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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哪里肯听他的话,一见面就用九宫神行掌的绝招打他,他被迫招架。我自以为学成绝
技,胜券可操,不料他的功夫也没搁下,不但本门的大力鹰爪功已练得炉火纯青,而且学成
了武林中的绝技‘绵掌’,比我的九宫神行掌还要厉害!他与我过招时一味退让,可是,我
却以为他内疚于心,所以才会如此,更是气愤,越发紧迫,准备与他同归于尽。我们越打越
急,他一路退让,我一路进逼,看看把他挤到悬崖之边,忽然有人大叫天成,我凝眸一看,
正是我的妻子和一个黄衫少年来啦!我情知这少年一定是我的儿子,他自小与我分离,我也
不知他长得怎样,不禁呆了下来,迎上前去看他。不料他手一抖,发出三枚金环,他的暗器
功夫,已全得母亲所授,劲道更是比他的母亲还要厉害!天澜跃起一拍,替我打落一枚,我
失魂落魄,不知躲避,其他两枚,全都结结实实地打中了我,我闭了穴道挺住,还是十分疼
痛!那时我悲愤之极,自思妻不以我为夫,子不以我为父,还合力谋我,我还在此做甚?一
扭身就向悬崖跃下!耳边只听得我的妻子大声喊叫和儿子的哭声!”
红面老人讲述至此,话语一停,低低喘息。她的徒弟天中托了一盘果子过来。并倒了一
杯山茶,递过去道:“师父,你吃点东西!”红面老人低低说道:“好徒弟,师父也亏了
你,大家都吃点东西吧!”
过了一阵,于中接着说道:“我奉师之命,在下面接应师父,事先也没告诉我到底是为
了什么,只说所找的是他平生唯一的强仇大敌,我在下面遥听师父在上面呼喝之声,一颗心
卜卜地跳个不休,没多久,忽见师父从上面滚下,我急忙上去接着,幸好师父受伤不重,他
一起来,就挥手叫我快走,星夜离开了剑阁。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要我和他一道,
苦学绝技!”
老婆婆呷了口山茶,接下去道:“那晚我和竹君同睡,半夜醒来,忽听外面似有打斗之
声,我本意是要死时才告诉孩子的,因为我不愿孩子纯真的心灵,蒙上阴影。所以他一直不
知你是他的父亲。他一出手,天澜就大叫:这人是你的爸爸,可是已经迟啦!”
黄衫少年道:“我在剑阁长大,也觉得父亲神情有点奇怪,他们虽很和睦,可是晚上我
跟父亲,妹妹跟母亲,十余年来如一日,日常相处,他们也都客客气气,和我小时在军中所
见叔叔婶婶大不相同,可是我也绝未料到里头有这样复杂的情节,那晚养父和妈妈流着泪将
事情告诉我,俨如晴天起了霹雳,我也不知道该恨谁才好,我只能恨我自己!我迷迷茫茫,
手提双剑,飞奔下山,养父在我背后,叹了口气,也不拦我。下山之后,我什么也不想,也
不知从那里找寻我真正的父亲,只是白天黑夜,无时不刻都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叫道:
你杀死了你的父亲啦!我再也忍受不了,一天晚上我在荒野到处乱跑,自己折磨自己,那是
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没多久就昏倒在原野上!”
说到这里,忽听得外面有微微声响,老婆婆一指凌未风,未待开言,凌未风青钢剑已嗖
的出手,轻轻一掠,似大雁穿出屋外。老婆婆道:“这声响未必是人,但有防备总好点。有
凌大侠在此巡视,我们可不必再怕小贼来骚扰了!”
黄衫少年继续说道:“我在雪地上昏迷了也不知多少时候!后来才给五龙帮的贼人救
醒。以后就迷失了记忆,连自己的名字和来历都忘记了。”
冒浣莲道:“以后的事情我替你说吧。”她将遇见黄衫少年和怎样医治她的经过,一一
告诉给老婆婆和红面老人,老婆婆又悲又喜,拉着她的手轻轻说道:“浣莲姑娘,我真不知
道要如何感谢你才好!”
红面老人也定晴看着冒浣莲,又啜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姑娘,我记起你来了,你就
是那日在剑阁观战的人。听竹君讲,你还帮了我们大忙哩!”
