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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茶是指专门供给皇帝的茶。皇宫里才能尝到,一般老百姓没有这个福气。但是,既然是皇上的茶,皇上想赏给谁就是给谁,谁就有这个福气。李尚书只是二品官员,这个福气有多少难说。可是,李府的大小姐李华,前年选秀进宫之后,是被安排到了皇帝办公的玉清宫,当起了御前侍女。拿到这个茶的机遇比父亲的机会多了。不过,王氏,似乎不用女儿老公,都有机会拿到这个茶的,只要靠永芝堂,从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或是容妃——
杨洛宁发现自己不知觉中想远了,还是被王氏一句拉回了神。
王氏说:“如果杨大夫喜欢,我这里有一盒藏茶,你拿回家里自个儿喝。”
藏茶,好的藏茶,同样是宫中才有。太后娘娘的藏茶是最好的上品。
杨洛宁起身,向王氏连声答谢。
王氏偏头与他交流眼神,问:“给二小姐看过了吗?”
“看过了。开了方子,给了张嬷嬷。”
“二小姐的身子,还是由于风寒太重吗?”
“本人给二小姐的方里下了些重点的药,应该可以祛除二小姐体内的邪气。”
王氏端起茶盏,捏起薄得像纸一样的瓷盖:“我和老爷自然是信得过杨大夫的医术。”
过了约半个时辰,王氏让人送杨洛宁到门口。杨洛宁腋下夹着王氏送的藏茶,到了门口坐上顶轿子。竹音手里拿的芭蕉扇,一上一下给王氏扇着风,笑道:“张嬷嬷煎好药了,送到二小姐房里。二小姐吃了这帖药,病也该差不多了。”
王氏躺回卧榻里眯起了眼,慵懒地打了声哈欠:该结束的是该结束了。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门口,匆匆钻进竹帘里,对着王氏就是一个磕头,道:“张嬷嬷人晕倒在茅房里。”
“什么?”
两个人随之搀扶住腿软无力的张嬷嬷进了花厅。张嬷嬷朝着王氏跪下,身体软绵绵的只能靠人扶,嘴巴一张一张,有气无力地说:“夫人,奴婢,奴婢——”
“嬷嬷是出了什么事?”王氏质问。张嬷嬷是她从娘家带到夫家里的老奴才了,小时候她都是张嬷嬷带大的,感情自然不比一般主子奴才。
“二小姐,她,她没有喝下药——”张嬷嬷断断续续,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
“她没有喝下药?你不是煎好了药端去给她喝了吗?”见张嬷嬷要翻白眼,王氏从榻上急着下来,走到张嬷嬷面前追问。
张嬷嬷点了点头:“奴婢端给她喝。可二小姐不喝,还,还说这药赐给老奴喝——”
在场的人再看张嬷嬷那张淌满虚汗苍白的脸,可见,张嬷嬷突如其来的大病是怎么来的。
王氏青着一张脸。
底下所有人垂下脑袋。
王氏冷笑一声:“把嬷嬷扶下去。”
张嬷嬷一听,有些惊慌,趴倒在地上,往地上磕脑袋说:“是奴才办事不力,请夫人怪罪——”
“嬷嬷。”王氏温言软语,扶起她,“你哪里有错。永芝堂的杨大夫,不是谁都请的来的。好不容易帮她请了大夫,开了名贵的药方,她不吃,是她想让老爷和我伤心罢了。嬷嬷身体要紧,我让人煎碗乌梅汤给嬷嬷喝了,嬷嬷在屋里躺上一日,明日身体应该无碍。”
“老奴感谢夫人。”张嬷嬷感激地老泪纵横,再三磕了脑袋,才被人扶了出去。
夜晚,没有被人打扰的李敏,养精蓄锐地睡了一个下午,精神养了些,可以勉强坐起身。
念夏在屋里点了盏灯,和王德胜说着:“将小姐吩咐的粥端上来吧。”
王德胜走出去取粥。
打了盆水,念夏拧了条汗巾,给李敏擦汗,边说起在王氏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张嬷嬷回屋里修养去了。厨房给她熬了碗乌梅汤。听说如今精神是好了不少。”
乌梅汤?
止泻药。
看来这府里也有能人,是懂药的。李敏思考时,王德胜端着备好的粥进来。念夏拿起把勺子,在碗里翻了翻,让李敏查看里面放的药对不对。
药膳不是可以随意做的,是药三分毒,无论是什么药,以什么方式给人吃。
李敏查看粥里,除了黄芪和山药,有一片圆圆小小的——人参片?
