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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如此强大的力量要折半吗?”震王扬眉笑道:“虽然听起来倒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但却是多多少少得有些让人觉得遗憾呢!”
“谁说遗憾不是件好事情?”乾王笑着说着,随即将破殇之剑收回体内,宽大的轻袍当风一阵飘扬,便飒然间随风远去。飘出许久后,忽觉着身后隐隐地有戾气劈空而来,无须多想便知道是何原因,因此上头也不曾回上一回,只轻悠悠地提着身子往一侧闪了闪身,飒然的剑气便擦着肩臂而过,震得他一身轻袍呼啦啦地一阵飘舞。
“我杀了你!”身后听得喜乐一声悲愤的怒吼,又是一剑猛削而来。乾王轻巧地连续闪过几剑之后,似乎也不想再与他如此玩耍下去了,蓦然间从袖口中幻出破殇之剑,只听得“铿”的一声钝响,破殇之剑横于胸前挡住了喜乐猛烈的攻势。乾王看着剑的那一端喜乐因悲痛欲绝而有些扭曲的脸,忽而轻笑出声道:“你为什么杀我?”
喜乐咬牙切齿道:“你毁灭赤柔一族,你这个邪恶的魔鬼,我不杀你杀谁?!”说罢,反手又是一剑,却还是在破殇之剑的随意一晃中,被生生地隔开。乾王仍然笑得不痛不痒,“我毁灭赤柔一族,我是邪恶的魔鬼。但是有人明知道我将这么做,却还放由着我去,甚至特意将你引开,方便我下手,那又算是什么呢?”
喜乐将着脸色一沉,冷颜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乾王笑道:“喜乐殿下应该知道碧魄之珠吧?”
喜乐蓦地脸色一变。
乾王似笑非笑道:“传说中能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的碧魄之珠,连你我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都能知道,又岂会不知我会毁灭赤柔一族?而且四皇灵珠的力量如此强大,若是有心相救,赤柔一族又岂会如此轻地便毁灭于我手?”乾王抬眼看着喜乐,“你说是吗,喜乐皇子殿下?”说罢,稍微加重了手中之力,将一脸铁青的喜乐推将了出去,淡淡道:“你的功力还差得很,去寻个地方好好修炼吧。我自会好好保重,待你来报仇的。”回手将破殇之剑幻回袖中之中,转身丢下喜乐,便飘然而去。
【二十九章·清消】
当布满天空的阴霾散去,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惨不忍睹的断壁残垣,和残余的零星的战火烟尘。符扬收回碧魄之力,抬眸望着已经千疮百孔的鼓缶关,清澈平静的眼底浮现出淡淡的黯伤和一抹无法言表的茫然。
“你!”突然传来喜乐的一声大叫。符扬微一回身,一道火红的身影便疯也似地冲到面前,一把攥起他胸前的衣襟,几乎将他整一个人提将了起来。“你,你早就知道乾王要覆灭我们赤柔!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对不对!”
符扬的脸色苍白着,似乎被喜乐狰狞的表情吓到了。“是的。”但他的声音中,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你知道!你果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赤柔族全族被覆灭!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喜乐悲愤之下迁怒到符扬,勾起五指,便要往符扬瘦弱的身体穿插过去。
朔雅从旁一把抓住喜乐的手腕,劝道:“不要这样!若不是符扬让壑明将你带回鼓缶关,你现在也不可能完好如初地站在这里!”
喜乐奋力地挣扎着:“谁稀罕他救!既然救得了我,为何不救别人!他分别就是故意的!你放开,不然我对你也不客气!”
