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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六日前后投宿的年轻男人中,有没有没有结帐就下落不明的?”
刑警班长把总服务台的服务员全部召集起来问道。有一个服务员像正等着似地站出来说:
“唔,有。”
“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这个。”
总台服务员拿出一张住宿卡。班长把这张住宿卡拿了起来:
“二十六日晚上投宿的。”
“一起来的人呢?”
“就他一个,没有同伴。”
“没付房钱就不见了?”
“对。不过,皮包放下了。”
“皮包给我看看。”
总服务台的服务员拿来的皮包是一只可以挂在肩膀上行走的、很小的旅行包,里面放着一本杂志和洗脸的东西。总台服务员说:
“卡片上记录的住宅电话号码可能是对的。打了一个电话到他家里,他家里说是还没回来,好像是他母亲接的。”
“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刚才打的。”
住宿卡上记的名字是孙昌诗。年龄二十三岁,职业学生,现在住址汉城。从饭店方面了解到,他住进五二八号房间是二十六日晚,二十八日早晨不见了。
“二十七日晨打了个电话进去,没有人接。用备用钥匙把门打开进去一看,皮包还在。所以我们认为他还要再住一天,客人可能到哪儿去玩了。二十八日早上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进去一看,皮包还放着,这才断定客人不见了。”
刑警班长感到有必要派记得孙昌诗面孔的饭店服务员到本署去认一下被害者的脸。根据他的指示,一个刑警立即带了那个服务员离开了饭店。刑警班长求得饭店方面的谅解,带着和善进了恰巧空着的五二八号房间。那间房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学生住显得稍微奢侈了一点。
“不认识一个叫孙昌诗的大学生吗?”
和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植了,一个劲地对着刑警班长看。班长撩起窗帘,眺望黑暗中的雪景。月亮很亮,连远处的雪景也尽收眼底。
“有没有这种情况:有夫之妇和大学生建立了爱情关系,有!尽管很少见,也是有可能的。为了避开人们的耳目,住旅馆的时候只好各人开一个房间。大概住在这间房里的大学生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住进来的。一个大学生干吗要一个人到这儿来住这么贵的饭店呢?”
和善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听刑警班长说话。
“你是几时跟那个大学生认识的。”
“我连这个名字也没有听说过。”
班长根本不把她的回答当一回事,接着说:
“我想作这样的设想。丈夫突然出现在两个男女偷情的现场。任何男人看见这种情况,也不会不翻眼睛。丈夫一气之下杀死了妻子的情夫。等到人死了以后,他又慌了,所以急急忙忙和妻子两个人用毯子把尸体包好装在行李箱里,溜出了饭店,想把尸体扔在一个地方。但是半路上由于下雪,道路受阻,于是改变了想法。妻子先把丈夫送走,然后去向警察报告。她很狡猾,说行李箱里有一具她不认识的尸体。”
“你在警察局里工作,想法自然与我不同。管你怎么想,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希望你不要由于有这种想法而把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牵连进去。把罪名加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这也是一大罪过。”
“是呀!那是一定要警惕的。”班长克制着愤怒说。
“已经说过几次了,我跟凶杀事件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换个方向调查吧!”
“搜查方向已经决定了,我不想改换。现在剩下的就是确保证据。”
班长反复提出相同的问题,和善也反复作出同样的回答。她越是否认,班长的看法越是坚定。他很乐观,认为时间会帮他解决一切问题的。
电话铃响了。是带饭店服务员到总局去的刑警打来的。
“证实了吗?”
“唔,证实了。肯定是住在五二八号房间里的孙昌诗。”
刑警十分兴奋。
“是服务员证实的吗?”
“对,看见尸体马上就认出来了。”
“嗯!”
