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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下,将手上蓄着的劲道重重地发泄在地上:“朕曾以为先前是自己冤枉了你,现在看来是朕错了,你的心计竟如此深沉!朕实在不明白一生忠直的索尼为何会生出你这般恶毒的女儿来!”
他的话与刚才那一巴掌一样透出掩饰不住的厌恨,清如早已在那一巴掌挥下来就懵了,从小到大她何曾挨过如此重打。
“我……”欲辩解,然在福临的目光下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不会信的,不会!既是如此又何必再说。
想到这里,清如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罢了,罢了,如此活着又有何意义……
福临的一掌彻底打熄了清如心底好不容易萌生的期望与生存的意志!
然她的沉默在福临眼中却变了样,他冷笑着抱起董鄂香澜往台阶处走去,在经过被火烧得冷汗直流的锦绣时看也不看地吩咐道:“把这个跟主子一样歹毒的奴才拖到宫门口杖毙,死后暴尸三日,不许掩埋!”
他的语气比冰还要冷,难道他没发现这也是一条人命吗?清如可以放弃自己也狠不下心不顾锦绣的死活,她有罪却不至死,更不至死后仍不得安宁!
清如拖着不能动弹的手跪伏在福临脚下哀求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清如的错,清如愿以死谢罪,只求皇上开恩饶过锦绣,她并未犯下大错,求皇上开恩饶她一命!”
福临的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踹出去,然那脸却是冷得不能再冷:“她欲纵火伤害皇贵妃,罪大恶极,你不用急着求死,朕没说放过你!”他笑了,却叫人不寒而栗:“来人,将这个贱人拉到承乾宫外跪着,如果香澜和朕的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就要你为他们陪葬!”说着森森的目光在几个欲为其求情的妃子出声前一一扫过她们的脸庞:“有谁敢求情者以同谋论处!”如此重的话顿时吓住了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件发展。
随即福临不再理会跪地乞求的清如,抱着董鄂香澜疾步下楼,早有轿辇在下面等候了。
很快,就有人来抓锦绣与清如了,清如使劲地抓着绵绣的手不肯放,她知道这一放就是阴阳相隔了,曾为她装饰美丽的流苏与金丝发拢被扯落在地,黯淡无光!
然锦绣还是被拖走,那一声声的“主子,救我!”叫得清如失声痛哭,头一次她是如此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没用到连自己的下人都保护不了!不与人争,不存害人之心,难道就换来这样的结局?!真心以待,难道就换来任人践踏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
清如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原来一切都是那样的讽刺与可笑,而最最可笑的是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哈哈哈!
混着血泪的大笑震得枝头树叶簌簌作响,远远的,锦绣临死前的叫声是那样凄惨,叫人听了打从心底发颤,清如确依然在仰天大笑,一如疯妇那般,唯有那眼角不断滴落的泪珠泄了她的心!
众人皆别过脸不忍再看,然在皇帝的盛怒之下,没有人再敢替她说话。
人不语,天却语,怒雷惊电争先恐后地往紫禁城奔来,震得人耳朵发疼,随即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流淌在深宫的血迹,只是这心里的血该如何冲掉?
承乾宫
太医与接生嬷嬷全忙活开了,宫女太监亦忙着烧水,里面董鄂香澜的惨呼声一声高过一声,福临在外面搓手来回走着,心急如焚,若不是人拦着他早就冲进去了。
清如静静地跪在滂沱大雨中,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然她却依然跪得直挺挺一动不动。
衣服,头发紧贴在身上,那样的冷,却无法憾动她一分,雨水渡过眼睛顺着脸流到嘴里,她冷眼瞧着忙成一团的承乾宫,心底泛起一股长绵不绝的恨!
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雨水中,她的身影是如此渺小,然风雨却怎么也吹不到,更洗不去她心中无尽的悲恸!
福临!今日你若杀了我便罢,否则,终有一日我,赫舍里清如,会亲手将你欠我的统统拿回来!
从今起,我绝不再退一步!
