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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在城门上,又落下砸在地上,溅起几片薄薄的雪花。那人的身体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脖颈处骤然收缩,直到那边的头颅落下,脖子上的断口才陡然扩张,喷出血雨来,重重倒了下去。
秦军都尉看到突然出现在城内的如同鬼魂一般的部队,惊得不行,来不及吩咐,一把推开挡在身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属下,连忙冲向城头的大钟,胡乱摇响,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城头的秦军立即骚动起来,到底也是征战四方的强兵骁勇,经验丰富,经过了最初遇袭的惊愕与慌乱,他们立刻在都尉的指挥下变得镇定,开始组织了有效的抵抗,但是还未容他们近身,赵军射出密集的弩箭,瞬间夺去了无数人的生命。而被控制的东大门已经洞开,城外部分赵军鱼贯杀入,东门已无悬念。
西门和北门的秦军听到东城的鸣钟的敌袭警示,反应不同。西门因为兵力较多,火速领了人驰援,只是在半路被庞煖率领的另一路赵军截下;北门因为守军较少,一直龟缩不敢出。守将见远处似有喊杀声靠近,吓得立刻打开城门逃了出去,谁料赵军早已守候在门外,就等着有人出城自投罗网。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而战斗结束的那一刻,雪也停了,清晨阳光照在祁城。
这是赵国狼军第一次与正规骑兵配合夺城作战,也是赵军骑兵配上马具、弯刀后第一次亮相,成绩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此役赵军只有三人受伤,其中还有一人是抽刀时太激动,割伤了自己。至于阵亡记录,竟然为零!反观秦军,战前共七千人,除三百余人被俘外,剩下的六千多兵卒全部被杀,战损比如此悬殊!
赵相如接到战报后十分高兴,连一向少言更不轻易称赞人的庞澈也微笑赞许:“此乃建国以来从未有过之大胜利!”
重新夺回祁城后,赵相如面对士气大振的赵军发表了简短的演讲:“三年前,从赵国的西边来了一群贼人,他们在我们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夺占了我们的城池,霸占了我们的良田,现在他们又将野心伸向了我们富饶的上党,甚至是都城邯郸!近十年来,秦贼对我国连连征讨,蚕食我土地,奴役我子民。先王仁义,顾惜将士的生命和子民的生计而不愿擅开战端,可是秦贼每每将我国的忍让视作胆小畏战!”赵相如环顾马背上的铁血战士,高声道:“告诉我,你们怕吗?!”
“不怕!”上万名将士青筋暴起,发出雷鸣般的怒吼。
“三十年前,同样是这片土地,武灵王灭中山、败楼烦、占东胡、压西秦,赵国铁骑征战四方未尝一败!昨日的赵国,是沉睡的猛虎,今日一朝苏醒,就让秦贼尝尝我们锋利的獠牙!”赵相如抽出弯刀指向前方:“为了赵军不堕的威名!”
所有骑兵都在一瞬间被感染,不由自主跟着他们的主将一样抽出弯刀指向前方,如山呼海啸般喊道:“为了赵军不堕的威名!”
此后,无数的赵军士兵喊着这句话出生入死、冲锋陷阵,完成一统中国的千秋大业。
简城
祁城往西南数十公里外就是,当初这两块城池都是白起从赵国手中夺占去的,现在成了秦国袭扰赵国的桥头堡。
昨夜下的雪还积在城头没有化去,冬日微弱的阳光与刺骨的空气相比几乎不值一提。简城东门城楼上负责瞭望的哨兵吸着鼻涕,不露痕迹的挪着脚,勉强算是取暖。突然远处出现稀稀拉拉的人影,徒步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着,人数似乎不少,还扛着大旗,隐约写着“秦”字。
这显然是一支军队!他立刻跳了起来,冲下瞭望塔报告给了守军都尉樊攸。
樊攸接报脸色丝毫没变,一边命令全军警戒,一边快步冲向城头查看。雪后的早晨视线格外清楚,银装素裹的世界中任何一个移动的小黑点都能被第一时间侦测到。
他眯缝着着眼睛,眼角的皱纹如刀刻般深而密。如果是敌国大规模进攻,这些士兵人数不免太少,而且根本不成建制,三三两两散乱不堪,更像是残兵败将。到底是长期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他命令城头的弓箭手开弓蓄势,以备不测。待到那些散兵走到城下时,他俯瞰着下方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下方的士兵穿着秦军的甲胄军服,梳着歪髻,用一口标准的咸阳腔答道:“额们是祁城滴守军,赵军打过来咧,额们好不容易跑出来,其他人都被杀死了!”
