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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其后的寿春也参与了这次秘密行动,此时他也看到了赵相如,大叫一声道:“快看!是太后!”其他人听到眼睛一亮,纷纷策马向前冲。
赵相如的表情渐渐落入庞澈眼中,她是在向自己摇头?庞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这一念之差,狼军就已快到赵相如面前。
庞澈等人没想到此番追击如此顺利,却不料右侧的小山坡传来声响,数百秦国弓箭手从山坡背面突然出现,面朝狼军,弯弓待射。庞澈猛地一个激灵,立即拽住马辔,停了下来。后面的狼军见次突变也纷纷立马,寿春只顾闷头向前冲,没有看见山坡上的情况,一人一骑冲出了队伍。
山坡上一支冷箭突然射出,正中战马的腹部,马吃痛脚下一歪,寿春就被摔了下来。
寿春这下显然摔得不轻,脸和手肘全是血,不过好在肉厚,多少缓冲了一点,没有伤到骨头。四周除了马打响鼻的声音,安静的有些诡异。寿春磕了满头的灰尘爬了起来,呸呸吐了两口嘴里的砂子,正准备骂开,余光猛然瞥见了远处山坡上泛光的箭镝和披甲的士兵,猛然住了嘴。
双方一时都没了声音,庞澈把眼一眯,凝视着白衣的公孙启,这个似曾相识的人。几乎是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中伏了,而伏击他们的人,似乎就是公孙启。他脑海中没有纠结在公孙启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是迅速判断了敌人的国别和兵力。这是秦国的领地,出现这样规模的军队,并且不戴头胄,只着甲衣,一看就是秦兵无疑。这数百弓兵蓄势待发,看来秦人确实是有备而来。
秦人弯弓瞄准,狼军举步不前,双方定在原处,空气几乎就要凝固。庞澈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前后挪动。赵相如听见身后的动静,这才知道白起不急不忙在此等候的原因——他早就织好了套,拿自己当诱饵,只等庞澈他们往里钻!
赵相如只觉得喉咙发干,心中似有一团火在烧,她满脑子只祈求庞澈他们能够全身而退,她一人遇险不要紧,千万不要把狼军牵扯进来。她的眼睛一个个扫过面前这些勇敢的士兵都是狼军的精锐,是从初创时期就跟着她的人,她在他们身上付诸了心血了汗水,更把他们当做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和伙伴。她爱护他们如同手眼,他们对她发誓效忠不吝生死。这样的似主似友的情谊平淡却不可或缺,赵相如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受到一丝损伤,否则不仅是狼军的损失,也不仅是赵国的损失,更是她所不能承受之痛。
逃!快逃走!面对守株待兔的秦军弓兵,眼前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赵相如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心急得几乎要跳出来,但她却不敢妄动,眼前情势微妙,山坡上的秦军没有立即放箭射杀,显然不想赶尽杀绝,自己若是乱动,万一将形势激化,于狼军自然是大大的不利。
此时白起突然伸出左臂揽住赵相如的腰,力气之大几乎要把她的腰给折断,赵相如顿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白起略有些湿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道:“不要乱说话,否则弓箭可不长眼。”
赵相如又气又急,脸憋得通红,在外人看来,二人举止格外亲密。白起右手握住佩剑,笑着对庞澈喊道:“庞兄,别来无恙。”
庞澈坐在马上,冷冷地看着他,赵相如表情显然与这样亲昵的动作有违,她对公孙启之前绝非是这样的态度,可见此人果然有问题,并且太后已经知晓一切,她面对这样的背叛,是否又要伤心难过?
庞澈知道这五十人的狼军都听命于自己,且战力绝佳,如果近身搏击,这五百秦军未必是其对手,只是眼下他们面对的是弓兵,何况太后还在他们手里,硬攻怕是不行,但坐以待毙更是死路一条。只是眼下秦军不急着射击,虽不解是何意,但不妨趁机拖延一番,探探虚实。
庞澈想罢,朝寿春使了个眼色,意在让他留心周围,寿春抛了个收到的眼神,他随即转头面无表情对公孙启道:“你我本不相熟,不必这些往来问候的虚礼!”
白起哈哈一笑:“庞兄不是自称是商贾的家丁吗?怎么骑着军马,欲往何处去啊?”
