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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我叫赵岩嵩。
20岁以前我是嵩山少林寺的一个小和尚,20岁以后,我是天地教的少主。
而现在,我是武林盟主的人质。
如果不了解我的传奇一生,现在一定为我的处境唏嘘不已……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说是当人质,不过也就是度度假散散心而已。因为武林盟主,跟我,有很深的渊源。
如果你是了解我的人——我指得是你知道我过去的一些经历——大概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揭开我的神秘面纱,看看我……到底有多丑……
汗~~,此话一言难尽啊。
其实我长得真不匝地的。有史料为证:上少林寺进香的豆蔻少女们因为看见了我,对少林和尚从此失去了兴趣,可见辐射面之广。但是武林中传说我却是一个美男子,为什么呢?因为我有一个英俊潇洒,勇冠三军的老爸,又有一个艳决天下,孤高清傲的叔叔,根据基因遗传学理论,我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事实上确有人证,我跟老爸长得挺象,属于一看就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我想我确是天地教前教主赵麟海的种,不过……就是去其精华,取其糟粕……所以像是像,神经面貌就差了一点。再加上我脾气再差一点,穿着再邋遢一点,为人再不修边幅一点……老爸泉下有知,吐血一定也是好几两,好几两的……
汗……
好了,口水话说了这么多,我开始正式介绍我自己吧。
我叫赵岩嵩,在少林寺的法号为「戒痴」。我老爸是天地教的前教主赵麟海,我老妈不出名,就不用介绍了。我有个大师兄,在我15岁的时候带着我去了一趟江湖,喂我吃了两个很奇怪的果子,然后,就离开了我,离开了少林,离开了「戒嗔」这个法号。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武林盟主孟湘臣了。大师兄还俗的原因一直是个谜,有人说他好大喜功,有人说他特立独行,还有人说他因为一个人……我更相信是因为他的江湖梦——
他说,江湖是一个梦,我愿意为它牵袢。
我还有个叔叔。他叫赵麟君。
这是一个更为复杂的人。16岁以前他喜欢我父亲,16岁以后他恨我父亲。虽然他被软禁的时候是我救了他放他下山,但他好像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到了床上立刻就把我什么了。汗,这个人神经太不正常,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这个人选来选去,尽挑着自家人欺负,一点宗教礼法的观念都没有。不过,这个人我却恨不起来。
不是因为他悲惨离奇的身世,也不是因为他至情至性的性子——这个蝴蝶一般的男人,曾经那么向往的看着阳光中飞舞的蝴蝶,向往着那一份自由洒脱——而当我求他跟我走的时候,他却拒绝了。
我理解。牺牲那么大,连放弃的勇气——都失去了。
所以我默认了他的安排,在他恙败给孟湘臣以后,把自己「卖」给了白道,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人质」。
天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质!要知道我和少林,还有孟湘臣都有极深的渊源,而且,我还身负少林寺和天地教两家神功!
要知道,这个江湖如果单凭武力说话的话,我就是那临绝天下的三个人之一!!
