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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子,晓民你还记得吧?”她嫂子问道。
“晓民哥?他怎么了?”
“他一听说你回来了,晚上要来咱们家看你呢!”这田晓民是田晓白的弟弟,跟今年17,现在在四中上学,以前是嫣子的玩伴,后来张嫣子被送到张宣和那里去了,这田晓民也就一直没见着。
“那好啊,今天咱们家要来客人啊!”张嫣子和那个田晓民是好朋友,这自然很开心。李孝清听说来客人自然也高兴,因为根据近期的经验总结,他发现只要家里来客人,他这侄媳妇就弄上一桌子饭菜。
果然,傍晚的时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左手提着一大桶啤酒,右手拿着两瓶茅台,这年头啤酒是个稀罕物,这玩意因为用大麦酿的,所以又叫麦酒。
这些酒都是国营酒厂酿造的,那产量是固定的,可是需求却是极大的,在人民商店外排队的人得老长。当年的燕京啤酒都是先把麦芽和糙米磨碎,放到糖化锅里,加水加热,然后在过滤出麦子汁,加啤酒花煮开,抽出啤酒花,在蒸一遍。
之后加入些酵母,放桶里,这就是新酒。这酒厂由于供不应求,一般都把杀菌后的新酒直接运到公社买,这口感自然差点。而好的啤酒则是新酒还得等过三个多月二次发酵后在抬出来,这因为没经过杀菌手续,所以这就是咱们喝的生啤。夏天的时候来上一瓶生啤酒,一开瓶就能闻到麦子味,那真是香醇极了,不像现在的啤酒有的都喝不出麦子味。
这田晓民进了屋熟练的脱了鞋然后打开鞋柜找了一双自己的鞋。这田晓民长得比较方正,个子蛮高的,父亲对他一直就是以军人的标准来衡量他,所以这虽然不是军人却带着一身的行伍之风,再加上本身就是大院子弟,骨子里带着一股子傲气和不羁。
“姐,姐夫,惠钟和嫣子在哪呢?”
“晓民来了,快进屋,你姐给你做好吃的呢!惠钟跟他三叔爷在楼上玩呢。”
“嗯?家里来了长辈啊!”田晓民有些好奇,这儿姐夫家的那位老爷子可神着呢,自己老爹当初把自己送到张震身边,让张震收他为徒,张震是一百个不乐意,说什么没仙缘,虽然张大伯那么说,可是还是收了自己,手把手教了他不少功夫,他这底子打的那是相当的好。
“那姐啊,我上楼上看看啊。”在这田晓民心中那张震可是个神人,他爹当初刚刚从朝鲜战场上回来,天天晚上做噩梦,实在没办法让他上门找张震,张震一到他家,手里拿出个黄符,把窗户、门全贴上,而后静坐到大半夜的硬是从田军的身子里抽出了一缕张牙舞爪的黑气。
后来询问才知道他们在朝鲜打仗的时候,田军部队里有人挖战壕,挖到了一窝子被美军炸弹震死的狐狸,这群大头兵埋了小狐狸崽子,把这大狐狸扒皮吃肉了,然后这皮子给当时当团长的田军了,田军看着火狐狸的毛皮挺亮的,他还有肩周炎,就做成了皮坎肩穿在衣服里面。以后在朝鲜的日子,这田军穿着这副皮子坎肩去打仗,抗美援朝战场上死的人太多了,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走了。
田军这皮坎肩的正主火狐狸,那是个灵物,死后有灵气在这皮草上,而且它在这战场上吸收了太多死去战士的煞气、怨气、怒气,自然而然的就结了灵,这结了灵的东西就不好办了。
就像是你在家里天天供着胡黄蟒常,有一天你忽然把这祭台撤了,不供这几位神仙了,那肯定是要有说道的,这可不是说撂挑子就能立马不干的玩意啊。得定个良辰吉日,找个身份地位不错的长辈念叨几句,把这牌位上的东西送走,然后才能算完。
话说这坎肩本是聚煞结灵之物,在朝鲜战场上天气寒冷,这田军每天都穿在身上,这反而能祛邪,可是战争结束,会燕京,冬天也没那么冷,他就不穿了,于是这坎肩里的煞灵就开始闹腾他了。
张震到这只是到这把那煞灵捉走,烧了那皮坎肩,让里面的灵物投胎去了。换做现在的李孝清,连符箓都不用拿出来,直接念咒就能把这东西送走。
那田晓民上了楼就看到李孝清和那惠钟在那抢着沙琪玛吃,田晓民估计这人是那长辈的弟子,倒也是规规矩矩的和李孝清打招呼。
李孝清嘿嘿一笑算是一个过场,然后继续和惠钟抢沙琪玛。这田晓民在楼上没找到人,心中想着估计是老前辈嫌刚刚那个人和小惠钟太吵闹,打扰了老人家清修,出去修炼了。他也知道这一般修道之人,有些是过午不食的,这都晚上六点多了,下楼吃饭的时候估计也见不到面了,想到这这小子便讪讪的下楼了。
