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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这替包的孩子要是好运的话,从此做小主子了,享尽一生荣华富贵。要是不好运的话,迟早活不过几岁。不过,那都是这孩子的父母不负责任的缘故了。
李敏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但是,她那个时候不可能拒绝淑妃。拒绝淑妃的话,淑妃不会带她去见太后,不见太后,她永远没有办法把自己的人拯救出来。
只能说人都是私心的。她李敏,也只是一个私心的人。
朱公公把回明,早就送到小李子手里待命了。
所以,这会儿她一走,小李子带着药箱随她出来,再带上了回明。
这个李华的女儿,倒也一路安静,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在这里,李敏不想去推测这个孩子是不是和李华一样居心叵测。一个只有一个多月大的孩子,能懂什么?脑力都没有长好呢。她李敏是个科学家,不是糊涂的迷信人。
却是她老公,在得知她和淑妃做了这样一个出人意外的交易以后,有些吃惊。
朱隶的目光,在那张小小的仿佛沉睡的小天使一样的脸蛋上盘转。
李敏有一刻都可以认为,他可以不问她意思,一刀直接把这个孩子杀了!
原因很简单,这孩子,不仅仅是李华的孩子,还是万历爷的孩子。
军靴重重的一下,踩在雪地里,接着,护国公拂袖,转开了方向。
抱着孩子的小李子俨然被刚才那一脚重踩,吓到惊魂未定。
李敏一样皱着眉头,她总不能失信于人,再说了,把个孩子杀了算什么,最多养到大了,再看苗头对不对,不对再动手。
回头,她问起小李子:“你出来以后,大牛和小翠呢?”
“他们两个,被奴才锁柴房里了。”小李子可绝对没有什么仁心可言。趁她和李老不在的时候,早就想把这对皇帝的小狗腿子怎样了。
见李敏不说话,小李子继续说:“奴才给他们留够了七日的水和干粮,有棉被。”
“你还不如直接把他们卖了。”李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就是想,把这两孩子留个活口给皇帝自己处置,那也更活该,不用自己动手皇帝动手,少了自己的麻烦,可问题是,“不过是两个孩子都不知道什么。你主子教的你如此心狠手辣,连孩子都不放过?”
小李子呵呵,呵呵干笑两声:“王妃,谁都不敢保证这两孩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装的。”
“谁在本妃面前装,本妃能不知道?!”李敏瞪了他一下。
孩子的思维和行为表现不比成人,有规律可循。她和李老,都是学过这方面知识的大夫,完全可以知道这两个孩子有没有撒谎。李老之前之所以十分犹豫,十分痛惜的原因就在于此,这两孩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完全被利用的。
小李子低下头。
李敏知道,他心里觉得冤枉。也是,让他了解什么叫做儿童心理行为学,他能懂吗?
在他们这些古代人的想法里,一个孩子哪怕刚出生,都是和成人一样!
像她老公,八成现在心里想的都是,这个回明会和李华一样,或是和皇帝一样。
但是,到底她老公和小李子不一样,枭雄的智商和胸怀,是小李子比不了的。
朱隶走了回来,大步的,沉稳的,走到抱着孩子的小李子面前,说:“一路到北燕之前,这孩子由你来照顾。若有个闪失,本王惟你是问。”
“奴才不敢!”小李子慌忙答应。
他心里一样是想不明白,眼看之前朱隶气成那样,怎么转瞬间变成一百八十度改变的态度了。
李敏悄悄睨了下护国公的侧脸。这个单纯的态度改变,可谓是最不单纯。
马队,经由这个短暂的停下汇合以后,再次往前进发了。
目的地,是往东边去。
这大概又是跌破皇帝的眼球吧。
东边,能有什么可以逃跑的路线吗?
李敏想起上回公孙给她的那张逃亡地图上清楚标明着,东边,一般来说,是最不可能他们选择的逃跑路线。虽然东部有海,他们可以一路乘船北上。可是,冬季的海面,不排除到了东边会结冰。
显然,她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高卑为北燕的北部,一样临海。而且,高卑的港口,有据称可以抵御严寒的冬季港口,拥有可以破冰在海上形势的船只。
所以,这是她的猫爹亲自出马,带着国王的船队,来迎接她了。
隐蔽在海上的船只里,另外一场抉择在同步进行着。
高贞坐在椅子里,略带凉薄的丹凤眼俯瞰眼前跪着的,被五花大绑的少女,说:“如今,我们的船只要靠岸。靠了岸以后,你可以上岸,接着,直奔回大明京师,如何?”
