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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小人 上by冷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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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便即由白飒予做了总结:「江湖上老传言擎云山庄日子不长久了,因为白家四兄弟一旦不合,整个擎云山庄就会四分五裂。这次我们就让他们瞧瞧,咱们四兄弟不但不会分裂,还能同心协力,一同光大山庄!」 
  「飒哥!你真是越来越有庄主的样子哩!」 
  瞧着兄长一派充满雄心壮志的模样,白炽予忍不住出言调侃。 
  白飒予面上微微一红,气势却没有减弱。此时四兄弟互相凝视,浓炽的兄弟之情溢满心头。一个眼神交会后,已是了然于心。 
  也该是时候让那「傲天堡」见识见识擎云山庄未来四位庄主的厉害了。 
  * * * 
  待白飒予将决定上禀父亲后,白毅杰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此事。 
  对于四子的同心协力,作为父亲的白毅杰自然是再乐见不过。四个兄弟的年龄差距让他们缓和了争斗心,个性上又有所不同。昔年令人伤痛的事实也成了让他们感情更为深厚的磨练。而今,虽然长子已届弱冠,幼子才十岁,却已能互相弥补,各以所长共同成事了。 
  计划既然已获准实行,自然就该赶紧准备。 
  白飒予找来了陈飞星同他说明此事。陈飞星是个经验丰富,聪明睿智的中年男子。一听之下也对白飒予的计划大为佩服。而白炽予也为了自己的首趟押镳,特地去向陈飞星请教一番。 
  商讨过后的结论是一切由陈飞星做主。白炽予地位虽高,但毕竟还是没多少经验的十三岁少年。而一切交由陈飞星决定,也能让他从旁学习不少判断状况、打通关节的方法。 
  擅长易容的白堑予也和兄长说明了一些简单的易容方法。自决定到出发日之间的两天中,白炽予都忙得不亦乐乎。 
  也,因而暂时无暇去多想关于于光磊的离去。 
  深知白炽予个性的于光磊,一方面如常的继续陪着他,一方面却也私底下做了些离开的准备。 
  而后,两天过去。出发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清早,白炽予就换上了一般山庄弟子的服饰,并依照白堑予所教的,先以颜料把自己的脸抹得稍微黑些,然后再装了个假鼻让原先直挺的鼻梁变得又塌又丑,顺免还点上几个痲子。适度的装扮让他的俊美被藏了住,却也不至于丑得令人印象深刻。 
  「你这装扮还挺不错的。」 
  一旁瞧着他化妆的于光磊突然这么道。白炽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光磊可认得出我?」 
  「……我想应是可以吧。」 
  于光磊没有思考太久,就下了肯定的回答。 
  毕竟,他陪在白炽予身边那么久,就算相貌改了,神形气韵,终究是改不了的。 
  然而白炽予对他的回答却没有任何的讶异,反倒是一派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因为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无心的话语,却让于光磊听得心头一紧。 
  但白炽予没能瞧出他心中的想法。易容罢,接过由于光磊手中递过、由他亲自替他打点好的行囊后,白炽予背上了爱刀「九离」,走出了「小人居」:「我走了!」 
  由于他是伪装成一般弟子,自然不能正大光明的让人跟到大门送行。而明白自此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见到面的于光磊,只能将满满的歉意压在了心头。 
  「路上小心,再见。」 
  和平常没有两样的道别,此刻却已成为了自己与他分别的话语。 
  而白炽予没有发现。他一如平时的笑了笑,而后便即往集合的地方去了。 
  直到再也看不着他了,于光磊才转身回到了屋里,取出先前写好的辞别信。 
