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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的,好吃好住,可这些代表们哪有多少心思来享受,都跟热锅上人的蚂蚁似的。接连派了几拨人到北京去催,十天之后,杨一才回了一句话:“你们的舰队炮太多,我害怕。”可那口气里哪有怕的意思。
代表们接到这回话,恨不得把杨一给撕了,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闹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更何况自己的小辩子还捏在别人手上,这十几万俘虏,背后可是全国百姓的眼睛啊,真要把杨一惹急了,这野蛮人把俘虏都给杀了,他们也别回去了,直接就跳海得了。
代表们都不是傻子,这舰队不撤退,估计地谈判也是开始不了的,于是英法两国的舰队立刻就起锚,回它的新加坡基地去了。至于俄国人,二十万大军也只是说出来吓唬人的,实际上远东那地方鬼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部队的补给就是笔大开销。二十万大军的主力早已经撤退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不过几万人马,就算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挑衅对面的中国军队,那可真地是十万大军啊,而且只多不少。
舰队撤走了,代表们又派人来催,这回总该开始谈了吧?结果杨一回话了:“我跟你们说,这就对了,做人要厚道,谈判要有诚心,你们说说看,我有拿部队吓唬你们嘛?”代表们嘴上不说,心里头骂:“你是没拿军队吓唬我们,可这是你的地盘,再说了,新修的大沽口炮台大家都看见了,那炮台上的七八百门大炮不都是英国货吗?虽说是英国制造,可打起英国舰队来一样好使。
既然是谈判,大家都得老实的坐下来,一方漫天要价,一方落地还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谈判的第一天就陷入了僵局,杨一干脆就甩手做人,不和三国的使节JY了,谈不扰的原因很简单,双方在这场战争的性质上起了分歧。
双方谈判代表屁股还没坐稳,英国使节团首席代表威尔逊就站起来说:“现在,我们就中国方面挑起的这场战争进行和平谈判。”
靠!杨一在心里头暗暗骂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谈判还没开始,这就要倒打一耙,”杨一还没开口呢,曾国藩老先生倒气的先站了起来,一脸铁青道:“这么说是我们侵略你们了?请问阁下,中国军队的哪一只脚踏入贵国领土了?”
“不错,贵国军队是没有踏入我国领土,可是,这场战争是你们挑起的,应该由你们来承担一切后果。”威尔逊居然还振振有词,声音也高了几个分贝。
杨一再也按捺不住,在一旁冷冷的插了一句:“威尔逊先生,我倒要听听你的说法,怎么就成了我们挑起的战争?”杨一这话先是用中文,后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威尔逊也没想到,杨一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而且还是牛津味的,当时也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恢复,接过杨一的话道:“杨中堂,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应该是您在天津城外,伏击了英法两国要求修约的使节吧?要不是您用暴力阻止了我们修约的行动,我国怎么会再次出兵中国,这战争难道不是你们挑起来的吗?”威尔逊居然还一付理直气壮的样子,声音也更大了。
杨一算是明白了,他们是准备耍赖了,曾国藩老先生又一次站起来,把话接了过去,这位老先生,对这次谈判极为上心,主动向太后请求出席谈判,慈禧征求杨一的意见,杨一考虑到曾国藩在朝廷中的威望,觉得让曾国藩来见识一下洋人的霸道也是件好事,或许曾国藩受了教育,或许今后会对自己的事业能大力支持,得到曾国藩的支持,就等于得到了一大批中国汉文人代表势力的支持,所以也就同意了曾国藩的要求,没想到老先生岁数不小火气也不小,让洋人这么一赖皮,先坐不住了,话又说回来,洋人也太霸道,威尔逊这种说法,根本就是强盗逻辑,换谁来谁也坐不住。
曾国藩虽然恼火,不过说起话来还是很有条理,还没被威尔逊的话气晕了。
“威尔逊先生,我倒要请问你,修约是否要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你们在本国没有答应的情况下,强行要求修约,在被我方拒绝后,联军炮轰广州,抓走了我两广总督叶大人,请问你们是来修约还是来打仗的?再有,你们地修约军队都打到天津了,我们抵抗一下,倒成了挑起战争,难道真的要等你打进北京城,我们也不能抵抗?”