朱琪抬头,似乎不假思索,嘴角勾起一道不信邪的弧度,道:“我能相信你有这么的好心吗?”
“朕,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心人。”高贞懒洋洋地睁了睁眼片,俨然,完全不被对方所动,“但是,朕确实可以放你回去,做这样一件坏事。”
“什么?!”
放她回去是坏事?
“你娘亲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认为,大明的天子,真的会很高兴你回去?”高贞眯下眸子,“或许吧,因为,大明的天子,终于能因为你回去挽回一点面子和自尊,但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被人骗了,你说,他该怎么办?”
朱琪好像一时没有能听明白他的话,再仔细琢磨了一遍之后,眉头皱成了个疙瘩,怎么都解不开。
“朕其实之前,也挺佩服你的。听说你是为了心爱的人,一路背叛大明天子跑到北燕。”
“我没有背叛我父皇!”
“可是,你认为,皇帝有可能承认你的做法是可行的吗?”
不可能。这用得着说吗?要是能,她会私自跑到北燕去?
“如果,你不回大明,回高卑,朕可以成全你。”
“什么意思?”
“你娘亲是朕赐的郡主,朕一样可以赐你其它名号,然后,你可以和你心爱的人,毫无阻拦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毕竟,朕的女儿,可是嫁给了护国公。”
朱琪的呼吸一瞬间紧促了起来。
【260】一家
抵达海边的时候,是夜晚。( 没有灯火,一片黑漆漆的。这附近听说连渔村都没有。为了逃避可能抵达的皇帝的追兵,李敏一行人绕了远路而行。
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古代的海,李敏在听见海浪声的时候,突然倍觉亲切。
“你以前见过海?”眼看她的表情里有些不一样的变化,朱隶问。
“王爷,不瞒王爷,妾身以前出海过呢。”李敏回想当年年轻英勇的时候,和同事一起出海执行任务,主要是到离大陆较远的海岛上义诊。
朱隶回想她走之前说的那话,道:“是在你的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吗?”
“是。”
随着马队越来越靠近海岸线,等候在那里的人,也越来越清晰地露出身影来。其中,肯定有先一步抵达的李老的身影。
“是敏儿真正的祖父吗?”
耳边,他几乎用密语的方式和她说话,很显然,知道他们的来历可大可小,必须尽最大限度保守这个秘密。
李敏猜,他这样谨慎,大概也是害怕触弄了什么天际,说不定再次把她带走了。
“是的。”李敏很高兴和他坦白自己的亲人是谁。
仰头望上去,只见他嘴角微扬,看起来,一样是很高兴。高兴能见到她真正的亲人。
在走近李老之前,他在马上继续和她说着:“之前,本王以为你孤独,是由于自小住在没人关怀的尚书府里,导致和徐家人都不亲。现在看来,其实是因为你真正的亲人未来。”
“王爷能看得出来吗?”
朱隶低头看她眉毛眼睛,不由跟着她微翘的眉梢而笑:“你看看你,嘴巴都笑到合不起来。”
李敏突然感觉在他面前,自己是一张空白的纸,什么都被他看得清楚明白似的。要不是他真的爱她,倒也不会如此仔细地观察她时刻的心情如何。
“王爷,其实——”
“其实本王知道,在你心里,真正的家人,是本王都比不上的。你回去的时候,是不是有过犹豫回不回到本王身旁?”
没想到他连这点都琢磨到了。那么,这段她和他分开的日子里,他的内心有多煎熬可想而知了。
李敏不由低声:“王爷是不是做过了最坏的打算?”