庞澈见他一副虚假笑脸,心中厌恶,冷声道:“汾阴至今不过匆匆两三面,竟不知你原在秦廷效力。”
白起见他说破,倒也不意外,毕竟形势摆在这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立场,他淡然一笑道:“与你一样,各为其主罢了。”
“你待如何?!”庞澈见他这副样子,知他必是有了周全的计划,要将自己一干人等一网打尽了,他手中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发白。
“无甚要事,不过我国太后因为邯郸之战与赵太后有些误会,想要当面解开,因此邀请她前去咸阳一会。”这话骗鬼都不信,可是白起把话说得无比正经,好像本就应该是这么回事似的,若不提话的内容只听语气,必觉得他是诚恳至极。庞澈自然知道这都是悖理的谬论,哪有人诚心诚意邀请却动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秦人根本就是想将赵太后掳劫去秦国,虽然不至于杀死,但离囚禁也差不多远。
“贵国虽多与西戎交界,但也属周王制辖,从周礼,不告而掳一国太后,是何道理?”庞澈很少耐下心来说这么多话,只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智取,不得不虚与委蛇,拖延时间。寿春趁机打量敌方实力和地形,他原是狼军中的格斗第一,是个粗豪之人,不过却不同于一般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认知,他粗中有细,善于观察,从不硬扛,总是不断寻找敌人的破绽,从而化解难题。这也是他在狼军中锻炼出来的一项技能,否则他也无法成为一连之长。此时他正隐藏在队伍中,伺机观察,眼珠嘀溜嘀溜转个不停。
白起依旧是一副笑脸道:“我国盛情邀请,太后不愿,只能出此下策,还请不要见怪。”
庞澈冷对:“若已然见怪呢?”
白起大笑:“既已到我秦国,不若请诸位留下,总要我等行完地主之谊,才方便让诸位离去,不然各位岂不又要嘲笑我国是戎狄之邦?”
庞澈沉默了,他垂首似是在看手中握的弯刀。
寿春失去了坐骑,因此站在一群骑马的战友中并不突出,在这样一触即发的局势中,他成了唯一一个可以适度自由走动的人。寿春站在庞澈马后侧,低声道:“山坡上的士兵有五百之数,且装备全是弓箭,身上只挂了满满的箭囊,却未见近身的短兵,不知是何原因。”
庞澈斜眼看着远处的秦兵,难道公孙启竟有如此自信,只用弓箭便可将他们一举消灭?亦或是,这就是他们全部的伏兵?
夕阳总是落得格外的快,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全部没入山下,只留下几缕玫红色的彩霞飘在空中,天色渐暗。庞澈知道光线一暗,弓箭手即便再厉害也失了准头,夜色对骑兵来说是极好的掩护,也方便他们逃脱,于是更加卖力地拖延起时间来,刻意放慢语速。
白起何等精明,听着一向不多话的庞澈陪着自己兜圈子,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唇边露出一抹淡笑,戳穿道:“庞兄不必费心了,我数五声,你和你的部下若不弃械下马,我便命他们放箭。”
“一!”白起不待庞澈做出任何反应,便开始大声数数。
赵相如仍旧被他箍在怀中,一截纤腰几乎要断了。虽然她一直处在昏迷中,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白起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否则不会费尽周折抓住她,又堂而皇之地将她放在狼军面前,这一定是陷阱,赵相如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只要狼军伸手援救自己,他们必会被一网打尽。
赵相如不敢做出大动作,只能微微摇头,奈何庞澈一直看着别处,赵相如焦急地盯着他,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明白自己发出的警示。
可是庞澈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起已经数到了“三”。庞澈低头对身边的寿春道:“时间短暂,我先下马,引开他们的注意,然后向前冲到太后面前救回太后,距离不长,我瞬息可至,你们趁机策马向两边散开,奔袭北坡的敌军。寿春,你骑我的马!”
“诺!”寿春低声答道。
“四!”白起仍旧数着,他见庞澈没有动,回头示意吴凤瞄准,丝毫没有腰宽限时间的意思。
赵相如的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急得欲哭无泪,刚要张嘴大喊,身旁白起的“五”已经喊了一半。
“当啷”一声,庞澈将手中的弯刀掷在地上,随即翻身下马,趁势往前走了两步。
白起似是很满意道:“让你的部下都下马!”
庞澈举起右手,对狼军做了个手势。多年的训练和实战使他们异常默契,这个手势的意思外人看不懂,自家人都明白:行动!
