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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就交给你了。”
陈剑臣起身,居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显然不想做旁听者,一切事宜都交给婴宁来处理。
这一些,都是先前就布置妥当了的。
外面风雨不休,淅淅沥沥的,打在屋顶上,打在树叶上,诸种零碎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复杂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院门那边猛地又亮起一盏火光来,正往里走。
陈剑臣心一动,猜测可能是那凌风真人又进来了,莫非是李鼎真怕自己在他家中丢了性命,会连累到他,所以才请人进来看一看虚实?
不管进来的人会是谁,被他看见顽石可不好。于是转身,先敲一敲门板,然后道:“谈好了没?有人来了。”
婴宁很干脆的一声回答:“好了。”
等陈剑臣返回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婴宁一个,小谢早不见踪影。婴宁的手中,正拿着一副卷轴,瞅着挺眼熟的。稍一细想,恍然大悟:这幅画还是临别时萧寒枫所赠送的,为一幅比较含蓄的春宫图。
图上有仕女形象,不过在穿着上嘛,属于比较开放的打扮,姿态颇为撩人的那种。伊人便趴坐在一叶扁舟上,回眸含笑,情义脉脉。
图边空白处,有小诗一首:妾家溪口小回塘,茅屋藤扉蛎粉墙;记取榕荫最深处,闲时过来吃槟榔。
蒙受萧寒枫相赠,当初陈剑臣曾打开观看了一回,颇有些印象,眼下一见,顿时想起来了——
不会吧,难道选择了这一幅画作为载体?
陈剑臣心里嘀咕着,来不及多问,先把桌子上的顽石收起,再点起灯笼,重新拿起书卷在灯下慢慢细看。
很快,房外有脚步声起,敲一敲门,探进来的正是凌风真人,他一脸惊讶之色,正呆呆地望着读书入神的陈剑臣。
陈剑臣这时才偏过头去,疑问:“这么晚了,真人还不睡觉?”
凌风真人吞了口口水:“你,你们没有撞到鬼?”
陈剑臣一脸茫茫然:“鬼?哪里有什么鬼,没看见呀……”随即神秘一笑“……嗯,我想,老官人的家中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鬼了。”
凌风真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倒活脱一副见了鬼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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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一章:没完
第两百五十一章:没完
借宿李府,解决“闹鬼”事件,对于陈剑臣来说,只是顺手为之,整个过程非常简易,毫无疑问,李鼎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否则断不会在第二天准备了一桌丰富的早饭给陈剑臣和婴宁。
饱餐一顿,陈剑臣对着老李拱拱手,算是作别,出门而去了。
“他们走了?”
厅堂之上,李鼎问老管家。
老李回答:“走了。”
“那凌风真人呢?”
“一大早也走了。”
李鼎哦了声,撸着胡子,心理满不是滋味:煞费苦心请来的道士高人没办成事,倒让借宿的书生给不声不响地办妥了。尤其是这书生的出身来历,和他不是一路子的。
此事透着玄乎呀……唉,不管如何,如果真如陈剑臣所言的,家中不再闹鬼,那就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
至于其他,哪里能操心得过来?自己都是退下来的人了,什么门户之见都应该淡下来才对。
那凌风真人一大早就请辞,不外乎觉得折了面皮,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李鼎此时心理甚至隐约产生了些怀疑,这凌风真人是否只是个“假高人”?昔日可是有小道消息流传,说苏员外的小妾怀孕大不正常,甚至都有野种的捕风捉影的说法呢。
……
一晚风雨后,雨过天晴,朝阳喷薄,空气清新,路边的绿树上有不少鸟儿在欣喜地歌唱着。
陈剑臣相携婴宁,步行着离开了渭南镇——他们的两匹马,早就在前几天处理掉了。根据行程,一路耽搁的时间差不多了,到了今天晚上,便可以乘坐道书,直飞京城去。
飞行,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陈剑臣一直有这方面的愿望,要捕获一只成妖的飞禽类,驯服了当坐骑,自此五湖四海任逍遥。无奈愿望归愿望,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当前要快速赶路,仍然需要借助婴宁的道书《昆仑玉清法咒》。
当然,乘坐道书不是无限制的。首先得在小狐狸法力充沛的大前提下;其次,一般情况之下,大白天不好发动,免得被人不小心瞅见了,那不得闹翻天去;最好还得防备被其他修者看见,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冲突事件。
凡人讲究“钱财不可露白”,否则便会招惹他人觊觎窥视,心怀不轨;此规则在修者圈子里同样适用。
更何况,婴宁乃妖类出身,直接就能给人开火的最大借口。
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此时离开渭南镇已有一大段距离了。官道两边树木郁郁,很是繁盛的样子,恍若一把把撑开的大雨伞,能给予赶路的人遮阳蔽日,格挡阳光暴晒。
这时候,血檀木书筪背负到了陈剑臣身上。无它,法宝书筪的“三防”功能可以让陈剑臣在旅途中倍感受用。布幔一撑开,挑到头顶上,顿时尘埃不染,风雨不侵了,何其逍遥自在。
比起普通读书人赶路时的境况,不知好过多少倍。
“公子,小谢姐姐真是好可怜呢。”
婴宁忽然开口道。
陈剑臣问:“你和她说了很多话?”