  等队伍一出发,他就要禀明白毅杰,离开山庄。 


  第七章 

  柳州位于岭南。即使在擎云山庄日渐扩展势力范围的情况下,也是其势力未能到达之处。 
  在南庄柳林山庄仍未走下坡前,岭南的贼匪倒也还不算多,至少还满安分的。然而,随着柳林山庄这几年来势力逐渐走下坡,地形本就破碎多山的岭南马上就兴起了为数不少的山寨。其中更有一个「行云寨」号称是行侠仗义的义贼,目前已有不少山寨归附到他们旗下,隐然形成了与柳林山庄抗衡的态势。 
  位于岭南的柳州也因而受到了影响。本来就稍嫌偏远的柳州本来在柳林山庄的势力范围影响下,逐渐开始获得发展。但随着柳林山庄势力渐退,往柳州的险阻增多,来往的商旅自然减少不少。整个城的发展也因而停顿。 
  陈飞星领了手下启程行往柳州。自苏州往柳州的这段路程,其实泰半都是在擎云山庄的势力范围内。擎云山庄势大力大,稍有见识者都不敢妄自与其为敌。所以照理说应该还算颇为安全。 
  「接下来的行程,有陆路与水路二者可选。你们以为如何?」 
  行了半日,一行三十一人在路上歇下,陈飞星突然出言问手下的一干子弟。 
  这些人都是弟子中武功颇有程度者,其中还有几个是受过八大护卫亲自指点过,于同侪中自视颇高,在江湖上也小有点名气。此时见陈飞星如此一问,一个名唤常乔的弟子忙道: 
  「我以为陆路为上。比起逆流上行的水路,陆路速度较快,方能较早将这烦人的货品送往柳州。」 
  他那「烦人的货品」一出口,立时惹来旁人的鼓掌叫好。陈飞星只是笑了笑:「还有其它意见吗?」 
  「我认为水路较好。」一旁又有一个弟子主动提到,「陆路难防暗袭,水路却只要稳守船只,自然就能一路顺畅。」 
  「但西行的水路太慢,而且若到了他方境内,很可能会受到敌船拦阻。到时可就不好了!」 
  「陆路也会受到拦阻。而且若地形曲折,也不见得比逆行水路快上多少。」 
  「如果用水路慢慢来,险阻只会越来越多。因为想劫镳的人,早就趁我们走水路时得到消息了!」 
  众弟子因为意见有了分歧而争辩起来了。陈飞星瞧着,也不阻止,只是让他们自己慢慢去找出其利与弊。正是听他们各自分析利害听得极为满意之时,却突然瞧见混于其中的白炽予默然不语,全不似旁人那样群聚讨论,但目露精光,显然心下已是有了计较。 
  擎云山庄弟子众多,是以虽然有了个假冒的弟子,其余的弟子也没觉察。 
  陈飞星知他是不想锋芒太露,心下却又好奇他的心思如何。当下起身走近他身边:「你怎么不讨论?」 
  「大伙儿一开始就上了陈伯的当儿,就算是讨论,也很难讨论出陈伯所要的答案。」白炽予微微一笑,聚音成束将话传入陈飞星耳中。「陈伯是想知道我的看法吗?」 
  「不错。」 
  「那,献丑了……我以为该是水陆并用。先以水路行到洞庭,后转上支流南行。待脱离擎云山庄的主要势力范围后,便采取陆路运到柳州。」 
  白炽予道出了自己的看法,也因而换来陈飞星赞同的颔首。 
  却听白炽予又道:「他们有人说的不错,陆路险阻多,很容易遭到他人埋伏。而长江自洞庭以下全在擎云山庄的控制中。谁想与咱们不利,便是与整个河运船队为敌。靠水,咱们可是无敌的。但出了势力所及,水运就极为凶险。若让人凿破了船只或在船道狭窄处埋伏,都是凶险已极。相较之下,陆路就要好得多了。」 
  精准的分析,让陈飞星对这位年方十三的三少爷大为佩服。 
  一旁的弟子兀自争论不休。已然解开心头疑惑的陈飞星起身走到了他们旁边,道:「你们说得都不错,水路和陆路各有其优劣。而最适合这趟行程的,则是先水后陆。」 
  他此言一出,弟子中比较聪明者立时明白了过来。陈飞星则继续向仍不了解的弟子解释理由。这一番讨论,让众弟子都有了收获。 
  白炽予对陈飞星如此教导后辈的方式颇感佩服。却见陈飞星低声道:「这招是从庄主那学来的。」声音细小,显然是说给他听的。 
  但白炽予却想起这趟旅途对方只怕会暗伏高手。若陈飞星一路这样与他「说悄悄话」,难保不会被人察觉。心下暗觉不妥,运起父亲所教的「传音入密」功法:「陈伯无须特意关照。若给人瞧出破绽,就不好了。」 
  陈飞星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妥,便暗自警惕留神,不再去特别注意白炽予。 
  歇息好一阵罢,众人又继续启程,行至渡口转了水运。 
  白炽予出生江南,南船北马,于水运自然没什么问题。加以武功高明之辈平衡感大多不差,是以纵然在河船上,也是神色自若。 