俘虏
几乎就在庞澈举手的瞬间,狼军骑兵迅速策动身下的战马从左右两侧向北坡攻去,与此同时,他们左臂上配备的连弩射出第一轮箭矢,飞向秦军。
庞澈飞速冲向草棚中的二人,趁着白起和他的部下还在怔忡中,他抬起臂弩扣动悬刀,钩心脱离悬刀刻口,牙下缩,三支箭矢随即弹射而出,直奔白起面门。
白起哪里料到已经穷途末路的庞澈和狼军还敢作出反击,何况太后这个重量级的人质在他手中,一时间毫无防备,只能赶紧避开。箍着赵相如的左手因此松开,庞澈紧赶几步上前抽出靴中的短剑,向白起心窝刺去。白起侧身躲过三支飞来的箭矢后,匆忙抽出长剑挡开他的致命一击,庞澈趁势将赵相如护在身后。
夜幕渐渐降临,赵相如倚着一旁的柱子,看白起与庞澈二人战在一处。她自己身体虚弱,不敢随意上前帮忙,这样的高手对决,她一个不小心反倒会成为累赘。
山坡上的秦军被狼军的突然攻击给打懵了,第一轮箭雨后,就有几十名弓兵中箭倒地。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些骑兵会选择携带远程攻击武器,他们听说威震天下的赵军骑兵都是用弯刀收割敌人的生命,因而没有携带任何防御武器。
吴凤一见情势突变,立刻下令弓兵分别从两个不同方向朝狼军射击,秦军匆忙应战,只是天色已晚,他们只能从黑影中分辨敌人的大致方向,因此准度失了不少。狼军一听到敌人放箭,立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随着寿春一声响亮的口哨,狼军骑兵或俯身紧贴马鬃,或躲至马侧,或悬在马腹,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夺命箭雨。这些精湛的马术源于褒成的悉心教导,更是融汇在他们平时的训练中,因为弓兵是骑兵最大的克星,赵相如一直致力于研究破解之法,如何应用战术是一个方面,在具体实战中面对弓箭手,骑兵如何应对是另一方面的技能,这时候完全派上了用场。
黑暗中吴凤并不清楚有多少狼军中箭,但似乎没听到预料中的惨叫和坠地声,这让他非常不安。此处是个上坡,原本就是为了战术考量,方便埋伏,同时居高临下,在关键时刻可以减缓狼军骑兵的攻势,想到这他毫不迟疑,下令弓兵继续放箭。他想着,即便是看不清敌人不能进行有效射击而无法全部杀死他们,将其歼灭大半也是好的。他相信,如此密集的箭雨,不过是几十名骑兵,即便是威名赫赫的狼军,一样只有死路一条。
庞澈攻势凌厉,因为他知道狼军的战力再强,他如果不能拿下公孙启,怕也难离开此地。只是公孙启似乎力有不逮,竟被他逼得节节后退,只做了几番格挡,并不欲缠斗就跳到他的攻击范围之外。
赵相如知道白起的武艺绝不止这点,尤其是在见过他汾阴城外对鬼方人的以命相搏后,粗略估算他的能力绝不在庞澈之下,却不知他为何以弱示人。她担心庞澈吃亏,提起大声喊道:“庞澈小心,白起战力不俗,切莫轻敌!”喊完这一句,她便靠着柱子开始喘气。
庞澈一震,她刚刚说什么?白起?难道公孙启就是白起?!庞澈再次盯紧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小心警戒着。他原来就是让魏楚两国军队闻风丧胆的秦将白起!
庞澈记得自己之前曾与他有过交手,当时二人武功不相上下,自己心里还曾暗中佩服过他,想这样的才俊竟然未在任何一国效力,颇有些可惜,现在看来,他确实当得起白起这个名字。
庞澈放慢了攻势,将重心渐渐移到防守上,一面露出破绽,让白起钻了空子,到时才是得不偿失。
白起似乎对庞澈的攻击并不感冒,他几乎只是在招架,这与他的能力和现在的处境完全不符,也令赵相如百思不得其解:狼军已经对秦军的伏兵实行反击,庞澈也将自己解救了出来,按理说白起的计谋应该遭受重创,为何他没有疯狂反扑,反而看起来更加不急不忙,似乎在等待什么?
赵相如虽然已经察觉到秦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