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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此女便是太后芈氏,她有六十岁了吧?怎么看样貌都像是四十上下,与她儿子年龄相当。
秦太后原本是听身边宦官说,在章台见过赵使,年轻英武,且姿容甚美,心中不禁荡漾,于是才趁秦王斋戒时,将赵使邀来,若真是合乎心意,便留下他,做个情郎,也无不可。
如今见到,便觉传言可信,此男年纪虽小,却兼有少年的外表和稳重的内心,她近来越发喜欢弱冠男子,一见赵相如便十分欢喜。不自禁站起身,赤足向赵相如走去,身上仅剩的轻纱滑落,露出雪白的曼妙胴体,虽已年过六十,却是保养得宜。
赵相如看她朝自己走来,十分惊慌,一步步开始后退。自己男装出使,原以为可以躲避事端,却未料被个裸女逼到这种份上,赵相如不觉心中哭笑不得。只是自己的女人身份不能被揭穿,今日势必不能让太后得逞,于是她一边打量两侧,苦思计策以解眼前之危,一边在心中祈求许历能快速搬得救兵。
归赵
“赵使可是害怕老妇?”太后靠近赵相如,言笑晏晏。
赵相如只觉得一股冲鼻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她涨红了脸装傻道:“你是何人?”
太后微微勾起嘴角,狭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赵相如,媚态丛生。她轻轻向前一倒,靠向赵相如,细白的手臂缠绕上眼前玉面檀郎的脖颈,吐气如兰:“赵使如此聪慧,怎会不知我是谁?”
一下从老妇变成我……赵相如对这上年纪的老太十分无语,而太后的手指从她的耳后顺延而下,赵相如瞪大了眼睛,不自禁吞了口唾沫。看在太后眼里,赵相如已然被她迷倒,正急色中。她自信一笑,伸出另外一只手就要向赵相如□摸去。
这下可把赵相如吓得不轻,她虽伪装,却不带那玩意儿,再让这女人上下其手,自己可就要穿帮了。许历还不知要何时才能搬到救兵,此时只能进行“生产自救”了。
赵相如看着为老不尊的太后,只能往后退退,将呆子装到底,正色道:“此乃秦宫,这宫中的女人莫不是秦王的姬妾,你胆敢秽乱宫闱,若秦王知晓必要治你的罪。”
太后听到心花怒放道:“我看起来像秦王姬妾?”
赵相如郁闷,“你看起来像他妈!”只是她不敢说出口,只能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照旧行礼,不敢抬头看秦太后一眼。
太后十分满足,又见他一副克己守礼的模样,以为他少年老成,心中更是如猫爪挠心,想把他拉到怀中恣意怜爱。
此时赵相如眼中太后俨然成了吃人的老妖婆,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她坚定的拒绝了太后的任何勾引、暗示,只表示自己珍爱生命,不想给秦王戴上绿帽子。
老太后见他油盐不进,已经开始不耐烦,伸手就要剥掉赵相如的衣服。赵相如吓得脸色发白,又不敢推开她,怕太后年事已高,万一摔着了更麻烦,只能左右闪躲。二人正推搡着,突然一男子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刚刚那名宦官,口中喊着:“魏大夫,不能进——”
当二人看见室内衣衫不整的赵相如和□的太后时,宦官吓得立即退了出去,而进来的那名男子也就是魏丑夫则气得怒发冲冠,两眼通红。
太后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番情景,魏丑夫是她新宠,最近十分喜爱,两人过得如胶似漆,只是她生性渔猎男色,一个哪能满足,听说赵使相貌俊逸,便动了心思,哪知却被情郎撞见。
这下可好,新欢碰上新新欢。太后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魏丑夫不过二十岁,也不管尊卑,一身惨绿衣裳,看着太后就开始掉眼泪:“嫖是否已经对我无意?看上外国使臣竟这般急色。嫖的誓言言犹在耳,怎么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若嫖守不住,又何苦来招惹我?!”
