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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内屋,一眼就看见窝在青泉床头熟睡的离修,听见有人进来,他猛然睁开的双眼,看清来人,眼中的警惕被所冰冷替代。
「你来干什么?」
夜火偏不搭理,上前了几步,青泉惨白的容颜跃进视线的范畴。他双眸紧闭,俊挺的眉峰微皱着,脸色苍白如纸,青泉就躺在那,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平稳起伏的胸膛。夜火几乎以为躺在面前的人已经停止呼吸了。
他伤得很重,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依然沉睡。胸口猛然—痛!如万箭穿心将胸口穿透!这疼痛凶猛如野兽,不断撕扯胸腔里最薄弱的物体。
夜火深吸一口气,又向前了两步,拉近他与青泉的距离。
熟悉的气息传了过来,温柔的,清爽的,比雨后的青草更干净,不甜、不腻、柔和、清新,青泉特有的气息。
夜火心头甲颤,凝神,目不转睛地凝视沉砰着的青泉,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静静地凝视,就连一旁离修凶狠的瞪视,都被夜火忽视。
那一刻,夜火忽然察觉,不知不觉里,青泉已在心中占据了一份空间。
三天后,晨。
青泉在肩上披了一件单衣,他半倚半靠在屋前的木柱上,毫不在意伤势刚刚有些起色的身体,沐浴在春天还是有些微寒气的清晨。他嘴角挂着笑容,专心致志地望着不远处葱郁繁盛的青松下靠着树干而立的夜火。
夜火显得懒洋洋的,停留在繁花丛中的目光深远清冽。似乎在努力回忆些什么,却因为无法记起任何东西,而懊恼的颦颦雏眉。
发现青泉火热一如盛夏烈阳的视线,他只是挪动了一下身体,撇了一下嘴唇,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依然沉浸在思绪里。
发现眼前被凝视的夜火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青泉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好心情的微笑在嘴角漾开。
刚走过拐角,天赐就看见这一幕,除了冲着天无奈地耸肩之外,他又在心底暗骂弟弟『傻瓜』。
走到青泉的近前,天赐有意大声地发问:「看什么呢,那么专心?」
「嗯……在看美人。」青泉的笑容在嘴角绽放,他难得应了天赐的调佩,顺水推舟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了被看的那个人。
「美人?哪呢?」天赐再问。
「近在咫尺。」青泉柔和地说。
「啧、啧、啧。看看你,眼睛都看直了……」天赐连连咋舌,「这么喜欢,干脆用强的好了。等他成了你的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抱就怎么抱,何必在这干瞪眼?」
天赐声音很大,不远处靠树而立的夜火听得清楚明了,他咬紧一口银牙,捏紧了拳头,狠狠的别过脸去。
远远看去,夜火白皙的侧脸红成一片,就连那小巧的耳垂都不能幸免于难。
青泉看着那片腓红,微微发怔,天赐坏心眼地偷笑不止。
「对!天赐公子说的很对呀!」刚走到拐角就听见天赐、高谈阔论。卓卿一个愣都没打,立即接话:「青泉,天赐公于说得很有道理,有道是先下手为强。既然喜欢,就干脆下手。好歹几个月前你也是夜火的师傅,论武功,用强的他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事实证明,小卓说的方法实用可行。」
慕容萧从卓卿的身后走了出来,冷不防地说了一句。青泉转头看他,清澈的眼睛含着疑问?慕容萧镇静自若地回答:「当初,小卓就是这么跟了我的!」
一声霹雷在卓卿头顶开花,卓卿白皙的脸颊赤红如晚霞。
「混蛋,谁要你乱说话了?」
「乱说话?我说得都是实话。」慕容萧从容回答。
「你!」卓卿暴跳如雷。
「青泉,你看,用强的是真的卓有成效的!」天赐一本正经地继续说。
「天赐公子说的极是!」慕容萧点头称是。「你们有完没完?」一声暴喝从不远处传来。
☆☆☆
众人同时转头去看,夜火满脸羞红,咬牙切齿地看着众人,裸露在外的白腻颈项也都被波及成一片绯红。
青泉正想要开口解劝时,一个人影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青泉,一个清甜的声音顿然响起。
「父亲,你今天觉得怎么样了?」
「诶?啊……已经好多了。」见是离修,青泉话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些溺爱。
