯昙进屋后就没动作，只是背着他站在桌前。
“那……月明石呢？”
绯昙又恢复了诡异的沉默， 半响没有出声。
林语锡疑惑的向前一步， 拍了拍她的肩头，“……小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今天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说着林语锡又敏锐的嗅到空气里一种奇特的味道，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闻过。
“……嗯？什么味道……”
绯昙几不可闻的低声轻笑， 缓缓转过身来，在林语锡大惊失色的眼光里， 缓缓托出袖口下捧着的熏香。
“──还记得这个么？”
38
绯昙几不可闻的低声轻笑，缓缓转过身来，在林语锡大惊失色的眼光里，缓缓托出袖口下捧着的熏香。
“──还记得这个么？”
“这──小昙──你拿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绯昙冷笑，纤手一摆房门便应声合上。
林语锡吃惊的后退二步，恍惚间眼前的绯昙瞬间没了身影，而同时一双柔荑从背后悠然的攀上自己肩头。
“林大哥，你怕什么──， 难道我这般姿色还不如哥哥来的吸引你么？呵， 好像第一次带你进散魂塔时， 你也是这表情呢，当时……”
“小昙！你别这样──”林语锡慌乱的甩开绯昙的手，“不要开这种玩笑，待会你哥哥看见了会不高兴的……”
努力在绯昙的表情里寻找破绽，可是她一脸的势在必得令自己心惊， 那架势怎么看不像是开玩笑。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你什么， 只是你别这样……”
“行了！你还有完没完？”绯昙不耐的翻了翻白眼，“我都不嫌吃亏了， 你还在计较什么啊？横竖你今天是跑不掉的， 就不要多费唇舌了。”
“可是魁荫他……”
“哥哥怎么？你怕他怨你不忠？少自作多情了，你看这是什么──”
绯昙将手上晶亮的东西晃了晃， 赫然是魁荫身上所配的钥匙。
林语锡一惊，错愕的坐倒在左边的椅子上。
“他……给你的……？”
“当然，你以为要是没得到哥哥的容许， 我能这么做吗？我又不是长了十个胆子……，难不成你还以为他会为了你而拒绝我，哼， 你还真的不是一般愚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和哥哥一样的目的啊， 如今大敌当前，林大哥既然肯帮哥哥，那应当也肯助我一臂之力吧？”似乎对林语锡失神的模样很满意，绯昙微笑着走近他， “你放心，我和哥哥的情况不同，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损伤的，而且……”绯昙的暧昧的凑到林语锡面前， “我比哥哥更懂得伺候人呢……”
林语锡没有推开缠到身上的绯昙， 只是茫然的望着桌上跳动着的烛火， 喃喃道，“……对于你们来说，我就是你们提升修为的灵药而已吗……”
虽然早就明白的，可是良久的长期相处， 林语锡总以为他们之间除了这层关系以外应当还有点什么其它的东西，因为他分明从情动时的魁荫眼里望到了某些异样的情愫……
林语锡不确定那是什么，但他原本认为那是某些值得期许的美好事物。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妖毕竟是妖，不该以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他们冷血、无情、唯利是图，即便是身为万妖之首的魁荫也未能免俗，怪只怪自己鬼迷心智竟会对这样寡情的同性日久生情……
对， 是情， 林语锡自嘲。
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林语锡勾勒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在绯昙讶异的目光中吻上了她娇嫩的红唇。
或许是药效真的发挥了作用，原本还欲迎还拒的绯昙发现林语锡的喘息变得狂乱而粗暴， 隐隐酝酿出令她觉得胆寒的窒息。
在他粗鲁的撕开自己衣襟的时候， 绯昙甚至产生后悔的念头，然而，在身体触及床铺时，深深地感受到了属于哪个人的气息，原本打算推拒的双手，转而楼上了对方结实的肩头。
“……你所感受过的， 我也要……”
眼角溢出淡淡的湿意， 绯昙却微笑着闭上了眼，抱紧了身上的男人。
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更接近你……
39
清晨，负责值周的许老师一大早就来到职员室门口，借着走廊上昏黄的灯光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却发现门根本就没锁。
疑惑的推开门，却看到白炽灯下一个伏案疾书的身影，顿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咦？林老师？你──来的这么早啊？”
林语锡抬起头来，朝着一脸错愕的许老师笑笑，点了点头。
“我写教案呢。许老师也挺早啊，这周值日吧？”
“是的，早知道林老师来得这么早， 我就多睡会了……”
因为值周的老师必须第一个到达职员室开门， 所以自然要起得很早。
“林老师继续忙吧，我打扫打扫。”
说归说，心里却很雀跃，这么早就碰到林语锡，而且距离早自习也还有一段时间，这代表他们有好一段的独处时间， 而且如果可能的话，应该可以约他一起去吃个早点什么的……
这么想着， 手下就动作就轻快起来， 麻利的拖完地后， 提着垃圾桶走到林语锡旁边，却在看到桌面的东西时怔住了。
“林老师，你该不是……一整晚都没回去吧？”
昨天离开办公室前明明是把垃圾都倒了的，可是现在林语锡桌上的烟灰缸里却满满全都是烟头，就算来的再早也不可能抽完这么多啊！
这么想来，林语锡确实在昨晚是最后一个留在办公室里的……
林语锡闻言顿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桌上的狼藉， 于是不好意思抓抓头。
“咳咳，因为拉下太多教案，所以一不小心就赶过头了， 许老师也该知道，没有准备这个会很麻烦的。”
“可是， 也不能那么辛苦吧？！”不赞成的摇摇头，许老师弯腰看了看林语锡桌上的课程表，发现他早晨有足足四节课，更是担忧的皱起眉头。
“林老师前段时间病才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