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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把罪责全部推倒你自己的身上,明明是先皇将我们带入宫中,你那日在大殿上说的话可说杀头之罪,你怎么能这么说?”季青茹激动的言语带着一份斥责。
“娘还记得当年在玉门观的情形吗?”沈佑对着她道,脸色慢慢陷入了回忆,“漠北的大荒漠,爹骑着骆驼带我们去黄沙中的楼兰,驼铃声响,眼见来往的竟是些波斯的商人,爹告诉我,这里曾经被匈奴人占领,是他跟着赵家的兵马将匈奴人赶出了我们中原的领地,这些,娘还记得吗?”
沈佑的眼神落在方桌的油灯上,轻声问着身旁的季青茹。
“不要提你爹!他是叛徒,他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他没有资格做你的父亲,明明他已经死了,为何你不能忘记他,偏要在我的面前一次一次的提到他?”季青茹受了惊一般的歇斯底里起来,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甘。
沈佑又拨了拨桌上的油灯,灯火将他的瞳孔照得明亮,他转头望着季青茹勾着唇角轻笑道:“每次提到爹,娘你怕什么?你怕我知道你当年同赵宸慕做的那些事情吗?”
季青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带着几分惧意对着他道:“你说什么?是不是庞啸同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猛然,沈佑的手微动,桌上的油灯很快被震的滚落在地上,灯油倒落,很快在地上染上了一下片缱绻的火焰。
“爹是怎么死的?!是赵宸穆,他将爹派上了战场,又将沈家制作的兵甲偷偷泄露给了匈奴人,是他污蔑宁远将军私自同匈奴人暗通,撤了前线救援的军队,将爹困在了玉门关的山谷中,最终被匈奴人的乱箭射死,你告诉我,是不是!”
赵宁佑的声线猛然抖高了起来,他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手臂上的青筋微露,眉间紧蹙,带着轻微的喘息声紧紧的盯着季青茹。
季青茹一下子失去了言语,她茫然的张了张嘴巴,最终像是默认了一般,什么也没有说。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这么多年你一直在骗我,我心中豪情万丈、立志要在玉门关为赵家守一辈子的父亲怎么会是叛国的奸佞小人?可娘你知道真相却一再的瞒着我,宁愿爹声名狼藉也不愿解释半分!”沈佑的声线染上了几分沙哑,他带着一丝愤恨的目光望着季青茹。
季青茹却苍白了脸色,褪去了原本的柔弱,转而带着一份异样的愤怒,“对,我是知道,那又怎么样,在沈康的眼中,他从来没有妻儿,他整日研究行兵打战,同那些粗鲁的士兵在后营制作兵甲,他可从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可知道,比起你的父亲我更爱先皇,比起沈康,他对你更是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沈佑突然轻声的笑了出来,“原来,这就是娘你心中真实所想。”良久,他忽然轻声的笑着说:“是我错了,是我亲手扼杀了你太后的梦,可是,比起你在赵家的皇宫当着位高权重的太后娘娘,我更希望你能在地下陪着逝去的父亲。”
沈佑的声音越见颤抖,“沈家上下百十条人命,娘同赵宸穆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就不曾愧疚过么!”