班长瞟了女人一眼,下指示说:
“带上包尸首的毯子和绳子赶快回饭店。”
到了这个地步,案件几乎等于是解决了。班长放下听筒,向那女人投去自信的眼光。
“被害人身分弄清楚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一个叫孙昌诗的大学生。”
“能弄清身份是很幸运的。”
女人像谈别人的事情一样。班长把饭店经理喊来。经理手忙脚乱地跑过来说:
“饭店里发生了凶杀事件,会给营业造成很大影响吧?”
“那当然罗!”
“让我们悄悄地处理,不让外面知道。悄悄地处理需要帮助!”
“当然,我完全可以提供帮助。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经理用惊讶的眼光环视众刑警。
“关于二十六日晚住进五二八号房间、后来失踪了的大学生……就是这个人。”
班长晃了晃住宿卡。
“那人怎么样了?”经理怯生生地问道。
“被杀害了。”
“嗯?是什么时候被杀害的?”
“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
“不是在我们饭店里被杀的吧?要是在我们饭店里被杀,我不会不知道。”
班长摇摇头。
“根据种种情况来看,断定是在你的饭店里被杀害的。被杀以后,悄悄运到外面,落到了我们手中。”
“就是在这间房里被杀的吗?”
经理不安的视线落到了和善身上。
“详细的情况是侦破秘密,不能说。从现在起,这间房子要作为侦破本部来使用。最好旁边再给我开一间。”
“好,您尽管用。”
经理给总服务台打了个电话,叫他们五二八和五二九号房间不要安排客人。
根据班长的指示,和善搬到隔壁房间。两个刑警为了要审问她,一齐跟进去。班长指示他们说:
“今天晚上要搞到口供。这个人不好对付,得稍微辛苦点。”
几个刑警走了以后,班长叫留下来的刑警给孙昌诗家里挂个电话。不一会儿,话筒里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小刑警赶忙把话筒交给班长。
“喂,对不起,你是孙昌诗先生的家吗?”
“对,是的。”
“你跟孙昌诗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妈妈,你是哪里?”
“我是警察。”
“警察?干吗打电话来呀?”
那声音霎时带上了不安的味道。
“有点事情要打听一下。你知道什么,就请坦坦白白地告诉我什么。孙先生现在在家吗?”
“不在。”
“什么时候回来?”
“前天出门的时候,他说要到什么地方去一下,现在还没回来,也没来电话告诉一声,我正在担心哩。他出了什么事吗?”
沉默了一会儿。班长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地告诉她。
“孙先生是大学生?”
“对。S大学物理系四年级。一毕业就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沉默得比较长。不一会儿,班长下了决心说:
“不是别的,我们手里掌握了一具年轻的尸体,估计是孙君。要得到保护人的认证。”
班长叫她明天到警察局来一下,就挂断了电话。他好像听见了女人的惨叫声。
彷徨的灵魂
十二月二十八日晚,崔基凤到达汉城,他不敢回家,势必要在旅馆里睁着眼睛过夜。
他在旅馆里订好了房间以后,在街上徘徊,直到过了子夜。当他重新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酪配大醉,连身子都站不稳。
他抱着肚子难过了半天,等待天亮。尽管天已经亮了,他还未拿定主意应该怎么办。他不论什么事情都不喜欢磨磨赠蹭的,但唯独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无可奈何。他想到自己如果一个人回去,将会引起一场混乱,便感到害怕。
他把行李交给旅馆,早上九点钟光景出去了。街上寒潮肆虐,非常冷。
他到坐落在巷子里的海味汤店里去,吃了一碗海鲜汤,昨天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非常饿。他大汗淋淋的,一眨眼工夫就把一碗海鲜汤喝掉了,掏出手绢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并且用手纸擤了鼻涕,然后抽烟。现在他无处可去。一个男人刚结婚就无处可去!他为了要看一看自己凄惨的样子,便到盥洗室去,看见镜子里照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不由得大吃一惊。脸干瘪得可怕,整个都被黑胡须盖住了,非常难看。他想,看见这副模样,谁还会认为我是新郎呢?