符扬叹息道:“赤柔族的覆灭乃是天意,是无法逆转的。就算我提前告诉你,并想方设法地去使赤柔族免于这一场大劫——到头来,赤柔族还是要尽毁于乾王之手,只是白白地浪费时间而已。所以,我只能尽量地挽救我所能挽救的东西而已。”
“天意!”喜乐恨恨地一把甩开符扬,任那瘦弱的身体在一个踉跄后,跌坐到了地上。“我才不信什么天意!天帝!他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幻出的长剑直指向天,大声吼道。“你覆灭了我们全族,却让我活着!好,那我就活着,你等着,等着那么一天,我庆誉喜乐冲上天庭,将你这胡乱指手画脚的老昏君大卸八块!你等着吧!”他大声吼罢,便一拧身,一道风也似地朝着念魔林方向狂奔而去。顺着风传来的方向,隐约听到他悲绝嘶吼的声音。
符扬的脸色白了白,却没有再说什么话。当殷其俯身去托他的手臂,试图将他从地上扶将起来之时,他一时居然毫无反应。
“符扬?”殷其从旁轻唤了一声。
符扬怔了怔,似乎这才感知到身侧有人。“殷其皇伯。”符扬唤了一声,见殷其过来扶他,心中颇有过意不去,便想自己站将起来。不想一抬手臂,却只有一阵入骨的酸软。而坐于身下的双腿,竟已是麻麻地近乎没有知觉。
“怎么了?”殷其察觉他的异常,不由担忧地出言问道。
“没,没事。”符扬苍白的脸色中出现了一抹慌乱。
朔雅笑道:“不会是方才太费神,现在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吧。”说着,他便也伸手过来扶他,一边抬眼对殷其说道,“殷其皇伯的力气似乎也快用尽了,连符扬这么瘦的人都扶不起来了。”
殷其有些自嘲地笑笑道:“或许吧。”
朔雅淡淡笑着,当伸过去的手触碰到符扬的手臂时,触手的冰凉使得他的不经意地震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凉?”朔雅不解地问道。“你很冷?”
听到朔雅关切的询问,符扬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的微笑。“还好。可能是刚才那一摔摔到了,身上使不上力气来。”说时,殷其与朔雅已经一左一右地扶着他站了起来。
“看来是累到了,不如我先送你回朱颜。”殷其温声说道。”
待符扬点头后,殷其回身对朔雅和壑明二人说了声“这里就拜托两位皇侄了”,便唤出其守护精灵天狗,双手托着符扬的手臂飘身跃上天狗的背上,天狗便挥扇着硕大的翅膀,迅速腾空而去。
符扬侧身坐在天狗身上,垂着眼睛回望着渐渐远去的鼓缶关,心中不由暗暗想道:“赤柔重出,太子亲征。赤柔复平,八王乱生。鼓缶关破,碧魄清消。”他垂眸望着自己无力地垂在腿上的手,不觉暗自失神。在呈给昭烈帝的信笺上,他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将最后一句话加上去。“碧魄清消,父皇会明白碧魄清消之中的意思吗?”
殷其察觉到符扬的出神,关切地询问道:“可是觉得身上有些难受么?”
符扬摇头道:“我没事。”顾自又出了一会神后,问道,“皇伯父,碧魄之珠昭示的未来,真的都是正确的吗?”
殷其奇了奇,“怎么突然这么问?”
符扬出神道:“我只是在想顺从着碧魄安排的未来,是否是我错了。”
殷其淡淡笑道:“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会知道吧。”
【三十章·麒麟】
念魔林。坤位含章宫。
碧雪潭是位于含章宫正中心,吸纳天地精华的最佳位置上的一个三尺见方的小水潭。其中盛放的水天然成碧,沙尘无染,风雨不至,永不干竭,终年一碧如镜。碧雪潭的湖心,此时飘浮着一朵硕大的莲花,颜色是血一样的殷红之色,在碧盈盈的潭水的映衬之下,显得分外醒目。这便是传说中能够只要灵魂不死,便能重塑肉身的赤堇之花。
当年,六世魔君在被炼妖师擎山打烂了肉身之后,便曾在这里重新修炼肉身。但由于赤堇之花中,生长一天速度等于寻常生长的一年,而且在花中的生长期必须等同于魂魄的年龄,才能成功重塑肉身。六世魔君当初肉身被毁之时,已有六百余岁,那也既是说他必须在赤堇之花中呆足六百余日,即两年,才可以成功塑回肉身。但六世魔君却没这个耐心,没呆几天魂魄便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比较起来,离王的情形便相对容易得多了。他至今不过是二十二岁的年纪,因此只须在赤堇之花中呆上二十二天便可以重新塑回肉身。但是赤堇之花生长之时,还有一点必须重视的便是,生长期中万不可让赤堇之花碰到潭壁,以及除潭水之外的任何东西。
那是因为潭中之水,空中之风,赤堇之花乃是以风水之力重生,一旦碰到潭壁,便会混进了土的力量,轻者会干扰到生长期限,使其延长或缩短,重则重生的身躯将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残缺。因此,在这极为重要二十二天里,花簪便是一刻不眠地守在碧雪潭之侧,当赤堇之花往潭边靠过来之时,便趴在潭侧朝着赤堇花吹风,将它小心翼翼地吹回潭心。