季青茹忽然瞪大了眼睛,她望着面前的沈佑,心中的猜忌越来越深,她颤抖着手抓着他的衣袖颤着声音道:“你告诉我,当年先皇病逝,是不是你动的手脚?!你告诉我,是不是?”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然一蹬,屏住呼吸朝着小天窗沈佑的神情望去。
沈佑任由季青茹抓着,他的嘴角挂着浅笑,带着几分狠毒,“赵宸慕不死,如何让爹的阴魂安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季青茹泪流满面的望着面前的沈佑,眼睛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面前的人不再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
“孽障!”她大声喊了一声,捂着脸痛哭着望着木门的方向走去。
方大人的人将哭得有些窒息的季青茹带走后,我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
沈佑坐在木椅上,放在桌上的右手被刚刚碰到的油灯给烫红了一片,他坐正了身子,目光轻飘飘的望向远方,左边的面颊微微泛红,他却丝毫不在意。
听见了脚步声,他转向我的方向,轻声道:“刚刚说的你可曾听见了?”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落寞的身影,想伸出了手,却有胆怯的将手悬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我说以后不想再骗你了,事实上,我瞒着你的事情还有很多。”沈佑垂着视线苦笑了一番。
望着他这般自嘲的神态,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赵宁佑猛然抬起了头,带着诧异的目光望着我,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又恢复了往日那令人心颤的神采。
“赵宸穆的死和我有关,你也不恨我?”沈佑突然出口问道。
我紧紧的握着他温热的掌心,这才像浮木找到了依靠般莫名的踏实。我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若是你动手杀赵宸穆,赵宸穆是不会将诏书交给我的。
我大哥当年为何没有废黜太子,也许就是因为顾及赵宁佑的真正身份,可在去世之前又将写着赵宁佑即位的诏书交给我,也许是想由上天来决定,这个天下究竟是交给值得依靠的赵宁佑,还是交给不靠谱的真正的赵家子孙。
这样懦弱而天真的想法,真的是符合我大哥的身份呢。
我在心中这样自嘲的想着,手心突然被沈佑的手翻了过来,我一个愣神,沈佑将我的手紧紧的捂在他的掌心中。
我们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仿佛这样的气氛正好,即使没有言语,却依旧能感受到对方这样真实的存在。
忽然,沈佑抬起了头,“我知道我娘不会久活,她若——”沈佑顿了顿,“她若死了,你便将寻一个风水好的地方将她葬了吧,我知道,她从来不喜欢漠北,她只喜欢京城,在京城,即使往日的日子多艰苦,她总是比在漠北快乐。”
我听见了沈佑声音中的哽咽之音,心也渐渐沉重起来,哑着声音对着他允诺道:“会的,我会将她同我大哥葬在一起,也算了却了我大哥的心愿。”
我觉得恩怨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明明赵宸穆害死了沈佑的父亲,而沈佑在宫中顶着赵家的子孙的名义生活了这么多年,我却始终对他恨不起来,甚至他也不曾恨我,也许当初知晓一心一意守护的皇位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是恨过的,可是,一想起恨的人是沈佑,心就莫名其妙的软了下去。
大概,这就是人一生中避不开来的劫数。
我母后是这样,我大哥是这样,而我,也是。
“我——”沈佑开了口,“如果我死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心猛然一滞,像是突然从云端中坠落而下,我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从他的禁锢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拧着眉紧紧的望着他。
最终,我沉着声音道:“你不会死,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沈宁突然笑了,尽管脸上红印尚在,他却没有半分难堪感,对着我的视线,目光又变的灼灼,他极其慎重的对着我点头道:
“恩,我不会死,我等着同你一起到白头。”
我望着他的面容,不由的心中一动,暖意直直涌上了心头,也对着他点着头,道了一声:“好。”
看,原来喜欢一个人,说出那份喜欢的感受,并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相反,望着沈佑脸上的笑容,我的嘴角也慢慢勾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1、三哥赵宸恭会发便当的,但是时机未到要等一段时间,=v=作者君也没有办法,大纲君的安排动不得,但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2、=l=宋圭会蹦跶的,提请预警,但是他的蹦跶会成为大侄子虎起的助攻,所以耐心等一等吧。
3、=l= 大哥是没用,但是大家有木有发现,如果不是大哥,就没有大侄子和姑姑的甜(qi)美(ku)爱情了,所以大哥也是好人!被洗白了,哦也!
萌萌小剧场之【揉脸】…
赵宸安v:你娘打你疼不疼!
沈佑v(凄苦状):疼,姑姑你揉揉就好了!
赵宸安v:据说光揉是不会好的,人的唾液会起消肿的作用,用不用姑姑帮你?
沈佑v(期待状):这样,不太好吧。。。。。。但是,姑姑你快点!快点!
赵宸安v:恩。(说着往掌心中吐了一口唾沫往大侄子脸上招呼)
沈佑v:。。。。。。
(沈佑v内心os:不是。。。说好的。。。用。。。舔。。。的么,姑姑剧本拿错了么!)