威尔逊被问的哑口无言,一直以为中国人软弱,是属柿子的,想怎么捏都行,以前的几次谈判,都是洋人说了算,他都忘记了,这次谁是战胜者,还想照过去的老皇历来。
“曾大人这番话说的好,我看啊,就他们这态度,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先回去吧,等威尔逊先生和他的同伴们想清楚了,我们再谈。”杨一说着就站了起来,一付要离开的架势,这一次,杨一没有用英语复述。
威尔逊听了翻译的话,一看要走,当时就急了,说起话来就失去了分寸,居然威胁道:“杨大人,如果你这就离开,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的舰队虽然离开,那只是我们想表达我们谈判的诚意,离开了,随时可以回来。”说罢冷冷的看着杨一,语气中居然还带有点讥讽,“威尔逊先生,你……”法国首席代表纳唐一听威尔逊说这话,心里就急了,这不是把谈判往死胡同里推吗?赶紧就想提醒威尔逊,可是一想自己要是在这说错什么话,影响了谈判结果,那就真是该死了,所以说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戚尔逊也不是笨人,只是这段时间被杨一掉的不耐烦,心里有气,想刁难杨一一下,也算捞回点面子,所以才说了这些话,现在被纳唐这么一提醒,马上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想纠正也来不及了,只好看着杨一的反应,就当作对杨一地一次试探吧。
可是威尔逊一看杨一的眼神,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杨一的眼睛里露出一股杀气,这种杀气是身经百战者才有的杀气,杀气中还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威尔逊先生,请你别忘记了,这是在中国,如今的中国,不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你也说我没提醒你,不要说你们的十几万俘虏,就算是你本人的小命也捏在我的手上呢?你不是要打吗?我现在就放你走,你回去带着你的舰队来打,打完我们再谈。”杨一的话里透着一股子凛冽的杀气,强大的气势压迫着威尔逊扑通一下就坐了回去,这一时刻,威尔逊觉得这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就连身边的火盆也感觉不到了应有的温暖。
其他的使节团成员也被杨一这赤裸裸的威胁吓了一跳,他们的政府要是想打仗,又何必派他们来,直接派军队来好了。
杨一拍拍屁股带着中方代表们走了,剩下三国的使节团成员们在那面面相觑,大家都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威尔逊,好不容易才把杨一等来,现在就这么被气走了,他们能不埋怨吗?
杨一他们回到下榻的行辕,曾国藩立刻就找到杨一,刚才杨一愤然离开,曾国藩怕就此影响到今后的谈判,毕竟中国现在也经不起战争的折腾,所以曾国藩心里多少有点担心。
“杨大人,您刚才说的话虽然解气,不过我们就这么,恐怕不妥吧?”曾国藩终于把内心的担忧说了出来,刚才在谈判桌上就想说,可是又怕自己这样会给谈判造成被动,在洋人面前露出自己人的意见不统一,所以也就憋着没说。
杨一对曾国藩还是很尊重的,老先生的为人和风骨杨一还是很器重的,对曾国藩的问题杨一恭敬的回答到:“不碍的,跟洋人这会打不起来,他们也就是装装样子。”
曾国藩摇头道:“谈判嘛,有话好好说,他们无理取闹,我们据理力争嘛,没必要走开。”
杨一心里暗笑曾国藩迂腐,跟洋人讲道理,还不如跟鬼讲,不过杨一还是很耐心的解释到:“洋人其实是想急着把这谈判尽早谈出个结果来的,我们不着急,再说天津新码头得工程,我还指望着洋战俘们帮着多干点活呢,所以啊拖一拖对我们有好处。”
曾国藩没看到,要一还有这算盘,还惦记着让他们战俘们多干活,心里不由苦笑,不过杨一这番话也有他的道理,所以曾国藩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杨一这一拖就是三天过去,也没有继续跟洋人谈判的意思,这可把使节团的人给急坏了,国内的人都还盼着他们早日回去,现在这个样子下去怎么得了,使节们赶紧推举法国首席代表纳唐来杨一交涉,除了对威尔逊的失礼表示道歉外,还希望要一尽早继续谈判。
