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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那家香料铺子周围建筑很古旧,背后是个破旧的阁楼。鸾宣代表我去和老头砍价,我绕到后面,从阁楼爬上去,站在窗台上,轻轻一跳就落到了老头家后院的房顶上。院子后面有一座很大的屋子。刚才抬香料的两个小伙正从前面走过来,我连忙伏下身子。他们打开屋子,蹬蹬的脚步声往里走,一会儿就出来了,把屋子一关,抬着刚才我和鸾宣已经看过的香料箱子往前面的店铺走去。
等他们离开,我跳到地上,伸手一扭,锁断,门开。
屋子很大,很暗,也很香。我拿出激光小手电,这玩艺儿本来打算在水里使的,在这里用那叫一个亮。四周靠墙处有很多木架子,木架子上整整齐摆着小木箱,每个箱子上都标着货号。我打开几个看看,里面摆满了色泽均匀的龙涎香。
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又说不上来。
我熄掉灯,在浓郁的香气里散步,梦幻般的感觉。可是太香了,渐渐有点透不过气来。我松了松领子,忽然知道刚才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儿了。
空气中有一种美妙的香味,难以形容的感觉,好像一根很细的钢丝,从鼻子里穿进去,浸入肺里,通身舒泰。
我闭上眼睛,追遁着那一股香味慢慢走。走着走着,不知撞到什么,头上一阵剧痛。我骂了一声,左手捂住头,用右手打开激光小手电。
这座屋子很大,不但宽,而且纵深。我现在就站在屋子的最深处,面前仍然是堆满了龙涎香的架子,但是,香味不是从这个箱子里散发出来的。我伸着鼻子嗅了一会儿,打开架子下面的小柜门。
小手电刺眼的白光下出现了一架楼梯。楼梯下面有转角,光线照不到头。
我犹豫了片刻,决定下去看看。楼梯是木制的,走在上面发出吱哑的声音,有点碜人。我当然不怕,哪有驱魔人怕鬼的?就算有鬼,也该是鬼怕我才对。
空气逐渐潮湿,腥腥的,像是在海上的感觉,脸上有点痒,类似一张湿纸巾巴在脸上的感觉。
楼梯尽头是一个大水池。
非常大,非常整洁,要是放到体育馆里,可以直接当游泳馆使。
这里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儿。
我沿着巨大的水池走了一圈。水池四周和上面的房间一样摆放着木架,只是这里的木架更结实,更精致。木架上面依然是排烈整齐的小木箱。我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只见一块块乳白色的香料睡在里面,温润雅洁,吞吐着芬芳。这种白色的龙涎香才是身价最高的,水里浸泡的时间大概都超过一百年了。
我不禁微微一笑。
这时我其实应该带着香料走,可是,这些最昂贵的龙涎香散发出的香味和我刚才闻到的美妙香味仍不一样,简直根本不能比。这最高贵的香味和刚才那一缕幽香相比,顶多等同地摊上最劣质的香水。
我在水池边蹲下来,手伸进去拨了拨,抽回来放到鼻子边。
难以描摩的奇香浸进身体里,让人心醉,同时又感到说不出的忧伤。
没错,这就是我刚才从浓郁龙涎香里嗅到的香味。刚才离得远的时候能嗅得到,这时接触到香味来源,凑到鼻子边闻也不觉得如何浓烈。
微妙的气息颤动着贴上皮肤,我挑挑眉:“出来吧!”
水面一片平静。
“还要我请你啊?”我皱皱眉,伸手,在空中划出一个银色的符咒。
水面起了波动,打起巨大的漩涡,但什么也没有出现。一声极细极低的呜咽从水下传来,带着说不出的委屈。
我呆了一下,抹去刚才划出的符咒,划出另一个符咒。
如梦如幻的银光下,水底的淡金罗网显现出来。八卦形的淡金光网,中心有一个太极标志,粗一看像是一张蜘蛛网。光网底下是一匹似马非马、似鹿非鹿的东西,蜷卧在池底,头顶的角发出淡淡的九色玄彩。
它畏缩地望着我,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虽然有八卦光网的封锁,仍然有微弱的灵气从水下溢上来。
体发异香的灵兽妖兽不少,但长成这样的能散发香味的灵兽就只有通灵醍醐一种了。
我叹了口气,挥挥手,解开八卦禁制。
它从水底站起来,腿微微发抖。
“快逃回山里去吧,再也不要出来乱跑。就你那点儿道行也敢出来混,胆子可不小,这下吃亏了吧!”我骂它。
它从水底游上来,只把脑袋露出水面,远远望着我。
“走啊!还要留着给人拿去造假香啊!”我生气地瞪它,还灵兽呢,瞧这呆样。
它艰难地爬出来,腿打着颤,怎么也站不直。歇了歇,它抖抖身上的水,两胁部分哗啦一声展开一对九色玄彩的翅。它扑打着翅膀转了两圈,飞不起来……还真是弱啊!
