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这说的可不是反话,在古和长街,就算一个路边两块钱一条的项链,都能让这些无良摊主编个来历,随随便便的要上几千块,何况是这么一尊打磨的极为圆润的玉佛!
事实上,这摊主也真没多要。
在他眼里,顾客分为两种:第一种人,极为精通古玩,对自己也颇有自信,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打眼(看走眼,上当);还有一种人就是什么都不懂但故作风雅,盲目跟风,这样的人耳根子最软,禁不起忽悠。
白玉糖显然不属于这两种人的任何一种,在摊主看来,白玉糖就是一个到古河长街猎奇的小丫头,看到漂亮的东西随便问问价而已,这就跟逛街一个性质,自己若把价说高了,人家转身就走了。
不得不说,这个摊主真是估错了形势,用行话来说,就是‘打眼’了!
面对摊主难得的坦诚,白玉糖还没发话,田甜先激动了,“我说大叔,这个猴子捧桃的摆件,还有……还有这个金边儿玉碗怎么卖?”
摊主嫌弃的瞥了一眼田甜庞大的身躯,满腔的热忱立刻浇熄了下去,不耐烦的说道,“猴子十万,玉碗三万!”
“我靠!你去抢银行得了!”田甜一听,立马怒了!
就算她长得胖了点,用的着谁都来宰一刀吗?
这简直就是差别对待啊!有木有!
田甜当下就要拉着白玉糖离开,却被白玉糖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田甜认识这种眼神。
沉静悠然,深不见底,暗光涌动的……让人窒息。
想当年,她跟白玉糖一个胖,一个丑,不管到哪里,都会遭到众人的闲言闲语,指指点点,甚至欺辱谩骂。
面对这一切,她只会哭;但白玉糖却沉静的毫无波动,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是,每每事后,那些欺负过她们的人总会莫名其妙的倒霉,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
田甜那个时候算是明白了,最厉害的猛兽往往是形状无害,不出声音的,因为它们一出手就会一击致命,让敌人无所遁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田甜成了白玉糖的跟屁虫。
她深知,白玉糖每每要整治人和玩阴招的时候,总会露出这种眼神,静的近乎于魅,好像要将周边所有的人事物生吞活剥。
田甜猜对了,白玉糖的确心情不爽,这摊主刚刚对着她意淫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嫌弃田甜,这无疑是碰触到了白玉糖的逆鳞。
于她来说,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人和朋友是她心底的禁区,不容许别人有一丝的不敬。
摊主还不知道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已经惹恼了白玉糖,仍在口水横飞的大吹特吹。
白玉糖淡淡的听着摊主滔滔不绝了半天,唇边这才慢慢绽开了一抹极淡的笑靥,“大叔啊,我挺喜欢这玉佛的,人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摆件要是摆我妈屋里也吉利不是,不过五百块钱还是贵了,您也别跟我说虚的,这东西要是货真价实,您也不会五百块钱卖给我对吧,我就是看着喜欢,买来玩玩,一口价,三百,三百块钱你要是卖的话,我就拿了,你要是不卖就算了。”
摊主却是被白玉糖的笑容晃花了眼,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点过头之后,才暮然间清醒过来,“不行!三百块钱是我的成本价,这价钱我太亏了,五百已经是最低价,你不买我也没办法!”
说真的,这尊玉佛虽然是假的,但是品相也算不错,打磨的相当圆润,瞧着就赏心悦目,要是别人买,说不定他都能叫出二三十万的价格来,真让他三百块钱卖出去,那还真是一分钱都赚不了!
白玉糖听了这话,很是苦恼的轻叹一声,“那真是可惜了,这玉佛我可是喜欢的很,要不……”她眼睛幽幽一转,好似‘恰巧’看到旁边那一堆小型挂件一般,带着几分喜意的说道,“要不你再搭我几个挂件得了,我就是觉得五百块钱买个摆件不值,你怎么着也得让我心里好受些不是!”
摊主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人家小闺女儿逛商场不也喜欢那些买一赠一,回馈打折之类的吗,况且,那堆东西都是他从几个山沟里收购来的,估计都是假货,搭几件也没什么。
“行啊,那你挑吧,不过我只能送你五件,再多了可不行了!”
