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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声轻轻传来,几个姐妹忍着笑,李氏也没憋住就笑了,这还差不多!哼!她将蛋夹了一半给秀华,说道:“好了,二丫头,快吃吧,待会去把所有人的衣服洗了。别老跟着你爹去做农活,多做做女红。”
秀华嘿嘿一笑:“可是娘,咱们家没男丁,现在稻谷快要收割了,爹爹年纪大了,总不能他一个人做那么多活,咱们家天天看着二叔家里的徐婶子脸色呀,总指望着堂哥来帮忙,当心徐婶子又尖酸得挤兑你。反正我不像妹妹们那么娇弱,我去帮帮爹吧?好吧?”
李氏叹了口气:“可你毕竟是个姑娘家,将来要嫁入富贵人家的,成天跟着你爹在外头跑一点都不像个大家小姐。娘从前真是白在你身上下工夫了!”
秀华咕哝着,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姐啊,定位要清晰,致富靠双手。女子又不能去考功名做官的,除了嫁个好人家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可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否则李氏又要她去背《女戒》《内训》,然后罚她半个月不许出门。
秀梅听着秀华被训斥心情大好,打趣道:“娘,我看不如早早给二姐找个老实巴交的夫君,可以帮爹爹做农活。”
秀珠帮衬着:“三姐姐说得对,找个上门女婿入赘到咱们家来,说不定还能多向村里讨个一亩三分地,咱家就有指望咯。”
李氏虽然不吭声,但是三丫头的话也听到了心坎上,如果二丫头不能嫁入富贵人家,能招个肯干的女婿也是一条出路,她又琢磨着要是三丫头能够成为郭家的二少奶奶,那他们家还种什么地啊,成天都能枕着金山银山睡觉。看那小叔的那口子徐氏还敢在她面前张狂!
想着她就拉着秀梅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三丫头,咱们家可全盼着你了,你可别叫娘失望,赶明儿,娘把压箱底的那枚陪嫁的金凤钗给当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们丢人,到时候雇着马车送你们去县城,然后八抬大轿将你们抬去赴约。”
秀梅和秀珠一听,暗自欣喜,当时县城的庙会看着许多小姐们都是坐着四人抬的轿子来的,心里就羡慕不已,就她们和村里的几个姑娘们坐着牛车回来,别提多不搭了,见着那个县太爷的妹妹都觉得矮了她一大截。
丁大牛见状叹了口气,知女莫若父,三丫头聪敏自负,性子狭隘偏执。四丫头虚荣天真,人云亦云缺乏主见。还是大丫头和二丫头懂事踏实,可大丫头内敛自持有些地方难免还会吃亏,二丫头胆大随性怕也很少有人能够知道她的好。也不知道这四个丫头,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命,以他的看法,门当户对是最好不过的了,一辈子平平顺顺就过去了,大户人家规矩多,日子不好过。
要是他能管教丫头,一定让她们实在一些,不要好高骛远,可没人听他的,就二丫头跟着他做活,他还能念叨两句,想来想去,丁大牛就只能叹气。
吃完早饭,丁大牛收拾了碗筷,一个人默默蹲在水井边打了桶水上来洗碗。
李氏从箱子底翻出了那支金钗,依依不舍地抚摸着,以她现在贫寒的家境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机会佩戴这支金凤钗了,索性为姑娘们谋一个前程,李氏下定了决心,将金凤钗揣在怀里,打算去换成现银,然后再去附近的月老庙里烧香,替几个丫头求求好的姻缘。顺带着帮二丫头也求一求,希望她不至于嫁不出去才好!
李氏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拿出一件平日里不怎么穿得素雅衣裳,她保养得还算好,这一打扮,还颇有几分贵太太的气势,对着镜子李氏又一阵自怨自艾,嫁给丁大牛这个农户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她看着鬓上的几缕白发,心中凄凉,这一晃就是二十年啊。
出门的时候,正巧隔壁的徐氏将一盆脏水泼了出来,徐氏是丁大牛弟弟丁大福的老婆,本来是不会泼到李氏的,可偏巧她见到李氏从院子里出来,这手就不知不觉往她那个方向斜了一点,水就飞溅到了李氏的衣服上,那徐氏平日里就和李氏不对盘,因为李氏自己仗着出身比徐氏好,总是瞧不起她,事事指摘她,那徐氏也是伶牙利嘴的主儿,没事也喜欢挤兑挤兑李氏。
这水一溅李氏身上,徐氏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高采烈地冲了上去,挽着李氏的胳膊,热情地道:“哎哟,大嫂,难得你出门呀,哟,今儿穿得挺时鲜的,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大少奶奶呢!”