“变身会吧!我背你出去!”我不耐烦地说。
它点了点头,闭眼神思,一道九色玄彩闪过,一个十二三岁的纤丽美少年出现在我面前。靠,真爱现,变身就变身吧,还要来玄彩。不过这小家伙也太漂亮了。一般情况下,漂亮的灵兽幻化出来的人形一般都很美,但是这个这个,这个也太美了吧?娇嫩嫩的皮肤,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嘟嘟的红嘴唇,真想掐一把,看能不能掐出水儿来。
我压下心里的邪念,刚把他背起来,头顶传来一声大喝:“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09
两个小夥子出现在头顶的梯楼口。长得……还行吧,就是看人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儿,叫我有种没穿衣服的错觉。其中一个舔了舔嘴唇,淫笑:“是个美人啊。”
不舒服的感觉。
很不舒服,想要杀人!
肩上传来细微的颤栗。我回头看看小醍醐,它光溜溜的,倒是真的没有穿衣服。我微微一笑:“找衣服给你穿好不好?”它呆了呆。
我提了一个小木箱,微笑著朝楼梯走去。虽然是假的龙涎香,不过醍醐造的假可是比真的还要真,拿来诳那头乌贼精足够了。
楼梯口的两个小夥儿也笑,摩拳擦掌往下走。
双方相距只剩两米的时候,我突然加速往上冲,第一拳打在左边那家伙的鼻子上,清晰的骨折声传来,我心底泛上一丝微笑——再高明的整容师也没办法把这只鼻子恢复原貌了。第二拳打在右边那家伙的肚子上,这一次我的微笑从心底泛到嘴角上——肋骨至少断掉四根,在医院里躺不够三个月别想出来。
他们发出惨叫声的时候,我已经剥了一个家伙的衣服飞奔离开地下室。
屋门打开,涌进来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伙,房顶繁密的小灯全部打开,阴暗的房间立刻通明一片。我把醍醐放下来,把衣裤扔给它。它手抖脚软,哆嗦好一会儿穿不上。我不耐烦起来,主要是那群人猥亵的眼光让我受不了。心底深处,最阴暗的所在,有什麽东西迅速膨胀!我必须尽快处理自己的情绪,如果失控,後果很严重。
“过来!”我厉喝一声,把醍醐揪过来替他穿裤子。
把裤管往他腿上套的时候我手抖了一下。地下室光暗,刚才没有仔细看,只觉他一张小脸水灵秀美。现在灯光通明,脚腕上清晰的淤紫无处遁藏。我眼光瞬间冰冷。往上看,无数淤痕遍布在纤细美丽的躯体上,有指甲掐出来的印儿,有大手揉捏出来的印儿,还有……吻痕。
醍醐在我目光的逼视下颤抖起来,把自己抱紧。
攒压在心底的黑暗不是在膨胀,而是在爆炸!爆炸!我管不住自己了……我闭了闭眼,轻声说:“这裤子很脏很脏,不能再穿了。”
我拽下刚刚穿上一点的裤子,远远扔出去。我脱下自己的衣服套到醍醐身上。裤腿太长了,替他挽起来。衣服也很大,袖子挽起来,下摆在腰间系一个结。
“哪儿来的小美人啊?”“啊哈,美人脱衣了呀。”“他没穿刚刚好,你脱了也不错,穿什麽嘛,再脱多麻烦呀!”“这是美人救美啊,哈哈!”“美人来了就不要走了,大家一起玩玩嘛!”
男人们嘻笑著逼近。
我捏住醍醐粉嫩的小脸往两边拉拉,摆出一个微笑:“闭眼。”
它瞪著我,水灵灵的眼里满是害怕,指骨纤长的手抓著我的衣服角。
“不听话就丢下你不要!”我恶狠狠地说。
它吓了一跳,连忙闭上眼。
“松手!”
纤细的手犹豫了一下,松开。
我转身,向近在咫尺的猥琐男微笑:“叔叔们要跟我玩啊?”
