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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后当年穿着嫁衣的时候美的惊为天人,可是岁月残忍的在她的脸上留下的痕迹,即使她学识渊博,可是她不再年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阴谋诡计。
我母后在生下我大哥后,便被人暗算误食了麝香,险些绝育,只要二十年后又生下了我。
母后总觉得我是上天赐给她的孩子,分外疼我。
我出生的时候口不能言,宫里的庸医瞧了半天,都说是母胎里带的毛病,声带有问题,可能这辈子都不能说话,脑袋可能也有影响。
宫里的人总是私下里叫我小哑巴,小呆子!那帮废物!以为我不能说话便不能明白他们说什么吗!
哼!我永远记得三岁那年父皇身边的一个宠妃大着肚子在后花园指着我的脑袋笑咯咯的道:“哈哈,你就是个小哑巴,小傻子,你娘真是可怜!”
我至今记得她伸出手,满脸的怜悯的样子。
当时我仰着头看着她也是满脸的怜悯,她的身后便是荷花池,我只不过装聋作哑的上前抱着她蹭一蹭,便将她吓得脚一滑跌进了湖里。
她的丫鬟惊的大声喊人,我站在池子边无辜的着看着她,看着她挣扎的摸样,荷花塘浅得要死,偏偏她在装模做样的左右扑腾。
后来她安然无恙的被救上来了,一上来,她顾不得撩撩自己湿乱得头发,便伸出手狠狠的给我一耳光,嘴中恶毒的骂道:“小畜生,我肚子的龙种要是出了问题,你负责么!”
再后来,她就死了。
我母后亲手搀着我带着我来到暗房,湿冷的大殿内,那个美人凄惨的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艳红的,在她华美的衣服上仿佛盛开的牡丹极其好看。
她挣扎着抬起头,仰着脑袋看我,打我的那只右手已经模糊的看不见形状。
母后蹲下身在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道:“宸安,你记得,要想别人不动你,你就得心狠。”说完,她紧紧的抱着我,口中不停的呢喃:“我的宸安不是哑巴,不是,都怪娘!都怪娘!”
说着,她的目光目露凶狠:“我的宸安,动你的人都得死。”
我偏过头,望着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美人,弯着嘴角冷笑着,她受惊般的瞳孔一缩,之后又仿佛了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般,咽了气。
自从那个美人死后,宫里也没有人敢对我不恭敬了。
其实上天待我还是挺不错的,四岁那年,我的声带终于好了,我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一点声音,母后极其高兴,搂着我泪水直下。我费了好半天劲才抹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吃力的开口:“宸、安、不是、哑、巴!
哼,那些在背后诋毁我的狗杂碎们,都等着死吧!
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母后给我的爱总是会分一点给大哥,我羡慕大哥,父皇总是对他寄予厚望,作为嫡子,大哥一出生便是要继承正统的。
皇朝高位,万人之上,多少人渴望着那个森严的宝座。
我深刻记得,赵宸穆登基前一天,跪在母后的脚边,悲痛万分,“母后,儿臣不愿当皇帝,母后你不要逼我!”
孝元后一路为他披荆斩棘,双手充满了鲜血,才颤抖着手将他送上这万分不易的宝座。赵宸穆真的天真的以为这皇位会一直等着他么!如果没有母后,赵宸穆这个蠢货早就死在了其他妃子的暗算中,我父皇剩下的四个儿子个个巴不得赵宸穆早点死,死了多好,死了皇位就能让出来了。
没有人逼你,赵宸穆,是你太没用了!
