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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生起病来,全身痉孪,抖个不住,刘郁芳也虚弱无力,慢慢地挪近他的身边,执着他的
手,凄然地望着他!虽然是在黑暗的水牢,凌未凤也能从她晶莹的眸子中,感到一份凄冷。
他感到心灵的颤慄,与心灵的痛苦比较起来,他身体的痉挛真不算得什么一回事了,虽然身
体的痛苦也在折磨着他。
刘郁芳挪正身子,执着他的手问道:“未风,我们都恐怕不能活着走出去了!答应我,
你能够告诉我实话吗?”凌未风将手挣脱出来,又习惯地绞扭着手指,喟然叹道:“如果确
知我就要死的话,在临死的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刘郁芳屏息呼吸,一见他绞扭着手指,突然又把他的双手握着,用一种突然爆发的、又
好像自言自语的声调说道:“你生平曾干过一二宗真正残酷的事情吗?如果你干过,你就知
道这要比死还难受!我杀死的那个童年朋友,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遗憾终生。但如果他像
你那样,没有死去,只是跑到远远的地方去,而他又一生恨着我,那么我就不止是遗憾而将
是每一个白天和每一个黑夜,都处在恶梦中,在梦中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就像这个水牢一
样……”
凌未风痛苦地回答道:“你说得已经够残酷了!我但愿你那位朋友还是死去的好,活着
回来,恐怕真是更残酷的。啊,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童年是怎样的,是吗?我们现在都
是大人厂,悄有时也还会回忆起小孩子时候是怎样的,是吗?”
刘郁芳用一种期待的眼光搂着他,低声道:“你说吧!”凌未风再度将手挣脱出来,又
绞扔着手指说道:“我的母亲很爱我,但有时她也很严厉。有一次有个大孩子欺侮我,我把
他打了一顿。我的母亲责备我,我觉得很委屈,我突然偷偷地离开了家,躺在附近的山顶,
在那里想:母亲一定以为我死了,这时候她一定在哭泣了。这样地想着想着,孩子的心好像
是既感到快意,又感到凄凉……啊!郁芳,你在笑还是在哭了?你感到这个孩子想法很可笑
吗?”
刘郁芳哽咽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折磨你所爱的人呢?”凌未风道:“我自己也不知
道,我那时大约是觉得母亲这样爱我,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责备我,孩子气的想法常常是这
样的,是吗?”刘郁芳呼吸迫促,第三次将他的双手握着,说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孩子
了!”凌未风忍受着痛苦,故意笑出声道:“我不是说我们的事。当然我不是你那个朋友。
不过我想他也许有过这样孩子气的想法,而且如果他像我那样,很小的时候,就跑到寒冷的
异乡,啊!我忘记告诉你,我常常突然发生痉挛症,就是小时候在寒冷的异乡造成的。我想
你的朋友如果像我那样,假如他是活着的话,他想起来也许会发狂的!”
刘郁芳突然紧握他的双手,以充满绝望的声音说道:“真的一点也不能原谅吗?”凌未
风忽然低低地说道:“我想是可以原谅的……”话未说先,忽然水牢上面吊下一个人来。
李思永虽然饿了几天,还能走,这时见上面吊下一个人来。忙迎上去问道:“什么
人?”那人披着一件斗篷,遮过头面,一言不发,缓缓走来。李思永等他走近身边,猛地伸
出在乎,一把拉着来人脉门,拇指食指紧扣在“关元穴”。李思永虽然久饿之后,气力不
佳,但点穴功夫到底还在,“关元穴”又是三十六道大穴之一,要是常人被这样一扣,马上
就得软瘫下来。可是来人只轻轻“咦”一声,李思永只觉捏着的是一堆棉花,软绵绵的无从
使刀,心中人骤,这正是内家最上乘的闭穴功夫,便是李思永也只一知半解。心想:如何吴
三桂府中,竟有如此人物?