“你在剑阁那夜,是我第二次来找天澜算帐。事情也真有这样巧,竹君长大了,也像她
的哥哥一样,用暗器伤了我。而我为了救她,又抱着清宫卫士,江湖以前闻名的巨盗‘八臂
哪咤’焦霸,同堕深谷,我虽然把他杀死,但他也把我弄成残废。”
竹君一手轻掠头发,一手拉着冒浣莲的手道:“我当晚急痛攻心,自悬崖跃下,幸好我
在深山长大,长期与猿猴为伍,虽不敢说轻功绝顶,但身手也还灵活,我翻翻滚滚,直下深
谷,发现了爸爸已给于中师兄救醒,我就过去见他。那时他虽然伤重,见了我还是高兴得
很,拉着我问长问短。我告诉他,二十年来,我都是和妈妈睡在一起,妈妈怪疼我的。他听
了喃喃道:“那么难道他们只是挂名夫妇?我也听不懂他说的意思。”
老婆婆暗暗点首,心道:“怪不得他刚才说早已知道。”红面老人尴尬一笑,接着说
道:“过了几天,仲明的妈妈回来了,那时我因为伤重,不能动弹,于中和竹君只好在谷中
服侍我。她到了之后,才合力造起这间石屋。
“我们大妻重逢,恍如隔世。她一路在我病塌边含泪诉说,我明白了一切,火气也都消
啦!过后她还怕我不相信,拿出了一封信来。这封信是李定国临死前留给天澜师兄,叫他交
给我的。这封信写得非常恳切,他以一军主帅身份,担保天澜不是坏人。并证实天澜和她只
是对挂名夫妻。
红面老人说至此处,伸出手抚着黄衫少年的头发道:“要不是我还想着见你一面,那时
我就直想了此残生!天澜师兄对我恩深义重,我却迫死了他!我实在不是人!儿啊!我要你
今后改姓桂,就是为了报答他。你将来结婚生子,第一个算是桂天澜的,承继桂家香火。第
二个才算是我的孙子,承继石家香火。儿啊!你要一世记着你养父对你的恩德!”
红面老人石天成与桂天澜之间的思恩怨怨,至此大白,众人均不禁黯然神伤,烯嘘叹
息!老婆婆忽然一手取过黄衫少年背上的行囊,解开一抖,抖出几件黄衫。红面老人叹道:
“儿啊!这几年难为你了,亏你还能体谅你妈的苦心,虽然失了记忆,黄衫服饰还是未
改。”老婆婆闷声不响,忽然拣出一件杏黄衫子,递过去道:“大成,你看看这件黄衫,可
不就是当年我给你做的那件,上面还沾着你几点血迹!”红面老人接过一看,流下泪来。老
婆婆道:“我们一直珍藏着这件衫,在仲明十八岁那年,才交给他保存,我们告诉他这是一
件家传信物,将来凭这件衣服可以找到一个失散了的亲人。他当时很是疑惑,也曾发问,我
要告诉他还未到时候,不必多问。这个孩子很听话,果然珍藏起来,你看他流浪了这么多
年,还是藏得好好的!”
红面老人把黄衫展开,二十年的的往事在泪光中摇晃,一时只觉万箭穿心!这件黄衫,
现在已经陈旧不堪了,可是在他眼中,还像当年妻子新缝好交给他的样子。他忽然吩咐黄衫
少年把一技点着的松枝拿来。荒谷无灯,石室中点着一扎松枝照明。黄衫少年如言取过一枝
燃着的松枝,红面老人将黄衫在火上一罩,顿时燃烧起来,说道:“今日一家团圆,这不祥
之物,再不要保存它了!”
突然,黄衫少年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众人定睛看时,只见那件燃烧着的黄
衫,忽然在火光中现出一幅图画,图中现出一道瀑布,在瀑布的尽头,水像珍珠帘子一伸,
挂在一个山洞前面,山洞石门紧闭,火光中还现出七个大字,“左三右四中十二。”众人诧
异非常,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黄衫燃烧得非常迅速,霎忽之后化为灰烬,冒浣莲将画默记
心中,准备他日重绘。
红面老人莫明所以,问道:“这是怎么搞的?”冒浣莲道:“我听傅伯伯说过,有一种
野草,烧成灰后,和水调匀,用来写字,字迹不显,但一经焚化,就露出来。有一些秘密的
帮会,曾利用过这种野草,制成隐形墨水,来传达极秘密的信件。可是这种草很难找,用法
也很少人知道。”
红面老人道:“上面的字,我认得是天澜师哥的,可是他这幅图却是什么意思?”老婆
婆也诧异道:“我也未听他说过。他自从到剑阁隐居之后,越发沉默,常常整天都难得说一
句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画的!”
