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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荆茉还是杨荆茉,韧性强劲,跌倒了,哭过,痛过,自己会记得站起来,颖亮恻隐地代她吞下苦涩。
海琛深切明白了,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只有自己具备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他前段时间顶撞领导,恹闷怠工,不良记录在案。而且,在天朝为官,没有关系,靠一己之力苦熬,晋升很有难度。于是,他另辟蹊径,有所目的地亲近洛舒盈,约会她。
颖亮和海琛同在一个城市,隔得近,比较方便聚会。可他要带洛舒盈的,颖亮才不乐意见他们,自己玩自己的,上班,下班,时间早就去“星宿”喝几杯,然后一个人回家。海琛是酒吧的老板之一,出现在自家地盘很正常,好巧不巧碰上颖亮了。
他和洛舒盈穿情侣装,浓情蜜意,颖亮看得很不顺眼。海琛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对女朋友呵护备至,连吃的都亲手送到嘴边。洛舒盈嘴角沾有菜汁,他还照顾孩子般地细心帮她擦掉,“真是笨羊。”
洛舒盈心花怒放地享受,被叫绰号也乐在其中,颖亮不平:“怎么骂人呢?”
“没有骂人,我属羊。”她立即解释维护他。
海琛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颖亮脑门一闪,思路噔地澄明,此羊非彼羊啊!他如此煞费苦心,她就配合他吧:“果然,打是亲,骂是爱啊!”
“我喜欢他这样骂人。”洛舒盈心无城府地沉醉。
“就是笨羊!”海琛以宠溺的语气辗转了所有隐晦,每次和她做爱都会想到那个旖旎的梦,他喃喃叫着“笨羊”,到达高潮。
他们如胶似漆的表象让人觉得很别扭,更不忍看他这样委曲求全,颖亮急急告辞了。此后,酒吧少去了,空闲时间,颖亮逛景区,游禅寺,览博物馆,生活被压缩得紧致而单调。荆茉也全心全意照顾女儿,无暇他顾,三个人的聚会没有了。
海琛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成为洛建国的女婿。他们定好婚期,送来请帖,朱妈眼红不已地说:“你看,你朋友一个个都结婚了,就差你。”
颖亮嘻嘻地帮老妈捏肩膀,“这种事情急不来。”
“就你不急,都快三十了,以为还年轻啊。”
“奔三也美。”
“美个头,老了才是。看人家小杨,女儿都下地跑路了。”
“她走得很艰难啊!”颖亮发自肺腑感慨。
朱妈恻隐地叹了一口气,“小杨那个孩子确实挺苦的。”
“所以说啊,人生匆匆一世,谁也不知道可以活多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飞来横祸了,还要委屈凑合,太亏了。”
“人在做,天在看,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朱妈犹忿忿不平。
颖亮倒比较平静,苍天有眼什么的都是扯淡,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老妈,我知道的,如果遇到有感觉的,我会努力抓住,像茉茉那样主动倒追也要把他拿下。”她认真允诺。
可是,她有感觉的人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洛市长千金的婚礼,必然隆重无比。颖亮在如潮的客人中,默然看着他们走红地毯,交换戒指,接吻秀幸福,心如虫蚀。星星才四个月大,不方便带出门,荆茉托人照顾着,一个人过来,观完礼又匆匆回去了,无暇顾及她的异常。
第37章 番外一 猪羊变色(3)
海琛和荆茉已经各有各的牵挂,只剩颖亮孑然一身。她安静过自己的日子,压缩时间,认真工作,拼凑出假期,背着行囊独自旅行,“众”家族就这样淡散了。洛舒盈提过去看咩咩的,海琛没答应,他只想一心一意对她,也希望在荆茉面前的都是真实的自己。
洛舒盈有病,据说是心脏的问题,结婚没够一年就离世了。海琛悲痛万分,以致一蹶不振,众人纷纷安慰。荆茉也赶来了,以切身感受说:“陆驭刚走那会,我觉得一切都是黑的,什么都没意义,连呼吸都不想用力,就想跟着他去。浸到水里那个瞬间,突然想到,他已经不在了,如果我也不在,世界上就没有一点关于我们的痕迹了。所以啊,不管怎么样,不管多苦多难,都要活下去,带着他的记忆好好活着,连他那份一起活,把他没来得及做的事做完。”她的意思海琛明白,可是,却更难受了,因为他更多的是觉得愧对洛舒盈。