念夏见她发现,说:“奴婢听小姐在梦里说是要吃人参。奴婢就此让王德胜到徐氏药堂抓药时问问。”
【3】徐氏药堂(人参)
徐氏药堂,顾名思义,徐氏开的,在京城共有两家,仅此两家,是很小的药铺,比起天下知名的永芝堂,普济局等,是差远了。可是,这个徐氏药堂,对于李敏的意义非同小可。因为,这是李敏的亲娘徐氏留给李敏的财产。
想当初,徐氏带着徐氏药堂嫁给李大同,即如今的李尚书时,王氏只是李大同的妾,一个姨娘。可惜徐氏死的早。后来,王氏被李大同扶了正,李敏唯一的嫡女身份因此不保。
王氏得以被扶正的机会,得益于王氏的兄长王兆雄考中了太医院。当了御医的王兆雄,以一个名方治好了皇宫里某位贵人的病。龙颜喜悦,大赏王兆雄。王兆雄之后与天下三大药局之一的永芝堂有了业务联系。
李大同在政务上兢兢业业,只苦于没有人脉在宫内走动。扶了王氏当正室,也有巴结王兆雄的意思。
李敏富有兴趣地听着,只要有关医药的事,事关本行,都会引起她兴趣。
说这个王兆雄,年纪快四十了才考中太医院。
有人据此说王兆雄是大器晚成。
李敏却回想起祖父说过的话。
祖父说:当大夫的,靠的是经验。不到三十的大夫不用看,必是医不好人的。能医好人也是撞了运气。但是李敏你不同,你自小随我抓药习医,与古代学徒大致相同,若有天赋,二十出头,也能小有名气。
祖父的话应验了。
她二十几岁考中博士生,是当年一批考中博士里头最年轻的学生。
其它科目若是有十几岁高中状元的并不稀奇,但是学医不同,凭她二十几的年纪能得到博士生导师的认同,全靠从小带她大的祖父的功劳。
说了一大堆的念夏,惊奇地发现李敏竟然耐心听了进去。要换做以前的李敏,只要听见医药二字,都眉头皱紧,嫌恶地让她闭嘴。因为李敏从小身体虚弱,吃药吃怕了。
“药是七分毒,不可以多吃。”李敏能察觉出自己这幅身体自小被灌了太多的药,以至于没病吃药都能吃出病来。再有那虎视眈眈的王氏,有点耍弄医药的本事,给这个身体再弄点不对症的药,这身体也就惨了。
治什么病都好,最重要的是溯源,知道病因,对症下药,必然药到病除。
李敏决定好好调养这幅身体。
有好身体,革命才有本钱嘛!
低头,拿筷子夹出那片圆圆的人参片,放在嘴巴里品尝。闭上眼,参片的余味在舌尖上泛滥,可见这薄薄的一片参,经过与粥熬煮以后,竟然没有完全散开里头的参味,含着是余味未尽。李敏心中暗喜,睁开眼问:“把那支参拿来给我瞧瞧。”
由于李敏之前没有交代放多少,念夏不敢放多,只听徐掌柜的话先削了一点放进锅里试试。今听李敏这样说,连忙让王德胜取来从徐氏药堂里挖来的人参。
简陋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这株人参很小。但是,根须茂密,像老人的胡须,上面小米粒状的疙瘩,是珍贵的珍珠点。皮是老褐色的。
怎么看人参好坏,李敏记得祖父曾说过一句话,一是看人参老不老,二是看人参像不像人。真正的纯正野山参是吸收了多年的天地灵气,富有灵性,好比珍珠宝石,是不是真,其实,人只要乍一眼,都有感觉。
看李敏摸着盒里的人参是爱不释手,念夏说:“小姐喜欢的话,奴婢把它全放进锅里给小姐炖。”
“浪费!”李敏瞪她一眼。
念夏和王德胜面面相觑。
大夫看病,好药材能让大夫治病事半功倍。所以,学中医的,必须先学药,是基础。
像这样一条人参,李敏保守估价,放在现代能卖到百万以上。并且,是出了金价都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把一株放进锅里给她炖,怎么不是浪费了?李敏正由于懂得好药价值连城,才感到肉疼。她的身体暂且不需要如此救命神药,刚一片人参片已经让她提神不少,接下来,耐心平补,正常饮食运动,会好的飞快。
盖上盒子,李敏想着这样的宝贝绝不能让人偷了,于是小心将盒子放到了自己枕头边上。
念夏见她像藏黄金一样藏药材,和王德胜更诧异了,生怕她是不是病糊涂了,忙说:“小姐,奴婢去徐氏药堂里问徐掌柜时,徐掌柜说了,他私下藏了不止一株人参,只等小姐需要,送来便是。”
“徐掌柜?”李敏在拿到这株人参时,心底其实颇有疑问。
不是说徐氏药堂远远比不上它家吗?但是能拿到如此正宗的纯正野山参,说明这徐氏药堂里的人才绝对不差。
