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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娘却紧抓住不放,道:“留仙,这些粗重活你怎么干得了?况且,你现在是秀才了,有功名身份,更不能干粗重活。若被别人看见,会笑话你的。”
陈剑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夺过斧头:“什么秀才不秀才的,在家里,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儿子帮母亲干活,天经地义,谁能说闲话?”
——在天统王朝,读书人清高。所谓清高,既是自命,别的人也承认。有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言外之意就是“读书人基本不干家务的”,故而盛产“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昔日的陈剑臣,同样是个十指不沾水的主。
不过,今非昔比,身体固然没换,但思想观念已经换套了。现在的陈剑臣是不可能让自己大喇喇坐在房间内读什么“之乎者也”,而留母亲一个人在院子里挥汗如雨的,他做不出来那种事——其个性一向倔强,穿越而来,对于异时空朝代的诸种规矩,框框条条,根本没有太在意。
于是抡起斧头,有模有样地劈砍起来。
劈柴不算是个技术活,力气活居多。然而陈剑臣最缺乏的就是锻炼和力气,只劈了一会,便觉得双臂酸软,双掌火辣。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一斧一斧地持续劈着,心底一个声音在喊:无论如何,也要把所有的柴劈完。
那边莫三娘看着又心疼又无奈,只得先把院子门掩上,不让别人看见陈剑臣在劈柴——毕竟读书人清高的观念根深蒂固了,尤其是一名秀才,如果他跑去烧火劈柴什么的,就会被人认为是一种“跌份”的行为,会遭受非议,挨人耻笑。
整整一个小时后,陈剑臣才把所有的柴劈完,整个人累得像狗,杵着斧头,张大着嘴喘气,汗水则早把后背的衣服湿透,手掌心上,甚至起了好几个血泡。
“我都说了,你做不了这些粗重活的,累坏了怎办?”
莫三娘连忙拿着一块汗布给儿子擦汗。
陈剑臣强笑道:“没事,从今天开始,家里所有的粗重活我全包了。”说着,心里在暗暗发誓,要狠狠地练一练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想以前,他怎么说也是个运动达人,爱打篮球踢足球,穿越时空后,对于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子实在不顺眼,处处不顺心。
看着他,莫三娘微微有些失神,觉得儿子自从放榜那天乐极忘形,当场晕迷,醒转后就发生了诸多的变化,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我在想啥呢,只要儿子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那就是最好的事情……”
莫三娘立刻摒弃掉脑海里的杂乱念头,开始去做晚饭。
陈家家境贫寒,莫三娘一年忙活,所赚取的钱大部分都供给儿子上私塾读书了,所剩得仅能维持母子两人的日常温饱。一日三餐,自不能吃得多好,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就算不错。但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每一顿,陈剑臣都会有一个鸡蛋吃。用莫三娘的话说:“儿子读书,费神,要补。”可她绝不会想到自己起早摸黑地躬身劳作,忙里忙外的,其实更需要补。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理。
不过近期,陈剑臣碗里的一个鸡蛋变成了半个,因为另一半被他硬是塞到了莫三娘的碗里去。
“娘,你更苦更累,应该吃得更好才行。”
听到这句话时,莫三娘大感欣慰之余,还躲在房间内偷偷抹了很久的泪。
母慈子孝,天伦之乐也。看来儿子不但考取了秀才功名,而且是真正的长大成人了。
第三章: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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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狩猎的张老三从山上归来,不过他的猎物中并没有那头大黑狼。问之,原来是追丢了。枫山后山地势连绵复杂,山高林密,多是人迹罕至之地,甚是难行,加上天色已晚,老猎人追踪了一阵子没有发现就不敢继续深入了,唯有悻悻作罢。
……
日子有脚,似无重量,悄无声息地从每一个人身边溜走,并不会因为这个世界多了一名穿越者而有所改变。
转眼间,秋去冬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相比这难耐的寒冷,陈剑臣更感到头疼的是,他发现自己完全读不进那些“之乎者也”了。
这个位面世界的政治制度,以及主流文化意识形态,和地球位面明朝时期的极其相似,科举内容更是非常相近,同样有一个“儒家”存在,同样考的是八股文。
真是咄咄怪事!
