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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曲一想到再打偏一点就可能打到太阳｜穴或者眼睛，就浑身发寒，他转头问向孟老师，无比愤怒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老师这次也吓得不轻，他课都没上就把小令立即送医院的：“元曲！这是意外！谁也没想到。小令是被学校里的铁秋千打到的。？？？？？？有几个高年纪的小朋友在比谁的空秋千荡得高，然后小令正好路过旁边。？？？？？？只是他被打到的时候那些小朋友早已经散了，只有空秋千在动。这是路过的几个老师都看见的。”
元曲无语了，他知道小令很多时候都是走路不看路的，他喜欢注意花花草草和小鸟小蜻蜓之类，也难怪会有此劫。
孟老师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住院费，学校里会全权负责的。”
元曲见小令把自己当救星一样紧拉着不放，知道他确实是害怕医生缝针，所以他明知道不该纵容，还是很艰难地开了口：“医生，可不可以不缝针呢？”
医生看了他一眼：“当然可以，我们一直等家长来才处理伤口就是要你们自己拿个主意。不缝针可以，但是以后可能会破相，他伤的地方是眉骨边上，结疤的地方有可能不长眉毛，意思是以后只有半条眉毛。如果缝针，医生技术好的话，伤好了以后是看不出疤的，毕竟他还小，伤口可以很快长好。”
元曲听医生这样一说，自然还是决定要缝针，忍一时之痛，免破相之忧。便狠心地放开了小令的手：“医生，还是缝吧。”
却听医生又说道：“你的决定是对的，请相信我们五官科医生的技术，我们用的针是最细，我们的手也是最轻的。只是？？？？？？孩子痛是免不了的。因为伤在幼儿脑部，一般都不主张用麻药， 所以一会的情景可能会比较恐怖，你是要回避呢，还是帮我们按住孩子的手脚？”
接下来的情景让元曲可以说终身难忘，小令被几个护士牢牢按在手术台上，固定了头部。小令哭得惊天动地，拼命扭动挣扎，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站着的方向，然后每缝一针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别的小孩子这个时候喊的都是妈妈，只有小令喊的是哥！
孩子的声音凄厉嘶哑，仿佛在怪哥哥不救他，又象是在不断地企求。
宋元曲觉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他无助地握紧了拳头，有点庆幸自己不用帮忙按手脚，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软弱不中用。
医生说太宠孩子的家长会心软，万一按不住，后果会很糟。
晚上，元曲在病房里的床上把白天已经哭累了的小令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心里暗暗发誓，他再也不说不要小令的话了。小令是父母留给他的最珍贵的宝物，他要护着他护到老护到死。
他是绝对不能没有小令的，这个孩子是他生命里的光，没有了这道光，自己只会更加不幸。
这天夜里，怀着失去小令的恐惧，他第一次感谢父母把小令带到了他身边。
这个孩子让他的生命从此不寂寞。
第 2 章
（二）吾家有子初长成“哥！我回来了！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饿死了。”宋小令把书包一甩就站在小小的客厅脱衣服，他的运动衣早就被汗水湿透了，他刚刚打完篮球回来。
“饭一下就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厨房里传来宋元曲的声音。
“好！我马上回来！”小令冲进了自己房子找衣服。
宋元曲从厨房出来，看见小令正拿了衣服往外走。他们这十年来一直住着父母的旧房子，旧房子只有公共澡堂。
现在这样的房子在C城已经很少，大部分都被拆了重建了；某化工厂这栋家属楼还幸存的原因是；这一片地方属于郊区；市政府暂时还没开发计划。
“你就这样出去？”宋元曲看见弟弟只穿了一条小小的运动短裤，不禁皱起了眉。
小令今年十七岁，高二，少年的身体已经初初长成，高大的体格，深麦色的皮肤；十分地健康结实。宽肩、窄臀、细腰，长腿，当年的小屁孩长大后居然有着十分完美的男性身体，连元曲这个做哥哥的都觉得吃惊。
