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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想到皇后娘娘是为了萧妃的事儿才唤我进宫的。”子攸冲镜子里做了个鬼脸,“其实她本也不用特特地叫我进去,当面说给我,难道司马昂不在,我就能不接侧妃回王府了吗?”
“做什么要接她?”六儿嫌憎地说道,“理她做什么?咱们也不是没接过她。是她自己矫情,要在娘家养病的,就让她养去好了。”
子攸倒没生气,还是笑嘻嘻的,她的口袋里还揣着司马昂的信,这会儿她觉得安心的很,什么都不想计较。外头日头不错,冬日里有些白的暖阳就照在她坐着的暖阁里。她眯缝着眼满意地看着窗棂上的金色,那模样越像只懒洋洋心满意足的猫,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懒洋洋的,“有什么关系呢。
只当是在府里寄养司马昂的表妹好了,难道做妹妹的来投奔哥哥,还能把她赶出去吗?”
六儿有些不服气,想说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可是又想到王爷平素里也就算好的了,每日晚间倘或不在子攸这里,便独自住在书房里,从不曾与那个侧妃亲近,更不曾在她那里过夜,倒也真跟兄妹相处差不多,眼下小姐不计较那也好,免得生出是非,大家生气。六儿便说道,“那小姐快些回来,咱们好吃饭。啊,对了,小姐千万别喝宫里的水,更别在宫里吃饭,免得出事。我啊,还真不放心小姐的这位婆婆。小姐也瞧瞧她这娘当的,不是我这个做奴婢的说,她这个皇后娘娘当的像个什么样啊,成天价劝儿子里通外敌,亏得咱们王爷不像是她的儿子。再有,小姐这次进宫去,就带着穆姑娘罢。一则她到底武功不俗,带着是个照应;二则她前儿也说过想进宫去见识见识,小姐这次就带了她进去,岂不便宜?”
一句话提醒了子攸,“可不是嘛,穆姐姐前几天就说,看了王府是这样子,不知皇宫又是什么样子,今日正是机会,正该拉她进去逛逛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钟莫雨倒着实忸怩了一会儿,不是说她是小家子出身就羞手羞脚的怯富惧贵,而是她这江湖女儿在外头散漫惯了,要她换个宫妆样子,她就嫌那头上的花太艳,脸上的脂粉太重,何况还有个轰不走的柳叶趴在窗上嘻嘻哈哈地看热闹,弄得她好不尴尬。
等到子攸硬拉着她上了马车,时候已经不早了。可子攸倒也不着急,坐在马车上,手托腮看着钟莫雨,钟莫雨本来换了这身打扮就不舒服,再被子攸这么瞧着,很有些不好意思,“子攸,你在看什么?”
子攸笑了,“我在想小叶儿说的话,他说他只想大家总像开始时候的样子,大家亲亲热热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谁都不要嫁娶,谁都不要走开。”
钟莫雨楞了一下。“他是这么说地?”
子攸没答话。还是托着腮呆。身子跟着马车地颠簸一晃一晃地。微微眯起了眼。舒服地像是要睡着了。“其实想一想。我也喜欢现在地日子。在自己地府里。还有你和小叶也在这里。吵吵闹闹地就好像平常人家。我心里喜欢得很。要是义兄和司马昂也回来就更好了。咱们住在一起。大家彼此和和美美。总过这样地日子。那多好呢。”
钟莫雨并不能完全明白子攸地心思。“我只想要跟心仪地人一起。在哪里都好。最好浪迹天涯。优哉游哉。只是……”钟莫雨扭开了头。恨恨地说了一句。“只是心仪之人未必也心仪自己。”
子攸捅了捅她。叫她转过脸来。“钟姐姐钟姐姐。你是不是就认定义兄了?可义兄又总是暧昧着。也不说个痛快话。等义兄回来了。咱们想个法子逼他说心里话如何?你也想听听吧。”
钟莫雨脸红了。回头啐了她一口。“我才不想听呢。依你说。难道逼婚才好?难不成王爷当初也是被你逼婚地?”
子攸认真地想了想。“差不离儿。”
钟莫雨被她那认真的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好不害臊的丫头。还是侯门竹户里头出来的大家小姐呢?这要是托生在寒门小户里,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人家堂堂的王爷,后来是怎么看上你的,还为了保
次三番地连自家的命都不要了,你也真是好命!”