“好。”白玉糖爽快的点了点头,伸出水葱般的玉手,在那堆挂件中拨弄了两下,状似随意的挑出了五件,“就这五件吧。”
摊主连查探的兴致都没有,直接将那五个挂件和玉佛用一个黑不溜秋的袋子装了起来。
就在白玉糖想要从铁木的手里拿包掏钱的时候,田甜那肉肉的肥手已然是夹着五张红皮儿,递到了摊主的面前。
摊主虽然嫌弃田甜那一身肥肉,却绝不会跟钱过不去,当下便乐呵呵的收了。
当然,田甜这样积极主动的交钱,绝不是因为那玉佛物超所值,实在是她心里好奇的要死,只想快点儿交了钱拉着白玉糖来问个明白。
直到白玉糖三人到了一块没什么人的地界儿,田甜终于迫不及待的问道,“姐妹啊,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那可不像你啊!你不是应该给偶报仇雪恨的吗,报仇呢?血恨呢?等等,不会刚刚那个玉佛是真的吧?”
白玉糖被田甜这犹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发问搞得哭笑不得,柔声问道,“你可是京都地质学院考古系的高材生,别告诉我你连这玉石的材质都看不出来?”
“就是因为看得出来,所以才问你嘛!这尊玉佛分明就是人工合成的,成本费顶多值个二三百,你花五百买回来不是上赶着给人送钱吗?”
“你觉得我会吃亏?”白玉糖神秘一笑,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裹着泥土的挂件,随即,又从衣兜里拿出一方手帕,细细擦拭起来。
“姐妹啊,你不会告诉我,你随随便便挑了几个挂件就淘出一个真货吧,又不是说故事,我就不相信……”
田甜本来是一脸怨念,结果随着那方挂件被擦出样貌,她不由得住了嘴,瞪大了眼睛。
☆、第二十二章 玉琀蝉(下)
“这是……”田甜惊讶的一把抢过白玉糖手中的那个挂件,“玉琀蝉!这是玉琀蝉对不对?”
只见在田甜胖乎乎的手上静静的躺着一只水墨色的玉蝉,
这只玉蝉长约四厘米、宽两厘米,通身呈扁体,沁色斑斓,墨色浓重。玉蝉头部为斜切状,背脊线隆起,尾作弧形渐收,双目及身躯用阴线勾勒,简练流畅,清晰自然,尤其是那暗如水墨的颜色,更给它增添了些许神秘感。
要知道,玉蝉在新石器时代已然兴起,商周和魏晋时代得到发展,直到两汉才真正流行起来。
玉蝉一般有两种用途,一种自然是佩戴在身上,以作饰品之用。这种玉蝉的头顶部一般都会有一个穿孔,方便佩戴穿线。
而另一种就是玉琀蝉,俗称葬玉,说白了就是人死了以后被含在口里的陪葬品。
要知道,蝉在古人的心目中地位很高,向来被视为纯洁、清高、通灵的象征。而口含玉蝉下葬则被当时的人认为能为生者避邪,为死者护尸,甚至食之可以成仙得道。
当然,玉蝉毕竟是珍贵之物,平头百姓家是万万用不起的,可以说在当时,玉蝉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因为不做佩戴之用,玉琀蝉的头部无穿孔。
田甜手中的这只玉蝉的头部恰恰是没有穿孔的!
“小糖,我没眼花吧,是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我咋觉得这雕刻手法跟汉八刀法这么相似呢?难道这东西真是汉代的玉琀蝉,还是罕见的墨玉琀蝉?!”
田甜觉得自己晕乎了,她这姐妹的点儿不会真这么正吧,随便拨了两下,就扒拉出一个汉代真品!
“汤圆儿啊,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白玉糖颜色沉静,四平八稳的从田甜手里接过墨玉琀蝉,再次细细的擦拭起来。
说真的,白玉糖觉得很惋惜,这墨玉琀蝉极为稀有,玉质虽不通透晶莹,但却胜在古朴大气,韵味非凡。
若是给识货之人,恐怕会当成祖宗供起来,哪会像现在这样,整个玉蝉上的沁色都被磨得有些暗淡,包浆更是一点儿没有。白玉糖猜想,这东西多半是被一些老农从地里挖出来,然后就在自家的土院里放着,后来被那些倒腾古玩的人给收走。
只不过,它遇人不淑,没碰见个长眼的,一直被弃如敝履,根本没盘过,自然连点儿包浆都没有。
随着白玉糖细心的摆弄,这件墨玉琀蝉终于重见天日。
只见明媚的阳光之下,墨玉琀蝉通体古朴幽暗,蝉翼泛着丝丝冷光,低调中尽显奢华,若不是护理的不甚得当,说不定它的价值还会高出好几档。
“小糖,你今天是不是人品爆发了,咋这种犄角旮旯里藏着的东西都能给你找出来,听说两汉时期的玉琀可以卖出四十多万的价格呢,那这东西岂不是更值钱?不是,你真能确定这东西是真的?”田甜还是有些犹疑,幸福来得太突然,搞得她有些迷迷糊糊的。
白玉糖闻言一笑,淡然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最大的淘宝阁,“想知道是真是假,去找人验验不就得了!”
