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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呗的哭声传进我耳朵:“爸爸!爸爸!”
鸾宣也在叫:“肖榭!快退出来!”
靠,鸾宣你真是万年不死的蟑螂!老子当然知道要退出去,可是……这白森森的是什么东西!老子生物学的不好,乌贼难道其实是有牙的?
刀锋一样的白色巨门合上,黑暗彻底笼罩。
我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呜——白小花!你不得好死!
17
乌贼精嘴里的腥臭气快把我熏倒了,我连忙闭住气,提起心剑猛地朝乌贼精诡异的牙齿轰去,谁知手腕震得发麻却没什么效果。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越到危急时刻我反而冷静下来,心一横,手指一勾,脖子上的逆刃银丝缠上手指,在黑暗腥臭中用力一抖,银丝绷得笔直,自下而上穿进乌贼精软绵绵的肌肉。
逆丸银丝看起来不长,其实具有很强的延展性,伸展到根限,足有四五米长。我用力一抖,内力沿逆刃银丝往上闪电般击去,将逆刃银丝拉到最长。
银丝上的逆刃这时全部打开,深深嵌进乌贼精的肌肉里。
我催动脚下飞剑逆转方向,朝乌贼精腹中掠下。锋利的逆刃银丝割开乌贼精因长期曝露在阳光下而变得松驰的肌肉,在我身后撒下一片血雨。
剧痛使乌贼精拼命扭动起来,我虽然是驭剑飞行,被乌贼精上窜下蹦地翻腾,也弄得头晕眼花。但我知道,如果不能冲出去,我这条小命就完了。老子还想大学毕业做美少年作家,老子还有很多懒觉没有睡,老子还想回去找白小花算帐……而且老子有了个儿子,嗯,为了小梵呗,老子死活都得拼杀出去。
黑暗中,一双细长的眼睛忽然浮现在我脑海里。
妩媚,迷离,似笑非笑。
那是鸾宣的眼睛。
我深吸了口气……呃,好酸好臭!
巨大的压力朝我的身体逼迫过来,我将力量提到最大,努力维持飞掠的速度。哼,敢吃老子,老子就把你开膛破肚!
突然一道大力打过来,我险些从心剑上跌下去。
乌贼精肚子里难道住得有人?
我打开激光小手电,对面飘着一个乌溜溜黑的家伙,体型类似于人,但比例严重不合谐。他脚下什么也没踩,凌空飘浮在鼓动的内脏间。我打开小手电的一瞬这家伙已经再一次向我冲过来,我指挥心剑和这家伙战斗。心剑逼近的一瞬,这家伙的影像突然由实质化为幻像,我的心剑穿过他的身体刺在肉壁上。
我吃了一惊,突然明白这怪物是乌贼精的身外化身。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难搞!我心里长叹的一刻,他已由虚幻重新变成实质冲到我面前。我连忙后腿,小腹中了一拳。好痛……我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昏过去。
大脑中突然麻了一下,鸾宣的声音以意识流的方式传进我大脑:“肖榭!挺住!”
不能死!绝不能死!
我精神一震,双掌交叠,一边迅速结手印,一边大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于、前!”当我结完最后一个宝瓶手印,恢弘壮丽的白光将腥臭黑暗的乌贼精身体照亮,我双掌一推,猛力一轰,鬼魅似的人影炸成粉末。
我一鼓作气,拖动逆刃银丝冲了下去。
正玩命似的往下冲,逆刃银丝上巨大的拖力忽然消失,身体骤然一寒,寒冷的液体将我包围,与此同时可怕的压力碾上我的神经。我心里先是一喜:老子出来了!接着又是一紧:糟糕!这里是深海!
强大的水压像是要把我碾爆,最可怕的是一天一夜的战斗和刚才动用九字秘咒已使我到达窒息的临界点。
我绝望地游动,却没有方向。
海底一片黑暗,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活命。
我想要活……活着,我才可以向鸾宣解释,那天晚上,当他接近我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是充满了期待,我想对他说:下次碰我,要提前告诉我,别吓着我。
可我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却要死了。
我忽然想哭。
就在这样深黑的绝望里,我的手指忽然碰到什么东西,然后,我就被抓紧了。软软凉凉的东西贴到我嘴唇上,温热的空气渡进我身体。我像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抓住对方,身体不知道被拖向何处,心里却觉得安宁。
压迫肉体的水压逐渐减褪,海水由寒冷变为温暖,晃眼的白光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突然扑拉一声,大量清新的空气涌进肺里。我死猪一样躺在甲板上贪婪地呼吸着,一刹那间幸福得想哭。靠!老子还活着!
