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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层盔甲现在正在被他慢慢剥落,她有种疼痛和羞耻的感觉。
她狼狈的垂下了头,并没有出声。
只要出声,不过又是另一个谎言而已。而谎言,也同样会将他越推越远。
慕容果重生时,没有想到她还可以再次拥有爱情,她以为仇恨和报复会支撑她这一世的全部生命。可当生命里再次走进一个男人时,她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自己去面对他。她以为自己只要小心翼翼就可以避免暴露自己,但终究有些时候防不胜防。
“不说话?是要让我赌最后一次吗?”楚北年已经搁了笔,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暗芒,这种暗芒让他的眼睛更加的幽深,透着一种冷漠而疏离的感觉。
慕容果的心涩了涩,“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除此之外,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
“恩,你确实不会伤害我。”楚北年眯了眯眼,而后从书桌后推着轮椅来到了书桌前,“如果你想伤害我,那么多次机会你不会傻到直到让你自己暴露。”
慕容果的眼圈有些红。
“你是觉得我不值得你相信?”楚北年的声音变得有些轻。
慕容果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看着楚北年的眼睛,眼里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纠结、伤痛、犹豫,最后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我问过你,你相信人鬼神论,宿命轮回吗?”
楚北年的眼神沉了沉。
慕容果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没有看到楚北年一下子紧握的双手,她觉得自己的勇气就这么一次,如果不立马说出来,下一次,她又会缩进龟壳里了。
“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你说你不相信时,我就不敢告诉你了。楚北年,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时,慕容果像是被人兜头淋下了一盆冰水,她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恐怕没有人知晓,她亲身经历过一次死亡,那种肉体分崩离析的感觉,就像是亲身经历了一场惊悚片,她只有死命的让自己不要怕,才能遏制住全身的颤抖。
楚北年的神色一变。
慕容果不想去看他知道这一切时,眼里可能出现的情绪。
是怀疑?是害怕?还是不顾一切想要远离?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便僵硬了。
她的手,手指被人用了力度的掰开,不再去掐手心。冰冷的手,忽然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给覆盖。
慕容果不知道怎么的,想哭。
在她意识到自己哭了时,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楚北年另一只手的手背。
楚北年拉下了她的身子,将她小巧的身子给拥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厚实温暖,慕容果忍不住的闭了眼。
“你……”他的嗓音也沙哑了起来。
其实,他曾怀疑过什么的。但他一直都不敢往这方面想,毕竟二十一世纪的人,相信轮回之说的少之又少,他坚毅的性格也让他从小就懂得,鬼神之说都是虚无,万事靠自己。他有想过那个花样鲜果店可能只是慕容果记错了,又恰好真的出现了一家那个名字的水果店。婚纱店的事情,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他只是在等,等一个更加印证他的想法的事情。
可是她先说出口了。
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的脑海里迅速的涌过什么。
忽然对许长风冰冷起来的慕容果,忽然对阮雪仇视起来的慕容果,她梦中的呓语,她眼里的仇恨……
她整个人身上就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你真的——”
手机铃声忽然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满室的凝滞,手机铃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似带着一种兴奋。
楚北年直接将书桌上的手机给接过,按了接听键。
“北年,你的信息果然是准确的,我们按照你的说法蹲点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事情的始作俑者了。蓝岚已经被解救,也已经成功的联系到了她的经纪人,唐苑馨马上会被我们带去警察署问话,你
放心,这边我会一直让几个小弟监察着,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情。”
是他在警察局里一个朋友的电话。
自从慕容果给他说了城南废弃楼的事情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她,尽管他感觉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已经着手让那人开始在那片地区便衣蹲点,伪装成他派去工地勘察的工人。
果然出事了……
幸好他一切都有了布置。
不只是避免这场祸事的发生,更是要掩护住他知道这场祸事的原因……
楚北年眼神有些复杂,怜惜而又心狠。
他重重的搂了搂慕容果,而后轻声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我马上要去处理工地上的事情。人已经被抓住了,要带去警局审问,有些工作我必须善后。”特别是关于她的部分。
他既然请的是警察的朋友帮忙,他的消息渠道,自然也会成为举证的必须询问渠道,而他,不打算让慕容果去面对这些。
看她的眼神怔怔的,楚北年本搂着她的那只手收紧了些,而后才推开了她,将甄意喊了进来,推着自己出去。
等到两人都离开后,慕容果才缓缓的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痕。
本来以为说出自己的死亡,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虽然刚刚确实害怕了那么一会儿,可现在,却反而轻松了。
一直对他隐瞒,她的心底反而一直不安。
“果儿,你……还好吧?”不知道里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小莹看慕容果这个样子,应该是跟学长和解无效了。
她跺了跺脚,都怪那个死甄意,非要拦着她,还对她说什么没事的。
没事还把人给惹哭了?本来她还真信了甄意,以为果儿会和学长和好了呢!