这让陈剑臣感到恍惚迷糊,犹若梦中,觉得自己穿入的不是异时空,而是地球位面的古代历史。
——天统王朝立国已近千年,一统天下,可谓根深蒂固,不可动摇;立国之初,武帝登位,当即采纳内阁大学士董忠旭的意见,开始施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治纲领,以“仁义思想和君臣伦理观念”为核心,维护统治秩序,神化专制王权。
可以说,这一套非常管用。
随着每一代王朝帝王的坚定执行,该理念形态已经深入民心,深入到每一个人的骨髓里,从思想上实现了“大一统”,进而把整个天统王朝经营管理得像个铁桶似的。
在铁桶里头,千千万万的百姓安安分分地活在其中,一如浑浑噩噩的蚂蚁。
只可惜,陈剑臣并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他的不平凡来历,注定了不甘于安分。从他的阅历角度,相对容易洞悉清楚到很多深层次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愚弄的。他还发现天统王朝的儒家思想体系和其所熟悉的儒家思想体系存在不少差别。
比如说,天统王朝的儒家鼻祖乃活到一百三十八岁的开国功臣,内阁大学士董忠旭,后人皆尊称其为“董圣人”;而入仕的必经之道“八股文”所考取的题目内容,绝大部分都源自于董圣人生平著述的《德书》、《礼书》、《忠书》、《法书》,不得自由发挥,越雷池一步。
《德书》、《礼书》、《忠书》、《法书》,合称为“四书”,记述文体为文言文,满篇都是张牙舞爪的“之乎者也。”并且这些“子乎者也”比起孔孟之道来更加枯燥,干巴巴的,属于彻头彻尾教条形式的存在,僵硬死板,内容空洞无聊透顶。
所以,陈剑臣从心底里就反感,厌恶。每当捧起厚厚的经书,就有一种撕烂开来,要用纸张擦屁股的冲动。
“四书”,每一书都有三大本,三四一十二本,够他擦很久的屁股了。
只可惜,这个念头只能在脑海盘旋而过,根本无法施行——对“四书”不敬则是对董圣人不敬,在王朝法典里,这属于杀头大罪。
陈剑臣可不想死。
不但不想死,还想活得好好的,活得滋润。
然而要达成理想的生活水平,他就必须要参加科举,写八股文,并期望能中举,成为举人,入仕当官。
除此之外,难有别法。
皆因以他的情况,也做不了其他什么事。
经商?务农?学手艺?
别开玩笑了。
经商无本钱无资源无经验,从何经起?而农民工匠类都属于“下民”身份,更加入不得流。下民之下,还有一个“贱民”,那些可都是犯过罪的人,以及奴隶阶层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森严的等级制度,鲜明地表达出了这句话的完整涵义。
其实科举分文举和武举,武力过人者同样能入朝当官。
问题是,让陈剑臣这副身子去参加武举,那不更搞笑吗?
因此,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文举一条路;
科举基本上没有年龄限制,只要获得秀才身份并没有被剥夺,就可以一直考下去,甚至考到死——在考场上,垂垂老矣的老秀才并不少见。而在这个漫长的人生“奋斗”过程中,家境贫寒出身的秀才的谋生手段主要为到私塾授课,或者卖字卖画等,勉强能够糊口,解决温饱问题。
但陈剑臣穿越重生而来,可不是只为了糊口的。
那能怎么办?
前面的路,不喜欢走,也未必再能继续顺利走下去了;有言道“穷则思变”,然而代表变化的出路究竟在哪里?