模糊的视界渐渐清晰,鸾宣和梵呗关切的脸出现在上方,映着蔚蓝的天空,真是赏心悦目。我努力摆出一个微笑,然后一拳把鸾宣打翻在甲板上。
鸾宣挣扎着爬起来,捂着眼怒喝:“肖榭!你疯了!”
我扑上去,骑到鸾宣身上,掐住他的脖了怒吼:“你给老子记住,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送气就好!不许咬嘴唇!不许咬嘴唇!”
18
“靠!老子就是要咬你嘴唇!”鸾宣一个翻身把我压到底下,抓着我的头发俯下头来,气势汹汹地吻住我的嘴唇撕咬。我刚刚结束和乌贼精的生死搏斗,哪里是他的对手,更要命的是,我的头发被这混蛋抓着,挣扎起来很疼,头皮像要被撕掉。我心疼头发不想做秃子,只好闭上眼任他为所欲为。
暴烈的吻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轻柔,鸾宣离开一点,说:“生气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难道我说“我没有生气,请你继续吻吧,你吻得我很开心”?闭着眼也不太好,我只好睁开眼,喘得像一头牛,死撑着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盯着他不说话。
这时,一个美妙的声音传来,呜咽着说了一句噩梦般的话:“大爸爸,你不要强奸小爸爸,那样……那样会很疼……”
我抽搐了一下。鸾宣和我四目相接,气氛诡异无比。我忽然想到不对劝儿,大吼:“梵呗!什么小爸爸!”
梵呗看看鸾宣,嗫嚅:“大爸爸……大爸爸说小爸爸年纪比较小……”
我的儿子……被人抢了……我恨恨地瞪着鸾宣。竟敢这样挑唆梵呗,我饶不了他!
鸾宣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伸手温柔地理了理我乱糟糟的头发,柔情似水地看着我:“别这样,肖榭,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奸你的。”
“你就恶心吧,等把整个地球的人都恶心死,你就一个人蹦哒吧。”我哼了一声,转开脸。
虽然很想跳起来把鸾宣胖捧一顿,可身体又累又痛,实在没力气再找他清算帐目,而且刚才那一场小小的厮打实在使我痛苦不堪。腹部很疼,动一下就像被几把刀子戳。我回想了一下,在乌贼精肚子里挨了它身外化身一拳,肋骨可能那时就被打断了。我轻轻吸气,想确定究竟断了几根肋骨。细微的吸气带来凌迟般的痛楚……啊啊啊,我真是猪头,竟然拖着骨茬跟人打架。
鸾宣在我旁边躺下,呼吸中透出浊音,看来受伤也不轻。
战斗了一天一夜,完了就跟搭档打架——我算明白了,我和鸾宣根本就是俩猪头!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阴云散去了,风暴停止,天空蔚蓝如洗,飘着朵朵白云。傍晚的凉风拂过徐徐摇动的海面,轻轻吹在我们身上。如果忽略一身的伤痛,这感觉实在是惬意。
“乌贼精死了没?”我问。
“死了。”鸾宣简洁地回答。
“这就好。”我放心了,闭上眼。
“嗯。”鸾宣低低应了一声。
压在心上的重负一轻,疲倦立刻漫天袭地卷过来,我叫了声“梵呗”,梵呗畏畏缩缩地爬过来,在我旁边躺下。身下是涌动的大海,左边是倦极而眠的鸾宣,右边是漂亮可爱的梵呗,这感觉真好。我模糊地笑了笑,顾不得料理身上的伤,沉入了甜蜜的睡眠。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一双妩媚风流的眼一直冲我笑。
我和那双眼的主人躺在一张大得夸张的床上,那张床真是大,睡十个人都绰绰有约,最夸张的是这张床是吊在空中的,像一个巨型摇篮。
长长的索链深入星光闪烁的云际,床底下是点缀在黑暗里的万家灯火,我们华丽的金色大床挂在整座城市的上空,没有风,一切都很安静,床轻柔地摇摆着,幅度很大,速度很慢,优美浪漫,像是慢慢推移的镜头。
我不知道那双眼的主人是谁,也不想知道。我们拥在一起温柔地亲吻,互相煽情地抚摸……他把我推倒在床上,紧紧压住我……我被他弄得欲仙欲死,扑上去和他缠在一起热吻,他更卖力地弄我,我渐渐失去控制,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不对!
