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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了,接到消息都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情,就算你过了十年二十年再回来奔丧我也不怪你。算了,我不指望你烧香拜我,你从来不肯跪我的。我看呀,哼哼,你只会往我墓碑踢上几脚吧。」
「妳再胡言乱语,我真的会将妳踢昏。」
「踢呀!我一头昏死最好,到了阴间,我变鬼就有神力了,再换我一脚踢你回阳……」
「够了!」他暴喝一声,猛然俯脸,以唇堵住那张乌鸦嘴。
他要煮了这颗蹦得令他发狂的豆豆啊!他全身轰地燃起烈焰,任再大的雨势也浇灭不息了。
这次,他不再浅尝,而是霸道地以舌启开她还想唠叨的小嘴,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软甜的丁香小舌,再捉弄似地挑动勾引,一再地缠卷那根本就是摊呆了的柔滑蜜舌,尽情地品尝她的馥郁芳香。
也许,面对人生最后的时刻,什么顾忌都不再重要了,那就让他恣意放胆做出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吧。
「豆豆……」他的气息吐在她泪雨交错的脸上,不住地吮吻那柔软得令他心醉的唇瓣。「让我告诉妳,我为什么会回来。」
她痴了。他在做什么?原来亲嘴不是嘴巴迭着嘴巴就好,还可以这样钻进她嘴里胡搅蛮缠?明明是粗野得令她惊心的动作,可她身子很快地燥了,那种想咬他嘴巴的欲望急涌而上,她也开始寻索他居于操弄优势的舌头,小嘴嚅动着,像吃糖葫芦似地往他猛舔吸咂。
「啊,该死的……」他在她嘴里噫叹,小豆子的反应令他欲火更烈,也更加深了这个仍未中断的热吻。
她感觉他胯下男性的膨胀,雨水不再冰冷,而是蒸腾着他的热气;她也浑身滚烫,不住地往他怀里蹭去,徒劳地想要帮他压下那过度明显的欲望,却是让他再度低吼,重重地吻得她几欲窒息了。
嘴不再是自己的,身子也不再是自己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松自己,被动地迎向他的热吻,唇舌交缠方寸之间,她的心扬起,仿佛由他引领着,带她穿越了阴霾雨云,来到了朗朗蓝天之上。
长吻几乎难以停歇,直至缠绵的唇舌吻得累了,犹停留在彼此的唇瓣上,绵密下绝地细吻着。
「为什么……回来……」她微微喘气,无力地呢喃道。
「我回来,是因为我想妳。」他轻轻咬她的唇。
「吓?!」唇瓣肿肿麻麻的,原来他是想回来吃她吗?
「我也需要妳。」
「咦?」不必吧,他什么都有了。
「豆豆,我爱妳。」
大雨倾盆而下,大江奔流不止,天地万物依然正常运行,但她的心,停了。
雨声狂骤,涛声澎湃,她的心,好静,好静,静得像是一泓深潭,他的话是一颗石子,往里头投掷出最响亮的一圈涟漪。
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有她,她的眼里也有他,她的唇仍留有他的男性气味,那么阳刚,那么霸气,她完完全全融进了他的气息里……
突然之间,她拿起右手食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一口。
「妳做什么?!」他急忙拉开她的手。
「不痛,一定是在作梦。」她困惑地摇摇头,又抓来眼底的那只大掌,照样吃了他的食指,用力咬下。
「唔……」真是有够不温柔了,他痛得龇牙咧嘴,急忙虎口逃生,抽出指头给她看,吼道:「别咬我的指头,痛的是我!」
「可是……」她呆呆地看着他指头上的齿痕。
一定是作梦了。她举起手,仰脸抚向近在咫尺的俊颜,拿手指划着他浓黑的眉毛,感受他坚挺眉骨的轮廓;再按了按他的鼻头,捏了捏,摇了摇,嗯,有呼吸,是活生生的人没错:指头再往下,按住了那缓缓扬起唇角的湿热唇瓣,他吐了一口气,吹走她依然游移不定的指头。
一定是作梦了。不然她这样欺负木头马,他怎么不生气?她再痴痴地抚向他的脸颊,触手粗粗刺刺的,这是男人的胡子,也许早上才刮干净的,她还可以看到一点一点的须根,她想到了曾跟他争辩过女人不长胡子的事,不觉逸出了一抹微笑。
一定是作梦了。她再大胆往下摸,滑过他粗糙的下巴,溜过他的颈子,扯住他湿透的衣裳,雨这么大,都拧出水来了,他脱了那套又保暖又亮眼的朝服,只穿着中衣,会不会冷啊?