赵相如看得傻眼,魏丑夫也太小了吧,太后这老牛也入得了口?也不怕塞了牙缝。而且魏丑夫不叫她太后,口口声声称“嫖”,显是太后的字,二人竟然如此亲密,可见这魏丑夫很得太后欢心。
魏丑夫哭得抽抽搭搭,肝肠寸断,嘴里“负心薄幸”的说着,太后也心疼,知道这赵使现下是碰不得了,只能将她晾在一边,先安慰起小情郎。
赵相如见机不可失,趁二人半吵半哄之机悄悄离开大殿,刚出门就被宦官阻拦,她知道此时太后无暇分心于她,于是怒斥道:“没眼力见的东西,再敢阻拦,小心被魏大夫记恨。”
说完便一把推开宦官,走出大殿,外面骄阳正盛,此时在赵相如看来,比起阴暗的内宫明亮不知多少,心情也敞亮起来。
外面许历、蔺羊正冲她招手,她似箭一般冲出,许历与蔺羊俱牵着马,赵相如也不管,上了马就疾驰回了传舍,再也不敢出门。
回去后许历询问发生了何事,赵相如却不欲多说,只拿眼斜眄了蔺羊,只看得蔺羊心里发毛,才冷冷说了一句:“下次再将我画这么俊秀,便把你丢给六十老妪做夫君。”
蔺羊听完顿时泪奔。
二日后,秦王斋戒完毕,并设九宾之礼,要蔺相如献璧。不料赵相如却当着满朝文武告诉秦王和氏璧已被送回赵国,并且从容不迫的表示自己已做好准备赴死,好让天下诸侯都知道秦国为一块璧而诛杀赵国使臣,秦王的威名必能传播四方。
满朝文武无不群情激愤,认为自己秦穆公以来,秦国从未受此欺瞒之辱,只是在用何种方式处死赵使的问题上大家争执不休。有人说车裂,有人说汤镬,有人说腰斩,有人说凌迟。赵相如想着按照史书所说,自己应该能平安归国,只是万事难说,毕竟历史已经出现了篡改,万一……赵相如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但还是死死盯着秦王,看着他的脸色。
秦王虽是傀儡,但到底四十来岁,经历过政治的风云变幻,看似威严,也只是宽和一笑,力排众议,仍以九宾之礼接见赵相如,并让赵使转达了他对赵王的亲切问候和良好祝愿。赵相如不由对秦王另眼相看,能忍得一时,此人不像传闻中那么无能。既然不是无能,那么于赵国自然有碍。
眼前危机刚解除,她已经在琢磨如何能够制衡。等秦国诸事完毕后,秦王为显诚意,特命人护送赵相如归国,直至赵国境内。而赵王见和氏璧完好被送回,心情大好,特命太子义带兵到边境将赵相如迎回。
赵义来前被赵王告知使臣蔺相如就是他母后。其实赵义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发现王后病居野台是个幌子,命人打听了方知王后易容使秦,事关重大,他虽然吃惊,却没有丝毫表露,每日仍是在军营,伺机打探赵使的消息。当他得知赵相如被鬼方人擒获时,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父王虽是身体每况愈下,但仍掌握朝廷,王后不在的日子,已有多位美人怀孕,若在这当口出事,后位岂不是要白白便宜了他人?
不过这种担心渐渐随着王后在秦国的出色表现而变成喜悦,如此既不失璧又能保全国体的两全之策让蔺相如一举成名。他忖度着父王应该会更加依赖和信任王后了,对自己不失为一桩好事。但蔺相如是王后的事十分秘密,他眼下只能装作不知,对着王后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旌旗猎猎,迎接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送行的秦兵见国境边上强大的赵军,便与赵相如行礼,转身回国了。赵相如看见秦人离去时瞥向赵军的眸子,一闪而过的轻蔑姿态,让她有些心惊。此番迎接大多是步兵,骑兵并未出现,怕是赵国示弱。
也好,骑兵正在大批训练中,未必要让你们知晓。赵相如心中默念。
看见太子,觉得比上次见到又变了许多,想他此时正在青春期,身量见长也是常事,不过周遭的情形提醒着她,眼前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于是她也躬身,一副使臣还朝面君的姿态。
太子笑道:“蔺卿完璧归赵,父王甚喜,已擢升你为上卿。”
赵相如明白这不过是虚衔,走个过场而已,于是在众人面前假装惊喜道:“多谢大王,臣幸不辱使命。”
人前的戏码做足了后,赵相如乘着马车返回邯郸,一路备受赞赏,声誉极佳。只是唯有赵相如郁郁寡欢。
赵相如正独自站在大军休整的山坡上,眺望远处层峦叠翠的山峰。这山像极了那夜看到的介子山,残阳如血,云中大雁飞过山谷,声音听来分外哀戚。不知公孙启游历各处,是否也曾在这样美丽、壮阔的景色前长久伫立。
盛夏已过,天气渐凉,北方干燥的风将她的鬓发吹得散乱,虽然一身男装,却也平添了不少妩媚。
“母后可有心事?”