念夏福身说:“是徐掌柜。小姐您忘了,徐掌柜过年时,还给小姐带了些小姐喜欢吃的花茶。只是,夫人派人将小姐看的死紧。徐掌柜担心自己经常来会给小姐添麻烦,只能逢年过节借口来一趟。”
一个没了亲娘没有一点能力的嫡女快到死了,继母依然没有放过,一点都没有掉以轻心,只能说明这里头有什么秘密。
养身体是需要时间的。转眼,去掉了个把月,是九月初快入秋了。
大明王朝今年的秋季来的迟,三伏天最后一个伏天来的比往年晚,这一切,都似乎表明了今年的大明王朝不同以往,是要出些什么事来。
从北疆来的军报,据说送信的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为了早日赶到京城路上都渴死了两匹马。信使抵达京都后径直进了皇宫面见皇帝。
念夏遵从李敏的命令去了徐氏药堂帮李敏拿几味药材时,说起今大街小巷里都在传的新闻。
【4】未婚夫?
大明王朝北边,是一望无垠的荒漠与草原,那里生长的游牧民族自称东胡,内部分为十几二十个部落。其中,有几支部落经常冒犯大明的边疆。做的事与强盗流寇没有区别,只要他们踏进大明的土地,对大明的子民与村落免不了一番烧杀抢劫。大明因此在北疆构筑了一条防线,有几万大军在那里常驻。
这样的战事,每隔一两年,大明都要与来犯的东胡打上几次小仗。大明朝廷与大明百姓对此早已有了免疫力,见多不怪,习以为常。然而,此次东胡突袭似乎与以往不同,打到大明的军队连连败退。
听到说军队伤亡惨重的皇帝,决定拟旨派兵前往增援。这时,前线又派人送信称,说前线燃眉之急已解,解了大明朝廷与百姓安危的人,是一个叫朱隶的人。
那时候是李敏第一次听说朱隶这个名字,听着还挺好奇,因为在大明百姓的口里,像念夏对她形容的,说这个朱隶长得像魔鬼,人有五丈高。
五丈高?
李敏噗一口,茶水直射地上。
一丈三米,五丈高是十五米,已经不能用巨人来形容的高度了。可见得百姓口里传说的话实在不可信。
李敏当听笑话那样听着这些谣言,但是,在这些谣言中有一点,似乎是没错的。
这个朱隶骁勇好战,所以,才能率领军队打到东胡落花流水。
李敏百无聊赖地听朱隶的故事,只当这人离自己很远,像是听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说着哪个伟人的故事。
朱隶嘛,人家称之为隶王。出身高贵,护国公朱怀圣的长子。与她一个尚书家不受宠的二小姐有何关系?恐怕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
不过,似乎是她错了,和她或许是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和她所在的尚书府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念夏说,这朱隶和尚书府真有一点关系。说是容妃娘娘是护国公府夫人的妹妹。隶王算是容妃娘娘的侄子。容妃娘娘早些时间一直都在为隶王寻找王妃的人选。
说到这儿不需多说了,尚书府里共三个小姐,大小姐李华进宫服侍皇上去了,听说才貌双全,得到后宫众位娘娘的赏识。大家的注意力很自然地落到李华的姐妹身上。李华的亲妹妹是三小姐李莹,是未出嫁之身,和姐姐一样名声远播。
她李敏就不用说了,尚书府里巴不得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她李敏的存在。她李敏是个远近闻名的病痨鬼,谁娶了谁晦气。
所以李敏压根也不在意人家怎么说她,人家不注意她更好,她自个儿活的潇洒自得。
可是念夏的视线落在了她手腕上。
李敏低头看见了左手腕戴了个玉镯子。这个镯子自从她穿来时就见有的了。恐怕是原主儿从来不离身的一样东西,不知道是谁给的,似乎很重要。
玉镯在阳光的照射下,碧绿澄净,是块好镯子,价值肯定不菲,看是要皇家贵族才能拥有的东西。李敏回想自己屋子里的家具摆设,还有自己和贴身丫鬟的衣服,都是朴素居多,奢华用品没有一二。
尚书府二小姐的用度,向来是府里的人才知道,被王氏克扣到连冬季的炭钱都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