只有颖亮明白个中缘由,“我见你们的次数不多,但她脸上那种由衷的甜蜜让我印象深刻。像她那样,一直知道自己生命终点的,在最后一段时间得到了作为女人一生最渴望的幸福,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大海参,人生太短了,难免顾此失彼,往前看吧。失去的已经失去了,还有其他重要的东西,不要错过了。”她意有所指又点到即止。
海琛如当头棒喝,即刻醒悟。是啊,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过了。和她在一起,舒盈也不会怪他的吧。迷途知返,海琛重振旗鼓,发愤图强,将全副精力放在工作上。先把自己的实力壮大了,才能让她放心倚靠。
兢兢业业两年,终于云开月明。开始时洛建国对海琛是有芥蒂的,觉得他目的不纯。但是,舒盈离开多久,他就怀念多久,感情世界一片洁白。洛建国惭愧,自己看走眼了,也感动于他对爱女的深情,当海琛说想换个环境生活,他全心全意从中斡旋,让他成功调任J市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的局长。
海琛大四那年考上的公务员,到今天这个位置,才用八年时间,其实爬得很快了。颖亮却有种千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不仅仅指他对事业的步步为营,更是说他和荆茉的缘分。经过这几年的缓冲,荆茉慢慢平和下来了,他也单身,又收获了想要的成就,他们重续旧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看到星星天真无邪地玩水晶羊,颖亮怅然若失地恍惚了,这是海琛去连云港出差带回来的。本来是叫他抱娃娃的,他说那是娘们的行径,死活不肯,就买了俩金钛晶,一个猪形状,一个羊形状。她的“猪”一直珍藏着,可惜,老妈整理房间时不小心碰掉地,碎了。果然,爱情美如水晶,终究是会幻灭的。不过,对这两个历经沧桑的手足,颖亮没有嫉恨。对星星,她也是嘻嘻哈哈地陪她一起玩:“星星,海叔要来了,高不高兴?”“来什么?”“在这里工作,以后就可以经常陪星星玩了。”“好棒好棒!大羊,小咩咩,大猪,大海参,都有了。”她衷心希望海参带着大羊、小羊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至于她,四处漂泊,走走停停,吃遍各地小吃,赏遍各处美景,兴致起时拍个照,从容不惊过自己的生活。在荒芜一人的寂寞里,她与时光一起变得稳重富内涵,淡看离合,不语悲欢。
如果有心,途中很多艳遇,可惜,朱颖亮已经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再爱上谁。她也不是非要爱他,只是爱了他,她就不能再爱别人了。因此,无论光阴如何死去活来,她依然旁若无人地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一个人悲伤一个人欢喜。
颖亮惯常用四个手指搭长方形看风景,镜头里也出现过某个让她呼吸一滞的人,熨烫的白衬衣,干净的面容,皙白的肤色,她蓦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惘。对方惊溺于她独自沉醉的孤芳自赏,走上前想搭讪,她却冷着面孔,转身走开。人生无法如初见,那不过是很像他的一个人而已。爱人并不像候车,上一辆开走了,只需再等一会,下一趟又会到来。她是爱情江湖里的独孤求败,有着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执拗。
颖亮记得曾经看过一则日本童话,说的是一个猎人在森林里遇到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他给它枪,作为交换,小狐狸帮猎人双手的食指和中指染成蓝色,他可以用那四个手指搭成一个小长方形看任何想看的东西。猎人看到了雨靴、妻子和已故的母亲,他觉得很幸福。可是,后来,猎人无意中洗手,洗掉了记忆的蓝手指,他再也找不到他的母亲了。用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
海琛和荆茉同一个城市,距离拉近,颖亮与他们就更疏远了。听闻星星食物中毒,她才急急过去一趟。然而,当看到海琛慈爱地摸着星星的头抚慰:“我们星星果然是个好孩子,吉人天相!”时,颖亮猛然醒悟,她们自有他保护周全,不用她操心了。于是,她仓促离开,在备战托福,忙成了借口。
朱妈很是喜闻乐见,直为颖亮打气,“在国内遇不上有感觉的,你就去外面找个鬼佬吧。”