你可曾想过,让出了皇位,你我皆是什么下场,成王败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曾经恨过,恨为何我不是男儿身。
母后坐在美人靠上,看着地上痛哭的赵宸穆,瞬间衰老了十岁,这半生的浮沉,半生的挣扎,想着当自己的儿子亲手握着生杀大权,俯瞰整个中原之城。倾尽全身,得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终究,赵宸穆还是穿着龙袍,威风凛凛的坐上了龙椅。
如今,赵宸穆,你死了也好,死了,母后就不用愧疚了,你也解脱了。
眼睛一睁开,梦醒了。
醒来的世界,母后父皇大哥都不在了,这个冰冷的皇宫,只剩下了我还在苦苦挣扎。阿桃听见了我的动静,从外间的匆匆打着灯走了进来。
“公主可是渴了?阿桃给公主倒水。”
“什么时辰了?”我望着雕花大床的繁纹问。
阿桃回过身,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案桌上一盏鎏金铜鹿灯,刹那间,整个寝宫闪耀昏暗的光晕。
“已经寅时了,公主。”阿桃答道。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眼看着雕花窗外那微微泛白的晴空,我一个激灵,赶紧起身,一边吩咐阿桃道:“我有点饿了,你去御膳房让司膳太监给我做一盏银耳燕窝汤,记得要用冰块凉一凉!”
“好哎,公主,我这就去!”阿桃应下了,吩咐门外的几个小婢女都在门口守着,我扬着头看她们团簇的身影,大声喊道:“都出去!都出去!都到殿口等着我!
婢女们从善如流的退了下去,听到宫门轻微的咯吱一声,我下床吹灭了案桌上的鎏金灯,室内的光下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我这才放心的又上了床铺,抱着枕头小心的将面里的一匹黄帛抽了出来。
金色雕花窗外的晨光昏暗无比,我却是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诏书打开。
大哥重病得时候规矩极多,白日里妃子和皇子们在案塌前伺候着,一到了晚上便挥着手臂把她们都赶回了寝宫。
母亲生前总是让大哥抓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对着他道:“宸穆,宸安是你唯一的妹妹,等本宫百年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宸安心善,皇宫里多是非,你即使心中再不愿也好时刻记着她,本宫不求你别的,你要将宸安的命当着你的命来看!”
母后一段话深情款款,大哥跪在地上握紧了我的手,沉重的点了头。
事实上,母后不到半百的年纪就去了。
大哥虽说有些事情不着调,可母后吩咐的事情,他总是能做到,至于做的好不好就另当别论了,反正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没有母后在时那么舒坦。大哥过世的前一天晚上,整个福宁宫灯火辉煌,宫殿外的长廊旁,福宁宫的太监和小宫女对着宫殿的门口齐排跪着。
我知道福宁宫有个后门,父皇在世时,我经常偷偷从后门去找他,甩掉了身边的那些看着我的苍蝇,我轻车熟路的穿过小门,走向后殿的含春室。我极其随意的坐在一张酸枝圆木椅上,屁股下垫的是江南制造坊进贡的云锦所做的椅垫,异常舒服。
大哥似乎早就预料到我要来,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吃力的坐起身子看着我。
大哥这张脸还是极其俊美的,尽管如今已经病入膏肓,他那张脸惨白惨白的也像极了一个病美人,老赵家的基因就是好,不管男女,清一色的美人胚子。
赵宸穆躺在床上,明黄色的侍服依旧光线明亮。正直立年的他,脸上写满了沧桑,一开口便道:“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书读的多就是这个毛病,快要死了,还在咬文嚼字唧唧歪歪来两句酸诗。
我抬头问他:“大哥,你说什么?”
赵宸穆摇了摇,苦笑着看着我,“你不懂。”
妈了个巴子的,既然以为我不懂还说个鸡蛋!我也不理会他了,所幸咬着茶几上的几个青果,咬的咯嘣咯嘣的,吃得正欢。
赵宸穆每每见到我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总是异常羡慕,他总说:“宸安,人傻真是福,不用理会这世间太多的俗世,像你一样随心所欲真是幸福。”
哼,你才傻子,你从头到脚都是傻子!
矫情都是作出来的,放着大好的皇位不去经营,反而一个劲的悲伤秋月,大赵帝国就要改姓宋了,还在思念他的小美人,同生不同死的,真是没用!