“说的也是!”田甜家里也是个有钱的主儿,很快就恢复过来,要说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可不是这玉琀蝉是真是假,而是自己的好姐妹——白玉糖!
“小糖啊,今天我咋就觉的你这么神呢!就你这运道和眼力估计买个体彩都能中五百万!”
瞧着田甜那探究的眼神,白玉糖却是淡淡一笑,状似自言自语道,“你刚刚不是一个劲儿嚷着让我给你报仇吗?你说咱们淘的这件玉琀蝉要是真的,然后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到时候会怎么样?”
白玉糖这不轻不重的话,就像一道鸡血,直接点燃了田甜澎湃的激情,“对啊,要是这消息被放出去,那个敢嫌弃我的色摊主还不毁的肠子都青了!不但错把明珠当鱼目,还把稀有的墨玉寒蝉当成搭头送人了,这简直比打眼还让人憋屈,老娘看他都得生生气的吐血!小糖啊,你不愧是我的好姐妹,真是给力啊,这世界上也只有你才想得出这么阴损的招数!”
白玉糖闻言,不由得一阵无语:这是夸她呢,还是亏她呢!
结果她还没说话,铁木直接不乐意了,“你乱说什么!姐姐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田甜古怪的上下打量了白玉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姐妹啊,你到底给这孩纸肿么洗的脑啊,真他娘的彻底啊!
“行了,汤圆儿,你那什么眼神,到底还去不去验真假,要是不去的话,就干脆先去吃饭,反正也快中午了。”白玉糖可不想听这俩活宝在这儿斗嘴,微微不耐的说道。
“去!怎么能不去呢!我可是想等着看那摊主吐血的模样呢,赶紧的吧!”甜甜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即一马当先的向古河长街中心最大的陶宝阁——铭古轩走去。
铭古轩是整个古河长街占地面积最大,收藏品最齐全,出珍品率最高的一家淘宝阁。它的店面也极为豪华,大理石的雕龙柱,梅花傲雪的窗栏,门前放着一对明清时期的招财进宝瓶,大门的横匾上挂着铭古轩三个大字,端的是古香古色,气势非凡。
白玉糖三人一踏进铭古轩,自然是立刻hold住了众人视线。
过了好半天,一个穿着清朝蓝底儿青丝滚边马褂的男店员才满面笑颜的走上前来,“几位快请进,请问您三位想看点儿什么?”
这就是古玩界的专业说法了,意思就是问问白玉糖想看哪个方面的东西。
白玉糖嫣然一笑,动作轻缓的拿出裹在手帕中那只墨玉琀蝉,“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淘古玩的,我只是想找你们这儿的权威人士鉴定一下这个东西的真假。”
男店员恰逢佳人一笑,不由的看呆了去,直到田甜在他面前直晃手,他人才算是清醒过来,一脸羞赧的愧疚道,“这位小姐,真是不巧了,我们老板正在接待几位贵客,恐怕暂时没有时间,要不……”
男店员本想说要不你们等等。
但是,他一瞧见白玉糖微微蹙眉的模样,舌头就立马软了下来,三魂也丢了七魄!
男店员狠狠的咬了咬牙,这才接着说道,“算了,你们跟我上楼吧,我带你们上去瞧瞧,说不定老板已经谈完了呢!”
白玉糖本来正想着要换一家店,没想到这人居然突然改口了,眼中微微惊讶。
倒是田甜,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在白玉糖耳边小声的喃喃道,“祸害啊!真是祸害啊!姐妹啊,我原来在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潜质呢!看来这天下的男人啊可是要遭殃了,艳鬼出闸啊!”
“得了吧你,别贫嘴了,快点跟上。”白玉糖也懒得理会田甜的胡言乱语,直接拉着铁木,跟着男店员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