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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夺宝,也不知这比丘城中,有多少强者汇聚,当是卧虎藏龙,难以揣度,便是为父也不确定能否完身而退。”牛魔王说着,却是有些感慨,将头望向窗外,那比丘城上空,一望无际的蔚蓝。但在道行高深的人眼中,却能够看到此处各色气机冲天,那是有大气运者或是一方至强者对周遭洪荒天地的反射。牛魔王虽则看不太清楚,但却也能够察觉到漫天的风起云涌。这便是所谓的望气,圣人谓之天道感应。
牛魔王再次转头,望向随心庵方向。只见那庵堂高空,有万丈金芒,如霞光四射,有一道模糊的虚影在那金光之中盘坐,宝相庄严。
“马头明王。”牛魔王神色凝重,细细感受,那道虚影之中并无任何波动传来,却是松了口气。而后注视着那方庵堂,往日的风月之地,今日却是极为冷清。有阵阵诵经之声从庵堂之中传出,显然那些个带发修行的比丘尼都躲在庵堂之中,祈求观音大士的庇护。
“嗡!”正在这时候,一道波动传出,一道莹莹瑞气化作龙形,便从那六和塔下锁龙井中飞出。
“这是?”觉察到这波动,牛魔王却是神色一动。
“啵!”一阵细微的空间波动,一名青衣道人竟这般出现在众人身后,坐在茶桌旁,便是强大如牛魔王,也丝毫没有觉察。
道人神情安然的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而后叹道:“上品的紫珠兰,倒是有些年份没有喝到了。”说着却是一双眼睛开始细细打量起厅中诸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牛魔王身后的红孩儿身上,却是不禁瞳孔一缩,而后露出一副既惊喜又疑惑的神情。
“红云贤弟,是你吗?”那道人望着红孩儿,忽而开口。
“谁!”正在关注着随心庵的牛魔王此刻惊醒,却是骇然发现,自家所在大厅之中,却是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个人。此刻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看着红孩儿,若非那人刚才失神走漏了气息,恐怕直到他离去,都不会被人察觉。想到这里,牛魔王的额头却是流下了一丝冷汗,毫无疑问,来者应当没有敌意,否则自己早已身化灰灰。似这等强者,若要灭杀自己等人,相信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敢问前辈……”牛魔王急忙走上前去,朝向道人微微一礼,而后恭敬的道。
“你这头小牛儿倒是学乖了。”那道人闻言,却是知晓自家已然被发现,微笑道。
“叔叔,我认识你吗……”一旁的小牛儿闻言,却是露出疑惑的神情,而后开口问道。
一旁的牛夲闻言赶忙伸手将小牛儿的嘴巴捂住,虽然其实很想笑,但是却又不敢笑,那道人明显是在称呼自家族长。
“咳咳!”牛魔王闻言,却是老脸一红,神态越是恭敬,心中却是疑惑,似这般称呼自己的,大都是洪荒巨擘,甚至还是道门中人,至少三清那个辈分的。只是很奇怪的是,自己虽然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熟悉,但却丝毫想不起来,对方是何人。想着,不禁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起来人。
“嘿嘿!”见得牛魔王小心翼翼的神色,那道人却是笑了起来,道:“好你个小牛儿,便是不认得道爷也就罢了,这也没啥,此乃道爷的执念,道爷前些年有个名号,叫做庄周。”
“嘿!”牛魔王闻言,却是有些憨然,实在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道人,倒是觉得面熟,此刻听其乃是一人的执念,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果然不错,这人乃是洪荒巨擘,想来应该是自家圣人的好友。至于“庄周”这个名号,前些年曾听闻乃是人间界道门“亚圣”,不过却未曾听闻其跟脚出处,只当是凡间之人自吹自擂,如今想来却是实至名归。
“算了,我也不逗你。小牛儿,回去。”那道人见得牛魔王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而后神色肃然道:“此番所来强者众多,便是我在此也不一定得尽全功,恐怕只有本尊来此方能一试。”
“前辈所言极是,但是,我截教中人从来不惧怕。气运、宝物,皆是要自己争取,若是还没见到宝物就退缩,我有何面目见得通天老师?”牛魔王闻言,却是傲然道。
“哈哈!你啊,你们截教中人都是一个臭脾气,所以当年才会遭劫,合该!”那道人闻得牛魔王之言,又见的牛魔王的神色,却是笑了起来,道:“不过我却是比较欣赏。”