她带着满腔的怨恨许下誓言,也就在她发誓的那一刻董鄂香澜终于诞下了福临期盼已久的四皇子!最叫人欣喜的是母子平安,适才的摔倒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只是早产了几天而已。
随着太医的保证,福临终于放下了久悬未定的心,高兴的同时他看到了还跪在雨中的清如,此记得他的气已经消了一半,略一思量后,招来湘远吩咐了几句,随即进内去探望董鄂香澜母子了。
湘远撑起一把绢伞越过重重雨帘停在清如面前:“如贵人,皇上说你可以回去了!”她如是说着。
清如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跪了这么久脚早麻了,努力了几次才站稳,她望着湘远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她。
那双眼还是一如进宫当初的那般美,不,应该说是更美才对,但那双眼里缺了一样东西,湘远想在那双眼中搜索到那份不该缺失的东西,然最终还是失望了,她心里明白,眼前这个人已不是初进宫时的她了。
“如贵人,这伞你拿着吧!”执伞柄的手伸过去示意她拿,然清如还是那副漠然的模样,最后她瞥过头转身离去,重新投入到叫人发寒的雨水中,留下湘远一人愣在原地,手里依旧拿着那把伞!
伞,她到底还是没拿!
贵人赫舍里氏,自入宫始,便德行有失,得晋贵人后,不思感恩,反变本加厉,此番更欲加害皇贵妃与荣亲王,今朕谕,着,褥夺其贵人位份,降为答应,禁足重华宫,未得朕命不得踏出一步,钦此!
十月初七,皇四子生,被福临谕为“朕之第一子”!
十月初七,天降大雨,引得黄河决堤,淹死灾民近千人,损毁屋舍良田无数!
十月初八,福临朱谕礼部,为“第一子”议行典礼,并封其为荣亲王,开大清帝国皇子初生便封亲王之行例!
十月初八,台湾郑家得到福临密谕福建水师提督木哈察的书函,引得台湾增派战船至水面巡逻,数艘福建渔民的船只被扣留!
清宫——宛妃传 第一卷 相爱成恨 第23章 宫闱之乱上
章节字数:8077 更新时间:07…06…12 22:15
荣亲王的降世除了为父母带来莫大的喜悦外,并没有如他身为天子的皇阿玛所预想的那般为大清王朝带来无尽的祥瑞!
恰恰相反,自他出生后各地接二连三呈上发生灾情,请求朝廷拨款赈灾的折子,其中最为重大的几件莫过于黄河灾情、台湾增兵、甘肃瘟疫!
调兵拨银,只这一下国库存银就去了一大半,而大清在关内的根基此时并未完全稳固,用兵之处颇多,国库空虚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民间甚至开始出现传言,说这位荣亲王是灾星转世。
然而这一切并不能阻挡福临对这个儿子的喜爱,在十月初八的加封典礼过后,又着礼部商议于荣亲王百日时行皇太子册封典礼!
这个消息不啻于在朝堂上投下一枚炸弹,历朝历代并不是没有皇帝在皇子甫出生时便封为太子的,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是皇后所生嫡长子的基本上,虽说当今两任皇后都无子嗣,但正妃中并不是无子,譬如佟妃所生的三阿哥及宁贵嫔所生的二阿哥。
董鄂香澜虽然身为皇贵妃,但她的出身到底遭人诟病,论资排辈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刚生下没几天的儿子,而且天知道他将来长大后是个什么德行,大清江山岂能就这么盲目的交下去。
综上所述,众臣在继顺治十年废后一事后再次达成了少有的共识,不论满臣还是汉臣均纷纷上书,请皇上三思,这其中包括了最忠于大清,忠于顺治皇帝的四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
群情激昂,言词烁烁,若换了一个皇帝十有八九会被劝动,至少会动摇,将事情压后再议。然福临的表现再一次叫他们瞠目结舌,无论大臣们说什么,也不论他们递多少劝谏的折子,总之福临是铁了心,一意孤行,命礼部加紧准备好百日后的册立大典!
这个决定在后宫同样欣起了不亚于朝堂之上的轩然大波,只是一为明一为暗,明者波涛汹涌,暗者诡异难测,人心在这股暗流中被扭曲成无比丑陋的模样。
然有一个人正在等着看场好戏,她不急,因为她已经将一切掌控于手中!荣亲王……皇太子……呵呵,路还长得很,咱们等着瞧,何况有人已经捺不住心欲除之而后快了,观星楼之事不过是个开头,绝不会是结束!
