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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殇蹙眉,看着纪茵雪,“你没事吧?”
“我害怕,所以,所以也让人把你一起带来这花船了。”纪茵雪低头。
“没事了,不怕。”纪无殇点头,勉强笑了笑,“挑一个你喜欢的乐器,我们合奏一曲。”
“我要锦瑟。”纪茵雪看着纪无殇并没有生气,便道,纪无殇点头,“既然如此,便来一曲琴瑟和鸣。”也许是众人都知道这古琴的大多数人都会,便都没有挑选着这个乐器。
☆、064 十里红妆,我要无殇!
随后,两人坐在那船舱当中,也不晓得别人有没有认出她们两人,随着声音一并响起,立即众人都被这边的琴瑟和鸣吸引过来。
北宫珉豪三人一怔,没想到,这还真是有迎战的女子呢!不过,听着琴瑟,听着都感觉入迷沉醉。
琴声高昂时,那锦瑟以低音和着,而当琴声慢慢沉下声音来,那锦瑟又高昂上去,这是一首别出新意的曲子,虽然还是演奏的《凤求凰》,但,这才是真的《凤求凰》,有凤求,有凰应,仿佛是天空之中凤凰齐飞。原本高调子的地方,纪无殇却是故意反而其道,变得低音,而纪茵雪隐隐跟着她演奏,纪无殇低声慢慢凑着,而突然,却仿佛是凤鸣惊人,一冲飞天。
南金雪听着,不觉地就放下手中的长箫来,这曲子,恐怕自己都演不出来,那分明的,以原来自己演奏的《凤求凰》做了垫底,众人一比,谁都知道孰轻孰重,谁的技艺更加高超!
北宫绝世暗自感叹,也放下手中的那玉笛,侧头,看了一眼北宫珉豪,北宫珉豪深深皱眉,放下那箜篌,道,“这是谁家的女子,唉,没想到,还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知。看那窗纱背后,应该是两名女子,一高一低,也不知是谁。”北宫绝世叹道,“如若是她,那……”说话间,摇摇头感叹不已。
北宫珉豪听着,心中感叹,但也猜测着这其中一女子方不会是纪无殇吧?
纪天逵看着他们三人都败下阵来,都摇摇头,自己不懂得这般的丝竹声,但,只怕这三人都会要丢了脸面,败给那花船上的女子。
那花船还没有停靠在河中央,纪无殇特地让船夫不要靠上去,才胆敢地弹琴演奏。
不远处,一人刚刚拿起酒杯,刚想着要喝上一口,原本是三个男人在那边追逐演奏,心中不免的多了一分的戏谑,却没想到突然就听到一阵琴瑟和鸣,而且,竟然是改了调子的《凤求凰》!紧接着,再听,已经是没了那三人的追逐声,只剩下这琴瑟和鸣,南旭琮的心中不免的多了一分的好奇。
这帐子里并无其他人,只剩下他一人,南旭琮朝着外面喊道,“何人演奏?”
“爷,不知是何人,那小姐的是在船舱中呢!不知道是谁!”龚术凑上前来应了,“爷,要我去打探打探吗?”
“不需要。”南旭琮挥了挥手,“注意江边的情况,若有风吹草动,立即禀报与我。”
“是!”
南旭琮嘴角微微带了笑容,然后看着眼前的酒杯,拿起来喝了个精光。
纪茵雪听着那边已经没有人在演奏,心中开得很,朝着纪无殇挤眉弄眼笑着,而纪无殇也笑得点点头。
纪茵雪看着她,便将锦瑟放下,只剩下纪无殇的琴声悠扬,纪无殇嘴角笑了笑,心中欢喜,倒是忘了那三位是什么人物,开口就唱道,
“谁欠你三生三世桃花十里?
我身消瘦思秋雁鸿飞。
你江山送与谁?
谁低眉?
谁送我十里红妆?
——
前世今生,
你曾说千年等上一回。
转身,
不见,
再见。
回首蓦然,
送你十世轮回。
孰是孰非?
乱了倾城乱了心扉。
举杯,论谁是英雄?
回笑,谁为我画眉?
爱恨茫茫,不过云消雾散,
棺椁黄金黄沙,
只剩掩埋。
良宵梦短,
谁的年华谁在歌舞纷飞?
丝缎化作裂帛,
铠甲万里长归。
笑了红尘,
却把泪沾裳。
笑笑也无妨,
谁赐我鸩酒把我送火山?