走出餐厅,他又钻进了茶馆,把自己家和丈母家的电话号码写给开票员,请她打听一下有个叫吴妙花的女人在不在家。他把发票和五千元小费一并交给她,开票员说这种事情你尽管交给我办好了,便跑到柜台上去打电话。
过了五分钟,开票员回来报告说:
“去度蜜月还没回来。”
“谢谢。”
他把头低到桌子上开始读早报。尽管社会版看得很详细,但看不见有关H饭店凶杀案的报道,也没有关于妻子的报道。
他把报纸挪开,呆呆地注视着半空。有好一阵就那么失魂落魄地呆坐着,然后悄悄地站起来走出茶馆。他无处可去,呆在外面又太冷,于是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又返回旅馆,朝暖和和的下首炕上一躺。刚刚躺下,瞌睡就来了,睡得迷迷糊糊的。
下午三点钟光景,他从睡梦中醒来,吓得一骨碌爬起来,刚才睡梦中他梦见了自已被关进了监狱。他站了一会儿,又瘫坐下来,摸摸额头,有热度。他把茶壶嘴靠在嘴上,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冷水,然后又侧身躺在铺上。
时间过得越久,他的头越疼,心里也越乱。一闭上眼睛,妙花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他不觉伸出手去想抓住妙花的衣襟。妙花穿的是白睡衣,光着脚,披散着头发。她衣服撕破了,露出了白肉,身上有伤在流血。脚上也全是伤,正在城市中心街道上发疯似地奔跑。崔基凤喊着她的名字眼在后边追,但怎么也跟不上她。人们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看的东西,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
妙花突然横穿车道,这时有一辆像坦克一样飞驰而来的大货车映人他的眼帘。也许是大卡车的司机来了个急煞车,传来车轮在柏油路面上摩擦的声音。崔基凤大喊一声不好,也跑向车道,一眼就看见白睡衣碰到车子像抹布似地揉成了一团,同时响起一声惨叫。他又大声嚷嚷了些什么,然后向卡车猛扑过去,接着从卡车底下把睡衣掏了出来。奇怪的是,睡衣里面看不见一点碎肉,而且没有一点血迹。他仔细地审视着卡车底下,司机也点起汽灯照着看。但是没有看见应该在车底下的尸体。尸体就算被车轮压扁了,也应该有骨头和碎肉,然而这些东西一样也看不见。这事真蹊跷。崔基凤抓住妻子没有一点血迹的睡衣,不知如何是好。哨子声响了,交通警出现了。听罢他的陈述,交通警一面说这是不可能的,一面也朝车底下看。隔了半天,才斜着头支起上半身。
“正如你所看见的,没有发生任何事故。也没有尸体。”司机得意洋洋地说。
交通警摸了摸崔基凤捧在手上的白女睡衣,显出为难的神情。
“我妻子分明被这卡车撞了一下。”崔基凤嚷道。
“不是没有尸体吗?”交通警问道。
“不过,我这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看见她被车子压了。”崔基凤大声嚷了起来。
“尸体呢?”交通警问。
“我的眼睛看得很清楚!明明看见她被车子压了!”
“别说谎!”
交通警一嚷,司机就扑过来揪住崔基凤的衣领。司机的力气很大,崔基凤被他揪得透不过气来,好像马上就要晕倒似的。他汗涔涔地蹬着双腿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坐着。他的脸上全是汗,便到浴室里去轻手轻脚地洗了个淋浴。洗罢淋浴,脑袋里好像变得清楚一些了,又重新躺下。他想自己总不能老是呆在旅馆里,可又想不起来能到哪儿去。本想到学校教师室去,一想到林采文,就根本不想去了。他估计眼下学校里也许正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奇闻。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把电话拉过来拿起听筒,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接线员。放下听筒等了一会儿,电话铃响了。他想要是秀美来接就好了。“喂!”果真是秀美的声音。
“是我。”他硬邦邦地说。
“啊,哥哥!你刚回来?”
意思是问他是不是蜜月旅行刚回来。原定二十八日,应该是昨天回家。
“唔,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