…【感谢巫师丸子姑娘的小地雷!!作者君要大声说爱你一万年!!!】
第70章
季青茹在四月十一的子夜悄悄的走了。
她身旁案几上的鹤顶红被喝的一干二净;季青茹静静的躺在雕花大床上;走的极其安详。
梧桐苑如今冷冷清清,莲一和莲二跪在院落门口轻轻抽泣,大总管派人静悄悄的她的尸身火化装在了骨灰盒里,我命人将她的骨灰葬在了赵宸穆陵墓的附近;隆起的陵墓并没有立字碑,只是将它紧紧的挨着赵宸穆的墓碑。
我想;我大哥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登基之后;宫中的人手作了调整。我站在坤如宫望着秦羽坐在雕花铜镜旁愣愣的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赵宁佑入了狱,皇上什么时候杀他?”秦羽清冷的声音慢慢落下。
我望着她,“秦将军派来的人手就在宫外,表姐收拾了东西就可以回家了。”
我的话语刚落;秦羽的面目并没有露出喜色,她站起了身子,慢慢踱向她身旁敞开的木窗,窗外的阳光缱绻,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她张开了朱红的唇瓣,轻声开着口道:“你可知道,当初祖父让我进宫,我不愿意同他们奋力反抗。可是自从那次从家中逃出,赵宁佑将我从疯马上救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也许进宫并不是一件坏事。起码,从那时候我是喜欢上他的。”
我站在珠帘旁听着她的惆怅之语,并没有说话。
秦羽转过了头,她身侧的小宫婢捧着收拾好的行囊走了过来,秦羽接过其中的一个细细翻看了起来,口中的话语不停:“进了宫我才知道,赵宁佑的眼中容不下任何一个人。”说着,她抬起了头,静静的望着我,“除了你,赵宸安。”
我抿着唇抬着头望着她,看着她的脸色带着一丝的自嘲。
“赵宸安,是不是我在宫中的这几个月,在你的眼中都是笑话?”说到此,秦羽捏紧了手中的帛布,带着一份怒气望着我。
“娘娘!”秦羽身侧的小宫婢害怕的望了我一眼,战战兢兢的提醒着她,却被秦羽一声冷笑打断:“什么娘娘?赵宁佑连碰都没有碰我一下,我算什么娘娘!”
“现在的你是不是很得意?宋心瑶被关在冷宫,我如今也要狼狈的回家成为京城的笑柄,而你登了基,连喜欢你的赵宁佑也被打入大牢,性命堪忧。”说着,秦羽从我的身侧走过,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赵宸安,你不配他喜欢!”
听到这里我却笑了,记忆中,那个沐浴在阳光里拎着裙袂,一脸笑容的秦羽不见了。
凡人这一辈子不是靠着情爱存活,失去了爱情并不等于失去了全部,可一旦将自己禁锢在这样狭隘的天地,周遭的一切都不愿去看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望着她充满怨气离开的背影,我终于开了口:“秦羽,你忘记去年你同我说的话了吗?”
阳光下,她转了身子冷着脸望着我。
我静静的看着她:“你说你舍不得三河之地的福州,你说将来有机会要带着我去福州看看。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一旦连自己最初的坚持也忘记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我顿了顿,望着秦羽微微蹙起的眉眼,笑着道:“我会配得上沈佑的喜欢!”
朱少卿同大理寺的几位大人连夜审案,宋圭的罪名终于确立了下来,名目数不胜数,罪大恶极,宋圭被判死刑,定于四月二十法场斩首,而宋家的其余男丁和女眷皆刻上奴籍,流放西北之地。
颜太傅入朝堂,任内阁之首,统领六部,彻底清除了宋圭党派的余孽,将整个朝堂皆皆整肃了一番。
派了暗哨将关在秦府的万鸢接到了宫中,以万鸢的性命相邀,我向赵宸恭送去了一道请帖。如今,皇位稳固,宋圭的死期已到,赵宸恭便是再也留不得了。
可是请帖送达后,却从密探中收到梁王殿下携着兵马彻夜从京中逃离的消息。
四月十七那日的夜晚,夜凉露浓。
太和殿的殿堂内,明亮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