闻得道人直言当年截教活该遭劫,牛魔王却是神色一变,正待发怒,却又闻得后半句,差点没被呛到,望向道人。
“怎么?我说的不对?”道人感受到牛魔王有些幽怨的目光,却是抬头问道。
“哪里。”牛魔王闻声,赶忙应道,却是笑了起来,转念一想,却是朝向一旁的红孩儿望了一眼,而后微一招手道:“圣婴,快过来拜见前辈。”
“圣婴拜见庄子前辈!”红孩儿闻言,却是有些极不情愿的走上前去,这道人从一开始出现便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令他感到不安,浑身鸡皮疙瘩,心中直骂,变态,老玻璃。此刻,见得自家父王竟然要自己拜见这位似乎有些不正常的“前辈”,自然会有些膈应。
“好,好!”那道人见得红孩儿,却是连声笑道,眼睛一直在红孩儿身上打量,又令得红孩儿全身发毛,若不是估计对方修为层次太高,恐怕早就冲上去一顿胖揍。
“让前辈见笑了,这乃是犬子。”牛魔王见得道人的神色,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浓,竟然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一般,令红孩儿浑身难受。
“先天火灵体,且体内火灵力极其浑厚,无法炼化。”道人却并未在意牛魔王,反倒是目光灼灼的望着红孩儿,似乎要将其看个通透。
道人说着,却是想起了什么,伸手对着红孩儿眉心一点。
令得红孩儿骇然,却发现无法闪躲,只感到一阵暖流从印堂之上直冲而下,贯穿檀中,入得丹田之内,而后又沿着原路返回。
“唔!”道人收起右手,微一掐算,而后眉头微皱,良久,却是抬起头望向红孩儿,叹道:“造化,命中注定,我却不能擅自改动。”
红孩儿闻言,却是有些云里雾里,怎么刚刚突然出手,又说什么造化。
“前辈,圣婴他……”一旁的牛魔王见此,却是一脸担忧,开口问道。
“无事,小牛儿,可放心将此子交予我教授几天?”道人闻言摇了摇头,而后道。
“啊!”牛魔王闻言,先是一惊,而后却是大喜,连忙道:“求之不得,多谢前辈厚爱。”
“嗡!”正在这时候,一阵剧烈的波动传来,一阵冲天瑞气从锁龙井中飞出,化作五彩霞光。朦胧之间,似乎有某种大道天音传响,隐约之间,似乎有什么破裂的声音传来……
第十一章,袖里乾坤,四象玲珑
“嗡!”一阵剧烈的波动从远处传来传来,一时间引得比丘国内天地元气暴动,一阵阵冲天瑞气从锁龙井中飞出,化作五彩龙形。朦胧之间,似乎有某种大道天音传响,隐约之间,似乎有什么破裂的声音传来。
“来了!”牛魔王等人闻言却是神色一变,而后转头望向远方,见得比丘城内各处腾起各色流光,朝向随心庵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前辈……”牛魔王转过头,望了一眼红孩儿,而后对着庄子一礼。
“去,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的。”庄子见得牛魔王的神色,却是笑了起来,伸手摸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那小缕胡须。
“谢过前辈!”牛魔王闻言,却是松了口气,而后面色一正,对着一旁的牛夲等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便跟在牛魔王身后,出了拜月轩,驾起妖风,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众人赶去的方向追去。一时间,大厅之中只剩下红孩儿、庄子、如意真仙与小牛儿四人。
“父王,你答应过孩儿要带孩儿一起的。”红孩儿见此,却是急忙追了出去,却不想被庄子一把止住。
“放开我!”红孩儿见此,却是大急,转过身对着庄子吼道。
“笑话,贫道要是不放呢?”庄子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老牛鼻子,你放开我,你个老玻璃。”红孩儿闻言,却是大怒,心中却是对牛魔王担心不已。
“呃!”庄子闻言,却是面皮一抽,好啊,好意没人领,反而换来一通叱喝。不过话说回来,自开天辟地以来,还是头一次有人敢骂自己牛鼻子,不过那句“老玻璃”又是何物?
“咳咳!圣婴。”一旁的如意真仙见此,早已骇然,却是诚惶诚恐走上前来,一把拉住自家侄儿,赶紧给庄子赔罪道:“前辈还请勿怪,舍侄年岁尚幼,童言无忌。”
而后低声对红孩儿道:“圣婴,此乃尔父王之意,却不能怪前辈。”
“哼!”红孩儿闻言,却是轻哼一声,转过头望了一眼庄子,见得其对自己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却是在心里暗骂,你个老货,俺当然知道是父王的意思,但是谁让你丫老是盯着小爷看,骂的就是你,老玻璃!