「父亲,你的伤刚有些起色,不要待在外面,早上有些凉,回屋里坐吧。」离修笑容满面。
「不碍事的。」青泉好看的手指抚开离修垂在眼前的发。
「嘿嘿……」离修撒娇似的把脸埋进青泉的臂弯,但却从臂弯的缝隙里挑衅般地去看夜火。
「卓大神医都说了,您虽贵为狐王,功力自然了得,但是同个地方连伤两次,若是常人所伤也就算了,但是你被夜火所伤,这伤口难以痊愈,所以还是小心为好。走嘛、走嘛,回屋里去嘛。」
「这……好吧……」青泉看向夜火,无奈地苦笑;不忍辜负离修的关切,答应着转身回到内屋。
天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青泉和离修的背影,转头又看夜火,露出高深莫测的一笑,接着跟在后面也进了内屋。而卓卿则是红着一张俊脸,别别扭扭地跟在慕容萧的后面同样进入内屋。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庭院显得清凉起来,只剩一股落寞的凄凉,夜火站在葱郁的青松之下,咬牙切齿地看着离去的青泉,胸中不断涌荡着酸楚和朱落,顶不住满脑子里肆意翻腾的妒意,夜火在心底狠狠地咒骂:「可恶!」
隔天中午。
夜火在屋里来回徘徊了许久,心绪不宁。
今天没见着青泉,不知他今天如何了?想到此,夜火不免微微怔忪。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关心起除了天赐以外的第二人。
思前想后,夜火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为好。
走往前住青泉休息的内屋走廊上,夜火有些扰豫,又有些兴奋。想像着青泉看见自己踏进他的屋子的那一刻。他一定会露出兴奋开心的笑容,闪烁着奕奕神采的眼睛,就连夜空里最璀璨的明星都自叹不如,夜火禁不住暗暗兴奋起来。
心里一直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说是爱,觉得不像,因为他对青泉没有像对天赐那样彷佛要燃烧掉一切的激情。对青泉说是心疼更加贴切。心疼他的痴心不悔,心疼他的默默付出,甚至心疼他的温柔,看着那火色琉璃般沉静的双眸,夜火总觉得那眼中蕴涵的东西太多、太多,下意识的躲避着,有的时候看得久了,夜火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想:『不知道银发银眸的青泉会是怎样一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每每想到此,夜火总是从内心抗拒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池甚至会生出莫明的恐惧感,潜意识里拒绝去想。
甩开这些天令自己困扰不已的问题,夜火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快到屋前,远远的就听见屋内传来清脆的笑声。听声音,夜火知道是那个寸步不离青泉的离修!不错的心情顿时恶劣起来。
「父亲,你快把这药喝下去,喝完了以后就再看书也不迟。」
「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别听卓卿瞎说,他唬你的。」青泉的声音温柔轻盈。
「我不管,不喝,就不给你书。」
「我喝可以,但是喝完了,我想出去走走。」青泉丢出条件。
「干吗?想去见夜火?」
听到离修有意阻拦,夜火心中一阵不爽,脸色冷了下来。
「嗯。」青泉称是。
「不许,你需要好好休息!那个夜火害你连连受仗,不许你去见他。」离修的声音大了起来。
「离修……不许胡闹……」
「……」夜火听见离修哽咽的抽气声。
「唉……罢了,罢了,今天不去也罢,别哭,乖,别哭……」
听到此,夜火怒气冲冠,他咬了一下下唇,然后掉头离开。独自坐在屋檐下,心生闷气的时候,有一人悄然靠近。
来人是天赐。
刚走到夜火的屋前,天赐就见夜火坐在屋檐下皱着眉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
「你去看看他,他会很开心的,伤也好得快。」天赐开门见山,把来此的意图挑明。
夜火回头,见是天赐,意外的发现自己少了以往迫切的心情,也许是几天前的问题困扰了自己的缘故,夜火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异常,淡漠地说道:「有离修在他身边,我去看他,怕是会雪上加霜。」
「你呀……」天赐轻叹了一下,在夜火的身边找个地方坐下,银发从夜火的眼前掠过,夜火怔怔地看着那抹银色有些失神。
「怎么,想说服我去看青泉?」