“没事。”慕容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她径直往外走去。
小莹连忙跟着她,“你等等我……你要去哪里?我们不等他们回来了吗?”刚刚楚北年出去时,有拜托过她好好照顾果儿,说等他们回来的。
慕容果突然停住了脚步,故作轻松的道:“我想回趟家,现在。”
☆、做不到就不要在我面前做慈父(一更)
慕容果突然停住了脚步,故作轻松的道:“我想回趟家,现在。”
她其实也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都在想什么,她只是想要暂时找个地方,能好好的梳理下前面三个多月发生的事情,然后再好好想下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特别是在,她疯狂的将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告诉了楚北年的情况下。严格来说,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但她觉得,如果他连这一条都没有办法接受,其它的不说也罢。
刚刚的那个拥抱的温度渐渐凉了,慕容果径直走向电梯。
小莹没有拦她,实际上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一般夫妻之间吵架,不都是女方赌气回娘家,然后等着男方放低身段来请回家么,就是要给点男方脾气,让他们知道,女人也不是好惹的俣。
下电梯时,她们在大堂里碰到了提着保温盒的宁婉静。
宁婉静看到慕容果,就疾步笑着走了过来,“果儿,宁阿姨亲自给你炖了鸡汤,看你最近气色不是很好,想给你补补身——穆”
话还没有说完,慕容果就目不斜视的越过了她。
小莹看到宁婉静脸都绿了,忍住笑,严肃的道:“夫人,少夫人才和少爷吵了架,刚刚说要回娘家去。”
说完,不等宁婉静有什么反应,她就跟着慕容果出了楚氏。
宁婉静拧了眉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鸡汤,神色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小莹跟着去了慕容家,不过只是将慕容果送到后,就离开了。
慕容果提着今天下午逛商场时给家人买的礼物,手还没有碰到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看着愣在门口的夏槿,慕容果的眼圈一瞬间有些红,微微有些哽咽的喊了一声,“妈,我……我回来了。”
夏槿本来是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她听到了车子的声音,本来还以为是丈夫回来了,没有想到女儿会突然回家。她这些天一直盼望着,叨念着,等到真正看到人了,反而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眼圈也红了,连忙让慕容果进去。
等到慕容果进去后,她又往外看了几眼,没有看到本该一起来的女婿的身影。
“北年……”她想问为什么楚北年没有一起来,可看慕容果形单影只的,心情也似乎有些低落,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回来了就好。”
家里还是老样子,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李嫂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声音,连忙从厨房里出来,“原来是小姐回来了,小姐这么久都不回来,夫人可想了。”
慕容果将夏槿的手臂抓得更紧,“李嫂,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
“应该的应该的。”李嫂满面笑容的又回到厨房,“小姐今晚回来了,我得多加两个菜才行。”
家里有些冷清,以前她还在的时候,没少在家里从上跑到下,再从下跑到上,现在她一走,就留爸妈和李嫂在家,爸又顾着公司经常往公司跑,家里就剩妈和李嫂,这段时间她竟然也是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
慕容果心里升起一股愧疚。
“妈……”她嗓子哽了哽,终究也只是喊了一声。若是从前,她会没心没肺的就抱着夏槿说“妈我爱你”之类的肉麻话,可是现在,人长大了,这类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她只是揪着夏槿的袖子,鼻子酸酸的。
“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夏槿看她情绪不对劲,有些小心试探的问道,“是不是……跟北年吵架了?”
慕容果扯了扯嘴角,“没有……”
“那是怎么了?”夏槿将她拉到客厅的沙发跟前,眉眼中有了丝着急。
慕容果想起自己对楚北年的摊牌,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他对自己说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她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他的态度到底是怎么的?他对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迷茫和害怕。
“没事,就是想你和爸,对了,爸呢?”将眼中的情绪很快的藏起来,慕容果不想让夏槿担心。
这一问,夏槿的眉头更加蹙了起来,叹了口气,“你外公病了你不知道吧,你爸最近都在帮他打理公司。”
她看了一眼神色愧疚的慕容果欲言又止。
慕容果没有想到,家里竟然没有告诉她外公生病的事情,也是,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打电话回来了。
“我明天就去看外公。”
“不着急的……哎,你外公那病其实也不算是病,你也知道,人老了,精力就少了,你外公……”夏槿咬了咬唇,还是说出了口,“你外公的意思,是想让你回夏氏,接手夏氏公司,让他从高位上退下来。”
她父亲已经跟她提了很多次了,只是果儿他爸说果儿那里最近忙不开,所以都是他在夏氏和慕容氏两边跑,可是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果儿他爸也不比年轻人的身体好了……
“果儿,你迟早是要接手夏氏的,与其在楚氏给北年做个助理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接管了夏氏
tang,能更好的帮助他?”
虽然夏槿和慕容擎苍一直不看好两人的婚事,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楚北年救过他们的女儿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丈夫给她分析过楚氏的情势。当初如果楚北年不救果儿,楚氏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根本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既然女儿喜欢楚北年,他们自然也是希望楚北年能够好好的,才能护得他们女儿的幸福安康。
如果说上一世,慕容果只是知道自己会继承夏氏和慕容氏这个概念,从死的那一刻到这一世,她才真正了解其中都需要担负什么责任。
她要让夏氏和慕容氏在景城屹立不倒,这需要多大的能耐她不知道,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光凭她一个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她想到了楚北年,这是她头脑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
其实在嫁给楚北年时,她就已经生了这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被埋藏在了重重目的之下,不到时候,她一直没有翻开。
此刻……
夏槿看懂了女儿的眼神,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她拍了拍慕容果的手,“你外公说,他很欣赏也很喜欢北年,找个时间,你和北年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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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年从警察局回楚家时,已经很晚了。
书房的灯还亮着,楚青云一直在书房里等着他。
“爸。”楚北年推开了书房的门,进去后反手关上。
楚青云的一张脸隐在立式小灯的阴影之下,楚北年看不到表情。不过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表情。
他们两父子,外人看来是和和睦睦的,只有两人知道,至少楚北年知道,自己有多恨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