“佟妃,你就那么想让你的儿子当太子吗?可惜即使他能当让,我也不会让你有命等到做太后的那天,因为……我才是最适合后宫的人!”说着她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隐在杯后的她笑得就像一只算计无遗的狐狸!
重华宫
夜深雨急,却无人睡下,所有人均与那摇曳不定的烛火一并等待着主子的回来,终于在他们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出现了一个淡如虚无的身影,人影在雨中时隐时现,犹如一个孤魂野鬼!
寂寂深夜,忽然看到这么个影像着实有些吓人,小福子壮着胆冲来人喝了几句,但始终没得到回应,只是慢慢逼近,最终还是子矜眼尖,认出来人身上衣服的花纹就是小姐临出门前所穿的那件衣服。
看小姐淋雨而来,她又急又疼,顾不得拿伞一头冲进雨中,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将清如迎进了屋,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子矜就被雨淋得一阵哆嗦,好冷。
反观清如虽衣衫尽湿,发髻凌乱,但那张惨白的脸上却透出从未有过的坚毅之色,且身子没有一丝的抖动与哆嗦,只是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
子佩不等子矜扶清如坐下急急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会一个人淋雨而来,还有,绵绣呢,她又去哪里了?”情急之下,难免有些逾越,其他人亦是一脸不解地望着清如,等等她的回答。
清如缓缓坐倒在椅子上,酸软的腿脚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了,她低头望着自己还在滴水的手,小指上的护甲早在刚才的混乱中就遗失了。水一点点渗湿桌布,直至它无法承受,滴落在地上为止。
“锦绣死了!”四个字徐徐地从清如嘴里吐出来,冰冷不着感情,表情更犹如凝固一般!
“啊!”所有听到的人都张大了嘴,舌头在里面打着颤!
“为什么会这样?”子佩颤着不能自主的唇艰难的问出这句话,这时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凝聚起莹莹泪光,甚至于绵意即使捂住嘴依然止不住那呜咽声。
清如别过眼去看院中被雨打得花瓣全谢,只余一根杆子的菊花,看样子,今晚这雨是不会停了。
“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去观星台看流星了吗,怎么好端端得绵绣就死了呢?”得不到答案的子佩又一次出声追问,子矜较她守得住心情,虽亦悲伤,却不像她那么激动,只是默默的等着答案,小福子三人跟清如时间不似子矜她们那么长,故不敢如此说话。
观星台三个字就像附骨的刺一般狠狠所向清如,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不!她不可以再被痛所击倒,她要振作起来,好好的活着,连锦绣的那份一并活着,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再不要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去,振作,清如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半晌后,终于静了心,回过脸来淡淡地道:“不为什么,她做错事,惹怒了皇上,被杖责而死!”仅仅是这样淡然的语气,如在叙述一个与已无关之人的生死。
清如而今的态度在别人看起来好冷血,根本就不像原来的她,清如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本来就理智薄弱的子佩,她用力甩开子矜的手大声道:“为什么你不救她,即使你救不了,不是还有太后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救她,为什么不哭,是不是你根本就不难过!”俨然是责备,过于悲伤使子佩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清如并未与她一般置气,只是惘然一笑,双唇抿成一条优美的弧形:“哭有用吗?如果哭能换回锦绣的命,我早就做了!”几许怜意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脸上一一扫过:“逝者已矣,锦绣的死已无可挽回,咱们只有更好的活着能才不枉对她的死!”
只可惜她的话子佩根本听不进去,她挥舞着手大叫着:“借口,这些都是你的借口,我只知道你任由锦绣死在面前,你知不知道锦绣曾跟我说过,她从小就苦,长大了更被送入宫里做奴才,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就是遇上你这么个好主子,把她当人看,她说……她说下辈子还要服侍你啊,可是你呢,你根本就和别人一样不把做奴才的当人看,所以你不伤心也不难过,你铁石心肠啊!”
说完这些后就哭着跑了出去,子矜不放心意欲追出去看看,被清如喝住,脸上有几分薄怒:“不许去,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