「难道你不想去看他?」天赐转头去看夜火,清明的双眸彷佛看穿了一切,闪烁睿智的光芒。
夜火心思被看穿了,他选择沉默。
「你也许不知道,我弟弟这一生都在爱你。」天赐幽幽说道。
「你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天赐提及这个话题,夜火顿时起疑。
「我弟弟是个傻瓜,从来都不知道放手,三十年前,当你我再度幻化成人却失去记忆的时候,他就应该把你据为已有,而不是等到现在令自己痛苦万分。」
「如果他那么做,我会杀了他。」夜火毫不留情地说。
「如果真的那么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天赐同样不客气地回敬。
「什么意思?」夜火挑眉。
换天赐沉默下来了。
「为什么又不说话了?你,还有那个离修一定有汁么瞒着我!你们只考虑青泉,从不替我想想,你们难道没有想过,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是如何难耐吗?自私、卑劣!」夜火忽然发火,他气愤地从地上一越而起。
「自私?卑劣?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什么都知道才是最痛苦难熬的?」天赐银色的眸里含着怒火。
夜火哑然。因为,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见夜火闷不出声,天赐轻叹了一声,突然发现,近来自己叹气的次数比过去的十年都多。微微露出疲态的天赐阖上又睁开,怒火从眼底被抹去,他优雅地起身,整理了一下垂在胸前的银发,沉吟片刻,他突兀地开口问道:「夜火,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夜火静默,等着天赐继续说下去。
「七百三十年前,你一直追在我的身后,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因为你喜零我这一头银发,和这一双银眸?」
夜火—惊!胸口猛得一阵紧缩。剧疼毫无预警的突然袭击,他瞠大了双眸,来不及反应天赐的话,便被这莫名其妙的疼痛扰乱了思绪。
这大火燎原般迅猛又剧烈的疼痛几乎击垮夜火,他无助地呻吟一声,冷汗浸湿了身体。
青泉如果一头银发银眸那会是怎样的光景?曾经搅扰思绪的问题浮现脑海,夜火手脚轻颤起来。扪心自问,追逐的七百三十年里,自己喜欢的究竟是天赐?还是向往他的一头银发和银眸?困惑,极度的困惑,困惑到甚至有些彷徨无措!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夜火握紧泛白的拳头,猛得捶向地面!
隔天。
夜火在前院的庭院里,远远地看见两个人。繁花锦簇前的两人,笑得甚是开心。
离修笑的时候,喜欢把脸靠在青泉的怀里来回摩挲,青泉笑得时候,面前的百花都黯然失色。
青泉发现了远远观望的他,眼中神采飞扬起来,他张口想要叫住夜火,夜火却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转身的时候,青泉白皙的俊秀容颜显得苍白憔悴,深邃的双眸黯淡下来,看着这样卧胄泉,离修恨得咬牙?
夜火心中升起了报复后的快感。
再隔天。
夜火没见到青泉。
再、再、隔天。
夜火依然没有见到青泉。
再、再、再隔天。
夜火还是没有见到青泉。
一连三天完全没有见到青泉的踪影。
三天没见,夜火突然发现莫名的思念起那张总是温柔浅笑的容颜,思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潜入心田,看不见那张笑颜的焦躁感令夜火坐立难安。
深吸一口气,夜火站了起来,推开门,银白的苍茫月华洒了进来。仰头望向苍穹,漆黑的夜幕上,一轮美丽的银色圆月高高悬挂。
走出屋檐,全身立刻被镀上一层柔和银白,沐浴在苍茫的月华下竟然令夜火产生了一种温暖异常的感受。
银色的白,侵覆在幽幽的蓝上,那深晦的幽蓝顷刻间变成梦幻般的银蓝,这一刻,夜火想起离开狐族前的那场七月飘雪,思念变得厚重起来。
打定主意,夜火转身,毫不犹豫走向青泉休息的内屋方向。
悄然无息地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淡淡的月华洒落,只有随行的黑色身影随着长廊的角度变换,不断改变长短。
一路走来,夜火享受着沉静夜晚里的安宁之气,心情分外放松。转了几个弯,再穿过一个花园,就到青泉休息的内屋,就在夜火快到花园的时候,一阵声响令他止步不前。
静谧的夜晚里,那温温软软的声音充满情欲的气息,低低的呻吟声,带着不满与埋怨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