来人“咦”了一声之后,忽然凑近李思永耳边说道:“公子别慌,我绝不会加害于你。
你别叫嚷,只请你悄悄告诉我,有位凌未风是在这里?”李思永面红耳热,忙把捏着他的手
放开,向凌未风躺处指了一指,来人双眸一看,就向凌未风走去。
刘郁芳正自心如醉,有人进来,她也浑如不觉,仍是紧紧握着凌未凤的手问道:“你说
什么?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说可以原谅?那么你是……你是那个人吗?”凌未风突然挣扎
着又把手脱了出来,推开了她,轻轻说道:“有人来了。”刘郁芳芒然坐在地上,被凌未风
这么一推,方始如梦初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向来人一掌打去。来人轻
轻一闪,刘郁芳收势不住,身向前倾,来人将她扶住,在她耳边说道:“侄女,你醒醒!是
我来了!我给你治病!”说了两遍,刘郁芳才听出那人的声音,忽然“哇”的哭了出来。
来人武功深湛,练就一双夜眼,他朝刘郁芳面上一看,又朝躺在地上的凌未风一看,轻
轻地拍着刘郁芳肩膊说道:“你别心急,我先给凌未风治病。”他只道刘郁芳是受不住苦楚
而哭出声来,却不知她另有心病。
提到凌未风的病,刘郁芳倒清醒过来了,哽咽道:“叔叔,我不要紧,你先看看他吧,
我并不是心急……”她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了,来人非常惊异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就
蹲在地上,替凌未风把脉。
凌未风这时也看出来人是谁,正想张口招呼,来人却摆了摆手,示意叫别嚷。把脉之
后,来人自怀里取出一支尺余长的银针,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他把凌未风的外衣脱掉,忽然
用针在凌未风的身上乱刺。李思永见状大惊,急忙喝道:“你做什么?”来人取出银针,解
掉凌未凤外衣时,刘郁芳已把头别过一边,这时见李思永欲上前拦阻,急忙伸手拦道:“他
是替凌未风治病!他是神医!”李思永见银针刺入凌未风背脊,几没入一半,凌未风却若无
其事,一声不嚷,这才半信半疑。
过了半晌,凌未风“哟”的一声叫了起来,来人将银针抽出,笑道:“好了,好了!”
凌未风霍地翻身坐起,纳头便拜,赞道:“针疗神技,名不虚传!”李思永愕然回顾,只见
保柱也行了近来。
凌未风见保柱行近,突然骈指一点,正正戳中保柱腰间的昏眩穴,保柱未及出声,已倒
在地上。来人向水牢上面一指,李思永抬头上望,隐约可见水牢上火光闪映,人影绰绰。来
人忽然大声说道:“李公子,王爷好意命我替你们治病,一心仍欲结盟,公子何必如此强
硬!”说罢随即悄声说道:“公子快唱双簧!”李思永聪明绝顶,心领神会,随即大声喝
道:“医者闭口!治病之劳,理当感谢,若谈大事,岂是你可插言!”来人叹了口气,又故
意大声唠叨,李思永声调转温和,说道:“我愿结交你这样一位朋友便是了,但你若替吴三
桂这厮说客,可是白费心神!”来人又重重叹了口气,牵动绳索,水牢上的人又把他吊上去
了。
凌未风与李思永相视而笑,随手解开保柱的穴道,笑道:“你想把我们饿死?你的王爷
偏偏不听你的话。”话声未了,果然上面又把食物吊下来了,李思永等大吃大喝,却把骨头
残余,丢给保柱,把保柱气得要死,白白陪他们饿了几天,结果上面又不依自己原来的计策
行事。
自此之后,那医生每隔两天,就下来一次,给他们四人都食了些补中益气的药茶,每次
下来,都故意和李思永等大声说笑,到最后两天,上面的人影已没有最初的多了。
十天之后凌未风等已完全复原。一日,那医生忽然飘然而下,一见面就大声嚷道:“快
随着我走!”保柱惊诧之间,已被他一掌击倒,他使的是分筋错骨手法,把保柱弄得全身麻
软,跟着随手在药囊中取出一把匕首,向刘郁芳道:“借你的锦云兜一用!”李思永知道用
急,将缠在腰间的流星锤解下,递给他道:“这个比锦云兜更合用!”医生赞道:“李公子
真是能人!”手中匕首向上一掷,插在十余丈高的石壁上,用力一跃,宛如大雁腾空,右掌
在匕首上一按,左手一撤,流星锤朝下面一晃,刘郁芳一跃数丈,刚刚握着锤头,那医生用
力一挥,刘郁芳凌空飞起,借着这一挥一送之力,飞身脱出水牢
医生这手名叫“金刀换掌”,原来自牢底至上空有三十余丈高,以他的功力,虽然不藉
匕首,也可在石壁上换掌飞出,但他料刘郁芳未必有如此功力,因此才用匕首来支持身体的
重量,以绝顶轻功,将刘郁芳送出水牢。跟着李思永也以同样方法飞出。第三个轮到凌未
风,他把保往夹在胁下,不接飞锤,平地拔起,跃到十余丈高之处,用足尖一点石壁,换势
再起,那医生赞道:“好轻功!”收起飞锤,随同他一同跃出!