李氏本想发作,听到徐氏的奉承就忍了下来,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
徐氏拿出手绢替李氏擦了擦脏水:“哟,大嫂,你打扮得这么好看,是要去哪里呢?”
李氏板着脸说:“去庙里上香。”
徐氏就说:“这附近的月老庙别提有多灵验了,去年呀我去那里替咱们家露露求姻缘,这不月老显灵了,那张家的富公子张孝年见着咱们家的露露,就跟蜜蜂见了花儿似地甩都甩不开。”
李氏一听脸都白了,当时那个张孝年可是和她家二丫头好的,也是他们家二丫不要的货。李氏不甘示弱地道:“那张孝年可是个花花公子,他和你家露露指不定能好上多少天呢!”
徐氏脸一紧,尖酸道:“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张家早已来提过亲了,昨儿还下聘了,可是整整十个金元宝啊,还有十头牛,可是十全十美,这普通人家一年也就挣两三两银子,咱家露露可是给丁家长脸了,你家二丫没本事,就说人家是花花公子,真是可笑!”
☆、第四章 好奇(捉虫)
李氏给气得不轻,她整个人都在那里发抖,她就不信了张孝年那样的人能真心待人好,还真会纳那个举止轻浮的丁露露,可她还是忍住了,昂首挺胸地回敬道:“哟,不过是个妾嘛,说好听点那叫提亲,说难听点那就是买卖,妾能有什么地位?一辈子扶不了正!哪能和咱们三丫头未来的夫婿相比?全县城的首富,郭家你听过没有?他们随便动一动手指头就能用金子将你们的屋子都给砸烂了!”
徐氏一听那真是又眼红又嫉妒,她酸溜溜地道:“唷,你家三丫好本事,就你们家这门第也能攀上郭家,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吧?郭家有向你们提亲吗?”
李氏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地:“那是当然,那郭家想要提亲,咱三丫还得看看对方适不适合自己呢,硬是将日期给延后了,这不,郭家八月十五还请咱三丫头去县城赏月呢!”
徐氏一听,这又换了一副面孔:“大嫂果然是好福气呀,二丫头不行了,还有三丫头顶着,女儿多真是有福气呀,以后各个嫁了个贵姑爷,咱们也跟着沾光呀!”
“可不是,生了儿子也不过是种一辈子地,不如生个有用的丫头跟着享清福!”李氏扳回一局,得意地走了。
徐氏气得咬牙切齿,本想在李氏面前压她一头,没想到这毒妇口齿伶俐竟然反被她奚落了。真真可恨!她大声道:“说不定啊,你家三丫也不过是个做妾的命!”
李氏叉腰,河东狮吼回敬:“做妾也比你家露露精贵!哼!”
于是徐氏被气得那简直得炸天了,她家的母鸡从她脚边经过,徐氏一把抓起它拔光了它的毛。
母鸡疼得咯咯哒得直叫唤!<我是最无辜的呀……我只是路过而已……>
…
秀华决定去洗衣服,爹娘的,加上几个姐妹的,足足有两大脚盆的衣裳,真是够呛了!
秀梅见秀华要洗衣服,将那些穿过一次但是懒得洗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丢给她:“二姐姐,那就辛苦你了!”从前娘为了保养二姐那双能弹出绝世琴音的手,总让她帮着洗她的衣服,从不叫她的手做什么粗活,如今她可是要好好让二姐也洗洗她的衣服。
秀珠见了也慌忙跑进屋子,将自己的一些塞在角落里的大大小小的衣物都拿了出来。
“二姐姐,我的这几件衣服上沾了酱油汁,你帮着洗洗呗。”
秀华看着她们,斜睨着她们:“喂,你们不要太过分!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这两恶犬当心我咬你们!”
秀梅噗嗤一笑,她拿着郭公子送她的坠玉扇子在阳光底下左右欣赏。她道:“二姐,你说话那可是越来越生动了呀!有本事,你来咬啊!大老虎!”
秀珠也学着她三姐,绕着秀华道:“二姐大老虎,快来咬恶犬!汪汪汪汪!”秀珠将她的脏衣服一件件往秀华的大盆里丢。
秀华嚎叫,可恶啊可恶!她还能真咬她们啊!哎!算了算了,大老虎大人有大量!