“有过最坏的打算,但是,怎么想,都觉得你会回来。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带本王的孩子到其它地方去。而且,不可能说,你这样就走,而这个天下其实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
可见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里,不仅充满智慧,而且强大。
“王爷是不是也像慧光方丈那样想的,这个天下需要改变?”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样直面问他这个问题。
朱隶道:“本王曾经尝试过,不想屠杀,不想太多人丧命,更不想血流成河。但是,你会越来越发现,这样的想法,不过是让死亡来的更惨烈,更痛苦,更多人死于非难。皇上他,迟早会攻打北燕。如果不在本王手里拿下北燕,皇上没有信心他的子孙万代可以完成他没有能完成的大业。”
李敏的眸光里一闪。
是没有想到他的心思早已想到如此深远了。只能说,这是一个,可能天下少数几个,能与万历爷抗衡的枭雄,因此,想的,都是万历爷想的东西。
没有退路可以退了。
原因很简单。万历爷立的太子,根本不能和护国公抵抗。其余的皇子,万历爷不敢立。为什么?
其余的皇子,和万历爷一样的残暴,一旦上位,会把其他皇子杀光,甚至把在位的万历爷都杀了。万历爷自己怎么走过的这条路,自己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那会儿,万历爷登基的时候,赶上了护国公羽翼未丰。结果,时至今日,万历爷本想一开始痛下的杀手,反倒把护国公逼急了,变成了真正展翅欲飞的雄鹰。'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到眼下这个生死决战的时刻,谁都没有办法逃避。
大战,几乎是一触即发的状态了。
李敏被老公抱下马,站住脚,只见自己祖父已经走了上来。
李老那双金光闪闪的眼珠子,早在她老公身上脸上打量了,应该说,是像挖骨头一样,想把她老公解剖了那样十分苛刻地审视着。
朱隶都不由一个挺直了腰板,来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其实一点都不平凡的老人。
李敏知道,自己祖父是什么大人物都见过的人,毕竟是中医界的元老,因此,领导人都见过好多次。李老见什么大人物都毫无压力。否则,之前见皇帝的时候,倘若是平常人,早就吓得全身发抖了,李老不仅在万历爷面前谈笑,而且装傻。
终究,她爷爷在打量了一番她老公以后,一句话却都没有和她老公说,只是走到她身旁。李老对着孙女耳语:“体格挺壮实的,军人,扛得起大刀大枪。”
这不是废话吗?李敏想翻个眼皮。她老公本就是带兵打仗的王。
李老继续说:“看他眼神看着我毫无压力,怎么,你都和他说我是什么人了吗?”
“我不能和他说吗?”李敏反问老人家。
“当然了,让他猜一猜,不是更有意思吗?”老人家明显童心未泯,玩兴大着。
李敏更为无语了。
“我看他——”李老继续评价孙女婿,“带的人,一个个都好像不得了的架势。可以说,能驾驭得了一批能干的人,只能说明这个人的能力越强,天生是当大领导的料。”
李敏对此再给李老打一针预防针:“爷爷,你忘了吗?我和你说过的,皇上想杀他。”
“对。怕他谋反!”李老几乎是要一掌兴奋地拍在大腿上,“这样的人,要干一番大事业的。要翻云覆雨的。孙女,你跟了这样的人,以后是要当帝后的命了。”
李敏其实对当什么帝后,一点特别点的兴趣都没有,只能说,嫁夫随夫。
老人家说这话肯定也是说说完。李老从来都不是那种贪婪富贵的人,说:“当了帝后的话,责任大了。还不如下到村里当个乡村大夫。”
“可是,谁让你孙女嫁了这样一个人。”李敏给老人家头顶泼冷水。
一听孙女这话,就知道是在说笑,想回侃他,李老大笑着,毫不费力地说:“那有什么!当作人生历练,一个人一生,得活得精彩,什么都试过最好。”
李敏再次举白旗:“爷爷,你的口才,哪里是我能说过您的。”
在他们爷孙俩旁边不过一步之遥,朱隶练过的耳力,当然是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李敏自然也是知道他肯定能听见他们的话,眼角斜射过去,偷瞄他脸上的表情时,只见他一双眸子都笑眯眯的,眸光里那股温柔的善意,简直像溺水似的要溺死她了。
心头不由一惊,想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可想得到,他真的很为她高兴。而且,也喜欢她爷爷。
来接他们的大船,接到发出的信号以后,往岸边靠近,并且放上了木板连接到了陆地上,让他们上船。
夜色昏暗,只能模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