谁把血丝拉长?
一盏孤灯,
孤芳自赏。”
两节唱完,已经是万般静籁,余声袅袅,不绝如缕。纪无殇手中的琴声还没有停,众人只感觉这琴声似乎是扼住了他们的呼吸,让他们都难以动弹。
纪无殇低眉看了纪茵雪,纪茵雪已经是感叹地坐在一边,手中的锦瑟不敢去动,纪无殇回眸,手中琴声一拨,顿时天空中仿佛炸开一道响雷,那气势,仿佛是从天而降,惊破了众人的思绪。
“生死也无妨!
泪也不过三尺血一丈长!
金戈铁马,
谁抚你眉间温柔,
谁迎风把歌唱?
再一杯,泪染霜,
轮回之后,
谁执手无殇?
烟花冷,草木萋萋,
谁送我十里红妆?
莫对空月温酒,
却把愁肠,
笑疯狂。
笑疯狂!”
纪无殇眼光出神,看着这夜色,终于唱完这首《十里红妆》。前世今生,可以算是一个轮回了。还好,这些人应该是还没能认出自己来。也算是一种放肆的发泄了自己。
众人听着,不敢作声,也不敢去接这曲子。那歌声,已经是无人能比,谁能够去接?谁敢去班门弄斧?纪无殇看着无趣,稍稍朝着船夫摆手,示意可以划船离开。
却没想到,竟然突然一声男音打破了这沉寂,已经是从那边岸上飘过来。
周边岸上的那些人想着要寻找那是谁家的公子,但,却看不到声音在何方飘出来!估计是用了隔空传声!
只听得唱道:
“心中罪,谁赎买?
昨天错,谁想飞?
秋雁南飞,吾心吾归。
我江山深红,送低眉。
十里红妆,
万里芳菲,
你乱我心扉。
欠你等上一回,
要问奴归。
有心、无意,
真情不需要假慈悲。
一时,冒昧,
落花时节一场误会。
掩埋良宵,
谁写墓碑?
你的年华歌舞纷飞,
你的笑语晏晏我是傀儡。
再见,执手,
我把浊酒一杯。
烟花,虽冷,
却有刹那光辉,
十世缱绻双飞。
你愁肠我来背,
你疯狂我来醉,
我来醉。”
纪无殇听着整个身形一怔,呆呆地仿佛是中了魔一般,怎么自己都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合了自己这曲子!而且……这人歌词说,说送自己十里红妆,万里芳菲,十世缱绻……
纪无殇整个人的脸上煞白,这到底是谁,怎么还有人会唱出这样的歌曲来?纪茵雪看着纪无殇失态,而她心中也是万分的感慨好奇,这到底是谁,敢接上她的歌词?竟然是唱得如此的完美?
在那帐子里的男人收了那短笛,嘴角微微笑了笑,落花时节,不知是不是她。总之,刚刚他听到那女子的歌声,的确是想到她,便随口隔空传音唱了。
北宫珉豪回头,看着北宫绝世,浑身冷冽,脸上除了冷峻,别无其他,“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藏龙卧虎!”
北宫绝世不语,双手发力,往水中就一打,然后他那整条船都往岸边靠去。北宫珉豪看着,立即就飞身上岸,自己一定要看看这到底是哪家的女子!
那谁家的男子,自己不管。
南金雪看着,立即也发功力让那船朝着纪无殇那边就要开去。
纪无殇和纪茵雪看着,都大吃一惊,这些人,恐怕是要疯了么?周围的人看着,也着实惊讶,顿时场面稍稍有些混乱起来,人潮耸动。纪无殇忙喊了船夫赶紧往岸边靠,这谁唱的歌没有必要让别人知道。
只是没想到,刚刚要想着撑船往后赶,突然有几个身穿黑衣人从水中一跃而起!手中都拿着利器,而那船夫看着,已经是被吓尿了立在一边不敢动,那几个黑衣人看着并没有去砍杀那船夫,反而是往船舱中就飞快地走去。
纪无殇看着来人,一下子惊愕,下一秒,这些人已经是砍杀过来,纪无殇拉着震惊当中的纪茵雪,“快跑啊!”
一人在岸边上喊了“杀人啊!”顿时,整条河道都变得更加乱了。
南金雪三人几乎同时回头,看着那对面的花船,那有几个黑衣人正窜进那花船的船舱中,手脚利索,看着那两道身影立即就砍!
