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若华见她肌肤胜雪，那梨花在她手中便与手腕同是一个颜色，心中微微一荡，不敢再看，忙将梨花接过，含入嘴中。那梨花甫一入口，便觉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其间，叶若华轻轻咬去，只觉那缓缓流出的花汁清甜无比，好似琼脂玉露一般。
白衣女子亦含入一片梨花，轻轻咀嚼，问道：“公子觉得这梨花如何？”
叶若华抚掌笑道：“昔韩娥唱歌乞食，去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也。今日我尝这梨花，味美汁甜，虽已咽之，其香绕口不绝，恐三月难去也！”
白衣女子听得转过头去，却不言语。
第五十九回 飞流银瀑走玉溪
叶若华见她神色有异，忙问道：“姑娘，怎么，我说错什么了么？”
白衣女子低声道：“我自小喜食梨花，又惯于独居，因此桃源人人当我作异类，多不肯与我说话，只有柳先生还时常照顾于我，但他们每每见我吃食梨花，都纷纷避而远之。”顿了顿，望着叶若华道：“你是第一个对我称赞说梨花好吃的人！”
叶若华见她双目微红，泫然欲泪，一副娇弱不可胜风的样子，暗道：“此女如天仙一般，我见犹怜！而谷中诸人却排挤于她，可见人心不定，虽是在这桃源谷中，却也仍有世争。”心中疼惜，温言道：“这梨花确实好吃，只是谷中人不懂得其中美味罢了！”
白衣女子闻言微微一笑，道：“这样说果然不错，他们没吃过梨花，自然不知道其中美妙！”说着挎起一篮梨花，道：“梨花既已采罢，我要去那边取些泉水，公子，咱们就此别过啦！”
叶若华不料想她就要走，忙道：“请问那泉水在何处？我来谷中生疏，且随姑娘一同去看看也好！”
白衣女子听他要同去，也甚欢喜，道：“公子且随我来便是！”说罢带着叶若华绕过几株梨树，出得林来，沿着田间小道向山后走去。
那田间多有耕作者，看见叶若华与这白衣女子走在一起，纷纷停犁顿锄，交头接耳。凡路间荷锄而归者，与二人遭遇，均是冷眼相看，避在一旁。
叶若华心中不解，问道：“昨日他们待我极是热情，为何今日却如此冷漠？”
白衣女子低声道：“我每日申时经过这里，他们必知我是采完梨花去山后取水，皆是冷面相对！公子今日与我同行，便被他们冷落，却是连累公子了！”
叶若华微笑道：“不碍事，咱们取水去吧！”
二人转过山坳，忽听得水声乍起，一道白练似的瀑布自天而降，在水中激起万层浪花。叶若华放眼望去，只见那湖极大，虽然银瀑下落，飞珠溅玉，但湖水仍是极其清澈，几欲见底，水中游鱼往来，色调不一。湖岸周围花草间隔，红绿相映，山石青苔，藤枝缠绕。几棵柳树垂枝摇摆，姿态婀娜，那碧绿的新发柳枝在湖面上轻轻摇荡，远远望去，便如翠珠玉帘一般，煞是好看。
叶若华道：“昨夜师伯带我来此，当时月色昏暗，无法看清此处美景，今日一见，真是美丽！”
白衣女子愕然道：“你昨夜来过此处？”
叶若华点点头，道：“师伯说我便是从此处被暗流冲过来的。”
白衣女子微笑道：“那日我在此处取水，看见你在湖中昏迷不醒，便将你救了上来，后来唤虎子将你背回柳先生的住处。”
叶若华喜道：“原来果然是姑娘救了我！”于是便将当日自己迷糊中看见一名白衣少女在水中向自己游来的梦境向她叙说了一番，望着白衣女子，又道：“我还只道自己死了，看到的是天上的仙女呢！”
白衣女子抿嘴而笑，道：“什么仙女！那自然是我了！公子就会说笑！”说着转过头去。
叶若华见她白衣胜雪，娇羞无比，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也不知是花香还是她的香气，正自神魂颠倒，突然听见那银瀑荡落之声，霍然一惊，暗道：“这一山相隔的外面尚有我爱念之极的凤儿，我却在此处迷情于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女子，她虽然容貌胜过凤儿，难道我果真便是贪色无情之辈？”想到此处，不禁站开了一些。