而另外的两个人。
一孟湘臣。
一赵麟君。
1、
现在的地点是——
地牢。
汗水~~身为天地教前教主的儿子,现任少主……前少林寺的弟子,现武林盟主的师弟……这个待遇……还真是差了点~~~
不过想着自己明明确确就是一个阶下囚,也就想通了。
什么锅配什么盖。是囚犯当然住地牢。
像我这么随意而安的人,当然不会挑剔什么——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来都没有认真的放在心上,过眼云烟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一点都不会为之烦恼。
曾经有一个人非常讨厌我这点,他奇怪的认为我的精神上是不倒的,所以非常想从精神上打败我。结果打击着打击着就把自个儿搁里面了,然后就难受啊痛苦啊受伤啊折磨啊,自个儿折腾上了。后来他十分不满的开始查「病因」,查来查去查到我这个「罪魁祸首」身上,于是一脚把我踹到这里来当人质……唉,其中的委屈,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喂,那个丑家伙,过来!」
正当我在黑暗中感情舒怀的时候,一束亮光照了过来。我困惑的眨眨眼睛,看着那束光。
「喂!说你呢!还坐着干嘛?等老子来抬你吗?」
看看周围没人,我把手指指向了自己:「你在叫我吗?」
「你以为我在叫谁?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啊!我立刻「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心中只想道歉。事实上一直以来我都对美丑没什么概念。在少林的时候大家都是男子,自然不会有人去关心谁好看啊难看的,用师父的话说就是「美丑都是皮相,心诚则美」,这么看来我无论如何都是美的;而到了天地教大家更加不会评价我的美丑,因为在那里身份、地位和武功才是他们「美丑」评价的标准,这么一看我又是美的……
于是,于是,我老觉得自己是美男子,而且美的不卑不亢。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因为被灯光晃花了眼所以反应有点迟钝。」我连忙迎着灯光走了过去,扒拉着铁门看来人。灯光后面两张骄横的脸蜡黄着,怎么看怎么……
啊——当然那也是皮相,想来正派人士都应该长了一张正派的脸,就算没有正派的脸那也一定是当卧底当的,其实心灵还是蛮正派的……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交换着什么,然后一个人问我:「现在,你是我们名门正派共同的囚犯,我问你,你会什么武功,快说。」
我踌躇了一下。少林的武功自然是不能说了,我怕丢师父的脸;天地教这边的武功更加不能说了,我怕丢老爹的脸;这么看来我好像还没有什么自创的武功,于是我愁眉苦脸的说:「这个,我的武功还在探索中,现在处于初级阶段。」
突然一条鞭子灵蛇一般卷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我身上。我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立刻就哎哟哎哟的叫做一团。
「你干嘛突然打我……我又没招你惹你……」
「你是没招我。」那个使鞭子的冷笑着看我,「不过正邪不能两立你懂吗?像你这样的邪派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管你惹我没有!」说着他又在我身上给了一鞭。
于是我叫唤的更大声。同时我开始拼命的求饶,催声泪下字字血迹。
「他妈的!怎么抓了这么个货色?」另一个人皱着眉头看我,「魔教妖人也抓了不少,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打两下就开始叫。魔教的人眼睛都长什么地方的,这样的种也能当少主?他妈的果然邪性。」
「对呀对呀,他们其实是认错人了,我一点都不像天地教的人,我自干堕落。」我拼命的点头。
自干堕落?不假。没种?不对。我只是不想跟他们计较什么,为了激起人性中的残虐而作出的无谓牺牲,我认为不值得。
「妈的!老子看见这种没种的家伙就来气!不抽两鞭子心里不痛快!」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抽我,我更加拼命的叫唤,这样犹如相声般美妙的配合,一直回荡在地牢宁静的黑暗中。
最后我更是唱做俱加,眼睛一翻倒在地上,任他们怎么抽打都不再动换。
「好了小武,我看他果真是晕了,这个人盟主嘱咐过好好看管的,你还是不要搞得太难看了。」
「真搞不懂盟主怎么会派我们来看犯人!这样个没种的东西,值得我们费劲巴拉的在这里看着吗?」那个人不满的发着牢骚。同时他的火发泄在我的「尸体」上,他又给了我一鞭。
「盟主他……总有自己的打算……」他放小了声音,嘀咕着什么「得罪啊」「考验」什么的。