接着,赵宸穆开口:“宸安,你去案几那边,打开那个紫檀暗雕八仙的小柜,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听着他的话,我打开了那个小柜,明黄的色彩让我心中一沉。
我接过去递给他,可是他却摇摇头,笑着对我说:“宸安,这是给你的,母后让我照顾你一生,我怕是办不到了。”
说着,我眼中一酸,连着对他的讨厌也减轻了,赵宸穆毕竟是与我有血缘的大哥。我沙哑着开口:“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赵宸穆倒是松了一口气,像母后一样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前,笑着看着我:“这样,我走的也放心了。”
我从思绪中回过神,灯光昏暗,可是这纸上的黑字我去看的清清楚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赵宁佑仁孝。。。。。。遂传位于大皇子,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我的手轻轻一抖,门外似乎有些窸窣的动静,我赶紧又将这宝贵东西细细塞进了枕头里面平铺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好。
阿桃进来了,我脑海中还在算计着,是让大侄子当皇帝好呢,还是让二侄子当皇帝好呢!
哎,这真是苦恼的问题。
第3章 深井冰口口口三
皇宫早上空气极其新鲜,秉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到后花园去溜达了一圈,奉先殿的守孝似乎结束了,远远看着石道上陆陆续续宫人来来往往。
快入夏的后花园好看极了,院子中央合欢树下的月季长势也极为喜人,高高团簇在一起,层层叠叠的花瓣拥挤着堆簇着,一朵挨着一朵,我循着其中颜色最红艳的那一朵,一个跨步,整个人都隐没在了高大的月季枝桠中。
哎,个子矮就是不好,采个花都能被花给盖着。
“母后,昨日你为何推我?”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隔着月季枝桠的空隙,我看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我的二侄子,太子殿下。
他身边的敏元后扶了扶头上的玉簪,一脸慵懒,“长公主好歹是你姑母,说话得客气一点!”
“呵呵!”我二侄子立马猖狂的嗤笑起来,“那个小丫头片子,我堂堂一国之君,为何要叫对一个豆大的小丫头片子客气!真是笑话!”
“谁让你父皇是她嫡亲的大哥呢!”敏元后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这才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呵斥道:“我的祖宗,你小声点,你爹刚入土,司礼部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你千万别乱说!”
我二侄子显然很不屑,“我当皇帝不是铁板铮铮的事情!”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敏元后将手中的帕子绞的死紧,“你可知道,你父皇可是极其迷恋季青茹那个小贱人,不然,你就是赵家的嫡长子,也不会矮赵宁佑一头。”
“哼,那又怎样,我不是还是太子!”哎哟,我二侄子嚣张的鼻孔都要朝了天。
敏元后神色有些凝重,“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不知道你父皇又留下了什么东西没有!”
大早上的听这段没有营养的话真是扫兴,我赵家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到外姓的妇人唧唧歪歪,我父皇也真是,这敏元后哪里端庄大方,生出的儿子也是只会图嘴快的废物一个。我正嘲讽着,赵宁光着厮又提到了我。
“赵宸安那丫头真是胆大,昨日竟抢了我的蒲团,我贵为太子千金之躯,怎么跪那些俗物!等我当了皇帝,定要把她嫁到偏远寒冷之地,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赵宁光说着眼睛渐露凶光。
敏元后道是无所谓,“随便你怎么样吧,虽然是你姑母,她总要嫁人的,那么个天真的丫头,到时候你多哄哄就行了,记得手段高明一点,不要让人挑了错,那些个史官个个风骨的要命!”
这月季枝长的不错,待会要找大总管问问是谁打理的,定要好好打赏才是,我在他们对面呆了这么久没有认出我来,真不知是他们眼睛太瞎了,还是我个子太矮了。
眼看着他们渐渐走远了,我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掐下了一朵含苞的月季,鲜艳的朱红色浓厚似血,我抬手将它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捋掉,很快石板上便洒了一地。
真不知我二侄子是不是学杂耍的,变脸技术高超一流,我大哥在世时,瞧见我还经常“姑姑长姑姑短的!”,这我大哥刚腿一蹬,我的称呼就变成了“死丫头片子!”
啧啧啧,真不是个东西。
阿桃一路过来,急匆匆的道:“公主你去哪里了,急死奴婢了!”
我抬着脸,有些委屈的道:“月季上有刺,你看都流血了!”说着,我伸出了手,掌心被月季的茎藤给划了一道,立刻,血珠渗了出来,就像刚刚的月季一般,艳红的刺眼。
阿桃捧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