“是啊。小美人,我们玩个有趣的游戏好不好?”离我最近的男人无耻地荡笑,大手朝我脸上摸了过来。
我冲他妩媚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他左手,右掌凌空斩到他小臂上。
“咯”的一声,是清晰的骨头折断声。男人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胳膊以不正常的姿势扭曲著。
我向惊愕的男人们招招手,笑得更加风情万种:“来,大家一起上,我们玩NP。”
男人们脸色变得凝重。我微笑著解下脖子上的银丝项圈。这是白小花送我的礼物,非常细,非常亮,非常拉风,也非常要命。
手一抖,两米长的银丝打开逆刃,细小锋利的刃在灯光下泛起美丽的寒光。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杀人的感觉啊,是我最喜欢的感觉。
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一岁的时候。白小花把孤儿院那个奇怪的大叔绑到我面前,问我打算怎麽办。我向他要了一把刀,剁了那个男人的两只手,然後在他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里割断了他的喉管。
当鲜血从男人身体里涌出来,鲜花一样盛开在雨後的泥土上,我忍不住呕吐起来。吐完了,我擦擦嘴,冲白小花微微一笑。
白小花甩了我一个耳光:“杀人的时候不许笑!”
嘴角淌著血,我继续微笑,我说:“我觉得很开心。”
白小花把我抱进怀里,凶狠地揉我的头:“笨蛋!最好给我记住,难过的时候不能笑,一定要哭!再这样笑,我见一次打一次!”
於是我哭了。
但我真的不难过,我是真的开心,那些眼泪其实是喜极而泣下。我终於,终於,终於,终於,终於,终於……终於杀了那个人渣了!
我的噩梦,我的恐惧,我把它们封印在那一朵腥红的血花里。
软弱的小孩儿死掉了,消失了,这世界上只剩一个我——肖榭。乾净,漂亮,勇敢,快乐,自信,战无不胜,所向无敌。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是我最後一次杀人。驱魔人有时候也杀人,但白小花从不给我那种任务。白小花要我答应他去相信爱,相信正义,相信善良,相信美好,相信希望,相信所有使人感到温暖的词语和句子。白小花说这样才可以获得幸福。
幸福啊?我当然想要。
所以,我成了驱魔人,为人类的平安与幸福而战。
轻轻抚摸指间锋刃毕现的银丝刀,我微笑著,眯起眼。今天要开杀诫了呢!久违的感觉,很期待啊。
10
当鸾宣闯到这边的时候,明亮的灯光下横七竖八都是尸体,我只穿一条平角短裤,光着身子站在血泊里慢条斯理擦逆刃银丝上的血迹。
鸾宣呆呆看着我,说不出话。
擦好了,整理好,我把逆刃银丝仔细盘到脖子里。
“不小心,被发现了。”我向鸾宣一笑。
鸾宣脸色很不好看。
我指指躲在墙角嘤嘤哭泣的醍醐:“瞧,我从下面找到的,一只修成人形的醍醐。长得很漂亮,就是胆子小,吓得一直哭。”
鸾宣说:“驱魔人条例第一条是什么?”
我问:“现在走,还是站这儿等警察?”
鸾宣盯着我的眼睛:“驱魔人条例第一条,以保护全人类的安全为第一要义,以杀生为护生之不得已手段。”
我笑了笑,走到墙角,把醍醐抱起来扛到肩上。
鸾宣挡住我的路。
他个子比我要高,我的眼睛刚好看到他的鼻子,修长,挺直,很漂亮。他有一张线条柔和的丰润的嘴唇,笑起来有一种奢华的雍容,现在绷直了,显得很严厉。
“肖榭!”美丽的嘴唇厉声喝斥我。
我微微仰脸,笑着凝视他的眼睛,轻蔑地说:“我杀他们,是他们该死。”
鸾宣很生气。
让他生气去吧,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驱魔人是暗夜的存在,警察真来了不好办。我背着醍醐,鸾宣抱着盛龙涎香的箱子,我们快速离开现场,回到车上。
我和醍醐坐在后座上,鸾宣在前面开车,气压低得可怕,谁也不说话。
当我发觉醍醐不对劲儿的时候,他满脸都是冷汗,脸色难看到极点。我打量他两眼,忽然想到可能的原因,一把把他提起来,让他趴到我腿上。
我把手按到他臀缝的位置,他抖得更厉害了。
手指往里面探了探,隔着薄薄的裤子,清晰的坚硬触感从手指传来。
“找个宾馆。”我轻声说。
我知道鸾宣从后视镜里观察着我的举动,但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当我提出要求,鸾宣什么也没问,只嗯了一声。
醍醐根本没有办法走路,我抱着他下车。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鸾宣朝我伸了一下手,打算把醍醐接过去,可醍醐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去他怀里。
我说:“我抱着。他能有多重?”
鸾宣不再说什么,走在前面开房间。在宾馆小姐惊异的视线里,我光着身子把醍醐抱进了房间。
我先放了一池热水,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