  生平第一次运镳,他此刻的心情是既兴奋又紧张。明知该期望一路平安,却又忍不住希望能有几个大胆的毛贼来让他练练功夫。因为他自知江湖经验尚浅,临敌经验不足,还需要多加磨练才行。 
  过往虽然都是受高手亲自指点、和高手过招,但毕竟都是些叔伯之类的人物,过招之际总是会留上几分。真正临敌用的杀招,也是怎么样都使不出来的。而此次运镳却一定会受人阻挡,这,正是让白炽予好好磨练一番的好方式。 
  船溯江而上。天色渐晚,不久已然是一片漆黑。 
  白炽予出了睡房来到了船首。这是擎云山庄的大船,行驶起来既稳又快。虽说是逆流而上,却不显得吃力。随着船只前行,凉爽的晚风袭上面颊。这日星月晦暗,极目远望,眼前除了河道上零星的几只小船亮着灯火外,其余皆是一片黑暗,无穷无尽。 
  却听里头厢房开关的声音入耳,一阵脚步声直朝自己的方向。白炽予听得,知是那常乔,也不甚介意。果然,不久后便听脚步声行至身后,常乔的声音传来:「兰兄,怎么一个人跑到船头来了?这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有什么好看?」 
  白炽予为了纪念母亲,故化名为「兰三」。这名字不伦不类,不过江湖上的人名无奇不有,旁人也只是好笑一阵便罢了。 
  听常乔这么问,白炽予道:「乍看是一片漆黑,其实凝神细视,也是有不少有趣的事物。」 
  他既得父亲指点,又极有天份且专注于武学,是以内功造诣已攀上一流高手之境。内功既深,五官自然比旁人敏锐得多。眼前虽是一片黑暗,但山川景物却仍是清晰有致。耳边风声送来两岸枝叶摩娑之声与不绝虫鸣。这样的夜晚,竟是别有一番趣味。 
  常乔却是听得一脸茫然:「怎么有趣?除了乘风破浪有些快活之外,什么都见不着,哪来有趣的事物?」 

那常乔今年二十又三,虽未能得到白毅杰亲自指点,但也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可他虽比白炽予长了十岁,但一来习武稍晚,二来资质不够,是以内功未能登上高手之境,自然感受不到白炽予的所见所闻。 
  白炽予自然知道这一点,当下便顺着他的话豪爽的笑了起来,道:「乘风破浪起止快活?是痛快至极啊!如此暗夜,咱们这样站在船首,不也有一点那种不世高手临风顾盼的味儿?」 
  他天性本就与昔年的白毅杰颇为相似,既有江湖中人的豪爽,又有种潇洒不羁的味道。只是这些年来净跟着于光磊,因而受了于光磊一些影响。而此时于深夜中伫立船首,满心跃跃欲试的他,那天性也自然而然的表露了出来。 
  常乔也察觉了眼前这个相貌平凡的小子,身上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味儿。他性子直爽,脱口就是称赞:「嘿!虽说我是刚认识你,可我总觉得你这小子日后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哈哈,常兄真是有慧眼啊!」他也不客套,直率的接受了赞美。「常兄能这么毫不介怀的直接称赞别人,也是了不起哩!唉!如此静夜,我二人临风顾盼的当儿,却不能取酒来喝,实在可惜啊!」 
  彼此的直率,让本不熟识的两人立时拉近了距离。 
  可一听他提起喝酒,常乔脸上就因想起了他们的任务而蹙起了眉头。 
  「是啊。咱们得照顾那镖,可是不能喝酒的──唉,不晓得那箱子究竟装着什么。虽说总知道那傲天堡不安好心,却不知是怎么个不安好心法。若我们这趟没弄好,只怕就要毁了山庄的名声啊!」 
  「那箱子里装的东西常兄不也说过,就是『烦人的货物』嘛……你放心吧!有经验老到的陈镖头带着,咱们根本连硬拼都不须,定能顺当的运到柳州了!」 
  白炽予熟知内幕,却不便脱口,当下也只能如此打趣的安慰他了。 
  其实他心里说稳当也不是十分稳当。当然,对自个儿的实力是要有信心的,只是他临敌经验实在不足……只能希望在遇到真正厉害的对头前,能多遇到些小毛贼练练身手了。 
  常乔听他的话颇有道理,当下也安心了许多。心情一旦平稳下来,睡意也就来了。常乔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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