“嗯。听她说,她还有一个好姐妹叫秋容的,可是已经被那可恶的山神给捉走了。”
陈剑臣沉声道:“阴司捕捉阴魂,本就是属于它们的本分工作,无可厚非。”
婴宁撅起小嘴:“但小谢姐姐说那山神到处捕捉游散阴魂,可不是为了阴司,纯属是为了培养私兵。若是抓到了漂亮的女鬼,就为奴为婢,百般折磨。”
关乎阴司的黑暗,陈剑臣自是深有体会,活脱脱已变成一个阳间的翻版,犹如曲子里所唱的“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但如此局面形成已久,根本不是一时三刻所能改变得了的。依陈剑臣目前的能力,更无法去翻地逆天,当那劳什子的救世主。
婴宁又道:“小谢姐姐好不容易逃出来,又不能去救人,便只得埋头苦读学习,期盼有朝一日能学到高深道法去找那山神晦气。嗯,公子,你说我把道法传授些给她,可否?”
陈剑臣道:“这个你自己做主便是了。”
“可是,师傅有言,说道法不可轻传呢。”
陈剑臣道:“确实不可轻传。如果小谢品行不错,掌握道法后不会去为非作歹,倒可以有商量,然而此事还需要仔细考察一番,方可下决定。”
婴宁听着连连点头,很是认同:“那我就按照公子所说的去做吧……哼哼,不过听着小谢姐姐的讲述,婴宁都想去将那山神痛打一顿了。”
陈剑臣哑然失笑:“对方有那么可恶吗?”
“当然啦,就像个恶霸一样,无恶不作,罄竹难书。对了,它还给自己起了个很威风的名头,叫什么黑山老妖……”
婴宁一个劲地说着,突然看见公子流露出一种极为奇怪的神情,站在路中一动不动的了。
“公子,你怎么啦?”
连声呼唤。
陈剑臣这才霍然醒觉,苦笑道:“没什么,走神了。”
婴宁好奇地看了他两眼,想不到为何公子会突然间走神,不过这问题无关重要,就没有多问。
陈剑臣此时的心却有些乱:自“黑山老妖”四个字从婴宁嘴里蹦出来,他徒然发现有些事情不过在兜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最后竟出乎意料地又圆回来了,充满了一种荒诞主义的意味。
看来,事情还没有完呀!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刹那间念头纷沓,被勾起了许多本以为不会再翻动的记忆。
“咦!”
这时候蓦然又轮到婴宁有些走神了。
“怎么啦?”
婴宁忽而降低声音,细细地道:“公子,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
陈剑臣当然不会马上痕迹毕露地回头张望,眉头一皱:“是什么人?”
“我想,应该是那个凌风真人。”
“就他一个?”
