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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达成协议后,韩悦乐盈盈来到法拉利车前。她等著杨品深为她开车门,他却丝毫没有展现绅士风度的打算。
她自嘲
牵唇,开门,坐上副座。
“你住哪里?”他问。
“北投。”
他点头,手握方向盘,潇洒一旋,跑车滑上凌晨的台北街头。
韩悦乐直视车窗前方,望著远处苍黯的天幕,心跳不争气
怦然加速。
片刻,杨品深忽
瞥她一眼。
“听说你的前任金主是个新加坡富商?”问话直截了当,毫不客气。
韩悦乐胸海一涌,说不出那激荡的情绪是什么,她努力平抑呼吸,确定自己唇畔漾开笑意,才转过头面对他。
“你很没礼貌。”
“喔?”他淡淡应声,不置可否。
“一个绅士不会问女人这样的问题,尤其他们才刚认识。”她顿了顿,补充。“就算他知道这女人曾经被包养过,也会装作不晓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别玩游戏了吧?”他嘴角噙著嘲讽。
她注视他,良久,摇摇头。“如果你包养一个女人,大概会无时无刻都让那女人感觉自己是被买下的吧?”
“有什么不对吗?”他转过头,听出她这话有弦外之音。
“你真不是个绅士。”她似叹非叹。“一个绅士就算买女人,也会宠得让对方以为他真的很疼自己。”
明明是银货两讫的交易,还要假装有情有爱?
杨品深觉得好笑。“你的前任金主是这种绅士?”
她不答,默默
用目光雕琢他性格的脸,半晌,才轻轻开口:“关于客户的一切,我有保密的义务。”
“客户?”
“也许你会觉得很可笑,但对我来说,担任一个男人的情妇也算是一份工作,他付钱,我提供服务,他当然算是我的客户。”
这倒有意思,一个货品也懂得捍卫自己的职业尊严。
杨品深再望向身旁的女人,这回,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所以元朗是你现任客户喽?”
“他不是。”她摇头。“我们只是朋友。”
“元朗可不会带一个‘朋友’出席这样的场合。”他犀利
指出。
“他是不会。”她微微一笑。“是我拜托他邀请我来的。”
“为什么?”
“你猜不到吗?”她聪慧
眨眼。
他扬眉,懂了。“你想趁这机会物色新的客户。”
“不错,你很聪明嘛!”
她轻巧
拍手,这动作也不知该说是天真无邪或善于讨好,或许她是刻意融合两者。
杨品深无声
讽笑。“难道我就是你看中的下一个客户?”
否则元朗为何谁都不请托,偏偏要他帮忙送她回去?
“你愿意吗?”她柔声问,嗓音很媚、很性感,却听不出一丝矫揉造作。
好厉害的女人。
他不动声色。“为什么是我?”
她闻言,羽睫低伏,笑意在唇畔若有似无
渲染,几秒后,她扬起眸,眼潭清楚
映出他的脸。
“听说你有一句名言,任何有标价的东西,都不贵。”
他的确说过。“那也不表示便宜的东西我都得买。”
意思是,他不一定非买她不可。
韩悦乐暗自咬牙,笑容不但不萎,甚至开得更灿烂。“想对我出价的男人多得是,买得起的也绝对不只你一个。”
意思是,她交易的对象也未必非他不可。
杨品深眼神会意一闪。“但是你把我列为优先选择?”
“不错。”
“为什么?”
“因为你条件够好。”她坦然说明。“你身材不错,长相很酷,跟你上床应该会是享受,你也很聪明,不会逼我做些无聊的对话,你不看重感情,不至于对我有太强烈的占有欲,我们合则来,不合则分,我相信你不会对我痴缠不放。”
一个情妇也会担心金主纠缠自己?
有趣,真有趣!
“而且我打听过了,你虽然未婚,却不想交女朋友,你不想付出感情,也懒得花时间去追求,可你也不愿意随便找个女人解决生理欲望,你Call的都是那些最高级的应召女郎--反正都是要花钱,为什么不干脆包养一个?”