小令回过头来；傻乎乎地问道：“怎么啦？”
小令此刻裸露着上身，可以看见他坚实的胸膛和挺直的脊，背脊上有无数的汗滴顺着他的窄小腰线一直往下淌，连运动短裤的裤头都打湿了，因为神经粗而酷爱运动的少年经常一身大汗地回来，然后大嚷着肚子饿。
“注意影响！你现在已经是不是小毛孩子了，把衣服给我穿上再出去。”元曲白了弟弟一眼，心里暗暗感叹，小孩子长起来真是有够快，一没注意已经成大小伙子了。
小令明年才考大学，个子居然比哥哥都还高了。
“都是几个熟人，有什么关系嘛，这里谁不认识我。”小令嘴上在这样说，还是很听话地把旧衣服套上了，穿上了外衣的少年依然英气勃勃，腰杆直得象竿标枪。
元曲记得佳佳说过，小令现在已经是个很man的男人了。不过佳佳这个小鬼头也说过，再也没有比元曲哥哥更俊俏更有书卷味的男人，可惜？？？？？？。
可惜什么，大家都知道，所以佳佳当时没有说出来。元曲从小喜欢读书，成绩也一直很好，他读完初中就进了职高让很多教过他的老师都很惋惜，说他绝对是个考大学的好苗子，浪费了。
“哥！真好吃！再给我夹点红烧肉。”小令狼吞虎咽，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顿都吃很多。
元曲不断地给他碗里夹菜，埋怨道：“又没有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呵呵，都怪哥哥你的手艺太好，我控制不住嘛。哥哥你也快点吃，否则就没有了。”小令笑得没心没肺，口里依旧塞得满满的，手也没停，继续夹菜。
元曲打量弟弟，如果不是总是嬉皮笑脸，小令的确是那种会让女孩子芳心大乱的类型。
他的脸乍一看不是很醒目，皮肤有点黑，也不是时下流行的大眼睛高鼻梁的靓仔。可是看久了却觉得他五官比例很协调，脸型也好，不会觉得太粗旷也不会太阴柔，典型的东方男人的俊秀。他的眼睛细长，眼皮有点点内双，眼角斜上挑，偶尔笑笑地看人，居然有种若有意似无情的样子，害人瞎琢磨。
小令在学校因为爱运动出名，学校里迷他的女生很多，情书收到手都酸，但是他从来不敢让哥哥看到，都是马上就还给那女生，然后会说对不起。元曲反对他学生时期就交女朋友，他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够差的，再经不起折腾一场早恋，元曲是死也要让他考上大学的。
小令对女孩子一贯温柔，即使拒绝了别人，在女生间的风评也还是不错的。每次有他参加的比赛，他们学校啦啦队的人都特别多，大部分是他的fans，基本上是女生？？？？？？偶尔也有男生会说喜欢他，他都认为是开玩笑。就算不是玩笑，他也当成玩笑拒绝了。他温柔平和的个性颇吸引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和他交上朋友。
元曲看看弟弟又看看自己，自己国中的时候也算高壮，后来反而抽条了。其实他现在也不算文弱，在南方人中间算高个子，一米七八，只是比起小令还是矮半个头。
小令上了国中后，就跟吃了猪饲料一样，猛地冲成了个大块头，现在都快一米八五了，还有向上窜的趋势。
可是，在元曲心里，无论小令长得多高多大，他都是永远需要自己操心的小弟。
“小令回家了吗？元曲哥哥，妈妈让我送西瓜来给你们吃？”门一开，门口出现了一个笑眯眯的少女，一个宛如从西洋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如果她不穿男式牛仔的话。
天然曲卷的短发，苹果红的脸蛋，长睫大眼，门口站着的高挑女生什么时候都是生气勃勃，兴高采烈的样子。
长大后的佳佳依然是一副男孩子的脾气，豪爽大气，不拘小节，和小令一样酷爱运动，是学校女子篮球队的一员，她有时候选衣服都偏爱简单大方的仿男式女装。
“佳佳，你来了啊，我们一会练球去。”小令跟佳佳一向感情好，因为性格相近，兴趣相投。
接过佳佳手里的西瓜放在客厅地上，元曲回身就敲了小令的脑袋一下：“还没练够？你作业写了没有？明年就要高考了，补习班你也不肯上，你有点紧迫感好不好？”
“可是佳佳也没有报名上补习班啊，上了补习班就没办法练球了。”小令辩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跟佳佳能比吗？佳佳她是运动学习一把罩，年年班级前三名，用得着上补习班吗？我可告诉你小令，你要是明年考不上大学，你就给我后年考，后年考不上，大后年考，大后年考不上，那就大大后年考，总之你要给我考上大学！你要是愿意年年重考，我也愿意陪你耗，哪怕考到你成小老头！”