颖亮失笑,她去国外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人谈恋爱,纯粹游历体验。而且,没必要非得多个男人,她一个人也可以把日子过得很好,喝喝咖啡,听听音乐,做做保养,优雅地老去。当然,这些话不能直白对老妈讲,不然又有一番谆谆教导了。
海琛没有辜负她的期望,精诚所致,果然传来好消息了。荆茉打电话叫去他们新家吃饭时,颖亮有种功德圆满的唏嘘,终于柳暗花明了。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荆茉和海琛在一起,听到星星提哥哥,只怔愣一下,根本没往心里去。以至发现事实完全超出她的预期时,颖亮惊得不能自持,当场无礼拉走荆茉。
原来,荆茉经历了结婚、生娃、夫死、孀居、再婚的历程,已经母爱至上,和海琛的红线终究还是断掉了,有缘无分啊。当荆茉认真无比地对她说:“亮亮,其实,我最想看到你和他幸福”时,颖亮的心跳猝然咯噔一下。她一直以为,她对海琛的感情只存在自己心里,外人无法知晓,没想到荆茉早就了然于心。
荆茉对别人看得透彻明白,轮到自己却是当局者迷。她认为,海琛的挚爱是洛舒盈,她不在了,他便除却巫山不是云。颖亮好想说:“错了,自始至终,他爱的人都是你。他在职场上勾心斗角,但对你是最真的心思,对你是煞尽苦心地去爱。”可是,一切已经板上钉钉了,揭穿徒增无谓的困扰,难得糊涂可以省去牵扯。有些情,总是说不出;有些爱,注定得不到,就这样让友谊长存吧。
在时间冷静的旁观之下,她们都成熟了。不,成熟与沧桑拼音的首字母相同,用沧桑其实更恰当。
只是凄苦了海琛,祈盼多年,奋斗多年,坚守多年,却没得到一个好结果。盛荣一家越甜蜜,他神色越寂寥,颖亮看得越心疼。然而,谁都没有办法了啊!
如果,换一个角度,情爱有开始就有结束,他们不说出口的爱情就可以永久了吧!
第38章 番外二 何处惹尘埃(1)
“小姐,你真不打算过生日吗?”曾妈又确认一遍。
“不过。”我很觉意兴阑珊,生日不生日有什么分别?
“可是…老爷说要给你好好庆祝一番的。”
“能过一次是一次吗?”
被我一呛,曾妈无言以对地噤声了。真是的,死就死吧,有什么好避讳的,我自己都看开了,每个人还要小心翼翼的,以同情的眼光看待我。真烦,我不想呆家里了,披上外套出门。
转来转去也不觉哪里好玩,终于还是进了图书馆。我别的没有,就是时间多,最常来这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多读书多看报可以增长见闻,好像人生也长久了一点。那些书基本都看过了,没有感兴趣的新作,百无聊赖,我就用目光慢吞吞筛点书脊。颜色不一,字体迥异,加上角度的变换,效果千形万状,倒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消遣。
自娱自乐,不十分专注,对周围有知觉,我敏锐地感受到了那道围观热线。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大大方方转头,坦坦荡荡回视。那一刹那,沧海桑田,宇宙洪荒。他正目不转睛,我却不觉唐突,反而想起那句话:“望着你时,我觉得自己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张爱玲传奇》恰好在跟前,我抽出来,鼓起勇气问:“你要看这本书吗?”他猝然醒悟,“等你看完先。”尴尬地快步走了。
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呢,心跳的节奏狂乱无序中。
此后,我对图书馆有了一种更深的归属感,每天准时去报到。可惜,一直没见到他。失望不停迭加,时间也要过去,我的生日到了。二十二周岁,生命进入倒计时了。不管大家怎么说,我执意不庆生。他们不知道,我私心里想和他过。于是,我早早过去,等着图书馆开门,在上下两层不停转悠,怀着一丝希望盼他出现。然而,多么无奈,直到关门,他也没露面。
难道只是一场极光片羽的邂逅吗?无名氏啊,你在哪里?
如果生日具备唯一意义的话,我慎重许下愿望,请让我快点等到他。
天可怜见,真的有用!我刚走出冰屋,就被那个牵念的人影震慑眼睛。惊喜莫可名状,我不管不顾地冲过马路,向他追去。近君情怯,与他的距离越短,我的心跳得越快,该说什么呢?喜忧参半,他很投入地想事情,一点没注意周围。我不紧不慢地与他并排走,慢慢组织语言。
“Hello”,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样太轻佻。好在他没听到,我停了一会,换成:“你好!”他还是没觉醒。不过,也好,这太客套了。想了想,我终于找到一个最恰当的问候,吸取教训,提高声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