“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天了吧。”
坤王侧坐在垂帘之后,手持着一根银针,轻轻地拨了拨积在紫砂壶中的熏香的灰烬,然后将壶盖重新合上,袅袅的轻烟便自壶盖上的花镂处缓缓升腾而出,在空中几个缭绕便自散去,清香渐渐弥漫于整座宫殿之中。
兑王静静地立在殿前,远远地望着飘浮在水中的赤堇之花,不言不语。
紫衣的侍女捧上一盅清茶,隔着帘子递与坤王,坤王温声说了声“有劳”后,伸手接将过来,轻轻开合着盖子滤着热气。一边又缓声说道:“花簪姑娘真的是很珍视离呢!离真是个幸福的人。”
兑王如木雕般的身影终于动了一下,转过身来在含章正殿之中寻了个位置坐下,淡淡道。“是吧。”说着,一边回眸望向如明镜般澄静的碧雪潭。他记得已经有好几天,这一直飘浮不定的赤堇之花便不再动过了,只稳稳地停在潭心,便如死寂了一般。他心中隐隐觉着有些不对,但据坤所言,当赤堇之花不动之后,即是说明新生的肉体已经成形了,只是在等待苏醒之中。“再过两天,离真的会回来吗?”问这话时,兑王不无忧心。
坤王将茶盅缓缓放置到身侧的茶几上,发出轻微的扣响。“一定会的,有花簪与兑如此不眠不休地看守着,一切都非常正常。兑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真的是我多虑了吗?”兑王在心中叹了口气,低眉望向玛瑙质地的杯盏发出的清亮的光泽,不禁茫然地有些发呆。直到花簪的一声惊呼“兑王殿下”,才将他从沉思中拉扯了回来,当下便如遭当中棒喝一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飞身奔至碧雪潭边。
一眼便看到到那一碧如倾的潭水里,赤堇之花正散发出耀人眼目的光芒,映射得整个含章宫如晚霞满天般的绚烂。兑王方到之时,坤王紧接着也来至潭边,他往潭里望了一眼,两道细长的俊眉微微一蹙,轻声说道:“是离要回来了。”
兑王不觉一怔,花簪却先一步扑将过来,一把捉住坤王的衣袖,大声道:“不可能!今天才第二十天,日子没到,还没有到啊!”
坤王眉间之忧愈深,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只能先看着了。”一般时日不到便修不成肉身,赤堇之花也不会有所动静。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曾遇见过,实在是难以说出个所以然来。
听得坤王如此说,花簪心中顿时一黯,只要听天由命地回过头去,在心中暗暗地祈祷着,希望一切能够顺利,离王能够平平安安地回来。
碧雪潭中,赤堇之花红光熠熠,在碧绿盈盈的水波之下,花朵渐渐就如被吹了气般地,膨涨起来,一直涨大到它硕大的花萼已然触及到青石的潭壁,花朵之中猛得由内而外地蒂发出来一片绚目的光华,紧紧闭合着的血红花瓣紧接着缓缓地绽开了。
花簪的双手紧紧地抓握在了胸前,下唇业已在贝齿的咬噬下,淡淡地渗出了血星,心底无数个声音在狂乱地呼唤:“驭麒,驭麒,你一定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离!”兑王突然低喝一声。花簪猛地张目。
盛放的赤堇之花之中,随着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一个赤身露体的少年伸着懒腰从莲心中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的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似乎睡了很久了呢!”打过一个哈欠之后,张开一双清盈盈如水波般明澈的双目,将四周细细地浏览了一遍,满是疑惑地喃喃自语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驭麒——”花簪的声音颤颤地唤了一声。
“咦!”那少年睁了睁眼睛,回过头来望见潭侧的花簪,便从花莲中跃身而起,拥簇着他的花瓣也随即飞裂而出,裹上他赤裸的身子,立马幻作了一袭红艳艳的美丽华服,笼在他瘦小的身上,显得分外地轻健。少年停身到花簪面前,仰着脸望着花簪不知是喜是悲的脸庞,大声说道。“姐姐知道我的名字,肯定认识我,是不是?”他乌溜溜的眼眸中,满是喜悦的期待。
花簪怔怔地望着眼前只到自己肩膀高度的少年,眼圈情不自禁地便红了,喃喃似自言自语道:“是,是啊——”
少年眼中的喜意显然愈深,伸出小手扯着花簪的衣袖满怀希冀地说道:“那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