对于凌风真人跟踪而来的原因目的,陈剑臣能猜测几分。
“就他一个。”婴宁回答得很肯定:“但他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做甚?刚才若不是靠得近些了,几乎发现不了。”
陈剑臣吐一口气,一字字道:“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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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乌鸦
第两百五十二章:乌鸦
身后跟着一个“尾巴”,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能让人开心的事情。凌风真人跟踪过来,用意不明,但想必有所企图。
陈剑臣略一沉吟,抬头看看,四下人迹罕见,正是一段偏僻幽静之处,故意大声道:“婴宁,公子走累了,暂且休息一会吧。”
婴宁很配合地点头应是。
当下两者在路边选了一块林荫地,随意地坐下。
这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没有丝毫起身赶路的意思。果不其然,路头转出凌风真人的身影,大踏步走过来。
两边相见,凌风真人目露精光地紧紧打量着陈剑臣。
陈剑臣佯作不知,起身拱手道:“原来是道长,不知道长要往何处?”
凌风真人道:“陈公子,咱们开天窗说亮话,昨晚在老官人府邸上,你真得没有遇见那女鬼?”
陈剑臣摇摇头:“不曾见着……实话说了吧,我本来就不信闹鬼之说。”
凌风真人冷哼一声:“公子莫要拿‘子不语乱力怪神’那一套来唬弄贫道,圣人还曾说过‘敬鬼神而远之’之言呢。”
——“不语”、“敬而远之”等言论,从另一个方面上讲,无异于掩耳盗铃。
陈剑臣却不在这方面与他过多纠缠,一摊手:“事实如此。”反正不承认小谢已跟随了自己,藏身于春宫图中便是了。
凌风真人目灼灼,似乎要看看陈剑臣到底有没有撒谎,可惜令他失望了,半点端倪都看不出来。他心中不免有几分烦躁,忽道:“陈公子,请借你书筪一观。”
说着,把注意力放到了血檀木书筪之上,他总觉得这口貌似灰旧的书筪有些古怪。
陈剑臣道:“道长这是强人所难了。”
——凌风真人为修者,但应该是一个初窥门径的修者,否则他肯定能觉察到血檀木书筪为一件法宝,甚至能直接洞察婴宁的妖身身份。两样都办不到,足以证明他的修为甚浅。后来事实证明,他的确不咋样,能被小谢戏弄得转转团而毫无办法。
见陈剑臣拒绝得干脆利索,凌风真人面目一冷:“贫道只求拿来一观,看完便还你了。”
陈剑臣笑道:“道长这是什么道理,你既非官府中人,我又非嫌犯疑犯,为何一定要将书筪与你检查?这书筪虽然不值几个钱,但陪伴小生已久,等闲却不肯给人把捏。”
凌风真人顿时词穷,心知肚明要想用口舌来折服陈剑臣实在很难,当机立断,从口水道理转变成拳头道理,身形一闪,绕过陈剑臣,左手五指张开,犹如一把蒲扇般大小,径直要抓血檀木书筪来检查一下。
这一抓,虎虎生风,显示出他不赖的功夫底蕴。不过这种功夫底蕴更偏向于武功范畴,道法上的造诣不见几何。
嗤!
快速无比的一爪居然抓了个空,转瞬之间,书筪已被那清秀书童拎开,并很迅速地背负到了身后。
凌风真人圆睁双目,喝道:“你们果然有古怪。”既然都出手了,不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如何肯甘心?
唰唰唰!
身如幻影,两只大手运转如风,招招的主要目的都是要夺过来血檀木书筪,看个仔细明白。他心中已有几分肯定,这书筪不简单。
婴宁嘻嘻笑道:“道长捉鬼不成,难道要改行做强盗了?”
凌风真人数招落空,心中惊怒交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剑臣在一边听得无语:彼此原本不过是萍水相逢,自此一别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了,我们是什么人,又与你何干?
“道长,你端是蛮横不讲理,咄咄逼人,莫非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凌风真人手头上占不到便宜道理,还不肯死心,大吼一声,嗤的,反手从背负的木匣子中抽出桃木剑。
剑尖一转,排出三张道符,成品字形。
婴宁秀眉一蹙,抢先一步出手,右手食中二指并拢,凌空画出一个法咒,结结实实地打在凌风真人胸口处。
这是道法?
凌风真人昏迷前掠过一个迷惑茫然的念头:对方,竟是比自己要高明得多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