小令哀号了一声，抱住了头：“哥哥，你不用天天念啦，我已经知道了，我会用功的。”
佳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见惯了这两兄弟的戏码，知道小令在装可怜，也知道元曲哥哥是因为疼弟弟才这样逼他，所以她也笑道：“小令你惨了。你可真的要加油哦，否则依你现在的成绩，就是加了专业分考大学也难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幸灾乐祸，有空你给我补习好了，我讨厌上补习班。”小令赶紧拖她下水，考不上大学她也有份，督导无力嘛。
“没问题，谁叫我们是好哥们呢！”没想到佳佳一口应承了下来，还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小令眦牙裂嘴：“佳佳你轻点，女孩子太野蛮了没人敢追的。”
“谁说的，现在就流行野蛮女友。还有啊，谁说我没人追，追我的男孩子多了去了，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偏偏我还真一个都没看上。”佳佳鼻孔朝天，她一向自视甚高。
“你就吹吧你。”小令立即嗤之以鼻。
元曲打断了他们的瞎扯：“佳佳，你可要想清楚，这个小子不是一般的烂泥巴，要扶上墙可不容易。你别给自己找麻烦。”元曲有点犹豫，佳佳自己也要准备高考呢。
“哥！”小令委屈地喊了一声：“哪有这样说自己弟弟的。”
“元曲哥哥，小令就交给我好了。我对自己有信心，让他考个一般的专业院校还是没问题的，何况他的专业还可以加分的。”
“佳佳，谢谢你。”元曲说得真心实意。他瞟了愣头青一样的弟弟，忽然来了句：“要是你和小令可以换过来就好了。”
小令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哥，我再不好你也不至于想把我扔了吧，我也不自己愿意这样笨的，谁叫我一进教室就头痛，一看见老师就犯晕。”
佳佳推了他一把：“哥哥跟你开玩笑呢，你也这样面红脖子粗的，要扔早扔了，还用等到现在。元曲哥哥！你也不用太心焦，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你也就是希望小令考上个大学，以后的路好走点。你放心，小令不会让你失望的。”
“佳佳！还是你懂事！”元曲忍不住摸了摸佳佳的卷毛头，当年那个霸道的女娃娃也长大了。
小令的脸一下子臭哄哄，他啪的一声将筷子甩在桌上：“不吃了，我们现在就学习！佳佳！我们走！”
“你这个臭小子！欠揍是不？”
“元曲哥哥！我有事找你，我们先出去一会好不好，小令，哥哥回来后记得跟哥哥道歉，补习的事明天再说。”佳佳拉着元曲就往门外走。
小令倏地站了起来：”你们去哪里？”
“去网吧查资料，一会就回来。”佳佳头也不回摔上了门。
“宋哥！你来了！”一进天元网吧，收银员小丁就跑过来跟宋元曲打招呼，因为元曲是这家网吧的老板。
“元曲哥哥，这就是你开的网吧啊，天元网吧我听同学们说过很多次，是C城城北区最早开的几家网吧之一吧？你真是了不起。”
“你还是第一次来天元吧，玩一会就回去吧，小令我都不准他过来玩呢，毕竟都是快高考的人了。”想起小令也确实很少来这里，小令他从小就喜欢户外运动，一般沉迷运动的孩子很少沉迷上网，。
“我知道了，我查一会资料就回去。”见宋元曲准备离开，佳佳又喊住了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元曲哥哥！我觉得你不应该逼小令逼得太紧，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要求他，小令也许不适合读书，但是，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条适合他走的路。小令一直是个好孩子，你不觉得吗？”
“呵呵，佳佳，你不用替我们兄弟俩担心，我们心里其实都知道对方的好。我逼小令是因为他还不懂事，你也知道，现在的社会没有文凭是不行的。”
“元曲哥哥，你真的是个好哥哥呢。？？？？？？小令他真幸福。”佳佳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元曲没看清楚，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