吃饭的时候,田晓白还拿出了半片烤鸭,自打端上桌来,那小惠钟和李孝清就馋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有刚刚出锅的烧羊肉,这以前的烧羊肉都是从那羊肉床子直接买。现在得去供销社买,以前从羊肉床子买完烧羊肉那店主都送点羊肉汤,那搀点胡椒粉和葱花,就着肉汤拌饭,拌面,或者蘸饼子吃都是相当够味。现在这时候买,那帮人虽然都带着锅去的,可是那供销社的人就好像哪一锅汤都是他们自己家的,顶多给你打一勺。
桌上有烧羊肉就自然有蜜麻花,麻花炸的一般,以前李孝清吃的都是陈老爷子去洪桥王家买的蜜麻花,那炸的叫一个酥透亮,蜜也裹的匀乎。
李孝清对于那些素菜是相当不待见的,什么白菜炖豆腐、土豆丝这玩意他不得意(喜欢)。
李孝清的吃相这一家人是见识过的,所以自然不在乎,可是那田晓民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讲究的人,拿着烙饼就蘸着羊肉汤吃。
“兄弟,喝酒吗?”这田晓民看了他一眼问道。
“酒?那是大人们喝的,我不喝!”听到李孝清这么一说,这田晓民当时也是十分无奈,他身边的那些兄弟哪一个是不喝酒的?
“晓民,这是咱家小叔,他不喝你就别敬他了。”这张瑞祥把这妻弟当成自己家人,所以也笑着说道。
“我师兄不在的时候,咱们还是按着咱们岁数排吧。”这是张嫣子告诉他的,这张瑞祥这么大的一个人管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的叫叔,这队伍上的人怎么看他。
“得,小叔你怎么说咱就怎么整。”张瑞祥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他又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一杯啤酒。
“这玩意好喝吗?”李孝清看着这俩人你来我往的喝酒,他也有些忍不住想尝尝。
这没人搭理他,那田晓民干脆给李孝清倒了一杯啤酒,李孝清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冲着张嫣子打了个酒嗝。
“对不起啊。”李孝清知道这是有客人来了,这张嫣子不会像以往一样对着他一顿猛锤。
“唉。”张嫣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晓民啊,我还想着让我小师叔和我妹子找个高中念着,不知道哪个好,那四中的高中部要是往里塞人挺难吧!”这四中是燕京最好的学校了,不少**都在这上学,但是入学条件还是挺难的,当年有个陈首长的儿子因为成绩不好,就没能这四中读书。
“没事,四中考试也不是太难,及格的话就能进去,除非你交白卷或者是真的不会答卷。”田晓民他却没说,他当年考试的时候打着小抄那抄的是多疯狂。
“这样啊,你后天我就安排下,到时候嫣子他们在你学校你照顾点他们。”张瑞祥说完又自饮了一杯。
“姐夫,你放心,有我在,嫣子他们肯定没人敢欺负!”在这四中分为“造反派”和“老兵派”,“老兵”一般都是那些**算是最早的红卫兵组织了,“(造)反派”则是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现在这虽然不想前几年那样乱成一团,但是这燕京还是像经历了一场暴风一样,显得混乱不堪。
“唉,这几年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乱了,你们上学也没啥意思,要我说等明年你们没事了,就跟着我当兵去,男孩子就应该上部队里锻炼几年。”张瑞祥一边说着一边给这两个小伙子倒了一杯白酒。
“晓民,今天和多了就在姐夫家里住下,明早咱一起去你学校看看。”
“姐夫我喝不了这么多白的!”他正说着,想把这二两半的白酒推了,李孝清那边却是一口闷了,而后憨憨的说道“还是这家伙给劲,喝起来丹田暖呼呼的。”
“你够了啊!”张嫣子看李孝清意犹未尽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说道。
第二天一早,李孝清跟着大伙去上学,见到校长后,李孝清却是认出了这校长,这校长不就是当年教过李孝清的那个崔先生吗?当年还跟惠老道他们在一起关了半年多,天天一起挨批斗的那位学究,这家伙以前天天跟李孝清讲大道理,然后一天到晚跟惠施人谈各地民俗,各地美食的那位老崔。