樊攸听完一愣,随即惊出一身冷汗,祁城被攻陷?自己驻守的简城竟然一丝消息也没得到!这样寒冷的天,他却觉得脑子热得像一锅汤一样,他赶紧对下方喊道:“你们的都尉呢!”
“王都尉被杀了,只剩下额们这些人咧。”说完他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慢慢出现赵国骑兵的身影,他们挥着弯刀,如死神般风驰电掣,眼看就要冲杀到跟前了。他惊恐地睁大眼睛,不顾一切冲到城下拍门大叫:“开门!开门!快放额们进去!额们拼死才杀了出来,不能就这么让额们死在外面!开门!”
原本散乱的秦军残兵逐渐聚拢到一起,总有三五百之数,他们拍着铜门哭喊着,声音凄厉。
樊攸见赵军快要杀近,又觉得残兵着实可怜,于是赶忙下令开门放他们进来。
当城门洞开的刹那,刚刚还在城下操着咸阳口音与樊攸对话的秦兵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装模作样的拖着腿,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入城门,城内的秦军眼看赵国骑兵越来越近,赶紧催促他动作快些。
残兵们不敢拖拉,生怕自己动作太慢而被关在门外,于是争先恐后进了门。守军见自己人都已经进来,正准备关闭大门,突然刚刚进门的祁城残兵拔出武器,砍向身边毫无防备的秦兵。
“你们在做什么!”有名守军反应极快,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迅速躲开了攻击,大声质问。
刚刚那个用咸阳话叫门的秦兵诡异一笑,用纯正的邯郸话告诉他:“在攻城!”
常与赵国交战的兵卒第一时间明白他们是赵军,可是还来不及喊出,就被猛力一斩,血溅五步,含恨而死。
此人正是狼军的王阿龙,他昨夜协助攻下祁城后,只做了短暂的休整,就被赵相如命令伪装成祁城的残余秦军逃向防守更加牢固的简城,用计骗开简城大门。现在计策成功,秦军措手不及,城门大开。
守门处的秦军人数不多,谁能料想到刚刚还是一群残兵败将、毫无士气的人,进了门后突然换了副面孔,他们屠杀穿着秦人的服装屠杀着秦军的士兵,而守军根本分不清哪是自己人,哪是乔装的赵军。都尉樊攸听到城门内短兵相接的声音,知道不好,大批赵军骑兵已经冲到城下,他连忙吩咐城楼弓兵放箭痛击,然后带着亲兵赶紧往城门跑去。此时已有属下飞身来报:刚刚放入城的根本不是祁城守军,而是乔装改扮的赵国军队,进门后他们迅速砍杀了城门部队,由于服装相同,混杂在秦军中难以分辨。
樊攸听完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气得暴跳如雷:“赵国小儿!竟敢耍诈欺我!”
这边亲兵扶着他,赶紧询问对策。城头弓兵见赵军骑兵靠近,匆忙放箭。一轮箭雨后,不少赵军中箭滚下马身,有人摔折头骨,当场气绝;大部分则是被后面来不及停下的马蹄给踩成肉泥。
只是秦军攻击面有限,而且赵军骑兵的移动速度太快,只两轮箭雨过后,赵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入城门,王阿龙等人迅速撤向城门两边,将他们放入,骑兵一入城,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将残余的简城守军分割开来,左右开弓将他们砍翻,东门不攻自破,陷入混战。
樊攸眼见已不可守,迅速调整战术,他命令全体步兵扼守城内各个咽喉要冲,弓兵占据城楼继续进行射击。经验告诉他,骑兵虽然速度奇快,但在城内机动性难以施展,灵活程度也不如在野外作战,必然能够拖住他们。只要将已经入城的赵兵分割包围,关上城门,那么守住简城依然是有希望的。
此时的秦军体现出非凡的素养,他们在接到命令的一瞬间就迅速开始执行,虽然惊慌却没有人逃跑。秦军的弓兵隐藏在城头塔楼上,不仅居高临下控制了制高点,而且位置隐蔽,不易被流矢击中。
简城比祁城更大也更繁华,街道巷陌星罗棋布、十分狭窄,不利于骑兵深入。突入城中的赵军只能排成纵队前行,渐渐失去了速度。简城守军有两万之众,闻讯后从四面赶来东门支援,步兵不计成本,以人海战术行成肉盾围堵上来后,将赵军先头部队逐渐分割包围。