白衣女子尚未察觉到他的神色，指着下面一条蜿蜒的溪水，道：“我便是在那溪水下游取水的，咱们下去罢。”说着沿石而下。
叶若华见那溪水蜿蜒曲折，犹如一条白蛇一般匍匐在青山之上，左右花草甚密，青石上布满苔藓，每一脚踏去，足下均是略略一滑，若非身具武功，常人谁敢来此？他见白衣女子纵跃轻灵，显是对此熟悉之极，笑问道：“咱们走了这么久，在下叶若华，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跳到一块巨石上，转过头来，说道：“我叫明月。”
叶若华闻言赞道：“好名字！”
明月嫣然一笑，正欲下跃，蓦地见脚下一条青蛇缠足而上，吓得一声惊呼，向下摔落！
叶若华大吃一惊，眼见那山势陡滑，她这一失足下去，哪有命在？情急下顾不得多想，双足一点，向她跃去。
哪知明月坠势极快，叶若华这一跃眼看便可将她拉住，岂料差得半分，明月已从青石上滑落，坠入旁边的山崖！叶若华屏气凝神，单足在崖边一点，头下脚上，向下飞去。他这一次去势极快，飞到明月跟前，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右手往石壁上的凸石抓去。哪料那凸石边沿极其锋利，这一抓非但没有抓到它，手中尚且被划出一道血痕，两人下坠的去势却也更快了。
叶若华临危不惊，拔出腰中风吟剑，往那岩石上搭去！只听“铮”得一声，风吟剑弯成了一个弧形，二人下坠的势道被消去大半。待得再坠下百尺，叶若华瞥见又有一块凸石，故技重施，伸剑搭去。哪料坠势太急，虽然消去大半力量，但长剑也给打飞出去！
这一下只震得他手臂酸麻，胸口气血翻腾，暗道：“我命休矣！”不料忽地脚下一实，竟原来已到了地上。这一下喜出望外，只觉劫后余生，放开揽着明月的手，笑道：“咱们真是大难不死啊，哈哈！”
哪知明月望着他那划伤的右臂怔怔不语，泪珠却已从眼中滴落下来，一滴滴落在叶若华右手的伤口上。
叶若华见她突然落泪，只道她刚刚脱离险境，兀自惊魂未定，温言安慰道：“咱们现今已下到谷底了，你不必害怕！”
明月抬起头来，望着叶若华道：“你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叶若华与她相距既近，被她容光一逼，竟不敢直视，答道：“我是江湖中人，岂能见死不救？”这句话甫一出口，抬头望着那高耸壁立的峭崖，心中却不禁自问：“若是换做旁人，我当真便会不顾性命的去救他么？”
明月轻咬下唇，默然不语。叶若华极是尴尬，转身去捡掉落在不远处的风吟剑，顺势四处一望，只这一望，却是呆了。但见四面崖壁高耸，竟到了一处绝境之地。原来这桃源谷谷中有谷，二人现今所处之地正是那谷下谷。
叶若华游目望去，只见这山谷极小，谷内树木皆是参天而立，郁郁葱葱，树干之粗，十余人合抱方可。那谷中花草奇异，竟不似外间之物。
明月亦已发现此处情景，她性本爱花，此时见得百花齐放，争红斗艳，极是欢喜，在万丛中翩翩而行，凡每遇到一朵花，都要凑上前去，闭目细闻，品嗅其香。
叶若华见她犹如一只白色的蝴蝶一般在花丛间翩衫起舞，又见万花齐绽，恍惚间只觉身在梦中，暗道：“我这是一场梦呢，还是来到了仙境？”
忽听得明月惊呼一声，叶若华只道她有危险，闪身晃到她前面，道：“出什么事啦？”
却见明月又惊又喜，指着叶若华身后，道：“你看，那朵花！”叶若华顺着她所指方向转身望去，一时间竟是呆了。只见那万花丛的中心簇拥着一株极其美丽的花朵，那花形如莲花，上下各分为二十四瓣，每一瓣颜色皆是不同，有红白绿蓝之属。中间的蕊心共有八个，每一个都形如小儿，面向八面，憨掬而笑。最奇的是那花巨如石碾，比旁边的花朵大了数十倍。
第六十回 花开千年不见叶
叶若华见那花生得奇异，偏生又硕大无比，不禁赞道：“我以前在江南看尽百花，后来在玉峰上庄也见识了名扬回疆的雪莲花，只道是天下之花无出其右，不想今日才方见人间极品，花中之魁啊！”
明月一双清澈的美目望着那花，赞叹道：“是啊，这花太美丽了！”
叶若华笑道：“这花倒像是南海观音菩萨的莲花宝座了。”
明月望着那花静静出神，道：“这花生得如此好看，我想也只有美丽的观音娘娘才配坐在上面。”