杨一先再让纳唐吃了两天的闭门羹,然后才装着勉强的样子见了纳唐,也就此勉强表示,同意继续谈判,不过不希望再看见有蛮不讲理的事情发生,纳唐一再表示,今后的谈判大家都摆事实,讲道理,杨一这才作罢。
新一轮的谈判开始了,这一回威尔逊老实多了,基本上就是在哪装哑巴,谈判工作也有纳唐来主持,上回的事情,杨一也算给洋人留了面子,自己没主动说,洋人也没好意思提,总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就洋人的态度来看,基本上就默认了中方的说法,是他们主动挑起的侵略战争。
“杨大人,关于战俘的事情,您看大家是不是尽快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心急如焚的纳唐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也顾不上兜圈子了。
这谈判就好比做买卖,有人来问价钱了,卖家当然得开出自己的价钱。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嘛,前几天战争你们也没少从中国捞银子,这次随便吐点出来就是了,这么办了,一个战俘你们出一千两银子,军官翻倍,至于我们手里的两位公使大人嘛,他们比较贵,一个一百万两。”杨一很轻松的开出自己的条件,当时差点就把双方的一些代表给吓晕过去。
洋人的代表们受惊吓是肯定的,可杨一把曾国藩也吓的不轻,这么多战俘,得多少银子啊,不得一两亿啊,这大清国一年的税收还不到一个亿,这洋人能答应吗?杨一这价钱也开的太狠了。
纳唐也被吓的不轻,威尔逊的嘴巴都已经合不上了,好嘛,这杨一要起钱来,比我们还狠。
一石激起千层浪,杨一开出价码把所有人都吓住了,曾国藩老先生还在那不停的低声自语,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杨一不用问也知道,他那是在算钱呢,也难为这老先生了,一辈子都没干过这帐房的活计,临了在他想要算清这笔帐,的确有点难度。
曾国藩那还算是好的,毕竟掏钱的人不是他,他只是被钱太多刺激到了,三国使节们那就是真的被吓坏了,英国有三万俘虏,外带一个公使大人,怎么算也得有个三千万两,这前提还是杨一愿意打折,法国就更郁闷了,整整十万法军,让人报销了四万多,还有五万多被人抓了俘虏,算上第一次联军修约时的两千俘虏,不赔上个五千万,估计杨一是不会罢休的,更别提还有个公使先生了,俄国呢,也好不到哪去,四万多人让中国军队抓了活的不算,被李秀成他们追到远东境内,顺手又抓了一万多人,据说其中还有不少不是军人,不过看起来杨一是打算把他们当军人来算了。
三国使节一个个面色如土,法国首席代表纳唐听了这价码,如晴天霹雳砸了下来,脸色苍白,一屁股坐回了位置上,嘴巴里一五一十的在那念叨,估计是在算帐呢。
英国代表威尔逊的脸色就难看多了,先是红,后是白,然后又转青,弄的杨一也纳闷,这小子难道是属变色龙的?威尔逊用自己那浓重的伦敦音英语在不断低声咒骂,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方言和俚语,杨一听的暗自好笑,不过脸上还是一付严肃的表情,万一笑出来,可就露馅了,不过这威尔逊也的确有意思,在这种场合居然了说一俚语,估计正在骂娘呢,又怕杨一听出来,所以就用上方言了,通过对威尔逊说话的观察,杨一很快就判断出,这小子肯定出身不高,是属于那种从社会底层爬出来的,对于这种人来说,对他们刺激最大的东西莫过去金钱。
俄国代表,俄国代表怎么不见了,杨一在桌面上怎么也看不见俄国代表米海里琴科,不由的说了声:“俄国的米海里琴科先生呢,刚才还坐在那的,现在人呢?”
“我在这呢。”声音从地下传出,接着就是“空咚”一声,整个谈判桌还象经历了场地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没坐稳。”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脑门子,米海里琴科从桌子底下爬了上来,感情刚才那地震是他制造的,米海里琴科回答的也准确,是坐不稳了,怎么算都是不下五千万两的赔款,他能的坐的稳才怪呢,俄国可不比英法,这两国资本主义经济发达,多少有点家底,俄国嘛,现在还基本停留在半资本半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