她心头一凝,明知逃不开兜头淋下的大雨,她还是为他拉拢衣襟,怕他冷着了……
衣衫拉掩之间,她视线僵住,无法移开挂在他胸前的香包。
「这个?」她直了眼,扯出那枚被他赢走的香包;这是她的手工,她不会认错的,她的手微抖,颤声问道:「你、你不是扔到茅坑里了?」
「舍不得。」
一定是作梦了。他喜欢她喜欢吃的藕粉糕,他舍不得丢掉她亲手做的香包,还贴身挂在他的颈间——它这样贴着他的胸膛有多久了?
「豆豆,妳不是作梦。」他握住她那双怀疑的小手,柔声道:「是我,端木骥,我在妳的身边。」
「阿骥……」她的热泪涌出,哽咽难言。
雨好冷,他的手好热,他的热度传到她的心底深处,暖和了她。
「豆豆,妳没作梦,我爱妳。」
她泪水难禁,心深深地被震撼了。
原来,难以克制的热吻,不只是突如其来的欲念;无法压抑对他的思念,不只因为他是一个可以带她出去的好心侄儿;对他那件袍子的依恋,不只是丢了可惜的惜物想法;而许许多多难以解开的矛盾挣扎,更不只是纯然身分地位的差异;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掺进了她从来就不敢想也不敢说的爱意,就让所有的事情变得棘手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爱她!他们彼此相爱!她却是笨得直到此时此刻才明白。
既是相爱,千山万水也要回来,更不该强忍分离,而是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与他天长地久。
急流漫过脚踝,冲刷着脚下的泥土,彼此都感觉到生命的快速流失。
她泪水流了又流。老天好狠!才让她尝到甜美的爱情滋味,转眼就要夺走了吗?或者本来就是送给她一个临死前的大大犒赏?
「怎么办?怎么办?」她紧握他的手。
「别怕。」他凝望她。「咱们这辈子不成,那就下辈子了。」
「阿骥,到了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她流泪笑道。
「好。」他心满意足地往她唇瓣柔情一啄,也微笑道:「我用抢的也要将我的小豆子抢过来。」
「呵,不用你来抢,我自己会送上门……」
「大水来了。豆豆,别怕,抱紧我的脖子。」
「啊!」她才伸长手环抱他的颈项,脚底就被淘空,急流滔滔,毫不留情地猛烈冲刷他们所站的沙洲。
身体浮起来了,她赶紧闭嘴,可是大水猛往她眼睛鼻子灌入,她呛得咳嗽,手一松,身子就沉入水里,但随即就让他的左臂捞起,她也赶紧再度抱紧他的脖子,不敢再乱动。
在波涛汹涌的大江游水本来就不是易事,更何况他身上还挂着一个她——她是累赘——念头乍起,她便松开了双手,打算逐波而去。
她立刻被他捞了回来。她不去抱他,他就以左臂紧紧圈着她,另一边右臂还得奋力保持漂浮的状态,她感受到他极为吃力的奋斗状态,忙又抱回他的脖子,任热泪掉落滚滚大江里。
「傻瓜,我们一起游出去。」他叹了一声。
她瑟缩在他怀里,很冷,很累,但也安心得像是窝在最暖和的被子;她明白,他正在拚命挽回两人的性命,他会守住保护她的诺言。
若还是免不了他筋疲力尽的那一刻,那么,阿骥,放心吧,她也会陪他一起踏上奈河桥的……
「平王爷在那里!」
有如听到天籁,在风声、雨声、急浪声中,竟然出现了人声。
他们正流过一艘兵船旁边,剎那间,船上丢下了十几道粗绳索,端木骥没抓着前头的绳索,使力不着,身子便带她沉进了水底,就在她以为即将葬身隆隆不绝的洪水时,突然觉得他们正在快速游动,原来他抓到另一道绳索,正由船上兵丁拉了过去。
得救了!