在巷战中,步兵要比骑兵灵活得多,他们举着戈、矛、戟,可以从很远处对骑兵进行攻击,而骑兵防御性最差,他们都不配备盾牌,只着软甲,远程防御几乎为零。兵器只装备了臂弩和弯刀,难以进行长距离的攻击。昨夜在祁城一战中表现突出的都尉乐乘所部,这次冲在了最前面,位置又恰好处在城楼守军弓兵的攻击范围,于是瞬间伤亡过半,在与前方步兵交战的几个骑兵已经被长兵戳中,摔在地上,被守军的乱刀砍死。马儿突然失去了主人,被街巷中的人挤得无法动弹,只好站在原地摇着尾巴。
樊攸站在城楼高处,眼见形势有了转机,心中略定,沉稳指挥着从别处赶来的部下投入战斗,局势对赵军来说越发不利。
乐乘一马当先,杀得满身是血,见此情景不禁勃然大怒:太后半个月前制定了攻打简、祁二城的详细计划,使得是连环计,用狼军夜袭祁城薄弱防守取得城门控制权,趁夜放赵军进入,里应外合夺占祁城。再利用祁城失陷的消息,一部分狼军伪装成秦军,骗开大门。赵军则佯装攻击所谓的秦军残兵,利用骑兵的速度,趁城门混乱时冲入,以减少攻城带来的损失。太后曾经对是否在简城一战中使用骑兵颇为犹豫,毕竟骑兵在城内作战不占优势,一不小心容易造成大面积伤亡,而太后偏偏对骑兵极为宝贝。乐乘是自己找到太后,在她面前立下军令状,才换到了今日攻城先锋的位置。只是刚刚入城不久就折损过半,怎能不让他又急又怒。不过好在他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中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此时无论是下马还是调转马头,都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出重围。
各门前来的增兵源源不断,而后续的赵军骑兵也已经进入简城,上万人到了一处,让东门附近的大街小巷被挤得水泄不通。
但显然陷入苦战的只有赵国的正规骑兵部队,反观之前换装的狼军,处境就要好得多。他们因为身穿秦军服装,混入秦军中,很多人难以区分,经常莫名其妙就被身后的暗剑扎死。
樊攸俯瞰城东的混战,心中却总有一种奇怪的阴影挥之不去,赵国只派了这一小股骑兵攻城?即便是耍阴招骗开城门,难道就这样自信仅靠这几千人便能消灭城内数万守军?何况他是遭到偷袭,此次率军前来的赵军将领是谁,他并不清楚。其余人倒还不怕,他最担心两个人:廉颇和赵太后。廉颇用兵谨慎,若是他带兵,行此险招定是有了必胜的把握;若是太后用兵……樊攸心里一沉,他从未与太后交过手,只是听闻太后用兵不拘一格,鬼魅无常,让人永远猜不出她的目的。
不过眼见胜利的天平渐渐朝自己一方倾斜,樊攸还是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赵军的攻势应是到此为止,没有后招了。赵军的骑兵似乎十分精良,上面配有的马具他竟从未见过,但显然十分好用,他决定等战斗结束后拿回来好好研究。
就在他窃喜的时候,北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声东击西
喊杀声直冲云霄,樊攸和身旁几个属下心中同时惊惧:坏了,北门遭袭!
樊攸急得团团转,城楼虽高却不足以俯瞰全城形势,眺望北城的视线被旁边的一座钟楼挡住。他脑门冒汗,想冲下城楼赶去旁边的钟楼,却被几个属下死死抱住,苦苦哀求道:“樊都尉,不可啊!下面情势混乱,到处都是敌兵,何况他们还假扮我军混杂其间,根本无法分辨,都尉切不可在此时以身冒险!”
“是啊都尉,不若派人前去打探,不管如何,东门还在我们的控制中啊。”一名百夫长从旁劝道,其实他这话说出来,自己也没什么底气。攻城时发出了如此大的巨响,只有一个可能,城门已破。
樊攸经过了刚刚的焦躁,也慢慢镇定下来,东门陷入混战,北门情况不明,现在两万秦军的生死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若是为将者身死,秦军定会群龙无首,届时局面才是一败涂地、不可收拾。
他推开拦住他的部下,强自冷静道:“现在北门形势不明,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辛遂,你领二十人速去北门打探情况。”
“诺。”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