秀珠汪汪了一会见秀梅那么出神看着玉坠扇子,也想赏玩一番,她扯着秀梅不放:“三姐姐,那把扇子借我看看嘛!”
秀梅不肯,两人推搡了一下,秀珠跌倒了。她大哭:“三姐姐你欺负人,不就是一把破扇子嘛。你居然推我,我告诉娘去!”
秀梅似有歉意,但是很快,她就被手里的扇子吸引去了,她牢牢握着,这是郭二公子给她的信物,谁都不能抢走,谁也不能!就算是秀珠也不行!想起二公子那风流倜傥,翩翩如云一般的身影,她的脸就不自觉红了起来。
秀丽看着三妹和四妹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这两丫头,好起来的时候同仇敌忾,吵架的时候互不理睬!她端起其中一个脚盆道:“二妹妹,我和你一起洗吧。”
秀华双手举向天空,大嚷:“哦也,就知道大姐最好了!大姐丁秀丽,温柔美丽贤惠,整个同知县没人可以与你媲美,那些个知县知府的小姐在你面前简直都是渣渣!”
秀丽啪得拍了秀华的头,嗔怪道:“二妹妹,瞧瞧你这说话的样子,尽是率性没遮拦的,可别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秀华缩了缩脖子:“怎么会呢?大姐,我能惹出什么事来呀。再说我那都是句句肺腑,真情实意,没半分虚假。”
秀丽用手指戳了戳秀华的额头:“少往我身上扯皮,上次那事还不够大?咱们一家子都给你吓死了。”
秀华吐了吐舌头,当年这事又不是她干的。
两人说闹着将衣服搬到了河埠头,开始用衣槌子开始洗衣服,同村里的姑娘们都会在那条濑水河边洗衣洗菜。
秀丽洗着洗着就会微微出神,秀华看着她直笑,大姐姐一定又在想那个郭大公子了。她用手沾了点水,冲着大姐的脸就弹了过去,秀丽一回神,脸略泛红,两姐妹边洗着衣服边相互洒水,笑声传递间,脆生生的,让这个盛夏仿佛也有了一丝清凉。
洗完衣服,秀华和秀丽两个人晒完衣服,就坐着休息,没坐一会,秀丽就说要去给新做的一些绢帕绣些花纹,这样能卖得上钱。
母亲不在家,秀华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顿时觉得清净极了,她本想回到房间里休息,可是那是个公共宿舍,没什么*可言,她一进去就见到,三妹妹和四妹妹在争抢镜子,她们没事就打扮打扮自己,甚是无聊。
秀华索性打了盆水,等水静止了,她就对着水面照了照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收拾得整齐了一点,她就像一个普通的村姑那样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襦裙,裙子是亚麻纺织的,布料虽粗,但是透气凉爽,她在里面穿了条薄薄的宽脚裤子,可以盖住脚面,底部边缘还有几朵白蓝色小花,让她的下装看上去层次分明俏皮可爱。上身的小衫是长袖子的,秀华总是喜欢将袖子卷起来,这样方便她干活。
她就用这身装束溜出家门,爹爹在地里干活,母亲又去了庙里,现在可没人看着她。秀华的好奇心很强,她还惦记着丁家村荷塘沿的第九户,那个叫三拳贴的告示。她是觉得能多一份工作的机会总得去看看。在这里女孩子要找一份工作多挣钱不容易,也难以被接纳,能在自家地里帮衬着伙计,已经算是开明了。
荷塘沿虽然有点远,但是秀华估摸着只要她跑步前进,还是能够赶在娘回来之前赶回家的。并且今天是告示的最后一天,她正好能准时参加面试。秀华穿着平底的绣花布鞋,随手拿了一顶草帽子,提着裙子顶着大太阳就快步而跑,地面非常烫,她的脚底板可以感受到那种灼热感。
知了在树上唱个不停,声嘶力竭的,秀华跑得汗如雨下,她恶作剧地想,也许那里有许多人赶着去种地呢!她如果得排上两个小时的队伍,那她得思索N个她在哪里的理由回去搪塞母亲,反正什么理由都不能是她去了荷塘沿!
秀华用手绢擦了擦汗,等她赶到荷塘沿的时候,还挺纳闷,她一再对比了地址,没错,就是这个三拳家,院子门大开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光头汉子坐在那里打盹,口水都流了出来。
秀华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也认识他,这不就是经常在街头摆摊替人写字的光头嘛,大家都叫他光头。
秀华从大门里探头进去,里面的几近瓦房倒是崭新的,就是这大好的院子里满是杂草,秀华琢磨着是不是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