子攸憨笑着,不好意思地歪着头想了半日,结果说道,“正是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我。我常想,倘或我是他,才不会看上我自己呢。”
钟莫雨在马车里笑弯了腰,“你啊,也别太得意了,太满了总要溢出来,你可要小心了。
”
子攸笑着凑近她的耳朵,两个嘀嘀咕咕起来,后头的话越说越低,两个女孩子搂着肩膀笑作一团。
说话功夫马车已经进了宫里,子攸拉着钟莫雨下车,低声嘱咐她,“等会儿你就跟着我进去,她们以为你是我的侍女,不会多问。等说完了话儿,我再带着你四处逛逛,只不过这里头我能随意走动的地方也不多。”
钟莫雨点头,一面跟着子攸进去,谁知子攸一进宫门就停了一下。钟莫雨扫了周围一眼,院子里两排太监雁翅排开,廊下又站了许多宫女,她低声问子攸,“怎么了?”
“奴才不该都在外头站着的,再说,那廊下站的是萧妃的侍女。”子攸向前走着,低头装作咳嗽的模样,低声向钟莫雨说道,“这个侧妃一定在里头。这情景怎么像要说什么机密事儿似的。”
钟莫雨低声说道,“我跟你进去,这宫里阴森森的,好怕人啊。”
子攸没有拒绝,她心里也不知怎的,忽然不安起来,虽然这宫里她来过许多回来,今日来的路上她心里本来也是轻松地很,可这会儿却有些心慌意乱。
里头只有萧后正面独坐,两旁站着两个宫女,并不见侧妃。子攸猜测侧妃萧吟必然藏在后头的暖阁里。钟莫雨抬起头来,看上头端坐的那个女人,虽然如今她已约摸四十多岁了,可仍算是美的,大约若不是如此也生不出那么俊雅的王爷来。只是那模样太有些拿腔作势了,叫她看得很不顺眼。
子攸依礼向皇后娘娘请了安,钟莫雨不大知道宫里的礼节,笨拙地依着子攸的样子行礼。萧后倒是知道子攸素日里行事就很混账,她身边偶尔跟一个不知礼的丫头,倒也不奇怪,也就没跟她计较。带笑不笑地说道,“攸儿啊,快坐下吧。”
子攸却知道这个皇后平日很讲就排场,要她坐下可能只是句客套话。
萧后见子攸迟疑不坐,才带了几分真笑,脸上回过些暖来,“攸儿,宫里虽然自有宫里的体统规矩,可是若是在平常人家里,我是你的婆婆,你是我的儿媳妇,何况你又是这么乖巧叫人心疼的,在我眼里便同我女儿一般,哪还用拘那个虚礼。只管坐下吧,来,坐得近些,咱们娘儿两个才好说话。”
若说起来,每次萧后见到子攸时说话也都算是和软,只是从没这样亲近过,倒让子攸有些毛骨悚然。
萧后也不急着说什么,只是拉了一阵子家常。渐渐说到那日王府里的事,只是萧后知道的大约不多,子攸也不想多说,萧后才想起问子攸的身体如何。铜羊关上的事,萧后倒是已经得知,说起那事也是面有得色,子攸不肯多说话,也不想拂逆她,也不过就是随声附和她罢了。
萧后倒也不在意,话又转到妇德上头,子攸叹了口气,想着可算是说到正题了。子攸早已经听不下去了,想要就坡下驴赶紧说她就要打人去萧家接萧吟过王府来一同住着。萧后却忽然说道,“想来攸儿跟昂儿成婚也有大半年了,还没有消息么?”
子攸迟疑了一会儿,只觉这话头来的不好,萧后便以为她是羞愧不想说,接口道,“寻常百姓家里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何况是皇族里头呢。你也知道,咱们皇上的儿子虽然生得多,养活大的可只有昂儿一个啊,昂儿成了婚却迟迟没有子嗣,皇上已经忧心忡忡。唉,也不知道咱们司马家,是冲了什么邪了,在子嗣上竟然这么艰难,谁能想到堂堂皇族竟也凋敝了。”
话到这儿,已经是连穆家都一起捎上了,何况爹爹还在南边剿杀反叛的司马氏王爷,子攸心里不好受听得有些如芒在背。
萧后脸上现出一丝似乎慈祥的微笑,“攸儿,你看你一向都没有生育,将来也……也不大好。你如今年岁还小,还想不到将来的事,可倘或昂儿真有了一男半女的,不管是谁生的,总是你的孩子啊,就是将来,你也有个臂膀啊。”
子攸低头不语,心慌的厉害,耳朵里像有人敲鼓似的,可偏偏还是听得见皇后的话,“吟儿在家住了这些日子,不是为别的,是她有喜了,只是不敢跟你说起,所以今日才进宫来求我这个做娘的,向你这个正妃说明。”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件事,皇上也知道了,高兴得不得了》”皇后见应,只得又说了下去,脸上却已经露了不悦,“怎么,攸儿,连我这个皇后跟你讨个面子,都不成么?你还真要做那拈酸吃醋的正妻不成?”