“应召女郎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方便又不麻烦。”
“但是她们不会只有你一个客户,而我可以保证,在合约期间,我只会有你一个男人。”她大胆
直视他。“或许你也听说了,我是铃铃姊亲自教出来的弟子,我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杨品深回视她,她的眼潭很深,潋滟著水波,很明亮,却也迷蒙,如烟如雾,足以令任何不小心的男人在其间翻船。
她确实有资格与他谈交易--
“开出你的条件,我考虑看看。”
两天后,杨品深私人办公室的传真机,吐出一纸合约。
合约上钜细靡遗
列出各项条款,清楚
载明她将对他提供的服务,以及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开完一天马拉松会议的杨品深,原本情绪有几分烦躁,对著那纸密密麻麻的合约,却不禁失笑。
她的条件不苛,却很妙,除了要求千万“年薪”外,她更如同一般企业的高阶主管一样,要求配给一栋豪宅、一辆名车,豪宅与名车在合约到期后会归还,但诸如珠宝首饰等“红利”则不会,因为那是她应得的“奖赏”。
她还要求一张白金卡,每个月在帐户汇入定额的生活费,一个月至少“休假”四天,另外还有十天随时可请的“特休”。
合约期限为一年,约满不续。
约满不续?俊唇翻起讥诮的弧度。
好跩的女人!不愧是赵铃铃亲手调教的。
杨品深迅速将合约又浏览了一遍,心下已有定论,不等他找出她的手机号码,桌上电话铃声已响起。
他拾起话筒。
“副总裁,二线有位韩小姐找你。”秘书报告。
“知道了。”来得真巧。他按下通话键。“我是杨品深。”
“杨先生。”清雅迷人的声音粒子在他耳畔跳跃。“是我,韩悦乐。”
“我看过合约了。”他开门见山。
“怎样?你对哪项条款有意见吗?”
“这合约……”他意味深长
顿了顿。“很像一份正式的工作契约。”
“本来就是啊。”她轻声一笑。“我不是说过,情妇也算是一份工作吗?”
“你说要一张白金卡,额度是多少?”既然是工作,他就公事公办先谈清楚。
“至少二十万,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刷爆那张卡的。”
每个月二十万,也就是说他至少还得额外付出红利两百四十万。
“应该不贵吧?”她半试探
问。
“贵是不贵。”他完全付得起。“不过你觉得自己值得这样的价钱吗?”
“值不值得是由客户来决定,不是我。”她反应灵敏。
他很欣赏。
杨品深淡淡勾唇,手指灵巧
转玩钢笔,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沉默,线路另一端的女人也不吭声,不慌不忙,安静
等待他的最后决定。
一个情妇。
一个聪慧有趣又不烦人的完美情妇。
他愈想,愈觉得这主意不赖--
“我会准备好豪宅跟名车,下礼拜五你带合约来,我们正式签约!”
正文 第二章
签约隔天,杨品深派来一位司机,接韩悦乐住进他为她备好的金屋。
司机帮韩悦乐将行李搬进屋里,顺便将车钥匙留给她。
“杨先生说,以后这辆车就交给你了。”
明黄色的MiniCooperS敞篷车,隶属于BMW集团下的独立品牌,动力性能极佳,操控如意,车体小巧,外型融合古典与时尚,顶篷迎风开敞时既帅气又潇洒,是一款很适合女性的小型跑车。
她第一眼看到,便爱上了。
而这层位于大直水岸的豪宅公寓,室内空间大约七十坪左右,阔朗气派,装潢简约中带著落落大方的设计感,也是她个人很中意的风格。
看来他的品味和她很相似。
韩悦乐微笑,送走司机后,她一个人留在宽敞的屋里,好奇
检视屋内的一切。
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上摆著整套德国刀具,闪闪发亮,调味罐都是精心设计的造型,妙趣横生,大扇的玻璃窗,镶的是美丽的水岸景致——太棒了!韩悦乐头探出窗外,欣喜
观望。
离开厨房,来到浴室,除了一座方形大浴缸以及必要的卫浴设备外,角落竟还摆了一张贵妃榻,彷佛就连在这浴室里走动,都会累得想坐下来休息。
呵,有钱人哪!