叶若华心想那观音长得如何，终究也是神鬼渺茫！但这明月姑娘天人姿色，却是绝尘仅有，若说当世能配的上这花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他心中想着，又向那花细细瞧去。
这一瞧心中却是微微一动，只见那二十四瓣花中除了红花瓣外，其余二十三瓣花都隐隐泛红，只是这变化极小，若非留心观察，几乎难以发现。
叶若华正自惊奇，忽见明月伸出皓腕，向那花瓣上抚去。他忙伸手将明月拉住，急道：“这花碰不得！”
明月顾首道：“为什么不能碰？”
叶若华道：“举凡花草树木，其色愈鲜者，必有剧毒。这花刚才尚是二十四瓣，颜色各有不同，此刻除了赤花，余下均已微微泛红，我料想其中必有古怪，所以还是不要轻易碰它！”
明月闻言向那花望去，见果如叶若华所言，秀眉微蹙，道：“这花如此美丽，难道竟是个害人的魔花吗？”
叶若华微微笑道：“那也不尽然，这花咱们尚且难做定论。”顿了顿，又道：“若说世上魔花，恐怕要数那曼珠沙华了。”
明月道：“曼珠沙华？”
叶若华点点头，道：“传闻此花生长于地府的忘川河岸，每一个亡魂都要踏着此花去奈何桥，此花花开不见叶，叶长不见花，端的是奇诡之极！”
明月回首望了望那万花丛，见每一朵花儿虽然生得美丽，但都有绿叶相称，若去了绿叶，实难想象是何种景象，不禁问道：“为什么花开不见叶，叶长又不见花呢？”
叶若华仰首望了望天，忽然问道：“你知道牛郎织女的故事么？”
明月一双美目望着他，道：“知道啊。传说天帝的女儿喜欢上了凡间的牛郎，便下来与他生活在一起。后来天帝知道了，大怒之下，便将他们俩分隔在天河的两岸，使他们不得见面。只有每年七夕，才让他们在鹊桥上见一面啊！”
想起这个故事，不禁微微叹息，道：“秦少游不是有一首《鹊桥仙》么，讲的便是这个故事。”
叶若华吟叹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着望向明月，“可是你说，若生生世世都无法见面，这情——又该何时才到头？”
他见明月不明所以，便道：“这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关于此花尚有一段凄美的故事……传说以前有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叫做彼，有个容颜似花的女子叫做岸，他们从未见过面，但两人心心相惜，互相倾慕，可是上苍令他们两个不能见面。”
明月道：“天帝不让牛郎和织女在一起，或许神仙有别，但彼和岸都是凡人，上苍竟也不许他们见面吗？”
叶若华抬头望着天，叹道：“上苍之意，实在难以猜测。明明大奸巨盗，却世享荣华；偏偏英雄志士，却抱憾而终。”
明月问道：“那么后来呢？”
叶若华道：“后来他们两人不顾天庭戒令，偷偷相会，这一会，两人一见钟情，竟发生了一场旷古绝今的爱情，两人相约生生世世要在一起，永不分离！但是，因这誓言，却惹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祸来。”
明月听得心中一紧，忙问道：“什么大祸？难道上天也将他们分开，只许他们每年见一次面么？”
叶若华摇头道：“上天没有将他们分开！反而令他们生生世世呆在一起了。”
明月轻轻舒了一口气，雪白的容颜上绽出一朵笑容：“原来没有分开啊，那你怎么说是大祸呢？”
叶若华叹声道：“上苍将两人变作一株花的叶和花，却令这叶长不见花，花开不见叶，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永不能见面！”
明月听得怔怔发呆，道：“那便是曼珠沙华了吧？”
叶若华摇摇头，道：“那花是曼珠沙华的前身，却并不是曼珠沙华。你道是那花生在世间，而曼珠沙华生在地狱，却为何成了它的前身？原来也不知过了多少轮回，有一天佛祖来到此间，他见那花生得奇异，仔细望去，竟看出了其中奥秘。佛祖不悲不怒，忽然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