出了水牢,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看五六个武士,不问而知是这怪医生用重手法点倒的
了。只是刚才在水牢下丝毫不闻打斗之声,可以想见他动手的迅速。用重手法点穴不难,难
在他俄顷之间,将这些人完全制服。
李思永好生敬佩,以前在水牢中看不清楚,现在光亮之处,只见这医生童颜白发,长须
三绍,飘飘若仙。李思永正欲请问姓名,刘郁芳已笑道:“以前在水牢中不便说给你知,他
就是我的师叔傅青主先生!李思永“哦”了一声,欣然说道:“原来是终南派老前辈,怪不
得武功如此精纯!”正待施礼,傅青主一把将他拉住,微微笑道:“这里不是叙话之地。快
随我走!”
傅青主对于王府的道路似乎很熟,带领众人,上了瓦面,直向后园奔去。正奔跑间,凌
未风挟着的保柱忽然大喝一声:“孩儿们还不出未!”猛然间,正面暗器如飞螟般打上,凌
未风怒喝一声:“你找死!”右臂用力一挟,保柱登时痛得晕了过去。他游龙剑早已出手,
左臂一抡,舞起一圈清光,把那些暗器碰得满空乱飞,如同洒下了大花雨。下面的暗器还是
不断打未,这时李思永已舞起流星锤,那些钢镖藻蘸之类较有份量的暗器,给飞锤碰着,发
出一溜溜火花,在高空激荡!十分好看,傅青主应付暗器的方法更是特别,只见他挥动双
袖,或拂或接,任是暗器纷纷攒击,也奈何他不得。
凌未风趁李傅二人碰接暗器之际,宝剑入鞘,随手探出几枝飞芒,大喝一声:“来而不
往非礼也!”双手一扬,几道乌金光芒,电射而出,下面连声惨叫,几个武土给飞芒对胸穿
过,登时了结。一阵大乱,傅青主已率众越过几重瓦面,直奔后园。
这时保柱己悠悠醒转,李思永在后面,见他虽然被凌未风用力挟着,却是一面狞笑。心
念一动,忽见前面呼的一声,一股烈焰,迎面喷来,众人知道这种硫磺火焰十分厉害,急忙
四下走避,猛然间前后左石都射出这种火焰,而且都是向凌未风扫来,宛如几道火龙,要将
凌未风吞噬。凌未风怒吼一声,飞身一晃:“一鹤冲天”,在火光中凌空而起,扑下花园,
在地面上和身一滚,将身上火星扑灭,而保柱也给摔出几丈之外,头面都给火焰灼伤。他一
脱出凌未风掌握,立刻从武士手中,夺过一条杆棒,像发狂的狮子一样,率领武士上前包
围,真是名不虚传的一员悍将。
傅青主等人紧跟着凌未风跃下花园,只见花园里影影绰绰的四面是人,当前的十几个武
上下持喷火筒,交叉扫射,火焰到处,树木花草,都熊熊地焚烧起来,凌未风等四人施展绝
顶轻功,在火光中窜来窜去,还要对付随着人焰射出的各种暗器,形势确是十分危险!
在王府武士们硫磺喷火筒乱扫之下,凌未风等四人闹得个首尾不能兼顾,各自分开,以
绝顶轻功,轻登巧纵和他们周旋,但只要他们跑到哪里,火焰便随着喷来;凌未风勃然大
怒,脱下外衣,振臂一抖,呼呼带风。一股烈焰如火蛇般射到,凌未风并不躲避,迎着火
头,将布衫一罩,身子凌空跃起,左手手心扣着的“天山神芒”,也就在掠起之际飞出,烈
焰给布衫一扑,火头也给扫了回去。虽然在这一挡一扑之间,布衫已熊熊地燃烧起来,可是
凌未风因有布衫掩蔽,竟是毫发不伤。
那个武士绝未料到凌未风如此厉害,猛然间见他怪鸟似的凌空掠起,目瞪口呆,说时迟
那时快,一道乌金光芒杂在火光中电射而至,他躲闪不及,本能地将喷火筒一挡,只听得
“啪”的一声炸裂开来,火星纷飞,火焰倒射,登时给烈焰包围了全身,像烤猪一样的烧焦
了!火焰飞处,附近的武士纷纷走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