她又呛得咳嗽,差点又松开手,他立刻拿左手抱紧她,右手仍紧拉着那道救命绳索。
「有流木!赶快拉呀!」船上兵丁惊慌大叫。
不堪大雨冲刷,青鸿山土石崩落,十数根树木连枝带叶滚落大江,随着急遽的水流速度漂来,就像是一群横冲直撞的水上猛兽,根本令人无从闪避,甚至坚固的兵船也怕被撞出大洞来。
谈豆豆根本看不到什么流木,只觉绳索催命也似地急拉,却是避不开轰轰滚滚的如雷怪声,碰!身子一震,她以为她被弹飞出去了,稍一定神,发现她还是让端木骥紧抱在怀里。
「快……快抓住绳子……」他喊道。
两人已来到船侧,她依言抓住,却发现一直拚命求生的他竟然松开了她、松开了绳索,整个人被江水漂走了。
「阿骥!」她震骇不已,直觉就想放手去拉他,然而兵船垂降而下的兵丁已快速抱住她的腰,不致让她跌落。
「豆豆……」他浮沉在大江里,曾经深邃柔情的眸光变得涣散,唇角微微向上牵动,似乎还在呼唤着她的名字,身体流过的水面出现一条血河,艳红的鲜血混在滚滚浊浪里,显得格外怵目惊心。
「阿骥!」她几欲晕厥。老天!是他替她承受了流木的撞击啊!
「你们快救他!」她已被拉到甲板上,立刻又扳住船舷,疯狂地搜寻那已经沉入大江不见的身影,一颗心绞痛得快要撕裂出血了,只能不断哭叫道:「阿骥!快呀!快救人啊!阿骥!阿骥!你不能死!千万不能死!我求求你不能死啊!谁快去救他啊……」
端木骅和几个熟谙水性的兵丁早就拿绳索绑在胸腋,另一端由其他兵丁牢牢抓紧,一个个噗通跳下水去救人。
「阿骥……」她哭倒在地,浑身颤抖得无法自己。
大雨渐渐小了,天地依然惨黯,波涛万里,奔流到海不复回。
定王府。雨过天青,风和日丽。
谈豆豆黑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目不转睛地凝视床上的端木骥。
可怜的乖侄儿,惨遭流木撞击,左小腿骨折,头壳破了一个大洞,命是捡回来了,但人仍然发烧昏迷,三天三仅依然不醒。
「娘娘,妳该去休息了。」定王妃来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头。
「对不起!对不起!」只要见到端木骥的家人,她就自责不已,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他是为了救我,王爷,王妃,对不起……」
「娘娘,这不怪妳。」端木行健温言安慰道:「我们阿骥向来只顾别人,从来不顾自己的性命,我早就怀疑有一天他会累死在勤政阁。」
「妳别看这孩子目中无人,神气得要命。」定王妃坐到床沿,温柔地摸摸这个长大了的孩子,笑道:「他很贴心的,每次回府就从前头找娘找到后头,就是要让我安心。他从小到大都不让爹娘操心,唯一不听话的事就是不肯娶……」
端木行健赶紧揪起老婆,偷偷指着目光呆滞的小太后。
任谁都看得出,尊贵的她苦苦守在这儿,这已经不是自责歉疚可以解释,而是对床上的男人放下极为深重的感情了。
「她这么爱阿骥,这样的媳妇儿也不错……」定王妃抹泪道。
「她可是咱的太后嫂嫂啊。」端木行健头痛不已。
「娘娘,喝碗瘦肉粥吧。」端木骝捧来一碗热粥,脸色凝重地道:「妳三天不吃了,总得垫垫胃,免得伤了。」
「我不饿。」
「妳再不吃的话……大哥醒来,他会不高兴的。」
「唔。」谈豆豆茫然捧过粥,茫然喝了一口。
「启禀太后娘娘,宫里有事禀报。」端木骅刚由皇宫回来。
「说。」
「宝贵说,贤妃和淑妃娘娘为了抢一盆可做脂粉的玉簪花,已经闹了两天。她说娘娘生病不见任何人,她们竟然还想闯寝宫,宝贵已经快挡不住了。另外,有一批放还回家的宫女等着娘娘赏赐说话,若娘娘不去,她们会很失望的。」
「嗯。」谈豆豆茫然舀了一口粥,举到唇边又放了下来。「去跟宝贵说,我下午就会回宫。」
「遵旨。臣立刻派人回话。」
「娘娘,不如妳就先回宫休息吧。」定王妃不忍她疲惫王极的脆弱模样,又劝道:「阿骥没事了,这里有这么多人照看他……」
「王妃,求求妳。」谈豆豆红着眼眶,哀求道;「让我多看他一眼。」
「唉,好吧。」定王妃怜惜地揉揉她的头发。谁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