韩悦乐摇摇头,明眸幽默
闪烁,她旋了个圈,轻巧
舞过走廊,舞进蓝白色调,风情很希腊的主卧房。
白色帘帐飘逸在床畔,帆船停泊在五斗柜上,墙面的水手锚豪迈英气,落
的拱形窗扇大方
欢迎阳光亲吻绿色盆栽……
好美啊!
韩悦乐呆坐在床沿,不可思议
环顾四周。
她在作梦吗?
她捧住自己双颊,手指用力掐了掐,果然感觉到疼痛。
不,不是作梦。
当然不是啊,她在想什么?
她忽
吃吃笑了出来,仰躺上床,抱著枕头,如一尾海豚在床上来回滚动。
她住进来了,这是杨品深为她准备的房子,他以后也会常常造访这里,她可以正大光明
待在他身边了!
她好开心,开心到想在这柔软的床上跳跃——她真的做了,一面在床上弹跳,一面上下舞动双手,然后学那专业舞者优雅
旋个圈,双膝跪倒……
跳得不错吧?感谢大家支持!
她微笑点头,对不在场的观众一一行礼,正陶醉于幻想时,一串悦耳的钤声唱响。
是手机。
韩悦乐眨眨眼,下意识
摸索手机,找到后,她欢呼一声,按下通话键,精神饱满
打招呼。
“嗨嗨!”
对方沉默。
她迷惑
歪头。“请问哪位?”
“……你好像心情很好?”一道醇厚的嗓音。
是他?!
韩悦乐骇然,手机差点从掌间滑落,她连忙紧紧扣住,在床上正襟危坐起来。
“杨先生,有事吗?”礼貌且清雅的声调。
杨品深又沉默。
韩悦乐暗自咬唇,几乎能听到他的脑筋正以高速运转——他一定在思考她语气的落差吧?他该不会已经开始怀疑她?
“杨先生?”她又唤一声。
他总算开口。“我们已经签约了,你确定还要这样叫我吗?”
是戏谑?或试探?
她听不出来,窘迫
对自己扮了个鬼脸。
“……品深。”她沙哑
唤。幸好他看不见她,否则一定会发现她脸颊烘出两瓣红。
“我今天会带几个朋友过来,大约九点左右,准备好宵夜。”他突如其来
交代。
她扬眉,狂乱的心跳渐渐稳定下来。
她住进来的第一天,他便带朋友来访,这应该是给她的一个考验吧?
“我能请问是哪几位朋友吗?”她冷静
接招。
“你有必要先知道吗?”他似乎觉得讶异。
“如果方便的话。”
“一个是元朗,另一个你那天晚上也见过,纪礼哲。”
“‘翔鹰集团’的纪总裁吗?”如果她记得没错,他和元朗是麻吉。
“嗯。”
“那还有一位呢?”她又问。“也是‘三十而立’的会员吗?”
“不是。”
“那是你的好朋友喽?”
“也不是。”
韩悦乐讶然沉吟。
不是会员,也不是好友,却亲昵
将其邀请到情妇家里来,可见是想暗示对方拿他当自己人看,藉此与他打好关系。
如此说来,那人才算是今晚的主客。
“他是谁?”
“梁冠雅。”
梁冠雅?
韩悦乐咀嚼著这略嫌陌生的名字,粉唇浅浅一弯——这就是她今天晚上的习题吧?
“我知道了,晚上见。”
四个男人,正好凑成一张牌桌。
打的是桥牌,魏元朗和纪礼哲两个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