“你若是担心牛魔王,却是大可不必。”庄子却是不知道红孩儿心中所想,只当红孩儿担心自家父王,便开口道:“这牛儿虽然资质算不上绝佳,但气运却是绝强,如今三界之中能伤他的可谓众多,但敢伤他的却真没几个。况且……”
庄子说着,望了一眼红孩儿,却是笑了起来,道:“你此番机缘已然足够,便是那出世之宝也不一定比的上,又何必执着?”说罢,目光似有似无间从红孩儿胸口的印章上扫过。
“咳咳!”红孩儿见此,哪里不知道自家的小算盘被人识破,但却故作不知,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哎!”见得红孩儿的神色,庄子微微叹了口气,心底却是不禁浮现起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不知为何总觉得红孩儿与那人之间有所关联,但仔细掐算却又发现天机渺渺无法琢磨。似有一片混沌将红孩儿的前世今生笼罩,只能够大略的算出其今生的命数应该在西方。
“你不是想去看看出世的至宝?”良久,见得红孩儿不说话,庄子却是开口。
“前辈!”一旁的如意真仙闻言,却是面露急色。
“无妨!”庄子见此,却是摆了摆手,将手一挥,那袖口忽而化作弥天大小,将一旁的如意真仙与小牛儿收了起来,而后便化作一道青光,裹着红孩儿出了拜月轩。
“袖里乾坤?”见得庄子的手段,红孩儿却是不禁对这庄子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嘿嘿,你却是比那牛儿有些慧根。”感受到红孩儿目光,庄子却是笑了起来,而后带着红孩儿来到随心庵中,静静的降落在六和塔下,望向一旁的锁龙井。
此刻,那众人尽皆一脸紧张的望向锁龙井,感受着井中传出的越来越强烈的波动,神色凝重,却是无有人发现红孩儿二人的到来。
红孩儿好奇的朝向场中望去,很轻易的便发现了自家父王一行人,只见那场中诸人很明显的分成了五个方位,牛魔王等人正处在锁龙井正北方向。
在锁龙井的西方,却是盘坐着一群秃子,一看便是西方灵山的使者。为首那人,一身青色僧衣,面若涂金,神情安然,却不似其他僧侣一般眉头紧皱。想来便是那释迦摩尼如来十大弟子之首摩诃迦叶。
“阿弥陀佛!”似乎感受到了红孩儿的目光,大迦叶却是诵了一声佛号,一道若有若无的金光便从其眉心射出,直朝红孩儿而来。
一旁的庄子见此,却是眉头微皱,袖口一挥,便将那金光击散。众人见此却是暗中一惊,暗道此番来的高人却是不少,也不知是何人竟然这般轻易的将大迦叶的佛光击散。要知道大迦叶虽然还未证得大罗,但却曾被释迦摩尼称赞,称其为“头陀第一”、“上行第一”,乃是被其看好的能在数百年内悟得天道的人选,实力强大。不禁也朝向红孩儿二人立身之所望去,去俱是发现空无一物。
“嘿!”牛魔王见此,却是笑了起来,将目光望向了西南方向,在那里却站着一大群妖魔,眼中却是现出凝重之色。
红孩儿见此却是毫不在意,知晓自家旁边的庄子实力强大,却是肆无忌惮的顺着牛魔王的目光望去,见得为首三妖乃是一青狮精、白象精以及一鹏类妖魔。特别是那大鹏妖怪的身上竟然有着冲天的血气与怨气,令得红孩儿心惊不已,却是暗道这厮也不知害了多少生灵。认出这三人乃是西游中凶威赫赫的狮驼岭三魔。
知晓这三人的厉害,红孩儿却是不像方才那般莽撞,目光在这三魔身上一扫即过,而后转向了锁龙井东南方那一片,却见那其中人妖混杂,佛道参杂,甚至还有不少凡俗武林人士。见这些人俱是目光灼灼的望向锁龙井,却是嘴角一抽。心中却是不禁鄙夷,这明显就是散修,至宝动人心,此番前来浑水摸鱼,企图撞机缘,捡漏子。可惜,须知有命拿还得有命花,却是摇了摇头,为这些被至宝蒙蔽双眼的家伙默哀。
想着便也不再注意这群散修,而是将目光转向离自己最近的东方这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