“啊!”我叫了一声,猛地坐起来。
小腹间的剧痛使我又躺了回去。
天还没有亮透,远处的礁岸像黑色的剪纸,近在咫尺的鸾宣一张脸却异样的清晰和美好,细长眼睛里是一惯的妩媚风流,带着戏谑的笑意。他坐在我旁边,左腿蜷起来,将左臂肘搁在上面,手臂自然垂下,右手……他的右手竟然在我下身处……说不出的微妙感觉在他手指和我身体连接处爆炸。
鸾宣收回手,淫笑:“爽吧?”
“你有病啊!”我呆呆地看着他吼了一声。这种情况太过诡异,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反应出来。
鸾宣更放荡地淫笑:“是你自己有病吧。那睡品真可以,缠到我身上,快把我箍得透不过气来!吃我豆腐就算了,睡觉还发情,你那东西顶在我腰上,嘿,硬度不错啊!”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怒吼:“我硬我的,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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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宣审视我的表情:“根据我的经验,你应该是做春梦了。”
我心底打了个冷颤,恶狠狠地说:“只有你这种精虫上脑、欲求不满的家伙才做春梦!下流的眼光看到的除了下流还能剩什么!”
鸾宣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我冷笑一声:“某些人大早上不睡觉,真有精神啊。”
鸾宣望着深蓝的天空长叹:“没办法啊,睡不着……”
我摆出一脸淫笑,抓紧机会嘲笑他:“想什么淫荡的事啊,想得睡不着?”
“某人打了一夜的呼噜,真痛苦啊。”鸾宣又长长叹了口气,“那呼噜叫一个响啊,震得我耳朵都麻了。拼命睡,怎么也睡不着,真苦死我了。”
“……”我这样的美少年睡觉打呼噜?我靠,甲板裂个洞吧,让我沉海里去吧!想想不对,我争辩:“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
“你怎么知道?”
“白小花从来没说过!”
鸾宣同情地看着我,善解人意地说:“好吧,算你没打……不过,其实呢,会打呼噜也是人之常情啊。虽然不太雅观,但打呼噜就像打嗝放屁一样,真打起来谁也没办法不是……所以啊,肖榭你一定要坚强面对打呼噜这一既成事实……”
拼着再断两根肋骨,我一脚把他踹到了海里。
某些人就是犯贱,我靠!
踹的时候很爽,半个小时后我就后悔了。
给乌贼精开膛破肚的时候逆刃银丝卡在了乌贼精身体里,当时我快窒息而亡,鸾宣把我从海底拖上来时没顾上管逆刃银丝。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可能下去把逆刃银丝找回来,梵呗更不成,唯一可利用的只有鸾宣……
唉,别说鸾宣冲上去救梵呗的时候被乌贼的腕子甩了出去,内脏受到重击,就算他好好的我也不能叫他下去帮我找逆刃银丝了——刚刚打完架,我实在是没这个脸。
看来只好以后回来找了。
上午十点钟,我们开着支离破碎的汽艇回到上海,逆刃银丝被我留在了大海深处。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驱魔人在每个城市设置有专门的疗伤机构。驱魔人总部有的是钱,下设的每一家医院都绝对是所在城市最好的,表面上看和一般的医院差不多,但只要亮出身份牌,自然有贵宾直通道把我们送往最好的表面上绝对不存在的病房。我们的所有病历都会被存档,放到特别的地方,谁也不会知道曾经有驱魔人来过这里,买过药,治过伤。
总之,驱魔人是暗夜的存在,永远都在普通人的视线之外。
片子结果出来,我的肋骨只断了三骨,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鸾宣竟然比我还要惨,内脏受损严重,肝部有少量出血。
护士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把我从海里拖上来以后鸾宣脸色就不太好,没想到竟然伤这么重。想到我今天早上还一脚把他踹到海里,忍不住有一点点后悔。
我和鸾宣被分配到一个病房。白天闲嗑牙,互相调戏,夜里争着要抱梵呗睡觉。梵呗跟我睡了两个晚上,死活不愿意跟我睡。鸾宣得意地笑了整整三天,抱着梵呗亲了又亲,大叫:“梵呗呗你真是英明神武的存在啊!”
每天晚上,鸾宣都搂着香喷喷的梵呗讲童话故事。
白小花对我很好,但从来不讲故事给我听。
安静的夜晚,鸾宣优美的声音小提琴一般在黑暗中流淌,那些幼稚的故事生出奇异的魔力,我和梵呗都被深深地吸引了。
我想,如果我是梵呗,也会喜欢鸾宣而不喜欢肖榭的。
鸾宣比肖榭美,比肖榭会讲故事,比肖榭会逗他笑,而肖榭呢,只会吼他吓唬他。
驱魔人对灵兽态度一向好,看他们就跟看宠物一样,梵呗天真可爱,那几百岁年纪跟白长似的,这里的护士医生都很喜欢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