钟莫雨本来听皇后的闲话无聊得都有些瞌睡了,可陡然听说侧妃有了孩子,惊讶得差点失态地捂住自己的嘴,这时候连忙推了推子攸。
子攸的心口里刀挖针挑一般地疼,只是觉得事情不该是如此的,司马昂也绝不是背信弃义表里不一的人。可一时心里又乱了,稀里糊涂地想到司马昂已经与人有了孩子,人家是夫妻父子,自己不过是局外人,是硬插进去的局外人。她一时间五内俱焚,钟莫雨推她叫她说话,她顺口就说了心里想的话,“娘娘玩笑了。王爷从未跟侧妃圆房过,侧妃哪来的喜?”
萧后重重地把茶盅磕在桌子上,吓得子攸一哆嗦,皇后原本就不算精明强干,虽然在宫里稳坐皇后的位子,可心机只占三分狠劲儿倒要占了七分,眼界又窄,只看得到眼前五步远。这时候她已经恼羞成怒地摆出了皇后的威仪来了,“好个尖酸的丫头!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萧家的丫头不干净吗?哼,萧家可是世代书香门第,萧家的姑娘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不得外头那起没规没矩的丫头,满大街的乱逛,什么男人都见。”
子攸回过神儿来,萧后当着人面指桑骂槐地说她不规矩,她心里除了难受又添了羞愤,脸胀得绯红,话却半日说不出来,用了半天力气也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子攸不是那个意思。”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萧后挡了回去。
“我虽如此说,你倒不必多心,我素日知道你们穆家的规矩大,穆家的丫头主意也大。”萧后微微冷笑道,“连王爷也往眼里放了,不当自己是天家的娘娘,倒当王爷是穆家地上门女婿,处处辖制,时时刁难。”
子攸沉重地呼了一口气,抖着声音说了半句,“我几时……”后头又被萧后抢了过去,她素日伶牙俐齿地,竟然也有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
“别的你也不用说了,你只说这萧氏你带不带回去,若带回去,你又如何安置她和她腹中昂儿的骨肉。”萧后冷冰冰地打断她的话,不容反驳抛出一句话来。
“我……我……”子攸口里地声音颤,心口也疼,半日里只是拼命压着胸口里的鼓荡,“自当……自当好生看顾。”
“这就是了。”皇后见了她这个模样,才略略觉得满意了些,“你小人儿家的,自幼又没有个亲娘教养,所以好些事上,都没人告诉你。现下我就说给你听罢,你也要往心里去才是。唉,大凡天下的女人无论何其尊贵,若不容男人养妾,那就不但不是什么贤妻,反而是不懂事的混帐老婆了。你想想,三妻四妾在大家子里原还不算什么呢,何况皇室宗亲里头!皇上还不是有百十来个妃子,我若是那不容人的人,怎么能留得了她们。”
子攸没有回答心里却有个声音倔强地说。‘你能容人。你能容人怎么皇上只有司马昂一个儿子。为什么他其他地儿子统统都养不活。穆家杀地司马皇室。总不及你害死地多。若皇上不是个饭桶。又哪能容你到今天?’这念头一闪而过。原先只是赌气。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想地未必不对。原来她也不是没想到。只是因为她是司马昂地母亲。自己素日里便不愿把她想得太坏。这些事情她原就琢磨过。只是故意忘记了。
她呆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司马昂久居宫廷。这些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若是不知道。那他是想到了还是没想到。他地兄弟一个一个地被他地娘害死。他又是什么感受?怨不得他对皇后生分到那地步。简直是敬而远之。怨不得她看到皇后和司马昂相处地情景。总觉得怪里怪气地。竟不像是母子。
萧后不知道子攸在想什么。只是看她地面色。知道她心里不服。萧后是好压服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