北宫绝世和北宫珉豪立即施展武功,朝着纪无殇纪茵雪的花船就飞过去。
而这时候,立即在周边出现了另外一拨人,朝着那些黑衣人立即就杀过去。
纪无殇拉着纪茵雪躲来躲去。
一名黑衣人仿佛是瞄准了纪无殇的逃跑路线一般,看准了时机,朝着纪无殇一刀就掷过去!纪无殇听到风声,回头,却是看到那刀朝着自己的面门劈过来!
已经无法逃脱,纪无殇甩开了纪茵雪的手。原本想着要死,却在最后那一刻,被一人拉入了怀中。
他那刚烈的男性气息此时就在自己的面前,纪无殇惊魂未定,而他的手却是紧紧地攥在她的腰间,让她无法动弹。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朝着那些欲行凶狠的人挥舞着。
纪无殇回神,抬头,见到正是北宫珉豪,此时他正微笑地看着纪无殇,纪无殇看着那双眼睛一怔,慌忙推开他往后退。他的手却是霸道得很,丝毫不肯让她动弹。
“请王世子自重。”纪无殇两眼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放开自己,虽然这是在打斗当中……
北宫珉豪皱眉,“别动!”那强势,让纪无殇只能是随着他来,而他的武功也极好,虽然是带着纪无殇,却一样能将那些人都杀个片甲不留。纪无殇心中着急纪茵雪,忙喊道,“快,快去救四妹!”
可哪里能看到纪茵雪的身影?纪无殇着急,朝着北宫珉豪就喊道,“王世子。”
北宫珉豪听着,那阴鸷的双眸看着那些人,刚刚还可以看到纪茵雪,这会怎么不见了?
南金雪这时候闯进来,却看到在北宫珉豪怀中的纪无殇,顿时整个人呆在那里,而纪无殇的眼神对上他的时候,脸上微红,这男女授受不亲,怎么可以被一个男人搂搂抱抱?
“放开她!”南金雪这时候倒是提剑上前,指着北宫珉豪,北宫珉豪回头,看到满脸杀气的南金雪,顿时一怔,他是不要命了么?竟然是胆敢对着镇北王世子如此不敬?
“想造反了么?”北宫珉豪怒道,往南金雪这边走来,他攥在纪无殇腰上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是紧了紧。
“你们要杀,不要在我面前!”纪无殇看着他们,心生怒气,“四妹还不知下落,外面就是一群的敌人,你们却想在这里厮杀!一个,妄为镇北王世子,一个,不配当皇城第一公子!”
两人一听,顿时犹如一尊雕塑一般愣在那里,刚刚这小女子说什么来着?一个妄为镇北王世子,一个,不配当皇城第一公子?她在质疑他们两人?
“我说得不对?”纪无殇在气头上,冷冷问道。
北宫珉豪和南金雪看了纪无殇良久,纪无殇已经在这个时候挣开北宫珉豪的怀抱,然后往外面就跑去想着要看看纪茵雪到底在哪里。
人都不在,这两人当然没有再次争斗的理由,而且,刚刚纪无殇说的话,让他们两人心中都变了个味。
原来在她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吗?南金雪看着北宫珉豪追上去,整个人傻在那里,手中的长剑猛地就扔在地上。这些日子,自己都干什么了?竟然是为了她连自己最初想要的东西都舍去了吗?自己不顾赵姨娘(南金雪亲母)的责骂,竟然只是想着要怎么靠近她,去亲近她,想要弥补之前对她的亏欠,可是,如今换来的是这般的话。
对,自己的确是不配皇城第一公子,谁都配,就自己不配!南金雪默默看了看外面,外面的喊杀声已经是沉寂下来,想想已经是将那些杀手都制住了。
自己也是时候走了,回到那个深宅侯府当中,走该走的路,或者不是自己心中所愿,但,至少还是要走下去的侯爷路。这往后无论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都与她无关。
没人能够改变自己。南金雪冷笑一声,从地上拾起那长剑,放入剑鞘当中,然后跨步走了出去。
纪无殇此时正在对纪茵雪问有没有受伤,原来,北宫绝世已经是为纪茵雪挡下致命之剑,还好他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并无伤及筋骨。
回头,再次看了她一眼,她风华依旧,突然间,南金雪想起她唱的歌来。
十里红妆。
即使自己送她十里红妆,恐怕她也不会要吧!不要?南金雪笑了笑,只是,那对歌的男人,不知道是谁,如果知道,自己肯定会杀死他!十里红妆,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给她!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