不说众人在屋内乱猜,且说凌未风受老婆婆之托,仗剑在外面巡视。山谷中幽泉鸣咽,
萤火隐现,他想屋中人悲惨的遭遇,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悲从中来,无可断绝。正思
想间,忽见远处有两条黑影飞驰而来。
凌未风心中暗道:“这两人想必就是老婆婆听说的贼人,且看看他们的行径。”身子一
伏,隐在草莽之中。这两人身法好快,霎忽到了面前,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闻说桂老头
儿躲在剑阁!何以找不着他,只见一间残破的茅屋?”另一人道:“等韩大哥来就有办法
了,就是怕他不来。说话之间,两人已离开凌未风四五丈地。凌未风暗暗搓着一小块泥土,
团成小小的泥丸,双指一弹,正正打在后面那人的肩上,那人蓦然惊起,游目四顾,杳无人
迹。这时恰值一阵风吹过,旁边一裸大树,飘下几片树叶。那人也是内家高手,起初以为是
树上落下的泥土,继而一想,是树上落下的,自己不会感到一阵酸痛。他拍拍前面的人道:
“并肩子站着,有线上的朋友来了!”前面那人回头说道:“陶大哥,你见了什么啊!”被
唤做陶大哥的闷声不响,一掖衣襟,飞掠上树,正待瞧望,忽然足踏的那根树枝,又是喀嚓
一声,开根折断。幸而他的轻身功夫很俊,一个“细胸巧翻云”,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兀是
张目四顾,凌未风不禁笑出声来。
这两人回声骂道:“是线上的朋友,请出来指教个三招两式,鬼鬼祟祟暗中捉弄,算什
么英雄?”凌未风笑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就在这里啊!谁叫你们看不见?”
这两人一个名叫八方刀张元振,一个名叫黑煞神陶宏,都是陕西的独脚大盗,论功夫倒
不是庸手,只是轻功暗器之术,却逊于凌未风,这番被凌未风暗中考较,都很生气,一左一
右,猛向凌未风扑来!
凌未风单掌护胸,凝身不动,左面的张元振一拳打到,他才突地沉掌横截,张元振微吃
一惊,一记“手挥琵琶”,将凌未风的横劲化开。陶宏在右面骈指如朝,旋身扑进,伸指便
点凌未风的“涌泉穴”。
凌未风侧身闪过,反手一点,也向陶宏腰间的“敬凯穴”点来,口中笑道:“你这厮也
会点穴?”凌未风出手如电,陶宏含胸吸腹,虽未给真个点中,衣裳已给凌未风戳了一个小
洞,趁势双指一钩,撕开了一大片。
陶宏往旁疾道,喝道:“你是什么人?”凌未风道:“你又是什么人?”张元振这时已
看清楚凌未风险上的刀疤,吃了一惊,叫道:“你是不是名唤天山神芒的凌未风?”凌未风
傲然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张元振道:“你在西北混得好好的,何苦来趟这趟浑
水?”凌未风听不懂他的话意,喝道:“什么叫做浑水?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敢来欺负残
废老人,我可不能不管!”
陶宏急忙抱拳说道:“凌大侠,你是说桂天澜残废了?我们不是他的仇人,他在哪里?
烦你引见引见。”
凌未风未及答话,远处又有三人飞奔而来,凌未风一看全是上了五十岁的老汉。张元
振、陶宏二人作了个罗圈揖,说道:“罗当家、达士司和卢舵主都来啦。咱们合字的朋友,
一瓢水大家喝啦!”凌未风一听,便知是绿林的切口,绿林中人在抢劫一票财物时,苦碰到
另一帮的也来拦截,如不想火拼,就得答应“见者有份”,大家分赃。“合字”是指“同道
中人”,“一瓢水”是指“财货”。凌未风十分诧异,这些人到荒谷中做什么“买卖?”
张元振指着凌未风道:“这位是西北游侠天山神芒凌未风。”那三人漫不经意地点了点
头,张元振又对凌未风一一介绍道:“这们是在川北眉山安窖立柜的罗当家罗达,这位是石
砥土司达三公;这位是青阳帮的舵主卢大楞子。”凌未风一听,知道这三人都是四川响当当
的角色,自己在西北名头虽大,却从未到过四川,怪不得他们听了自己名字,也只等闲视
之。但却不知何以一夜之间,竟有这么多位绿林高手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