赵义看着王后寂寥的背影,只觉得她比出使前瘦了许多,腰围处更是盈盈一握,纤细的骨架连衣服都有些撑不起,知她一路吃了不少苦,于是出声缓缓走向她。
赵相如听到声音猛然回神,这才注意到赵义已走到她身边。
她笑得温和,只是看在赵义眼中却是带着丝丝苦涩。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可以肯定,是这次出使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赵相如这话问得突然,但赵义却明白,他沉声回道:“是的,出迎前父王曾召我回宫,亲口说了母后出使一事。”
“哦。”赵相如点点头,并无太多表示。
赵义又道:“母后以身犯险,竟也不让儿臣知晓,儿臣这几日一直为母后悬心……”
赵相如看着这十四岁的少年,眸子黝黑而沉静,觉得似乎一夜之间已经长大成人,“母后也是不想太子为此事忧心。”
“刚刚看母后伫立此处,似有心事,不知可否说与儿臣,也好为母亲分忧。”
赵相如本想岔开话题,没想到竟然又被绕回来了,一时无语。
担忧
太子又道:“母后,儿臣今年已经十四岁了,父王在儿臣这个年纪早已是一国之君,若母后总是事事为儿臣操心,儿臣将来又怎能承继好国家呢?”
赵相如看着太子,沉思了一会儿,舒眉道:“也好。”
“我自秦国归来后,总十分忧心。原是觉得只需出使秦国便可保护和氏璧不为他国所夺,也不致给秦国伐赵留下口实。只是如今看来,似乎漏算了。”
“母后是担心此次出使未能尽当初之意?”赵义想了想,似乎此次出使虽然保全了和氏璧和赵国的颜面,但确实让秦人脸上无光。秦王虽未曾立即处死使臣蔺相如,但朝中对赵国多有激愤,难说不会以此借口出兵,攻击赵国。
“和氏璧之事到底是落入了秦人的圈套,于我们赵人来说,无论如何做都是遂了他们的心意。是我大意了,出使前竟未想到这一层。”赵相如这几日颇有些自责,既然出使与否都是错,自己真不应该盲从史书,导致过分自信。
“母后切不可过去自责,此次出使也在秦国游历了一番,机会甚是难得,应是收获不少,也未必就是失策了。”赵义见王后愁眉不展,安慰道。
赵相如笑笑,欣慰地看了太子一眼:“你倒懂事。不过确实,这次出使在秦国也有不少见闻,若是好好利用,于国也有利,详细的,待回了邯郸,我再与你详说。”
赵义听完憨厚一笑,“诺。”
赵相如见晚风渐起,转身道:“起风了,赶紧上车吧,晚膳前必要到驿馆的。”
赵义和赵相如并肩走下坡,赵义已比隐隐与她比肩了。“母后,您出使的这段时间,宫内有几位美人怀了身孕。”
赵相如一时有些惊讶,旋即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将头发捋到耳后:“是吗,当真教人欢喜。”
赵义也是低头微笑。
就在赵相如下榻的驿馆旁的一座黄土房,与别的民宅别无二致,只是到了晚间,这里竟然一丝灯光也无,只白色的月光照射着,若说这户无人,房门却是吱嘎一响,隐约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人影窜入屋内,十分可怖。
“老大,打听到了,那个娘儿们就住在这里面。”
野兽般的眸子在黑夜中发出亮光,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确定是她?”
“应该是了。之前那娘儿们不是说自己是赵国使臣么?我们在咸阳也曾见过使者,与今天在山坡上看到的是同一人。”
“我不管你在咸阳看到的是否与今日所见相同,我只关心,他是不是那个女人!”
“这个,小的还不能确定,姓名、容貌都不对,只是看身量十分相像。”
这人的声音似乎饱含着仇恨,咬牙切齿道:“去查。查清楚了再来回报。”
“诺。”祁丙起身离去。
“魏春?蔺相如?抑或都不是。哼,且让你得意几日,等再落到我手里,”容也独自狞笑,声音森冷入骨,“会让你生不如死。”他身后的床上,歪七扭八地倒着这屋子原来的主人,一家五口早已气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