“唉?孝清?”那崔先生此时头发两鬓已经花白,但还是能轻易就认出来。
“先生!”李孝清却是老老实实的执了个弟子礼。
“可不敢这样。”这李孝清这样子可不比从前,崔先生记着李孝清以前聪明伶俐却不似这般憨厚,这年代你要是当着大家面前行旧社会的师生礼,那是要出事的。
老先生出去把门关上,然后才十分郑重的给李孝清还了个礼,还说道“孝清,以后就咱们俩的时候咱们再行礼。”说着说着还流下了眼泪,老人家自打放出来以后就到了四中教书。最开始只是个语文老师,后来校长被斗死了,主任也被斗下台,没几年他就上来了,而后小心翼翼的一直按着惠老道嘱咐的那样生活,直到现在。
第十九章 上山下乡
本来想象中十分艰难的入学却是出人意料的简单,李孝清和张嫣子虽然已经十七了,可是长相十分年轻,户口本和身份证写的是十六岁,所以这自然而然的从高二读起。
他们班里有五十多人,几乎一半都是出自机关大院的。李孝清今天一入学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李孝清的出现没有引起大伙的注意,倒是张嫣子的模样让大伙尖叫起来,一头长发在这个年代是很少见的,大家都见着部队的发型,女孩子的头发都是不过肩的,张嫣子的秀丽的容颜和飘飘摇摇的长发仿佛唤起了在场所有的男孩子对初恋的憧憬。
李孝清和张嫣子坐在了一起,新搬来的课桌椅就放到教室的最后面,但是大伙只是呆了一会,李孝清和张嫣子也是才知道,这学校他们是白报了,这会高中是二年制,难怪刚刚来学校的时候,这高中就没什么人,原来不少人都下乡去了,李孝清他们明年也得“跟随伟大统帅率号召,上山下乡。”
而且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所以这帮人都回来了,老师话不多,话多的是同学们,一个个的斗志昂扬的,似乎都是一群见了血的毛驴子,都发疯了一样。
不过也好,学上不成李孝清就往以前的崔先生家里跑,崔先生家里什么最多啊?那是书呗!而且崔先生家里挨着学校的图书馆,现在四中没人了,可是图书馆好好的放在那,里面话本、小说多得是,李孝清在那一呆就是半天,简直就是替补的图书馆管理员。
春节前夕,那张震从广粤军区回来,光看长相李孝清就认出来了,这人跟老道士一样,瘦高瘦高的,而且下巴没肉,鼻宽面长。那张震见到李孝清第一眼就高兴的流眼泪,李孝清听师兄讲述这几年的事,才知道原来自从那惠老道离开他后,就四处给他积攒愿力,可现在这年代信佛信道的实在太少了,这年头大家都信马克思主义,而人家马克思哲学告诉你的第一句就是:世界是物质的,这唯物主义让老道士是真没招啊。
老道士闲来无事想到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渡劫飞升,于是只能去粤省军区去看看在那指挥打仗的儿子,这几十年没见的父子,此番相见却是十分激动,老道士住了好些日子。在那里老道士也发现了离这边不远的港澳地区还是挺信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的,买个房子什么的还讲究看看风水,他一想到灵智不全的李孝清,老人便跟自己的大儿子打好招呼偷渡去那边了,自此以后也就没了消息。
李孝清听完了师兄的叙述,不禁泪流满面,而后李孝清和张嫣子也把那张宣和飞升失败的事情跟张震说了,张震的情绪更是波动的厉害,其实修道之人早就能心平气和的谈事了,但像李孝清和张震这样还保持着赤子之心的修行者实在是太少了。
说到这,李孝清哭的那是哗哗的,师兄弟二人是抱头大哭!这大年那叫一个伤感,但是这年却是李孝清过得最有年味的一次了,一屋子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说啥唠啥也随便,能哭能笑,不用在乎别人的眼色这便是家的作用。
过完年李孝清和张嫣子接受了号召,准备下乡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辽西,那地方挨着内蒙古,而他们要去则是那个重工业城市下面的一个自治县,自治县再下面的一个农村大队。
那年三月,李孝清和同学们坐火车出了山海关,又坐十来个小时火车才到辽省,东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