陈剑臣不知道,至少他目前觉得很迷茫,甚为彷徨无地。
哎……
长长叹一口气,他心里再度强迫自己去翻开摆在面前的《德书》,本想温故而知新的,可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后,“新”不可知,就连“故”都渐渐的淡忘掉了。
真是要命。
要知道参加科举最基本的就是记忆力,是背功,要把四书一十二本洋洋洒洒十余万字一字不漏地全背诵下来,能做到倒背如流才算过硬。
以前的陈剑臣无疑能做到这一点。
不过都说是以前了。
现代大学生穿越而来,固然继承了书呆子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并非万无一失,特别背书方面,如果不经常温习,随着时间流逝,很容易就忘记得七七八八。
而自穿越后,陈剑臣已经差不多有三个多月没有温书了……
“FUCK!”
他狠狠地将那本《德书》合起,啪的,扔到房间的旮旯去,然后走出了窄小如樊笼的书房。
这书真心是读不下去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什么事到开春开学后再说吧;趁还有一些准备的时间,好好思量思量才行。
莫三娘在织布,一台古色生香的织布机在依依呀呀地响着。
她拥有一双巧手,织出来的布匹质量上乘,不愁销路。这头家,便是靠她一天到晚地织布而苦苦支撑起来的。
这活儿陈剑臣可帮不上什么忙。
“留仙,你要出去吗?”
陈剑臣道:“嗯,近期颇有些烦躁,便想出去走走。”
“那你去吧,记得披多件衣服。”
陈剑臣身上的衣裳,都是莫三娘手工裁缝做成的,款式老土,主要特点是厚实耐穿。
“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
大概如此。
天气寒冷,陈剑臣没有去多远的地方,而是来到景阳村南面几百米外的一个偏僻的小树林里。
树林内寂静无声,他走进去,站定,开始练拳,练的是截拳道。
第四章: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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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统王朝,很多“读书人”的特征都非常明显,不外乎“呆”和“弱”两个字。“呆”指的是性格;“弱”则为身体状况。
这是由他们的起居习惯和生活阅历所决定的。
对于眼下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陈剑臣很看不惯,于是制定了一个锻炼的计划,每天早上起床在房间里原地跑步,做俯卧撑等,弄完这些,再找机会出去练截拳道。
在地球位面,他因为痴迷李小龙的缘故,从十三岁开始便修习截拳道。练了十年有余,不敢说学有所成,但至少能做到强身健体,并颇有搏击的能力,对付等闲三五个汉子不在话下。
现在,由于身子太弱,不具备力量基础,以前的功夫自然无法发挥出来。不过他自信,只要持之以恒,坚持不懈,把身体练上去了,其他都好办。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此道理放之四海皆为准。
他绝不愿意自己的身体软绵绵,松垮垮的,手无缚鸡之力,别说干活,就连床上那点事儿都干不好,还算什么男人?
但无疑,锻炼身体是一项长期的计划。
陈剑臣首先要注意隐私,以免被人看见了感到大惊小怪,惊世骇俗;其次便是要把饮食质量提上去,有言道“人是铁饭是钢”,营养不搞好,哪里能长肉长个子?
小树林里清幽安静,尤其在冬天寒冷的时候,基本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所以他不怕被人看见,完全放开手脚,痛痛快快打起拳来。
截拳道倡导搏击的高度自由,因此陈剑臣打拳也没有任何的章法套路,而是随心所欲地拳脚飞舞,恣意挥洒。
打着打着,渐渐投入进去,甚至情不自禁地模仿着李小龙的招牌呼叫,吆喝出声。“哦哦哦”的,不过因为喉咙生涩的缘故,倒叫得有些不伦不类。
啪!
到兴起时,他猛然一拳击在身边一株胳膊粗细的树干上;但是树干纹丝不动,自己却被一股剧痛涌入心扉,痛得咧嘴龇牙,再看拳面,已瘀伤红肿一片,隐隐有血丝渗出。
这副身子实在太差劲了。
陈剑臣面露苦笑。不过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一蹴而就,而必须要慢慢改善,调理,才能把身体养起来。
这绝非易事,甚至比考科举还难些。毕竟没有相关的条件,养身岂是说说就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