我简直懒得听。两个人小声的嘀咕着走远了,看来已经放弃了对我的发泄。我继续躺在地上装死——当然,如果你理解为我饿的动都不想动也……未尝不可。
妈妈呀!条件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反正我也不是没吃过苦,可是饿肚子的生活就比较无趣了,少林寺粗茶淡饭的还管饱呢,这当囚犯也要讲社会公德至少给个最低生活标准吧。
我忍着肚饿过了一天(大概是一天吧这里老黑呼呼的也不知道时间),粗茶淡饭终于送来了。果然是「粗茶淡饭」啊,我小心翼翼的问昨天的那位「仁兄」:「这位大哥,这些吃的虽然管饱,可是……口味似乎差了一点……这个……你确定不是把猪圈里的东西送错地方了?」
「送错你个头啊!」那个「仁兄」似乎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反应都很大,抓紧任何一个机会用各种奇怪的话骂我,而且经常是滔滔不绝匪夷所思。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饭菜往后移了移,既然口味已经不好了就不要再接他的口水了,这菜汤似乎还不欠缺这点油水。
「给你吃的就不错了,你以为囚犯那么好当啊,那么舒服我进去好了。」
看来饮食改善是不太可能了——我一边吃一边拼命的叹气——这个温饱问题一定要作为国计民生的大事必须时时抓事事抓,而且要有自力更生的打算要努力在环境中求得生存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创造价值……
吃过饭以后我就继续在床上挺尸。我不知道这个地牢里以前关过什么人躺在这里的时候思考的什么问题,是不是在惆怅啊伤怀啊忧国忧民啊~~~我的想法再实际不过,怎么藏好自己的五脏庙一定走在革命的前端……
唉,这么伟大的思想别人一般都理解不了啦,所以师父啊师兄啊爸爸啊舅舅的还是都不要知道好了,连你们也装作没看见好了~~~大概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雪岄能够了解我真正的想法吧……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躺在地上拼命的呻吟。
「来人啊~~~我我我……肚子痛……」
两个人匆匆的跑过来,他们惊喜的目光隐藏在灯光的背后。
「好像发作了。」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
于是两个人终于肯走进我的狱牢,一个人给了我一脚:「知道你吃了什么吗?」
「那个……吃了猪食……所以……得了猪瘟……」我大声的呻吟着,语调十分的奇怪。
「他妈的!敢说我们唐门的毒药是猪瘟我灭了你!」另一个人气得使劲的踢我。
「我……我又跑不掉你们干嘛给我吃毒药……我是人质……又不是……不是……」
「还有什么能够比毒药更加好好『看管』的,看武林盟主好像有那么点意思想要重视你,我们当然不能对你『掉以轻心』了,你以为我们都是什么人啊,来看管你这个废物。」
「你们大可不必……我……我是人质……就算为了天地教……我也……不会跑……」
「他妈的那个孟湘臣吃错了药也那么说,还极力说服大家把你放到地面上去——我师父才不会管你什么同门情谊呢,他老人家就一句话最是道理:这个世界他妈的什么都可以假,就是毒药假不了。你他妈的能吃到我们唐门的毒药,算你这辈子见识了,你知足吧!」
听完他这席话我更加悲痛的大声疾呼起来。然而心里——却不知为了什么反而平静了许多。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那个人给的。
就这一点。
我信他。
无过。
在我的大声叫嚷中两个人不理我又开始了交谈。
「喂,师兄,这个人好歹是魔教的少主啊,你说他如果控制在咱们的手中,咱们是不是可以去魔教敲诈他们一把。」
「好主意诶!魔教那帮孙子,等级森严的厉害,这么厉害的主儿控制在咱们手里,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对呀!咱们告诉师父去,这样咱们唐门一定在正派面前大大的露脸。」
「算了吧,师父为了应付那些人所谓的正派迂腐,早就已经头大如斗了,这事要是被孟湘臣知道了说不定又拿光明磊落的大牌子拼命压师父,我看——这好处咱们自个得了,谁也别说别惹事,就对了。」
于是一个人又踢踢我:「喂,我说丑八怪,我告诉你,你中的是我吴剑的独门毒药,解药只有我一个人有,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
「所以,不管你将来怎么荣辱浮沉,都不要忘了我知道不?」
「知道……知道……」
「臭小子,心里到还明白。」他蹲下来看着我,「说,你这条贱命在天地教值多少钱?我们应该跟谁换去?」
「挺值钱的,真的挺值钱的……」我一边呻吟一边说,「你们跟赵麟君要钱,他是那边管事的,而且是我亲戚……啊……那个……可能不是亲戚……反正天地教的时候他还蛮照顾我的……你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